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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作了一通,南知意心情畅快极了,看杭二娘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她扔给杭二娘一张帕子,让她将还没憋出来的眼泪给擦擦,“还愣在这做什么,去池子边上玩吧。”
两人平时虽在一起玩的少,杭二娘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声,又怕她打自己,努力将自己刚才憋出来的眼泪又给憋了回去,凄然一笑,“好,这就去,只是我身上衣服脏了些,先回去换一身好不好?”
南知意自然无可无不可,揪了一根树叶撕着玩,“去吧去吧,等会记得过来池子边找我。”要是她这会没跟她玩,他们肯定又要说她抛下表姐自己玩,要唠叨好久的。
杭二娘抖了抖,勉强扯出个笑来,“那我速去速回。”她提着裙摆,匆匆往自己房间而去。
宋国公府在前朝是一位受宠亲王的府邸,各处装饰极尽奢华之气。池子边上常年放置着几叶小舟,府中众人有时兴起,便会游湖赏景。南知意寻了处青石坐下,拖了鞋袜在水中晃荡。池中莲花有的已经结了花苞,大多是还是仅有莲叶而已。湖对面的游廊百转千回,朱红色的漆料已经掉了不少,颜色开始显现出暗红来。从此处看去,丝毫不显破旧,反倒如同一幅画一般精致。
阿晋嘟囔道:“这里好晒的,我们换一处玩吧。”这小祖宗等会回去又要哭诉自己晒黑了、不美了。
南知意指指头顶茂密的榆树,“这不是遮阳的?就你娇气。快去给我摘几片荷叶过来。”
阿晋无语的看着她,她明明是替主子着想,怎么变成娇气了。不情不愿的应下后,小心翼翼的摘了两支荷叶,一人一支举在头顶。
“阿绡?”
低沉的少年声从身后传来,南知意举着荷叶的手瞬间僵住,回头望去,“庭玉哥哥,你怎么在这?”
贺庭玉温柔的笑了笑,“我过来给外大母请安。”清朗的声音配上少年俊逸的相貌,衬得他格外出众。
南知意却没怎么受到影响,只多看一眼后便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快去,别让外大母等急了!”贺庭玉是常年待在宋国公府的,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因为今日没有见着他,她才会问这么一句。
贺庭玉一噎,就这?
“不着急,刚才我到了院门口,婢女说她正在同姨母说话。”贺庭玉笑了笑,“所以我就出来走走,想着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再回去,谁知就恰巧碰到了阿绡。”
南知意对他的这点事兴致缺缺,干巴巴的回道:“哦。”
见贺庭玉站在那,额头似乎要沁出汗来,十分热的模样,南知意将手中的荷叶递了出去,试探问道:“你热不热?”
贺庭玉顿时十分高兴,将刚才的那些敷衍的话尽数抛诸脑后,拿过荷叶举着,说:“谢谢阿绡。”
南知意矜持地点点头,“嗯,好。”她今天又干了一件好事!她真是全顺天府最好的人了!
小姑娘没了荷叶,炽热的金乌洒在她脸上,细密而又热切,她的面庞生出了些红晕,原本就宛若白瓷的肌肤愈发显得吹弹可破。
“阿绡,这......”贺庭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南知意没了遮阳的,便开始不好意思了。
阿晋倒是见机,立马将自己手中的那支荷叶举到了南知意头顶,为她撑出一片荫凉。
“阿绡怎么一个人在这玩?”贺庭玉目光温润,连声线都和缓得很,听起来很是悦耳。
南知意笑眯眯的看着他,回道:“本来是要同大表姐、二表姐她们一处玩的。只是大表姐回去拿给我阿兄阿嫂的贺礼,二表姐去换衣服了,我这才一个人来了池子边上等她们。”
贺庭玉莞尔一笑,“你想不想去荡秋千?”
南知意眼睛一亮,“在哪里有呀。”她家里是有秋千的,鹤鸣院里、正院里都有,然而来宋国公府好多次了,怎么没见过秋千?
“就在外大母院子的后边,用藤萝架起来的一架秋千。”贺庭玉依旧一派淡然风度,“你少去那边玩,自然没注意到。”
南知意心情雀跃起来,正要跟着他一起去正院后面的秋千架上,却有人近前回禀道:“郎君,国公传你过去。”
既然是宋国公通传,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贺庭玉带着歉意对南知意笑了笑,“阿绡,我这会要去外大父那边,你先自己过去秋千架那里好不好?”
“嗯嗯,知道了。”南知意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又继续撩拨水玩。
游廊隐蔽处,立着一行人,其中一人对着身旁丰神隽逸的男子说:“殿下,西北军去年的账都在这了。”
那男子没答话,反倒是看向对岸,出声问道:“那是?”
