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之所以少,那是因为赌坊这方很少被抓到把柄。
如果不是王淳之赌运太盛,他们输的心惊胆战,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铤而走险。
“下面的那个麻将和桌子上的是不是一副牌,摊开来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么。”说完,王淳之把自己身前的牌猛的一推。
整个赌坊内没有人说什么,因为这局也是王淳之板上钉钉赢的,他这个赢家都没说什么,其余的人就更没有资格说什么了。
被当场抓获,没有了两根手指头的赌坊庄家痛苦的哀嚎着,剩下的两个赌坊庄家身体紧绷,皆在心里庆幸自己动手晚了一步,要不然被断掉手指头的就是他们了。
没想到手速快居然也会有成为缺点的一天。
他们想要沾手对桌面上的牌浑水摸鱼,可是在王淳之寒光熠熠的匕首下,他们识趣的顺从了自己的内心,没有去碰桌子上面的麻将。
王淳之一张张的把麻将按照规则摆好,最后,整副麻将,一张不多,不张不少。
地上那枚掉落的麻将和桌面上的麻将材质、花色、大小如出一辙,却不是这一副麻将中的牌。
结论一目了然,赌坊的庄家在所有赌徒的眼皮子底下想出老千被人给当场抓住了。
“我想我需要你们赌坊一个解释。”看到证据以后,王淳之面带气愤道。
“我能赢这么多次,是我运气好,难道之前来你们赌坊来玩,那些输掉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输了很多钱?”王淳之声音高扬,确保大部分的赌徒都能听到。
这才是他最开始挑衅那些赌徒们的目的,只有让那些赌徒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一幕才足够震撼。
王淳之的话勾起了在场所有赌徒们的回忆,见识过赌场出老千的一幕,他们对赌坊所保证的公正性再也无法认同。
在场的谁没有输过钱啊,只有王淳之这样十连胜、二十连胜才是极少数的存在。
赌徒们愤怒了,“我就说前天的手气明明好好的,后面怎么就输了呢,合着是你们赌坊的人在幕后操纵着啊……”
“还有我今天输的十文钱,肯定也是你们赌坊的人出老千赢走的,还给我。”
“我的三文血汗钱啊……”
一旦公正的形象被破坏,之后就会产生无数的裂痕。
但是,还不够。
尽管赌徒们声势浩大,义愤填膺,但是真正敢和赌坊动手的却没有几个,更多的都是想借赌坊出老千讨回之前输掉的赌金。
再说,真正打头的人也不是他们。
赌坊众人被赌徒们的声剿弄的心烦意乱,他们想要解释,却在绝对的证据面前无法解释清楚。
赌坊老板被气的浑身直颤抖,却不敢下去直面那些已经有疯狂迹象的赌徒们。
身为赌坊老板,他可太清楚赌徒们的疯狂了,哪敢以身涉险。
突然,赌坊的大门处也传来一阵喧嚣,负责看守赌坊大门的打手们被扔进来,只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说道,“我以我那断掉的双手保证,赌坊的赌具绝对有问题。”
“要是说谎,就让我砍掉自己的双腿。”
说完这句话以后,王大胆都快哭了。
他被两个跛脚的赌徒联手架了进来,既是这场纷乱的挑起者,也是被赌徒一方钳制的人质。
一会赌坊的赌具要是没有问题,他就会被赌徒们推出去,成为平息赌场愤怒的存在。
现在王大胆心里只希望王淳之和王沛良一直以来给他说的赌坊黑幕是真实存在的,要不然他小命今天绝对不保。
第50章
赌坊里面的人没有想到会发生此等变故, 要知道在镇子上他们赌坊可是地头蛇般的存在, 内部豢养着众多的打手。
只是, 赌坊打手的数量虽然多,但是却和一群红了眼的赌徒们没法比。
还没等赌坊内的人反应过来,王大胆就指挥着他们冲向了赌桌, “用锤头破开骰子,里面绝对有东西。”
“还有牌九上面那些细小痕迹。”
“注意赌桌上面的暗格。”事到临头,已经骑虎难下的王大胆硬着头皮喊道。
有的赌徒们冲向了骰子,有的赌徒们冲向了赌桌, 更多的赌徒们冲向了赌坊内更多的赌具。
赌坊老板看的瞳孔骤缩,厉声道, “不——, 快点拦下他们。”
赌坊的人纷纷跑过去, 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赌徒一锤子破开一颗骰子,看到了里面有黑色的粉末流出来,他彻底愤怒了,“就连骰子这么小的赌具都出老千,你们赌坊可真是黑透了,还我们的赌资, 还我们的家产。”
“还我们的赌资, 还我们的家产……”
被王大胆拉来的都是一群已经走投无路的赌徒们,他们的妻女被他们亲手买卖,房子田地全卖换成了赌资,输的一干二净后, 现在已经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其中不乏断手断脚的,除却王大胆这种极少数是由自己家人动手的,更多的都是被赌坊亲自执行的。
