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不是你长得好看——罐装木木
时间:2020-09-20 07:30:41

  因为顾忌彦初可能会被留下封赏,元和专门交代厨房慢点上菜。不过现在菜都齐了,天也黑了,人怎么还没来?
  元和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她面前是一碗上好的补身汤,元和在心里数着数,每过一会就拿手指去碰一下汤壁,汤壁刚开始滚烫到元和手指刚触上就弹开,她搓着发红的指尖,想着等会拿这个到彦初面前换点好处。
  元和等的瞌睡都来了,她头一点一点的,后来枕着胳膊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突然惊醒,元和两眼发亮的看向来人,看清时却神色颓靡。
  宛青尴尬的站在门口,公主刚才的神色是在等谁不言而喻,可是,彦将军今天……
  “公主,刚才将军府来消息说,彦将军已经回府了。”
  厅内骤然发出刺耳的划拉身,红木扶椅被元和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带的滑出去。可能是因为晚上没吃饭,她头还有点晕,但现在顾忌不上这上面。
  元和好像是没听懂一样,她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将军府的人称,彦将军已经回将军府了。”
  她掐着手心问:“是他不来的意思?”
  宛青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公主又多期待,上桌的每样菜都是公主一一过眼的,就连摆放也是按照公主提前嘱咐的,整整一个下午,笑意都没从公主脸上消散半分,宛青的声音细如蚊蝇,“应当是这个意思。”
  元和点点头,她面无表情的用手去碰汤壁,这时已经需要用手心贴着才能感觉到一点余温。
  她向后退了一步,红木椅被撞倒,一声闷响,椅子仰倒在地毯上。从未关严的窗户里漏进一点风,案几上的嫁衣绣样被吹散在地上。
  元和的头晕的越来越重,她撑着桌角,勉强嘱咐宛青把饭菜撤下去。
  宛青一脸欲有所止,少见的没有听她的话。元和大概知道她想说些什么,她回京后在贵妃娘娘的胁迫下找来太医把脉,太医称她体虚,心绪繁重,平日要安神静养,多补身子。
  所以在回公主府后,宛青总是端来各种补汤给她喝。每日的三餐更是换着花样来,只为了让她多吃一点,不过元和的胃口一直也挺好。她以为应该是补的差不多了,但今天不过少用了一顿膳,怎么光站着就晕。
  元和故作轻松的说:“我没事,你去厨房端碗粥来,等这么久了也是饿了。”
  宛青松了口气,像是生怕她该主意,宛青连一桌子的冷菜冷汤都没顾上,立马转身去小厨房了。
  元和勉强走进内室,明天也该找个大夫来看看了,没听过有谁少吃顿饭还会晕成这样。
  宛青没一会就端来了粥,应该是怕她吃不下去,她还端了几盘小菜。
  “公主都还是热乎的,您快用膳吧。”
  头晕的感觉太难受了,即使没什么胃口她还是端起了碗。宛青放心不下就没走,她见眼巴巴的看着元和吃东西。等元和放下空碗,她上前问:“公主,厨房里还热着补汤,您看?”
  元和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她搓了搓早已恢复如初的手指,淡身道:“今晚就算了吧。”
  宛青知道大概会是这个结果,她也没多劝就出退了。
  元和一个人在内室转了两圈,她不想现在就睡,万一彦初要是来了呢。她边走边揉着肚子,就算他不来就当是饭后消食吧。
  油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减灯芯,灯光忽明忽暗。
  轻薄的床帐下随意丢着衣物,月白的襦裙上印着了半个脚印,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床上寂静一片,帐里的人像是睡着了。
  *
  “陛下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世子来的不巧,得多等等了。”
  季献正打量着金淮殿前铁画银钩的对赋,闻言只是点点头。仿佛那对赋上有金子一样,季献看得眼都不眨。
  总官瞧着外面的日头都快照到金淮宫了,便问道:“世子不如先去御花园中坐坐,待陛下醒了,奴才再来叫世子。”
  季献堪堪回神,他从笔走龙蛇的字迹中找出一点刻印,点点笑意浮上眼前,他轻点头,“我已许久未回京了,此时去看看美景也不错。”
  “那奴才让福禄跟着您。”
  “不了,小时经常进宫,如今应该是记得路的。”
  总管太监看着丰神俊朗的简平王世子远去的背影,叹息,“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偏偏摊上个那样的爹。”