宋国公急忙回道:“那是家中外孙,大的是贺郎中家的,名唤庭玉。小的是蓟北王府的,封号宣平。”
他当然知道阿绡是他外孙了!那个居然也是?表兄表妹啊。雍淮盯着俩人言笑晏晏的场景,感觉自己牙根都在发酸,他不动声色的瞧了半晌,忽而咬牙切齿道:“不错,让他过来。”
宋国公以为是贺庭玉突然得了太子青眼,心中一喜,急忙回道:“是。”
直到贺庭玉被人带离南知意身边,雍淮顿时神清气爽起来,隐晦的看着撩拨池水的小姑娘,眼底都带上了笑意。
宋国公不明就里,只当雍淮对贺庭玉极为欣赏,介绍时十分卖力,就差要将贺庭玉所做的文章捧出来给雍淮看了。
雍淮让他过来也只不过是想让他离南知意远点而已,现在目的达成了,哪还会有闲工夫听人夸赞贺庭玉?只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好,还随着宋国公的话时不时地点点头,连贺庭玉面上都露出了些许欣喜之色。
直到确信贺庭玉要跟宋国公一起去外书房,不会再回池边跟南知意单独相处后,雍淮方才满意离去。
贺庭玉离开后,南知意也不想一个人去秋千架那边,她戳了戳阿晋,说:“那边的树上有杏子,你去摘一点。”
阿晋应了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叮嘱道:“那姑娘可别到水里去,就到这石头上坐好了等我回来。”她又将手中的荷叶递给南知意后,才往杏树处跑去。
南知意闲极无聊,就又想踩水玩,甚至想往池深处去,又不太敢,便徘徊在岸边。
“阿绡,你怎么没有去坐船玩?”杭二娘已经换好了衣衫,依言来到了池子边上。
南知意略微抬了抬眸子,撇嘴道:“这不是等你呢?”
“等我?”杭二娘怔了一瞬,她才不信这坏丫头有这么好心呢,她怎么可能会等她一起玩!
她居然不信!南知意气愤极了,哼道:“不是等你那我等谁?我又不会划船。”
杭二娘:......好嘛,她就知道。
“我其实...也不是太会。”杭二娘扯出一个假笑来,温柔的注视着南知意。
南知意摆摆手,“无妨,我上次就见你划过,划的可好了!还载着好几个人呢。”她就只会让船在原地打转,看到能让船前行的人,都觉得对方划得好。
杭二娘:......这臭丫头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呢。
心里虽如此想,她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说也说不过南知意,打就更别提了,听说她从小跟着蓟北王习武的,身上时常还带着鞭子。就算是在长辈眼里,那肯定也是更愿意相信她。杭二娘一咬牙,“走吧,去那边的小舟,你想划到哪里去?”
南知意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嘴角翘了起来,随口道:“二姐姐,我先前错怪你了,你真是个不错的人。”
杭二娘:呵呵。南知意的嘴,骗人的鬼。
“谁没做点错事呢?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知错能改就好了。”南知意现下看她顺眼,也乐得跟她说两句话,好好开导开导。
杭二娘没想到她话竟然这么多,又不敢打断,一边听着一边跟着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阿绡说得对。”
两人往池边去乘小舟,又带了一个会水会划船的小丫鬟一起上船,杭二娘划了一会就将船桨交给了小丫鬟,自己同南知意一起坐到了船舱里,撩开帘子看岸边杨柳摇曳。
两人坐在船舱中用茶点,杭二娘觑了她一眼,问道:“阿绡,新昌府里王大娘的赏花宴,你要去么?”
南知意被她给问懵了,疑惑道:“赏花宴?什么时候的?”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杭二娘也愣住了,她原本也是拿不定主意到底去不去,想试探一番南知意的心思,毕竟她去不去能影响京城半数贵女的决定,压根没想到居然会有南知意不清楚的宴会,“就这这个月廿四,她昨日给我和阿姊下了帖子。”
南知意瞬间就不高兴了,有宴会这么好玩的事,王悦秀叫了这么多人,居然不叫她!简直是岂有此理,亏她们有宴会的时候还会叫上她呢,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小可爱们推荐一下 第一只喵 的新文~《病娇的白月光》(悄悄地说蛮好看的,男女主对手戏贼有张力hhhhh)
文案:镇远侯府的独生女儿顾惜惜一生顺遂,唯独姻缘不济,未婚夫魏谦非但声名狼藉,而且身有隐疾。
顾惜惜正要悔婚,却做了一个能看到未来的梦。
梦中她悔婚之后,魏谦上位得势,她被他掳走幽禁,被迫做了他的外室,又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梦醒之时,逼婚的人马正要砸门,魏谦站在面前,目光阴鸷:
嫁,还是不嫁?
