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的小祖宗——我本人
时间:2020-09-21 08:15:45

  南知意这才满意,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再等段时间桃子挂果了,你过来吃。”
  小姑娘盛情相邀,雍淮求之不得,立马就应下了。
  两人又在山腰上说了会子话,多半是南知意在说,雍淮细细的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两句。经过多日的钻研,雍淮如今已经将同南知意说话的技巧掌握了七八分,附和的话也每每能说到南知意心坎里去。
  看着小姑娘颊侧止不住的露出权靥,雍淮暗忖这段时间看那些书总算是起了效果,是该好好赏一次李文,再让他多找几本这种书回来看看。
  今日还未入夏,皇帝贪凉感了风寒,政务卸给他大半,他这小半个月都繁忙不已。今日能来这处别庄,还是因为昨天恰巧去过神机营,没有直接回京城的原因。不过略待了一小会,他便要回去了。
  听说他这么快就要走,南知意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她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呢!不由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雍淮,却没有出言挽留,反倒是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那你快去吧,我妹妹等我用午食估计也等急了。”
  “你不留我用午食么?”雍淮俯身问她。
  南知意顿时气呼呼的看着这人,“不是你先说要回去的吗!”她这么善解人意,他居然不领情!就不该跟他废话这么多的。
  “好了,是我错了。”雍淮软下声音道歉,南知意只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看桃树,就是不看他。
  南歌确实已经等南知意回来等了半天了,见她哼着歌儿走进来,方才放松下来,抱怨道:“阿姊,你又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最过分的是竟然不带上她。
  南知意坐下喝了口果汁,“就是去桃林转了转,你不是想学着管庄子吗。”
  南歌小声嘟囔:“谁想学这个啊。”要不是她阿娘非要她学,她才不想呢,还不如出去玩来的有趣。
  两人说着话,午食已经送上来了,都是南知意喜欢吃的,她也没了说话的心思,专心致志的用起饭来。
  南歌还想说些什么,发现她已经在低头用膳,便张了张口,复又闭上嘴,慢条斯理的用着自己桌案上的食物。
  桌案上摆着的烤鸭包,南知意一口一个,一会的功夫就吃掉了四五个,而后又用了些香茄、糟笋。
  用完饭,管事娘子还给她们一人上了一份糖杨梅。南知意一边吃着甜滋滋的果脯,看着南歌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道:“怎么了?”
  南歌咬着唇,问道:“阿姊,你知道许七郎吗?”
  “哪个许七郎?”南知意疑惑地看着她。
  南歌捏紧了手中的糖杨梅,暗红的果汁都流到了她的手指上,“就是英国公府的许七郎。”
  南知意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哪一辈的许七?老的还是小的。”
  “老、老的。”南歌窘迫极了,不好意思的看着南知意,“我阿娘跟我说,想让我跟他见一次。”
  “原来是他啊,那谁不认识,来我们顺天府不过小半年,怕是全城都要认识他了。”南知意嗤笑一声,“不是个好东西。”
  南歌大惊失色,“怎么会......”
  南知意说:“你常年不出门,自然不清楚这些,他名声就没好过。哦对了,年前还被我抽过一顿,”抽的那一顿简直是太爽了!
  “怎么回事,你阿娘听谁说的,让你跟他认识认识?”南知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南歌脸色有些不太好,“我也不清楚,上次我阿娘好像去了一趟我外祖家,听我舅母说起过他,听说将他夸得天花乱坠的,就有了点这个心思。”
  许七郎这鬼样子,都有人夸他,南知意严重怀疑南歌的舅母是受了英国公不少好处,想要赶紧将这祸害给处理掉。
  “这不是还没认识吗。”南知意随口安慰她,“你回去跟三叔母说说他是怎样的人,让她出去打听打听,不就清楚了。你就是出门太少了,但凡出去外面玩几日,都知道他名气有多大。”许七郎的名气,都快要跟她持平了。
  南歌有气无力的点头,“好。”
  等睡过午觉,不太晒的时候,两人带着庄子上的东西回城,身后的队伍跟了一长串。韦王妃对孙女没什么要求,见自家娇娇平安回来了,便已经喜不自胜,不停地夸两人会办事、长大了。
  晚间,同韦王妃说了一小会的话,南知意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洗漱。