  季献没进御花园而是摸索着走到学思堂,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转了一圈,看见后院被堵上的狗洞叹惜了一阵。
  当时就是在这被她逮着逃课的。
  季献很有目的的在皇宫中寻走,在宝源湖附近的一颗柳树上他找到一点凸起的印迹。
  季献用手指磨蹭而过,多年未管的印迹只能模糊的看出是个圆形的模样,因为风吹日晒,树皮干涸,铜钱印迹早已变形。
  季献懊悔的想着怎么没带一个铲子来,也不知道树下的东西她有没有拿走。
  日头越来越盛,季献也被晒得厉害,他往御花园深处走,他记得梅林中有处楼阁很是凉爽。
  他边走边想起这处楼阁也是他们一起发现的,后来她就派宫女经常去打扫楼阁,她还吹毛求疵的讲究称这楼阁上去的时候不能穿鞋子,不然木板会吱呀作响,更重要的是会把二楼弄脏。
  季献到时,木板楼梯下已经放了一双鞋子。他起初是惊讶,而后又有些惊喜。
  女子的软底绣鞋被规整的放在一旁,随后旁边又放了一双暗绣金线的男鞋。
  木板楼梯踩起来是和当年一样的吱哑作响,季献不由回想起第一次上这个楼梯时,她还要紧紧的抱着自己才敢抬步。
  明明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竟然会怕这个。
  随着最后一层台阶被踩下,季献眼前豁然开朗,楼阁中四处通风,同以前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
  就连坐在地上的人也是同以前一养呆呆傻傻的。
  “季献?”
  季献弯腰行礼,“承蒙公主厚爱,竟还记得我名字。”
  他在二楼打量了一圈,感叹道:“竟然一点都没变。”
  “一直听说盛京这几年的雪越下越大,我以为这里早就塌了,没想到还是顽强的很。”
  季献自然的坐下,他眼眸深邃,注视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眼中只有你的错觉。如同老友寒暄般:“公主如今过的如何?”
  元和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了,听他这话,笑着点头,“挺好的,你呢?”
  “岭南比盛京清净多了,我过的也不错。”季献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过的不错,怎么一直没听说公主的好消息?”
  像小时候互相斗嘴的样子,“贵妃娘娘就不为你年纪操心?”
  许是小时候斗嘴习惯了,元和一听季献这语气,就忍不住换嘴,“你比我还大一岁呢,王妃都没为你操心,我母妃怎么会操心?”
  “就嘴硬。”
  元和打开了一直郁结在心里的气,她笑回道:“彼此彼此。”
  楼阁的入口很窄,只能让一个人走过,当有人挡在门口时,便很容易被发现。
  一直蔓延进来的影子都带着夏日的躁意,门口处的人面色不清,但看着两人的眼神是冷的。
  季献眯了迷眼,看清这人昳丽的容貌时,单挑了下眉。
  整层楼只听见元和错愕的唤声:“彦初?”
  作者有话要说:  欧克,男二上场
  三次太忙了,再次迟到,非常抱歉!
 
 
第40章 
  彦初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两人一遍, 元和刚开始有点心虚,又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心虚,况且他昨晚还对自己爽约, 元和的态度变得理直气壮, “你来这干什么?”
  彦初眸中阴暗神色翻涌,可他忽然笑起来,稠丽张扬的容貌似乎将这逼仄的楼阁照亮,“解释昨晚为什么没来。”
  他在元和另一边坐下,不同季献与元和保持的距离,彦初坐的更近。
  季献眸中神色淡了一点,他无声的注视着两人的举动,来人对他的敌意很大。而元和态度不明。
  季献垂眼思忖一瞬,抬首时他道:“彦将军, 久闻大名。”
  彦初捏着腕骨, 扯起嘴角, “不抵世子。”
  “将军认识我?”
  “碰巧见过世子罢了。”彦初不着痕迹的看了元和一眼, “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侍卫,世子可能不记得。”
  季献笑的自然,“那可不一定, 将军身姿出众,若我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元和不想让两人深交, 毕竟彦初的表示出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世子是进宫探望父皇?”透过窗户日头已经偏了一点,“这个时辰父皇大约是醒了,世子可以先去金淮殿候着了。”
  季献爽朗的笑了笑,比常人更深邃的眼眸中掩下怪异的神色,“还好有公主, 不然连错过了我都不知道,”他看向彦初,“将军要与我同行吗?”