想起梦中的种种,顾惜惜颤巍巍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嫁。
魏谦半生坎坷,唯一残存的温情,就是落魄时护着他的那个小姑娘。
她是他供养在心尖上的白月光,哪怕她认不出他,哪怕她千方百计对付他,他也要死死抓牢了她,生生世世,绝不放手。
只想退婚白月光×追妻火葬场病娇
排雷:1.女主非良善
2.男主真病娇,受过刺激,不是正常人
3.双c,女主前期不爱男主,有修罗场,追妻火葬场
第41章
问清楚认识的人里头就自己没收到帖子后, 南知意冷哼道:“有什么好去的,她家的花又不好看。”新昌长公主喜欢养花,却没什么审美, 瞎养了一大堆珍贵品种, 堆砌在一起只让人觉得俗气无比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思,再没说多少话,直到临近午时,杭安才来喊两人一起去正院。
下船前,南知意叮嘱道:“你可谁都不许说!”居然有人没给她下帖子,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丢人!什么时候不是大家抢着让她去参加宴会?
杭二娘没料到自己一问就问出了这么个尴尬的事来,不敢再说话,听到她这样嘱咐,忙不迭的应下了, 她也不可能出去外面跟别人议论自己表妹。
看着两人凑在一处说话的景象, 杭安很是欣慰, “你们两个就别总是吵架啦, 这样不是好好的么?”
杭二娘无力的扯动嘴角,“是。”南知意也瞥了杭安一眼,颇为无语。
回到正院时, 已经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南知意在杭榛的督促下用了不少, 宋国公府的饭菜多是些应天府的美食,令她新奇得很。
“庭玉,你最爱吃神仙粥,今日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王氏笑望着贺庭玉,神色温和。
贺庭玉急忙躬身道:“多谢舅母。”
安夫人在一旁笑看着,也没说是她特意嘱咐的, 有意想让贺庭玉同舅母拉近关系,她又对南知意说:“绡绡尝尝?”
南知意先前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大爱吃粥,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顶着安夫人期待的神色、杭榛威胁的目光,勉强喝了两口。
“绡绡胃口可真好,这样才好嘛,安安就是吃得太少了。”安夫人十分欣喜,连眼尾都笑出了几道细纹,面容慈和地注视着南知意。
孙氏接话道:“俩个都该多吃些,都瘦的很。”她坚信生得圆润福气好,故而她自己便生了一副珠圆玉润的身材,倒是令她看上去年轻许多。
南知意差点被粥给呛到,她是硬塞的好不好!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匆忙吃完后用薄荷水漱了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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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宋国公府,雍淮便吩咐道:“去查查那个贺庭玉。”他一个错眼不见,这小子都凑到绡绡跟前去了?看到他笑的那样子,便觉得手痒。
侍从在一旁应下,又问道:“可要将他这段时日的行踪一并查了?”
“查。”雍淮眼底都透着凛冽,周身裹挟着一股寒意,“李文,你去锦华楼将东西取了。”
正要翻身上马,忽而从远处本来几骑,速度极快,飞扬的黄尘几乎要遮蔽道路。
雍淮微微眯起眼眸,望向来人,正要抬手示意侍从将那列人马拿下,却见他们皆在数十步开外的地方滚下马来,疾步向外围的侍卫递上令牌。
“让他们过来。”先前离得远,这会近了以后,雍淮便认出这几人是皇帝亲卫。
没了阻拦,亲卫首领迅速近前,对着雍淮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雍淮面色骤变,来不及吩咐别的,便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一众侍从亦是拼命催马,试图跟上他。
李文转过身准备离开,却被身旁的人勾住了肩膀,那人疑惑道:“殿下让你去锦华楼拿什么?”锦华楼不是卖珠宝首饰的地方?就殿下那个淡漠的性子,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会买首饰。
“不该问的少问。”李文将那人的爪子从肩上扒拉了下来,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话真多,我先走了,你赶紧跟上殿下。”
含凉殿外的池面上水汽蒸腾,殿内放置着降暑的冰鉴,缕缕雾气从冰鉴上升起,殿内霎时跟着凉爽了几分。两侧装饰华贵的铜鹤香炉内燃着恬淡的安神香,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床周罩着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帐子,镂雕的银香囊挂在帐顶,轻轻晃动。
一名青衣小侍端着浓稠的汤药进入殿中,霎时将香炉中溢出的馥郁芬芳冲散得七零八落,“陛下,该用药了。”
守在床前的侍从将雍林扶起来,使他半靠在床榻边,而后双手从青衣小侍手中接过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