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端玩家——金呆了
时间:2020-09-18 09:06:26

  话音一落,我脸部肌肉肉眼可见地颤动起来,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他配不上我?
  我一个北方女孩,没房没车,工作一般,除了年轻屁都没有,我们的硬件匹配度肉眼立判,什么烂借口。
  他见我不信,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有ED。”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车子隔音很好,偶有几声鸣笛。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眼,“你知道ED是什么吗?”
  我摇头。
  他又叹了口气,“性功能障碍,”顿了顿,“就是不举。”
  我眨眨眼,高亢打脸渣男的心忽地down了下来,“那你?”
  “你上次不是问我多久没恋爱吗?我没回答,其实我怕我说了你会继续问,问出什么来。好吧,”他两手一摊,“我已经五六年没恋爱了。”
  “因为......那个?”我谨慎用词。
  “嗯,刚开始都好好的,但一到那一步就结束了,所以我怕了,如果你不那么好看可爱有趣,我可能会试着处一处,看你能不能接受我,但你太优秀了......”
  一个男人在我面前交待这种事,多少尴尬,“这样啊......”
  他自嘲地扶了扶额,“我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坦白的,我还想给你留个好点的印象呢。”
  我垂下眸子,大脑空白,车厢内气氛压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发丝在犹豫时滑落了下来,刚要抬手却被他撩起,替我挽在耳后。
  他的手没立刻离开,调皮地拨弄了下我的耳廓,轻松气氛,“别这么沉重,我好歹长得帅啊。”
  “嗯,你还有钱,还有临湖的房子。”我试着鼓励他,估计很笨拙。
  “哈哈哈,这么一听还不错。”他无所谓地笑笑,似乎坦然接受了这件事。
  我咬住唇,瞥到时间,惊呼:“天哪,十二点五十了!你来不及开会了!”我完全没想到这么几句话居然说了这么久。
  “没事儿,大不了回去被骂一顿。”他认真地看着我,目光柔得我心肠发软。
  “可我要走唉,我出来急,门没锁。”我心虚地挠挠头,是真的,但怕他觉得我为摆脱他故意找借口。
  “我送你。”
  “不用,就拐弯那里,几步路,你直接去开会吧。”我松了安全带,手刚碰上门一个念头飞快闪过,突袭了我的心跳。
  我愣了一下,缓缓回头。
  韩澈在看手机,刚刚对话间他手机确实震了两下。
  估计是余光扫到了我的动作,他牵起嘴角,伸出指尖替我拨开额角的软发,无比亲昵,“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
 
 
第6章 
  “我有个问题。”对,我是带着问题来的,差点被他带跑了。
  他冲我扬扬下巴,示意我问。
  “你为什么要用QQ小号加我?”
  他表情没变,对这没头脑的问题并不意外,“大号被盗了,后来也没什么事用QQ,跟你聊天后才用的。我又不挂号,所以等级不高。”
  “那你真的叫韩澈吗?”
  “不然呢?”他哭笑不得。
  “身份证给我看看?”我朝他摊手。
  不知道当时我一个孤零零的姑娘哪来的勇气在车里,一个绝对弱势的环境下,试图揭穿一个雄性的骗局。
  估摸是色令智昏,但凡他歹毒点,心眼小一点,游戏精神弱一点,我估计至少得剐层皮。
  “没带,出来的急。”他有一丝波动,眉心一瞬拱起小山丘,但看不出恼怒。我也是有心眼儿的,紧挨车门,见着不好马上溜。
  “驾驶证儿呢?这总不至于没有吧。”
  他嗤笑了一声,胸膛起伏,下颌左右磨了磨,倒也不怒,点点头,拉开我膝前的储物格,丢了个透明文件袋给我。
  我半信半疑,打开他的驾驶证。
  应是有一阵大风刮过,周围骑电动车的人衣服被风鼓起,身体弓起对抗阻力,我安然坐在车里,对着驾驶证一动不动,仿佛被点穴般。
  他也没催我,好整以暇地抄手,脚还嘚瑟地摇摆起来,我都感受到他身体的振幅了。
  “你的驾驶证快过期了,要换了。”我半天挤出了这么一句。
  “哦,谢谢提醒。”他语气不急不缓,似在等我下文。
  我默数了三秒还是决定问出来:“怎么字儿不一样啊。”
  驾驶证上是韩彻。
  “初中改过名儿,那会皮坐不住,成绩不太好,我妈跟一位大师求来的解法,说我本浑浊,澈字压不住我,所以改成了彻底的彻,”他自在地伸出手指又勾弄起我的发尾,“所以我才考上了全国最牛逼的路桥专业,多亏那位大师。”
  我单指推开他轻佻的指尖,下意识嘀咕:“这样啊。”
  “不信?要不我拿户口本给你看?”
