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之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榻上追问:“介绍给我听听,都有什么产业?”
余情不明就里,歪着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凌安之花钱是一把好手,可是提到生意上的事,从来眉头拧成川字,确实不擅长,要不也不会把青海的账目交给了粗枝大叶的堂姐和鞭长莫及的宇文庭和凌霄,弄得差点掉了脑袋。
以前凌安之可一句她家里的事都没问过。
凌安之轻轻嘶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好像有点不满的看了看她:“嘶…我以后是不是你们家女婿?软饭也得硬吃啊,有需要时还要学着做点生意,问问你们家产业怎么了?”
余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挺杂的,布匹、工厂、酒楼、运输,还有一些,一些…”好像感觉有点不对劲。
凌安之咬着牙笑着接话:“还有一些风月场所,是吧?”
“…”余情感觉凌安之意有所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凌安之笑的春风拂面:“比如说听云轩,是你们家的产业吧?”
看来余家确实在京城根基不浅,否则好不容易有机会喝一回花酒也不可能那么凑巧就进了未来媳妇的家门。
“…”完了,露馅了。
凌安之擒住她灵巧的脸颊捏了捏,虽然没什么肉,不过看她小狐狸露馅那个糗样还挺好玩的:“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的曲儿,我也只在听云轩荒唐的唱过一次,你学的还挺快的?”
凌安之嘴角扯着痞子笑,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慢慢蹦出来:“看不出来,小黄鱼儿当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捂住我的眼睛对我上下其手?还是对所有看的上眼的男人都这样?”
关键这么多年还装的什么事没发生似的。
喝花酒喝到未来媳妇家里产业去了,没占到便宜不算还差点被嫖了,平生最尴尬、没有之一,面子里子现在全掉了砸在了脚面上。
当时余情才十几岁,和凌安之可没现在这么熟悉,普天下有姿色的男人多了,难道有机会均这么摸一摸?
广泛撒网,重点捕鱼?
余情脸红了,拉住凌安之一只手,慢慢小声解释道:“三哥,我那时候还小,不懂男女私情,只是从安西回来之后,想起你,我就很快乐,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想第一个送给你。”
这个应该是事实。
凌安之听着挺受用,觉得好像内心的窘迫也弥补了一丢丢,不过他没忘了自己想问什么:“这和对我上下其手有什么关系?”
余情喃喃说话声音更小了:“其实那天,你和凌霄一进院子,我就看到了,侍奉的小主子是我安排的,本来想着哄你们两个高兴高兴,可是看到你和她们上楼,我心理还是挺难受的,可能就是从那时候,情儿知道,我喜欢你。”
看来还不是色胆包天对有姿色的都下手,凌安之无奈的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眼睛:“你当时才十几岁,哪来那么大胆子?”
他当时也是少年将军,被一个丫头片子不知所谓的早早占了便宜,关键是两个人太熟了,他还一直不知道——太尴尬了。
余情脸一抬,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你是我三哥,凭什么她们都摸得,我却摸不得!”
凌安之爱死了她这副厚脸皮的样子,不打算在往事上纠缠太久,他吻了吻余情的脸蛋,牵引着她一只手划过小腹往下探,嗓子都沙哑了,“今天再摸一摸,满意吗?”
余情占点便宜,动动嘴还行,动真格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手一动不敢动,小声的叫了一声:“三哥…”,就目光潋滟,再也不敢说话了。
凌安之也不想再烈火焚身,一个变换身形把她搂在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抬头问道:“叫我什么?”
余情两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晕头转向的道:“三哥。”
凌安之吻了吻她的眼睛,嗓音奇低:“想一想,再叫一次?”
余情眼珠一转,笑道:“大帅!”
凌安之灿笑:“大帅是大楚的,不是你情儿的,叫我什么?”
余情伸手扶起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安之?”
凌安之还是摇头:“再想?”
余情吻了一下他的鼻尖:“三郎?”
凌安之低头,惩罚似的擒住她的丁香小舌,吻的她一口气全部用尽,连舌尖都是麻的:“最后一次机会,再叫错了我可要收拾收拾你。”
余情眼睛亮的吓人,不大不小的声音动情的叫了一声:“夫君。”
凌安之心满意足的痞气一笑,露出大家公子哥的倜傥风流来:“这才对,情儿,夫君有个不情之请?”
