结婚三年老公说失忆就失忆——一热
时间:2020-09-17 08:28:16

  她大概是哭得凶了,说话的时候都在都在低低地抽泣, 整个人附在膝盖上,在灯光下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像是珍贵的易碎品。
  香烟燃到指尖,传来一点钝痛,顾聿像是没察觉到,只是沉默地看着坐在地毯上哭泣的季灵鹿。
  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顾聿不解, 他甚至花了短暂的几秒钟去思考这个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够冷静,所以没能找到答案,又因为此刻实在没有足够的耐心,所以他直接伸手去捏住了季灵鹿的下巴,然后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为什么哭?”顾聿看着她的眼睛,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略微粗造的指腹将季灵鹿眼帘下的泪水擦干,他皱着眉,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哭?”
  “你从来——”
  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话至一半,季灵鹿忽然顿住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点恍若的茫然,她轻轻地眨了下眼。
  “顾聿从来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顾聿愣了愣。
  空气安静下来片刻。
  季灵鹿眼泪已经没有再流了,但一张脸还是湿的,眼睛也是,还在轻微的抽气着,她把顾聿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了下来,然后自己用手背把眼泪擦了干净,深吸了口气,再对上顾聿的视线时,已经平静了很多。
  季灵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对顾聿说:“我要想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起身时视线不小心扫过茶几桌面,看到水杯旁边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时愣了一下,不过将视线收了回来。
  顾聿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视线一瞬不瞬地放在她身上,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生硬地问:“要去哪里?”
  季灵鹿没看他,垂了下头,说:“今晚不想睡这边。”
  她说完动了动手臂,顾聿的力气很大,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没放开她。
  好半晌,他才松开手,从沙发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冷然道:“你留在这里,我走。”
  顾聿拿起外套,走向了门外。
  季灵鹿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又控制不住地要掉眼泪,她抬手捂住眼,勉强忍住了。
  窗外汽车发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季灵鹿盯着桌面上的熟悉的首饰盒看了好一会儿,好半晌才迟钝地将它拿起,是一条定制项链,链条的下方有一个很小的麋鹿吊坠。
  她其实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会哭的,只是在听到顾聿说完那句话的瞬间,来不及思考,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
  直到顾聿问她,为什么要哭。
  她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顾聿失忆了。
  就算再次爱上她,前后的爱是一样的吗?
  她从来没想过。
  结婚纪念日那天,顾聿没能陪她,事出有因,她不是不能理解,但理解和退步是一回事,实际上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她当时其实很难过的,不然也不会跑去喝酒。
  因为失忆以前的顾聿,不会让她面临这样的选择。
  季灵鹿后知后觉地清楚,从顾聿车祸以来,她似乎因为觉得顾聿能够再醒过来,已经足够幸运了,又因为顾聿一直的深爱,让她有恃无恐。
  所以她对顾聿会爱她这件事,非常肯定。
  以至于甚至没有真的把顾聿失忆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认真的对待。
  直到刚才她才突然意识到,她一直不敢去想的,顾聿忘记她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不仅连他们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抹去,在他心里,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被一段毫无记忆的婚姻联系,又在几个月之内,在她的不懈纠缠下,产生了一点感情的人。
  顾聿的对她的爱真的一样吗,她不知道了。
  她只是一想到,顾聿以前根本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就难受得受不了。
  她好像真的太天真了。
  天真地充满信心,天真地不计后果,天真地没有当回事儿。
  直到今天,突然被他冰冷的目光,狠狠打碎。
  这不是顾聿的错,她知道不能怪他,但她也会自私地想,希望顾聿永远像以前那么爱她。
  讨厌。
  真的好讨厌。
  她好想顾聿啊。
  季灵鹿合上盖子,将它重新放了回去。
  二十分钟后,季灵鹿坐上了前来接她的边月的车,边月这段时间住在宇菲的酒店,季灵鹿不想一个人在家里待,于是给她打了电话。
  “哎......这是怎么了,”边月看见她一双通红的眼,吓了一跳:“怎么哭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她不问还好,一问季灵鹿的眼睛跟水龙头似的,眼泪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掉。
  “呜呜呜......”季灵鹿抽咽道:“月月,我好难过......”