  “不用,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叫韩澈呢?”
  “我现在不浑浊了。ED了都,就觉着以前的名儿更好,符合我清心寡欲的本质。”他说的是一本正经又逻辑缜密,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可就是这份运筹帷幄的自信让我更加怀疑。
  “我说什么你都准备了说辞,不慌不忙,也没有对问题的出处提出质疑,这恰恰证明我是对的。”我说完喉头一紧,感觉离真相近了。
  这车太降噪了,沉默被窒息的安静拉长。
  “什么是对的?”他笑了!还靠了过来。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那张正派俊气的脸此刻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痞笑。
  妈的,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二月春风似剪刀了,他勾起的唇角和眼尾撇下的弧度把我的世界裁得粉粉碎。
  “你没有想要恋爱,或者你的恋爱是有时效的,我只是你的猎物,新QQ假名字还有甩女人的技能,你深谙此道,对此娴熟,不是吗?”
  笑容没有从他脸上褪去,愈发放大起来,眼里冒出赞许的目光。
  他前倾着贴上我的鼻尖,眼瞳在我眸里找寻什么,我生怕露怯,跌了下风,梗直背脊,没避没退。
  我们贴的很近,但他没吻,只是低低长长地用气音在我唇上呼了两道热气:“厉——害——”
  真相大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果然是个骗子,竟骗得人心花怒放,到这会也怪不得他。
  我自嘲地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劳您之前费心夸我了。”
  他稍稍后退,捏起我的下巴,戏谑地将我打量了一遍,“上次是不太好看,今天不错。”
  我眉头刚皱起,他忽地凑近,在我颊畔留下一个轻吻:“素颜更好看,和那张照片更像。”
  原来是看上了那张照片里的我,那时我才大二,黑长直,而今我栗色大波浪,风格显然大变。什么变态口味。
  “你是变|态吗?”泡妹只喜欢同款?
  “想多了,我只是这阵想吃清蒸鲈鱼,再香的红烧肉也吊不起胃口,”他说到这处,又流连地抚上我的脸颊,“但说真的,今天你很好看。”他眼里浮出男性的欲|望,却不显轻浮。
  我掰下副驾的镜子,意图反驳他,看清自己后,眉心的小山又塌了下去。这瓷白无暇的皮肤,含情剪水瞳,尖尖小小的完美鼻头,配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当真美炸天,我一时没舍得挪眼,探出小舌尖欣赏了两秒。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你上次没看上我,冷处理我?”镜子弹回,话题继续。好吧,我心眼儿有点小,兜兜绕绕还是自己的魅力问题。
  他挑眉,不可置否。
  “所以你真的是西交大的吗?”
  “你猜?”他笑意扩大。
  “真的在月光湖旁有房子?”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烟灰色毛衣下肌肉型状被勾勒了出来,“你真的太逗了。”
  “真的二十九?真的是路桥设计师?真的是本地人?那些电影真的看过?”我睇他一眼,开始怀疑起人生来,“脸不会也是假的吧?”
  他刚缓过来,又笑抽了过去,半天也没回答我的问题,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我无语,如不是演技,这个渣男的笑点也太低了吧,车都被他笑震了。
  见事儿都坦白的差不多了,我准备走人,刚准备张口再度道别,又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我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
  “卧槽!ED不会也是假的吧!”
 
 
第7章 
  我洗了把脸,电脑上是播放到一半的韩剧,我切了网页百度起ED来,看完百度百科的词条我拍了下脑门,啐自己,想什么呢,就算是真的又与我何干!难道要施斋吗?
  想是这么想,可又没睡好。
  睡前,我潜意识里反复回放他从方向盘里擦笑泪的表情,苦笑着冲我耸肩,“你觉得哪个男人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是啊,真不行都要强说行,何况他硬件极佳,没必要为了泡妞撒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谎。
  我消沉了一阵,参加社交沉迷网络都没能拯救我的肾上腺素。
  公司有个同事追求我,一起吃了顿饭。是个老实人,可有一股油腻的体味,并不好闻,我拉长回复消息的时间将其礼貌疏远,某一天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这不是和韩澈,不对,韩彻一个样嘛。
  至于韩彻,我当自己被上了一课,不是每个人碰见渣男都能全身而退的。
  但人终究是情感动物,浪费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一腔热情耗在他身上,难免有一种失恋的错觉。有时候晚上在路上走着,经过某条街、某盏路灯时会晃神,想到他,马上摇摇头,失笑着再次热情投身于真实的生活。
  我想恋爱,很认真的那种恋爱,以前定性不够,包容心很小。学生党穷,我见不得男孩扣扣索索,又心疼又尴尬,没几顿饭便打了退堂鼓。
  表姐说我这样的人肯定不愿意陪潜力股发展,完全吃不起苦挨不了穷,我这个势利眼只能找绩优股。
  本人深以为然,却不知寻一支绩优股有如上刀山火海,比p2p还毒,层层暴雷,我下了交友软件,质量参差不齐不说,划去一百个终于有一个顺眼的,没几句不是乏味忠厚就是直白露|骨,碰上个万里挑一的有趣,还要提心吊胆是否是第二个韩彻,见面方知我想多了,男人也有照骗!
