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问:“炸弹怎么样,已经拆除了吗?”
船长道:“其实船上没有专门的拆弹专家,保卫队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拆除。”
安室透正想主动请缨, 船长话锋一转:“不过多亏工藤君帮了忙!”
船长侧身, 众人这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着深蓝色西服, 白色衬衫的英俊少年。
毛利兰见状,又惊又喜:“新一?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的, 在游轮上也不和我说一声!”
“工藤新一”爽朗地笑道:“抱歉抱歉,临时遇到了案件, 没来得及告诉你。”
不用说也知道, 这是怪盗基德假扮的。
而真正的“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正满脸黑线地站在一旁。
安室透眯起眼,打量眼前的少年,“这位工藤君还是高中生吧, 年纪轻轻就会拆炸弹, 实在太厉害了。”
黑羽快斗挠了挠头, 露出一口灿白的牙:“那个因为被绿而想要报复前女友报复社会的家伙从黑市买的是最低等级的炸.弹, 所以拆除工作并不难。”
安室透不动声色:“哦?但就算最基础的拆弹,也是需要系统学习的吧?”
黑羽快斗眨了眨眼,无比真诚地说:“在夏威夷学的。”
安室透:“……”
柯南:“……”
毫无疑问, 他学到了精华。
船长说:“非常感谢,安室先生,晓小姐, 还有工藤老弟。”
危机暂时解除,几人又重新开始探讨怪盗基德的抓捕计划,而基德本尊则笑眯眯地在边上把计划全部听了进去。
晓千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管跟在自己身后的那条小尾巴。
尽管刚刚的对话被打断,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微妙。
晓千秋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裙摆,安室透的目光太炽热太直白,让她想装傻也装不成。
安室透不觉得自己过火。
怎么说他也是男人最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刚和女朋友过完初夜之后,女友就“残忍”地抛下他一走了之,从此不得不靠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过了十年的单身生活。
现在他终于与心上人重逢,还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能忍耐到现在没有动她,全靠警校锻炼出的忍耐力。
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要怪就怪她那个毫无征兆的吻,如此肆意的撩拨,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她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就像当初他准备向她告白时,她猝不及防地说我想和你睡一觉,然后给了他一个吻。许多年之后,她又用一个吻,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
说好的慢慢来,一点一点攻略城池,所有预先的计划都在这个吻里溃不成军。
尤其是还出现了一个颇具威胁力的对手。
家人?
他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就算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那个茶色头发的男人怎么想的谁知道呢。他看那家伙分明不怀好意。
安室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大型犬类,对标记自己的所属物有种与生俱来的强烈渴望。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她。
确定门已经被反锁上,安室透走向晓千秋。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两只手逐渐缩近,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安室透开口,嗓音低哑:“晓小姐,我想……”
晓千秋忽然站起身,推开了他,她似乎很紧张,指尖都在发颤:“安室先生,抱歉,我不能和你做这种事。”
安室透一顿,眼中露出些许受伤的神色。
他不再靠近,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无论他再怎么渴望,她不愿意,他当然不会勉强她。
安室透低着头,睫毛微颤:“抱歉,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是我太心急了。”
“晓小姐,请不要因此讨厌我,好不好?”
看他像只被主人冷落的金毛,连耳朵都耷拉下来,毛茸茸的尾巴无力地在地上晃着,即使自己心情低落,还要努力讨主人欢心。
晓千秋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金发,她咳了一声 ,红着脸,小声说:“不是我不想,是因为我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特殊时期。”
安室透愣了一下,像突然活了过来,激动道:“所以晓小姐,你拒绝我并不是因为不想和我做?”
晓千秋满面羞红地点了点头。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几号来的?”