他们中不少欠了赌坊的债,但是却一点油水都榨不出来了,最后赌坊就用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拿去抵了债。
王大胆的口才并不好,他唯一打动这些赌徒们的就是如果赌坊真的出了老千,那么他们以前的所有财务都能重新拿回来。
这才是这些赌徒们愿意跟着来拼一把的原因。
其中不乏有经此一遭,内心大彻大悟,想要彻底远离赌博的,更多的却是想要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财富,再次把它们给投入新一轮赌博的。
赌坊出老千被赌徒们亲自证实,赌坊内的赌徒们眼珠子全都红了。
之前赌坊里面的赌徒们目瞪口呆,一瞬间就回想起了他们入赌坊来所输掉的全部钱财,他们不会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把所有的损失都安到了赌坊的头上。
越来越多的赌徒去砸开赌坊的桌椅和赌具,让更多的赌徒们看到了赌坊出老千的证据。
赌坊老板嘴唇哆嗦着,“走,先撤。”
还没等他转身,就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声道,“既然赌坊出老千在先,那么赌坊内的钱就还属于我们。”
这句话如同一根导火线瞬间点燃了赌徒们所有的理智。
原先有秩序的时候都有赌徒抢过赌桌上的钱,现在秩序混乱,无数的赌徒红着眼睛扑向了赌桌上的赌资。
王淳之这边也被不少原本就垂涎他钱的赌徒们盯上,见到赌徒们冲着他扑来,王淳之猛的掀桌,把满满的铜板山向人群中洒落,赌徒们本能的放弃王淳之去地上捡钱,王淳之则趁机带着王沛良离开。
整个赌坊内彻底乱成一团,原先赌坊的打手们已经被没有了理智的赌徒们给揍得进气多,出气少,赌坊老板则在赌坊打手的保护下借机离开赌坊。
赌坊大门口,王大胆蹦跶着一双瘸腿,也想挤进去捡钱,只是他的身体拖了他的后腿,他非但没有成功挤进去,反而身体一个不稳,被赶到了最外围。
他的脚指头里夹着两枚铜板,代价却是脚背被无数鞋子给踩得青红,已经破了皮。
就在他双眼猩红正要再次发动冲锋之际,一股力道直接扯着他的头发,把他从赌坊内拖了出来。
“是谁敢挡你爷爷的财路……族……族长。”看到王淳之冰冷至极的目光,王大胆发热的头脑终于降温。
正在外面等着的王老莫连忙过去把王大胆搀扶着带走。
王淳之和王沛良两个却还有事要做。
路上,王沛良把袖子里面零零散散的银子给拿出来,道,“我们真的赚了几百两银子。”
亲身经历过一次,王沛良算是切实了解到赌博为什么能让人为之疯狂了。
还好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这点蝇头小利所迷惑。
赌坊老板并没有离开赌坊太远,而是准备去找镇长帮他把赌坊稳定下来。
他每个月花费大量的打点用来喂饱镇长这头饿狼,现在这头狼是时候该为他干活了。
赌坊里面那些参与的赌徒们都要死,只有他们死了才能平息他的心头之恨。
“王、淳、之。”想到这个名字赌坊老板就恨的咬牙切齿。
要不是王淳之先揭穿了他们赌坊出老千,赌坊一开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动的局面。
“老板,后面带个带头来赌坊的男人,好像就是王家村的那个赌徒。”一名打手有些犹豫的说道。
赌坊老板听了一愣,而后,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解开。
他蓦然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起来,“是他,是那个臭小子毁了我的赌坊,咳咳…咳。”
如果说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半大的小子自编自演的一场骗局呢?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赌坊老板感到了毛骨悚然。
一个那么大的孩子,心思应该不会这么的缜密,对人心的把握也不该如此炉火纯青才对。
理智上,赌坊老板不相信那个少年智近乎妖,可是情感上,他却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解释清楚这一切。
这下,两人已经不再是面子这类浅显的敌对关系,而是血海深仇。
“断我财路,如杀我父母,王淳之小儿,我张文远和你不共戴天!”赌坊老板撕心裂肺道。
“所以,你要过来找我报仇么?”王淳之的声音从他的后方不远处传来道。
赌坊老板蓦然回头,看到真是王淳之本人后,他喉间不由逸出一抹阴冷,道,“去,杀了他。”