  “......”
  回到宇菲的顶层套房,季灵鹿泡在热水的浴缸里,仰着头用冰块敷胀痛的眼睛,边月抱着手臂坐在浴缸边,听季灵鹿说完前因后果后“啧啧”了两声:“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给陆城拜个把子啊。”
  季灵鹿没明白:“为什么?”
  “遭遇类似。”边月耸了耸肩。
  季灵鹿被逗笑了:“滚啊。”
  边月笑了笑,看着季灵鹿,正色了一些:“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顾聿其实不只是因为你不接电话生气,我觉得吧,他那个人,必然会吃你和陆城的醋,再说,你想啊,他大半夜从国外飞过来,一下飞机就找你,结果等来的就是你没接电话,还有网上的绯闻。”
  “......”季灵鹿拿下冰袋,一双眼红得厉害,她蹙了蹙眉,怀疑道:“可是那是陆城啊,他也认识的,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网上的绯闻根本是一场误会......”
  “那如果是你呢,“边月打断她,“要是他和其他女生像你和陆城那样,虽然没有什么,但你看到新闻不会生气吃醋吗?”
  季灵鹿在脑子里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应该会的吧。
  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边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说:“而且你要考虑到,你老公真的是醋精。”
  “......”
  季灵鹿:“可是我问过他,他说他吃个屁的醋。”
  边月:“?”
  “他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在蒋媛生日那天,”季灵鹿说:“所以我以为他不至于会吃陆城的醋,我一年就见他几次啊,还差不多都是跟我哥一块儿。”
  季灵鹿看着浴缸壁,垂头丧气地小声说:“而且他吃醋为什么不直接说,我会跟他解释的,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吃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直接说出来,”边月说,“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更何况,他还是在那么生气的情况下。”
  季灵鹿皱了下眉,不太理解:“可他以前吃醋都会直接跟我说,然后让我哄他。”
  “……”边月:“你也说了是以前……”
  说到这里边月停了下来。
  季灵鹿垂着眼,想笑一下,但是很勉强地弯了下唇角,没成功。
  “你知道吗月月,“季灵鹿盯着头顶的白炽灯:“今天的顾聿竟然让我感到陌生,可能是因为没有记忆,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偏头看向边月:“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季灵鹿说,“一直以来我好像都下意识不去想这个事情。”
  她眨了眨眼:“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季灵鹿诚实道,她想了想,说:“我脑子好乱,我觉得,我还是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再做打算。”
  季灵鹿在宇菲住了两天,她爸亲自钓了鱼,打电话让她回去吃饭,于是季灵鹿便干脆在家里住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爸也是想她了,见她愿意留下来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季灵鹿一住就住了几天,还把顾墨也接了过来,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和顾聿吵架了?”
  “没呢,”季灵鹿喝了碗鱼汤,说:“就一点小事,不用担心。”
  周日下午吃了晚饭,顾墨明天有课,于是季灵鹿送他回老宅。
  没想到顾聿会在。
  进了屋,顾墨在季灵鹿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被阿姨抱去洗澡,季灵鹿正和周云说着话,便看到顾聿从楼梯上走下了楼。
  一时间四目相对。
  周云知道两人置了气,见状立即找了个借口迅速撤退,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空气无声地沉默着,气氛有种说不清的奇怪。
  顾聿的脚步停了几秒,表情没什么变化,接着走下楼梯,到餐厅倒了杯水。
  他穿着家居服,应该刚洗了澡,头发半干着,手上还拿着pad处理公务。
  季灵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看着顾聿的背影,感觉这几天冷静了个寂寞,面对着顾聿脑子里还是理不清。
  顾聿看起来似乎也没有话要说。
  季灵鹿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她起身,打算回去。
  刚站起来,周云就匆匆赶了出来:“唉灵鹿,去哪啊?”