晓千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呆了片刻。
安室透一本正经道:“我算算时间,我们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上床。”
“……”
她觉得这男人实在有些欠揍。
可偏偏对着这张帅脸,她下不去手。所以说真是美色误人,但凡安室透的五官没这么英俊,身材没这么健硕,肤色没这么性感……
晓千秋赶紧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她想到什么,稍敛眸:“那我们约定好,就到深蓝安全返航的那一天。”
安室透的表情也认真了一些,那天在床底下他听到了琴酒的话,他知道组织在“深蓝”上会有所动作,也明白晓千秋说的安全返航是什么意思。
“我保证,这艘游轮会安安全全地回到日本。”安室透目光凛然,加重了某个音节,“我的日本。”
晓千秋喜欢他这个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样的安室透让人觉得无比可靠,她不由得想起十年之前的那个下午,他们聊着未来与梦想,降谷零对她说他想考入警校,守护日本。
任时光如何变迁,他始终没变。
晓千秋忽然想起那部电影里,Jack对Rose说,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赢得那张船票。
而她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或许是拿错降谷零的包。
从此两条平行线有了交集。
在最痛苦的日子里,他是她唯一的慰藉。只要想到他,暗无天日的黑暗里就如照进了一道光,她还有勇气继续坚持下去。
忽然,安室透唤了她一声:“晓小姐。”
晓千秋下意识抬头:“什么?”
安室透的视线落在她的锁骨处,眼巴巴地瞅着她藏在衣服里的戒指:“你脖子上的戒指,可以给我吗?”
见他如此渴望,晓千秋反倒生出了一个捉弄他的想法,“不行。”
安室透撇了撇嘴:“这本来就是我的。”
晓千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降谷零的戒指,和安室透有什么关系?”
安室透无言以对。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踩进去。
晓千秋把挂着戒指的吊坠从衣服里拿出来,故意在安室透面前晃来晃去,安室透盯着戒指,简直望眼欲穿。
尽管他知道就算晓千秋把戒指给他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能把戒指戴在手上,可他实在是很想要这枚戒指。
想和她戴对戒。
这是一种仪式感,就像是签订了某种契约,或是结婚时在神父面前宣告的誓言,无论贫穷与疾病,从此不会再有什么把他们分开。
但哪怕安室透表现得再委屈,晓千秋依然不为所动。
逗了他一会儿,她收起戒指,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别忘了Gin也在这艘游轮上,还有其他组织成员,如果被他们看到我们在同一间房会很麻烦。”
安室透无奈,但晓千秋说的对,他们之间的私情必须在组织保密。
他通过猫眼,观察了一下房门周围,确定没有人,方才离开房间。
安室透去游轮各处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保卫队的注意力都放在明天凌晨即将出现的怪盗基德身上,看来组织的人应该暂时还没有出手。
这次的计划他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消息,晓千秋却是由琴酒亲自通知,看来“波本”还够不上这次任务的权限。
思考着组织究竟想在“深蓝”做什么,安室透来到游轮二层的小型酒吧,问吧台的酒保要了杯冰水。
一个三十岁左右戴金边眼镜的男人坐在了他身边,对酒保说:“两杯威士忌。”
安室透微微侧目,他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巧那人也转过头,正好撞上安室透的目光,他把其中一杯威士忌推过去:“算我的。”
安室透挺直背脊,正襟危坐,“不好意思,我不是……”
那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gay,我也不是,我只是单纯地看你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想要和你聊一聊。”
安室透升起警觉,他仔细观察着对方在触碰酒杯时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不过那人只是非常正常地把酒杯端到他面前,手甚至没有触碰到杯沿。
“就当是我的职业病,我是一位心理医生。相逢即是缘,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一个咨询的机会。”对方端详了他一番,道,“我猜,你是在为戒指烦恼吧?”
安室透有些意外,“何以见得?”
自称心理医生的人推了下眼镜:“从我坐到你身边起,你看了我食指上的戒指不下五次,或许你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潜意识反应,心中所想,体现在现实中的小细节。”
读心理学的都对微表情的观察这么细致么?
安室透敛眸,大方承认:“你说得对,其实,我想得到一个女孩的对戒,但她不给我。”
医生挑起唇角:“为什么她不把戒指给你?”