他身边还有三个打手,完全是碾压的趋势。
张文远再顾不得什么家族利益,只想把破坏了他赌坊的罪魁祸首给大卸八块,再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赌坊打手手中不乏人命,是以赌坊老板命令一下,他们也没多少犹豫,虽然这个半大的孩子死了的确有些可惜,可是谁让赌坊老板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呢。
“小子,下辈子投一个好胎吧。”其中一个赌坊打手对王淳之道。
王淳之笑着说道,“这句话我送还给你们。”
不知道木系异能代表的就是长寿么。
想要他的命,这些人还不够格。
不等赌坊打手们冲过来,王淳之就不退反进,脚尖轻点,手中寒光乍现。
双方分开后,三名赌坊打手的身体骤然倒地,三颗圆滚滚的头颅滚落到了赌坊老板的脚下。
张文远:“啊——。”
王沛良:“啊!!!”这血腥的一幕对于两人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赌坊老板见过的血不少,之所以会这么恐惧,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王沛良就是纯粹的恐惧了,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感到了不适应,当即就原地呕吐了起来。
“等等,求你别杀我,我是琅琊张家的旁系子嗣,我的家族可以出钱赎我的命。”赌坊老板迅速对王淳之求饶道。
“我不需要钱,这个结果从你盯上我那天起,就应该做好准备了才对。”王淳之道,说完以后,就朝着张文远的喉咙处一抹。
这次可能是有了王沛良的提醒,王淳之并没有一下斩断他的头颅,张文远感受到了喉咙处的凉意,“嗬嗬”道,“我的……家族……不会……放过你……”
王淳之道,“我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赌坊老板死不瞑目的看着王淳之离去的身影,王淳之不为所动,走到王沛良身边道,“快,该你去摸尸了。”
王沛良闻言又一股反胃涌上喉头,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为……为什么……要砍掉……他们的……头,呕……。”
天知道那一幕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王淳之不由一愣,道,“以前杀丧尸杀习惯了,等以后次数多了,应该就能改过来了。”
“还……还有……下次?”王沛良惊恐道。
“不然呢?去摸尸吧。”王淳之递给王沛良一个新鲜的薄荷,让他压制一下剧烈的身体反应。
王沛良嗅着薄荷,心底的反胃感突然轻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去那四个人的身上摸索。
三个打手身上只有几枚铜板,张文远身上的钱最多,除了一荷包的银子,身上还有很多的地契、田契。
这些契约很驳杂,来源自然不用说。
王沛良问道:“这些东西我们能拿么?”
“当然能拿,就当是对我的损失赔偿了。”王淳之丝毫不介意道,“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镇长那里过一下户。”
王沛良连忙跟上,回头看了看,道,“他们的……就那样扔在那里么?”
“镇长会处理的。”王淳之道。
“去镇长那里我们算不算自投罗网啊?”王沛良有些害怕道,刚摸完尸,他的腿肚子还在发软,手心有些发凉。
王淳之不可能停下来等着他的脚步,只有他努力追上去。
要不然谁知道王淳之会怎么处置他这个“知情人”。
不同于王沛良身体反应剧烈,王淳之面色如常,没有丝毫不适,见到王沛良脸色惨白,十分难受,他道,“你就不用跟进去了,回家歇着吧。”
王沛良也不逞强,“那行,我先回去了。”
至于王淳之一个人能不能搞得定,他丝毫不担心。
镇长前不久才见过王淳之一面,对王淳之还留有一些印象,“不知王村长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我要过户这些田契和地契到我名下。”王淳之笑着道。
镇长一愣,以为王淳之买了很多房子和田地,只是随着他的深入翻看,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这些东西居然比王淳之还要眼熟。
第51章
“额, 不知道王族长这些田契和房契都是怎么来的?”镇长硬着头皮问道。
王淳之道, “之前我被赌坊的人邀请进去玩了几把, 之后赌坊的张老板就把这些东西输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