  洗漱完回房后,窗户又是打开的,南知意急忙冲到窗边,便看到窗台上摆着两个同上次一样的琉璃瓶子,却没有像上次一样用漆盒装着,反而是直接放在窗台上。
  南知意从袖中掏出已经空了的瓶子对比,竟是一模一样的。
  打开闻了闻,还是熟悉的蔷薇露的味道,南知意心中惊骇极了,她还以为她将蔷薇露倒给树之后,他再也不会送这个过来了呢。
  小姑娘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高兴,拿着两瓶蔷薇露坐到小几前,倒了几滴到茶盏中,又和了些水进去,随后一点点的喝完了一杯。
  蔷薇露芳香扑鼻,许是因为加了糖的缘故,还有一些甜腻的味道,却被水给冲淡了,只剩下一股清甜。
  她感觉不够喝,又给自己做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喝光了。
 
 
第40章 
  韦六娘回门后, 崔意华便张罗着要带他们往宋国公府拜见。
  去的那日,杭榛还特意给南知意准备了一身簇新的衣衫,一面给南知意打扮着, 一面问道:“绡绡喜欢同你表兄表姐玩么?”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 含糊道:“还行吧。”都没怎么跟他们玩过,谈何喜欢不喜欢。
  杭榛又给她拢了拢鬓发,交代她出门要乖巧听话,直到她应下后,才放下心来。
  韦六娘没怎么去过宋国公府,见到外孙同妻子前来拜见,宋国公夫妇二人领着家中众人等在正院中,安夫人笑得眼角都泛起了皱纹,拉着韦六娘的胳膊不停地说着话。
  “若是阿维欺负你, 你就来告诉外祖母。”安夫人温和的看着韦六娘, 柔声嘱咐她。
  韦六娘家世、相貌、谈吐样样都是拔尖的, 连南何维的亲娘都觉得好, 安夫人就更不会有任何意见,瞧着韦六娘只觉得哪哪都满意,笑意都加深了几分。
  她还未接话, 一旁穿着竹青色短衫的少女笑着说:“等到明年这个时候,祖母说不定都有曾外孙了。”她又看向韦六娘, 指着桌上的通神饼,一派天真的模样,“我记得阿维哥哥最爱吃这个了。”
  韦六娘也不搭话,只抿着嘴笑了笑,横竖她是新妇子,腼腆些是应该的。她若是太过开朗, 怕是还要引人疑惑了。
  安夫人唇角的笑容收敛了些,淡声道:“二娘。”
  杭二娘自知说错了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扇子。
  听他们说这些话南知意便觉得烦闷,虽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眼神都不曾挪动半分,心却早就已经飞到窗外梧桐树的枝头上去了。杭榛拍了拍她,“我们说话你们也不耐烦听,你们几个都出去玩吧,等用饭的时候再回来。”
  得了这话,南知意就跟得了令牌似的,飞快的冲了出去,想要去池塘边玩水,安夫人又急忙叫杭安几个看着她。
  知道安夫人想单独同女儿说会话,长媳王氏、次媳孙氏两人都识趣的起身,“母亲和妹妹先说会话,我们两个去厨房瞧瞧今日的菜式。”
  “记得做一道神仙粥,庭玉最爱吃这个。”安夫人笑着嘱咐两人。
  等王氏同孙氏都出去后,杭榛方问道:“庭玉也要来?”自从安夫人上次提过要想撮合南知意同贺庭玉的事后,杭榛看这个外甥便感觉有些别扭,两人每每也没什么话说。
  安夫人叹了口气,“是,我上次就是随口提一句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杭榛撇撇嘴,“这叫我怎么不往心里去?我就这一个女儿,可不能因为心疼他就要把女儿嫁过去的,我还更心疼阿绡呢。他要是个女儿我就叫我儿子娶他,嫁过去是绝对不行的。”
  “知道了知道了。”安夫人揉了揉眉心,“我也只给你说了,没给庭玉说,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杭榛哼了几声,“阿娘说是一厢情愿,你怎么不让二娘嫁他。让阿绡嫁他你还看顾不过来,二娘那不是正好。”
  安夫人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二娘是庶出,我总想给他好的。”杭二娘是杭枕的庶女,整个宋国公府也只有杭安同她两个女儿。
  要说先前只是随意说两句,杭榛这会就是真的不高兴了,她板着脸道:“还嫌弃二娘是庶出,阿娘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二娘再庶出她爹将来也是国公,况且大兄如今官职也不低,贺朝金有什么?阿娘不如给他找个小门小户的妻子,全都是嫡出。”嫡出鄙夷庶出,那是差不太多的情况下的嫌弃,地位天差地别时,哪来的什么嫡庶?
  “就他爹那鬼样,能给他什么?只怕别人好人家一听他爹是谁,早都被吓跑了。”杭榛冷笑连连,“阿娘想给他好的,也要看看他自身如何。庭玉是很好,可他爹做的这出人尽皆知的事,谁愿意嫁女?”
  安夫人这么大岁数了,连曾孙都快要有的年纪,却被长女给狠骂了一通,面颊都羞红了,她气恼的瞪了杭榛一眼,“有你这么跟亲娘说话的?”