  “我回去了,”季灵鹿笑了笑,“改天再过来。”
  “那多麻烦啊,”周云看了眼顾聿,说:“就在这住着吧,别走了。”
  季灵鹿抿了抿唇,想了想,说:“我这几天住在半山的家里,好久没回去了,我爸怪想的,先在那边住几天,改天再过来。”
  周云送季灵鹿出了门,顾聿握着手背的手顿了下。
  他抬头看向落地窗外,一直到汽车驶出别墅大门,没了踪影,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过渡不太好写,有点卡卡的,所以更新比较晚,抱歉啊。
  会一直坚持大纲写,大家放心吧,不至于被评论影响到,只是昨天断章的地方断得好像太辣鸡了,让大家感到有点突兀,其实前面无论是事件人物还是感情,都有铺垫过的。然后看到你们疑问的地方,感觉自己还是没写明白,作者太菜了,作者的锅。
  还是那句话,每个读者的角度不同,都会有自己的看法,作者永远欢迎和感谢理性的反馈,不同的看法之间也没有对与否的存在,这太正常了。
  以及再次感谢支持,愿意花钱的正版读者都是天使=3=
  在你们的支持下,这个菜鸡作者也会继续努力的!咪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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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房间里安静无声, 只余细微的电子钟走动的轻响。
  对于顾聿这样的人来说,时间把控是很基本的事情,一天二十四小时精确地划分至分钟, 大脑也十分自律, 休息时间几乎从不一心二用——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他本人不信神佛的原因,以至于连潜意识都自动屏蔽了一些虚幻飘渺、没有道理的东西。
  然而今夜很少见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从紧绷的神经里乘虚而入。
  顾聿做了个梦。
  “不好意思。”
  男人戴着金丝边眼睛,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一家餐厅,点完餐,他似是不以为意地左右看了一眼,镜片后黑色的双眸意味不明。
  一杯冰美式很快交到他的手上,他停了一下,抬手敲了敲桌面, 前台的服务员惊讶地“啊”了一声, 他淡声询问:“请问原本在这里的那位女士, 她这些天怎么没有来?”
  画面一转, 男人从助理手里接过邀请函,匆匆扫了一眼,道:“知道了。”
  是一个需要应酬的宴会。
  与之前参见过的每一场没有什么不同。
  寻常到都记不清是参加过的哪一场。
  他端着酒杯, 神色淡淡地听着周围奉承的话,偶尔礼节性地点头回应。
  社交的场合, 很习惯了,男人游刃有余,但熟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不在这,只勉强分出一两分心神敷衍,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厌烦, 但不至于不耐。
  许是见他兴致不高,群人讪讪离去,只是没多久,就有另一帮伺机而动者蜂拥而至,来到了他身前。
  面前的人话太多,男人神色如常,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然后神色淡漠地道了一声“失陪”,离开了人群中心。
  “想什么呢,今天连面子都懒得给了?”好友调侃道。
  他似乎不欲回答,只没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随手将酒杯交给了经过的侍者。
  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人群,余光里忽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一个彷佛熟悉的面孔从眼前模糊一闪而过,他愣一愣。
  好友跟着疑惑回头:“怎么了?”
  十几米外,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摆满甜点的长桌前,低着头挑选,比起男人,她似乎对这样的宴会更加提不起丝毫兴致,一举一动都毫不掩饰地显露出百无聊赖的意味,在一群衣冠楚楚的人之间,显出一种孩子的稚气。
  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但整个人又耀眼得让群人惊艳。
  一种错愕又惊喜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男人紧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却不知为何,眼前彷佛罩了一层迷雾,使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无意识皱起了眉。
  大厅中央传来宴会主人的声音,吸引了宾客们的注意力,纷纷端酒移动,视线被遮住,男人紧盯着那抹身影,看见她也好奇地回了下头。
  然而不似其他人,她似乎没能对此产生兴趣,拍了拍手上的蛋糕碎屑,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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