安室透又想起了那句降谷零的戒指与安室透有什么关系,心中懊悔,却又无法把这个理由告诉外人。
医生却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因为戒指的原主人不是你,对不对?”
安室透稍稍惊讶。
医生拿了两块冰,放进安室透的酒杯里。
冰块撞击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融化的过程中不断有微小的气泡上浮,安室透看着酒杯里的那些气泡,逐渐出神。
医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道:
“戒指属于降谷零,不属于你,你是谁?”
安室透双目失焦,跟着重复了一遍:“我是谁?”
医生的呢喃犹如来自地狱的咒语:“你是安室透,是一名忠心的组织成员,代号Bourbon。”
安室透又跟着重复道:“我是安室透,是一名忠心的组织成员,代号Bourbon。”
“很好。”
医生满意地微笑,“杀了降谷零,杀了那个叛徒,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
“这样,她就会永远归你。”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黑透预警。
第71章 深蓝(5)
游轮“深蓝”已经行驶了300多海里, 夜幕之下的海洋更加静谧,无人区澄澈的海水倒映出夜空一轮残月与漫天星辰。
时钟指针即将指向五点,万物寂静,然而对于船上的游客来说, 狂欢才刚刚开始。
VIP贵宾房内。
琴酒打开行李箱, 行李箱中是各式各样的枪支, 他挑了一把最为顺手的狙.击.枪,换好弹夹, 擦拭着漆黑的枪管。
边上的伏特加看着这堪比军火库的箱子,兴奋道:“大哥, 这次的准备可真是充足, 我们的计划……”
琴酒眯起眼:“闭嘴。”
下一秒,门外响起敲门声。
“Room Service”
琴酒眼神示意,伏特加警惕地拿起一把手.枪, 他走到门边, 一手握着枪, 一手握着门把手, 通过猫眼朝门外看了眼。
门外的人是晓千秋。
伏特加松了口气,他打开门,“原来是Porto, 你不要吓人啊。”
晓千秋耸肩:“开个玩笑,你们不会真被我吓到了吧?”
说着,她顺势打量了一番琴酒的房间。与她的房间没什么区别, 都是高级套间,配有洗手间和客厅,唯一与她不同的是琴酒的这一间甚至还有健身房。
晓千秋看着各种健身机械,打趣道:“Gin, 这个房间不便宜吧,用组织的公款消费就是出手阔气。”
伏特加的额头淌下一滴汗,也就这女人敢时不时来老虎头上拔毛了。
琴酒没有理她,继续擦拭自己的枪。
晓千秋的目光转向那一箱武器,“我说,见者有份,也分我一支吧?”
伏特加的眉心狠抽了两下。
琴酒擦枪的动作停顿片刻,低声:“自己挑。”
晓千秋闻言也不客气,便开始挑起了武器。
这么多的款式,晓千秋看花了眼,她没有常用的武器,还真不知道该挑那个。挑来挑去,这个枪托太长,这个子弹口径太小,突然有种在品牌店挑包包的感觉。
最终,她拿起了琴酒的狙.击.枪。
大多数人对狙.击.枪都有种天生的向往,狙.击这两个字意味着绝对的沉着冷静,以及百里之外取敌方首级一枪定生死的刺激。
晓千秋也不例外,只是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甚至还有一点近视,因此拿起这把枪仅仅是想把玩一下。
看想到看起来线条细长的枪.支竟然出奇的重,她一下没拿住,人差点跟着枪一起摔地上。
好在一旁的琴酒伸手捞了一把她。
腰上的手既扶住了她,也稳稳地托起狙.击.枪的重量。她站稳身体,抬眸,对上他有些戏谑的目光。
“你连这个都拿不起来?”
她觉得恼怒,把枪塞回他怀里:“手滑了而已,我不喜欢这个,还给你。”
琴酒懒得揭穿她,把一支女式袖珍手.枪递给她,“用这个吧。”
晓千秋接过手.枪,换了两下弹夹,还算顺手。
她小心地收起枪,“已经第二天了,任务究竟是什么,你到现在也没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