余情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声音轻飘飘的恍惚空灵:“妇唱夫随,说就行了。”
这种事一定要尊重心爱女子的意见,凌安之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情儿,我们先提前入个洞房行不行?”
余情看凌安之耳朵也在发红,单指按在了他的唇间,神魂颠倒道:“夫君都叫了,那个…。”
凌安之邪气的看起来像个坏坏的半大小子:“来,让夫君好好疼疼你。”
他欺身向下,用牙齿轻轻咬开了余情的腰带。凌安之觉得自己再坚持一会就要吐血了,他伸手在纤腰上反复摩挲,埋头在余情颈项上狂吻,打算不停留在表面上,要深入交流一下。
他好似又回到了且文厝的湖里,像寻找空气一样寻求亲密。
余情却不在状态,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好似有点紧张,她扶住凌安之的肩膀把他拉起来一点,突然被打断,凌安之周身战栗,有点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余情面有难色,目光闪烁的看着自己刚才被拉住的手掌道:“那个,夫君,你…你不是要用刚才那个…疼我吧?”
那确定不会直接要了命吗?
凌安之脸上瞬间风刮的一样闪过一堆表情,尴尬、无可奈何、啼笑皆非,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余情是怎么问出口的。
一句那你认为应该用哪个就在嘴边,虽然没说,不过答案就挂在了脸上。
余情和他对上目光,也觉得这个问题显得自己心智有些问题,一时只能咬着嘴唇战战兢兢的干笑。
凌安之稳了稳心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伏在她耳边说道:“别怕,夫君是宠你,以后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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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爱不释手
余情昨天先是在天上掉下个凌哥哥, 之后多年夙愿成真,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感觉那人还给她拾掇了一番裹上睡袍,她也连日操劳,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太原地处中原内地,有时候昼夜温差也大一些, 夏天的时候还好, 冬季难免有些冷,余家为求保暖,窗户用的和西北地区一样的样式,内层为窗, 外层为寮, 采光隔音全是一流的。
窗户一关,除了阳光, 什么也进不来, 纵使窗外打雷,保证屋里也像个半聋一样, 不支棱起耳朵,基本听不见什么动静。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窗帘外漏进来的天光显示已经大亮,余情睡蒙了, 突然发现身边竟然有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吓了一大跳, 撑着胳膊就差点跳起来——
凌安之早就醒了,担心把她弄醒让余情枕着胳膊没动而已,看她这反应知道她是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柔声道:“别怕,是我。”
余情浑身酸痛,身心感觉非常奇特,根本没跳起来,她看着凌安之白月光一样的胸膛,想起昨晚的事,一时间脸腾的又红到了脖子根。红红的脸小声问了一句:“三…夫君,你早就醒了?”
余情知道凌安之极为自律,一年四季均是过了五更天起床,没有天光大亮还不起的时候。
凌安之摸着她的头发,点点头:“嗯”。
余情:“那为什么不叫醒我,等了这么久,多没意思啊?”
凌安之动了动被压麻的胳膊,“谁说没意思?我一直在看你。”
余情从来不知道动情的凌安之是这样的,有一种想再仔细挖掘一下的感觉,羞涩的微微嘟嘴说道:“三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凌安之肉麻了一句:“她们没有情儿好看。”
余情眼睛变亮了:“哪里好看?”
凌安之单指摩挲着余情的脸颊,想的还挺认真:“嗯,笑起来的时候妩媚,认真的时候端庄,做决定的时候英气,气恼的样子好玩儿,义无反顾做事情时候的大气,平时赵朝气蓬勃的样子更是俏皮。”
余情羞的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了,扭捏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个大将军,说话怎么还这样?”
心满意足的看着余情小女儿的娇羞之态,听着哄得他心肝乱颤的话,凌安之哈哈大笑。
余情靠在他怀里,捏他没有什么肉的耳朵:“三哥,你今天什么时候出门?”
他感觉余情总是在撵他,敛住了笑容皱了皱眉头:“谁说我今天要出门?我就在屋里呆着不行吗?”
余情诧异,没见过凌安之无所事事的话能老实呆在一个地方半个时辰以上的时候:“那你今天就呆着不动?”
凌安之坏笑:“谁说我不动了?”
“…”余情连肩膀都红了,没词了。
凌安之看她这样,故意逗她:“怎么,害怕了?”