  韩彻再度跟我产生联系是三个月后,豆瓣上。
  这期间我有fo他的知乎,他在那个网站异常活跃,我以为他不玩豆瓣了,没想到他会回复我。
  我标记了一部电影,说今晚去看,这条更新到我的动态中,他半小时后回复:一个人?
  我没回,晚上看电影时豆邮来了,好吧,我承认一直在等待。
  和一个有趣多金的人保持联系并不坏,他是渣,但不至于渣到没底线,那条线我又已然触及,在心中拉起防线,无妨无妨。
  我有点自以为是,自恋自己的外貌,还错认为自己对男女之事有绝对掌控能力。
  二十二岁,屁都不懂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年纪,我遇见了改变我世界的奇葩男人。
  本以为那三个月网恋是我走过的感情弯路,却不想,他是捷径。
  他约我去酒吧,我拿腔拿调,说我不和男人喝酒,危险。
  他发了个问号给我,我算男人?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
  论一个帅哥幽默自嘲的杀伤力有多大?
  成功把我的矫情打败。
  我昏头昏脑凭着寂寞的催动出发,他立在晚风里,白色长衫,衣袂飘飘,叼着根烟的模样像辉煌时期许文强身旁的丁力,目光漫不经心地梭巡,完全忽视我。好吧,长得有男主的风范,但穿衣风格匪夷所思。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冲他迷离的眼前招招手,他这才恍然般聚焦:“整了?”
  “你这口彩泡妞,不ED也没人要你。”我知他好清寡口味,化了个妖冶的妆容。
  他将烟递到我嘴边,“抽吗?”
  “不抽。”我还烦烟味。
  “说到底什么浓妆艳粉,骨子里还是清纯的乖女。”他揽过我的腰,撞进那片颠倒的声色中。我试图挣扎,刚滑出身子,被主持人高亢的“八号卡座的张小姐开一瓶皇家礼炮!——”吓到,缩回韩彻怀里。
  这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上次蜻蜓点水那一下我都觉得小儿科,好在他的手老实,把我当个沙包似的半扛着,径直往里带。
  这个酒吧非常豪华,像是高级餐厅挤满蠕动的肉|体,每个男人头上平均三分之一瓶发胶,一半以上的女人毛都染着色儿。我大学去过几回酒吧,蹦迪去的,一道儿的都是同学,相互照应,当然也玩不开,瞎胡闹。
  我承认对成人、高级的世界有向往,但在这里呆超过五分钟后,我开始恐慌。
  跟渣男网友混酒吧?当代女大学生失|足前传?我脑袋上生长出问号。
  昏光魅影下的男女脸庞瞬间膨胀成牛鬼蛇神,特效般聚在我脑袋边吓唬我。我给表姐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在酒吧,每小时给她发消息报平安,没发就打电话给我。
  这种无措在半杯莫吉托下肚后缓解,我舒了口气,脚底升起飘然感,放松地扭动起身体。
  韩彻把我带到卡座后跟朋友说了两句话,约莫是看到我局促地望着桌面,过来提醒我不要喝别人给的东西。
  我撅起嘴巴想说我不是小孩,还是乖顺地点点头,刚升起10%的信赖感,他递来一杯莫吉托,拎出浮在冰块上的薄荷叶喂进自己嘴里,咂了下嘴:“尝过了,没毒。”
  我接过,刚要喝,被他拦住手,白了我一眼,自己抢去喝了。
  我就看着他干了一杯属于我的莫吉托,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是请我喝酒,为骗我赔罪的吗?
  没一会他又递来一杯,我挤出笑,摆摆手,他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好了,你学会就行,现在喝吧。”
  “哦。”我也不是蠢,知道他是好意,伸出手,还煞有介事地秀了下我刚做的车厘子色指甲,再次被他“啪”地打了下手,“还是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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