  杭榛嗤笑道:“不是我亲娘我会跟你说这么多?要是别人,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就等着看她笑话。”当初她也曾劝过,可宋国公夫妇铁了心要让贺朝金做东床快婿,小杭氏也对他情根深种,她要是再多说,反倒像个做恶事的,便没再多管。若是知道贺朝金人品比她想的还要低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小杭氏嫁给他的。
  “还有那个二娘,今日是怎么回事?”杭榛摸着黄杨雕灵芝太师椅,面色不虞。
  安夫人先前就等着她发作,现下听到她问了,反倒像松了口气似的,无奈道:“这孩子心养大了。”这满屋子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早就看出来杭二娘对南何维的那点子想法,杭二娘是安夫人养大的,她干出这种事来,安夫人整个脸都火辣辣的疼,几乎要在小辈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尤其对是对韦六娘,以后平谷侯家不知要怎么看他们宋国公府的家教。
  杭榛低头看向自己刚涂好的丹蔻,挑眉道:“早知如此,阿娘当初何必养她。”
  “阿王有亲生孩子,且又要管家,她生母改嫁后没人照看,我也只能养着了。”安夫人当然不想养,但也总不能让她饿死,只能就这么将就着。
  杭榛轻轻嗯了一声,“总之阿娘把她看好,可别干出什么丑事来,我家可是不认的。”先前两人还未成婚时,杭二娘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南何维身边晃悠,那时她想着小姑娘有些小心思也是正常的,懒得管。没想到这都成婚了,她竟更过分了,简直把杭榛气个半死。
  安夫人眼睛都阖上了,无力的摆摆手,“会看好的,你放心。”果然儿孙都是来讨债的!
  南知意才出了安夫人的院子,转头就瞪了杭二娘一眼。
  杭二娘睁大眼睛,温温柔柔的看着她,“阿绡,怎么了?可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她当先向对方反省自己的错误。
  南知意惯会顺杆子往上爬,“你连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都不知道?”她用充满鄙夷的目光,将杭二娘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面对她大哥时那娇娇怯怯的眼神,谁看不出来啊?她又不瞎!还说什么她哥哥最喜欢吃通神饼的话,显得她同阿兄关系有多好似的,听着就气人。
  杭二娘顿时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南知意,这人怎么这么奇葩!她不过是先自我放低姿态,让人觉得她诚恳谦逊而已,她竟顺着话直接往死里踩。
  “阿绡,可是你二姐姐哪里得罪你了?你先听听她解释好不好?”杭安急忙从旁上来劝解,又推了推杭二娘,“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阿绡年纪小,你让着她些。”
  南知意又哼了哼,扭过头懒得看她,“她自己知道。”
  杭二娘十分委屈,“阿绡,我真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杭安也跟着劝她,又要安抚杭二娘,忙得不可开交。杭宴云在旁冷眼看了许久,上前对杭安说:“你不是给表兄表嫂准备了贺礼吗,怎么没带过来?”
  经他一提醒,杭安才想起来这个事,“我这就去拿。”说着便要跟杭宴云走,又不放心的转头叮嘱道:“你们两个莫要闹了。”
  望着杭安离去的背影,杭宴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旁人都说她聪颖机智,这么多年了,居然连二娘是什么德行都看不出来?
  “你以后离我阿兄远点,不然小心我揍你。”等到周遭没人后,沉默了半晌,南知意冷不丁的开口。
  杭二娘伤心欲绝,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阿绡,我不过是跟阿维哥哥关系好了点......”
  南知意从未跟这样子的人说过话,差点连鼻子都气歪了,“我阿兄什么时候跟你关系好了?你可别乱给自己贴金。”这人简直就是在败坏她阿兄名声!
  “怎么不是呢。”杭二娘依旧是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却隐隐有些哭腔,“阿维哥哥虽是你阿兄,却也是我表兄。绡绡,我也没想跟你抢谁啊,只是你别这么自私好不好。”
  南知意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颗整齐的贝齿,“你怎么这么自恋啊,那是我哥哥,我用得着跟你抢?你是没有哥哥么,非要去找别人哥哥玩?”
  “哦对了,你这么讨厌,你哥哥当然不会跟你玩啊。”
  杭二娘没想到她会直接撕破脸,这次是真的盈满了泪水,“我真的没有,就是想让她多关心关心阿维哥哥而已,阿绡你难道不这样想吗?”
  南知意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的眼泪抹到自己身上来,“我都已经有阿嫂了,可做不出你这种还要凑上去显摆的事。关心他自然有我阿嫂我阿娘,用得着你来提醒,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么有闲心,你敢不敢去大表嫂面前这样关心大表兄?”
  她口中的大表嫂是宋国公长孙杭宴横的妻子何氏,一向霸道得很,旁人轻易不敢招惹。
  “阿绡,我——”
  南知意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不就是见我阿嫂不说话,觉得她好欺负?你再敢这样,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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