余情小声嘟囔:“才不怕你。”
凌安之又想到数年前听云轩的事,昨晚上刚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种被冷水泼了的感觉:“以后你可不能再那么吓唬你自己的夫君,吓废了你就以后就完了。”
余情从来没想过那件事情会被破案,调皮的一伸舌头;再回忆一下昨晚的凌安之,极尽温柔款款,像谦谦君子似的体贴宠了她两次:“三哥,坊间传闻说你在床上像五通神,可是…可是…”
凌安之就不知道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能这么煞风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你也信?我又不是牲口。”
——坊间还传闻你和裴星元暗通款曲了好几年呢。
余情想了想,还是想知道答案:“我倒是真不信,可是年前在北疆,凌霄受伤的那天晚上,你眼睛为什么都是红的?”
凌安之当下心里暗暗的把花折大卸八块了一次,又车裂了一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知道我那样昨晚还敢和我亲密?情儿啊,确实是不同凡响……”
余情看着凌安之似笑非笑的脸色,好奇心像是泡了水的豆芽一样发出来:“三哥,我是你第几个女人呢?”
凌安之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了一会,直看得余情开始尬笑,才缓缓说道:“最后一个。”
余情偏着头,想了半晌,开始适应凌夫人这个新角色:“三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花折说你是对枕边人有要求的,不愿将就,你希望我从今以后做什么样的女人呢?”
凌安之邪笑,扭了扭自己支着脑袋的手,露出八颗白牙:“猜?”
这个人有话从来不直接说,余情盯着他的眉眼揣测:“做你懂事温柔的女人?”
凌安之摇头:“不对,再猜?”
余情也没想一次就猜对,她伸手捋了捋凌安之的头发:“做宽容大度的女人?”
凌安之挑着长剑眉:“女人怎么对自己夫君宽容大度?难道还能三妻四妾不成,猜的离谱,再猜?”
余情觉得凌安之挺温暖的再一颗一颗的给她塞定心丸,和以往坏坏的样子不同:“做妖娆妩媚的女人?”
凌安之哈哈大笑:“这个有点对了,我的情儿本来就是英气妩媚的女人,不过和夫君想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余情摇晃他的肩膀撒娇:“夫君,人家猜不到了,你直接说好不好?”
凌安之笑容收起,变成了一片朦胧的深情,伸手轻轻爱抚她的脸颊:“我希望能让我的情儿,以后给三哥做一辈子无忧无虑,调皮任性,有人包容宠爱的——小女孩。”
心满意足的看着余情一枝海棠压春光的小样儿,凌安之轻轻吻了她额头一下,饱暖思淫/欲,现在饿了,不思淫/欲:“那个,能不能让胡梦生把饭送进来?我最近容易饿。”
和余情你一口我一口,用罢了一顿当不当正不正的早饭,凌安之确实没出门,他也确实闲不住,迈着四方步,开始在余情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挨样乱翻,余情跟在他身后,倍感无语:“你翻我房间干什么?有什么好翻的?”
凌安之依旧我行我素,一边乱翻一边回答:“房间能代表一个人,我得知道自己的小魔鱼儿的喜好性格吧?你这房间里东西还真不多,那些簪环首饰也基本没见你戴过?”
他翻到了更衣间,一抬眼就看到了顶层衣柜格里一个楠木箱子,楠木价值连城,装在这箱子里的物件一定是珍贵了。他仗着个高胳膊长,一伸手就把衣柜最上层的一个箱子拿了下来,除了箱子自身的重量之外,还真不重。
余情一看到这个箱子当即冲过来抱在了怀里,眼巴巴的说道:“你就别翻了,当可怜可怜我吧。”
凌安之见死不救的事都没少干,从来不可怜别人,也从来没有尊重别人隐私的错误想法,更想满足的是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余情越阻拦,他就越好奇。
他一把从后背搂住余情,手速不是余情拦得住的,啪嗒弹开了箱子的弹扣,一件包装良好的大氅露了出来,打眼就知道是男人的衣服。
凌安之手贱的很,看到男人的衣服更是一伸手就把衣服拎出来抖了开来——这是一件旧衣,微微发黄的白狐裘大氅,凌安之略觉得眼熟,“这个?好像是我的旧衣。”
余情脸红红的,接过大氅,摩挲了一下微笑把它挂在柜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