  “不了,”彦初轻飘飘的将眼神挪开,“我与公主有事商量。”
  季献嘴角的笑意淡了点,他退出去之前只与元和道别,“公主,下次再聚。”
  元和送他出去,她站在木板楼梯上目送季献远去,还未动时,身后拥来一阵暖意。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毛茸茸的头蹭着她脖子,身后人委委屈屈的道歉:“我错了。”
  “你错什么?”元和捏了捏指尖,不动神色的偏过头。
  彦初吞吞吐吐的,“我昨夜没去公主府。”
  元和无甚表情的问:“噢,那你为什么没来?”
  不同以往嬉笑闹腾,此时的彦初正经多了,“我府里有点事不得不先处理,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顶多就是有点失望,元和拿开缠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次有事提前说,昨夜我府上的厨娘都累坏了。”
  彦初愣了一下,眉心轻拧一下就松开了,又如往常一样的笑起来,“那你累吗?”
  元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行,我昨晚先睡了。”
  彦初眼中的笑意散了点,他启唇重复一遍,“先睡了啊。”
  “你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昭云宫。”元和的眼神停留在褐色孤零零的枯枝上,像是能从上面看出花。
  彦初深吸一口气,扯出笑,和颜悦色的说:“我陪你去吧。”
  元和却是眉头轻皱,“不了,被宫人撞见了不好。”
  他嘴角的笑渐渐收敛,但元和始终注视着梅树林。
  “你去吧。”
  听他说完,元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似乎刚才的停留只是为了一项任务。
  停留在原地的彦初眸色不清,捏紧的手慢吞吞松开,半晌他也转身离开。
  昭云宫中如同往日一般寂静,贵妃娘娘刚睡醒受不了吵闹,正盖着薄毯让宫女按摩。
  她听见脚步声只是淡淡的掀开眼皮,见是元和又闭上,慵懒的说:“还不嫌黑,每天晌午往外跑,黑死你算了。”
  元和不高兴的撇嘴,反驳道:“我感觉差不多已经白回来了。”
  贵妃眼皮掀起,白了她一眼,“张太医等会就到,你别乱跑了,就在这等着。”
  元和道“是。”
  昨夜头晕的厉害,她今天起床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来宫里找御医看看比较好。
  张太医也算是是贵妃娘娘亲信的太医,医术高明,即使元和很少生病却对这位太医印象深刻。
  张太医把完脉后,眉头紧锁,嘴里念着些听不清短语。
  贵妃娘娘不由直起身,她看了眼懵懂的元和,“太医,如何?”
  张太医皱眉回道:“回娘娘的话,公主的脉象可能是中毒了。”
  室内静了几瞬。
  贵妃先反应过来,她急切的问道:“什么毒?”
  张太医磕头,“微臣不知。”
  “你敢说不知!公主回宫第一日,本宫就让你来把脉,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梨花木的扶椅被拍的闷响。
  “母妃息怒。”元和安抚贵妃,“母妃还是先听太医说完。”其实她也很害怕,毒一定是温瑾随下的,按照温瑾随那种疯子的想法,一定不会直接要她的命。
  太医的话印证了元和的想法,“微臣见识浅薄,暂时查不出这毒的来源,但微臣确信这毒不会危及性命。”
  “可有解毒的法子?”
  “微臣可先开药方将毒性压下去,不过还请公主注意少动肝火,静心养神。”
  张太医又交代了一番才离去。
  贵妃娘娘明显心神不宁,“你怎么会中毒?”
  “应该是温瑾随下的。”
  贵妃娘娘又问:“真是他绑走了你?”
  元和没精神的扯出笑,“母妃说的是什么话,我有必要拿这个骗您?”
  贵妃娘娘震惊的说不话,她懊悔的叹气。元和提起精神安慰了几句。
  傍晚时,元和提出要回公主府,贵妃娘娘为她身体着想不想让她回去,“太医也说了,不会危及性命,我现在也没事,还是回去睡舒服一些。”
  “明日我让院首再来请脉,你今夜就在昭云宫睡下。”
  “我明日再进宫也是一样,”元和安抚的拍了拍贵妃的手背,“娘,没事的。”
  晚霞升起时,公主府的马车出了宫门,经过燕雀街时,元和想起这里有家酥饼铺子元歌喜欢的不得了,明天进宫倒是可以给元歌带一份。
  车夫听令下去买酥饼去了,元和开着窗看了会,觉得马车里更闷热一些,便掀开车帘下去了。现在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间,故而街上人并不多,马车停在街边,元和站了会嫌累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哥哥,这个好好吃,哥哥要尝尝吗?”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说话时语句中的朝气扑面而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