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想了半天也没研究出“非弱智型游戏”都有什么。
“这边前台的牌都被借走了, 我走得急,忘记带游戏牌了……”司依依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们玩007吧。”
司依依开口,秦琅必然是第一个赞同的:“怎么玩?”
司依依把大家聚拢到一起, 聂月和晏惊寒又是面对面。
聂月把目光聚焦在给大家讲解规则的司依依身上, 努力忽视对面人的存在感。
“开头的一个人说零,然后随便指一个人, 那个人说零,然后再指一个人,那个人说七, 然后随便开枪,被枪打到的人不说话, 旁边两个人要投降,说‘啊’。”
段优若, “啥玩意啊, 那么简单。”
司依依挺惊讶;“简单??到后面越来越快, 你就知道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段优若不以为然:“又不动脑子, 又不用算数的, 有什么可难的呀。”
“先试一次吧, 刚好熟悉熟悉规则。”聂月出声道。
司依依吐了下舌头,段优若点头:“好。”
秦琅:“谁先来啊。”
陈妍:“那就你先呗。”
秦琅:“好, 零。”指向司依依。
司依依:“零。”指向聂月。
聂月:“七。”
然后举起枪,朝着晏惊寒的心脏精准一枪。
晏惊寒回过头来,明明是聂月开的枪, 她却被晏惊寒的眼神杀了一下。
晏惊寒没出声,旁边的司依依和林致慕非常夸张的“啊”了一下。
这次就是晏惊寒起头。
一圈圈指来指去都没有轮到聂月,她等得都有无聊了。
最后的“七”落在晏惊寒那里。
他修长的手指比了枪,聂月抬头,她看到枪口对着自己。
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晏惊寒勾着唇角笑了一下。
聂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就是觉得妈的简直倾国倾城。
好长时间没看到这张脸,之前一系列免疫系统全都失效,直接被这一个笑暴击。
就在聂月失神的片刻,晏惊寒的枪口倏地换了方向,对准她旁边的段优若开了一枪。
段优若没反应过来,另一边的秦西“啊”了一声,同时把聂月和段优若喊回了神。
“唉输了输了!月姐姐,输了要喝酒!”陈妍最懂酒,“喝俄罗斯转盘吧。”
一共六杯酒,摇骰子摇到几就要喝几杯酒。
聂月自是无所谓的,“行啊。”
聂月不在状态,连着输了好几次,玩到中间大家有点累了,聂月去洗手间顺便透透风。
喝得其实不算多,她不爱吃蛋糕,象征性吃了几口,肚子里没有东西,喝完酒就很容易难受。
聂月洗完手往外走,迎面碰上一个人。
黑色的,高大的声音。
聂月懒洋洋的往旁边的墙上一靠,媚眼微眯。
男人始终低着头,背脊挺得笔直,黑衬衫被他穿出军装的挺括感,一直走到近前,嗅到一阵浓烈的女人香。
“晏总。”聂月喝多了酒,脸颊微红,眼睛比平时更亮。
抬头的一瞬间,仿佛被人扼住心脏,紧攥着,忘记呼吸。
聂月清楚地看到晏惊寒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喝多了?”
“你也不帮我挡一挡,”有点不舒服,聂月换了一个姿势:“好歹还是夫妻呢。”
晏惊寒蹙了眉,就连声音都克制着,想要与她保持距离:“一会儿一起走吧。”
聂月:“不要,我还有下一场。”
晏惊寒:“什么下一场?”
聂月一转身,没站稳,直往晏惊寒身上扑,晏惊寒往后退了半步,手还是扶住了她。
很绅士,很有教养。
聂月完全借着他手臂的力量,一点没吝惜:“当然是下一场酒约啊。”
晏惊寒沉默半晌:“……别去了。”
聂月不说话。
晏惊寒:“不难受么?”
难受啊,当然难受。
相比于头脑晕眩,聂月的心更难受。
尤其是看到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
聂月笑了笑,摇摇晃晃站直了:“你要一起么?”
聂月没想撩拨晏惊寒,她实在没那个心情,所以说完这句她就准备走了。
“我跟你一起。”
聂月脚步停了停,没回头。
段优若生日聚会结束,晏惊寒先去取车,只有他没喝酒,顺便帮其他人叫了代驾。
聂月帮他拿东西,“这是我哥的包么?”
司依依耳朵尖:“哥?”
聂月:“哦,我俩在家的时候,我喜欢叫他哥。”
司依依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准确的说,是惊恐,难以置信。
“怎么了?”
司依依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很明显她打圆场的功力非常稚嫩,也就仅胜于陶冰。
“我就是觉得这个……称呼很……好。”
晏惊寒都没说,她怎么敢透露半个字。
聂月没让司依依下不来台,顺着她笑了笑。
到外面和众人告别,聂月坐上副驾驶。
“我以为你不会开车。”
晏惊寒:“一般不开。”
聂月头晕着,没有多话。
晏惊寒的车技和他的人一样,很稳,聂月在车上竟然有些困了。
车停在酒吧街门口,晏惊寒叫了聂月几声。
“还去么?”
聂月:“当然!”
晏惊寒:“好。”
挺长时间没来了,新换的服务生都有些面生,领着聂月到卡座,邵晓璐正往后台走,看到聂月大叫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邵晓璐亲昵的挽着聂月的手,眼睛疯狂往晏惊寒身上瞟。
邵晓璐热情得没边儿,都快贴聂月脸上了。
聂月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这是谁啊?”
果然假模假样寒暄之后,邵晓璐问了重点。
聂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邵晓璐方才饿狼似的看晏惊寒的那几眼,让她烦躁极了。
她低声道:“我老公。”
邵晓璐:“???”
聂月拉着晏惊寒在卡座坐下,熟练地点了满满一桌酒。
晏惊寒:“都要喝完么?”
聂月:“不然呢。”
聂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要是不喝就可以回家去。”
晏惊寒帮她斟满,没有说话。
聂月本就有些头晕,这会儿没喝几杯就有点上头。
听说聂月来了,不少以前的熟人过来跟她打招呼,聂月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思绪慢了,一直答非所问。
后来她想唱歌,酒吧经理看了眼晏惊寒,晏惊寒稍稍点头。
“那您过来吧。”
聂月跟着经理去取吉他,回头看晏惊寒:“你跟着干嘛?”
晏惊寒:“洗手间。”
聂月坐在台上还是摇摇晃晃的,以她天生的乐感,琴声一起立马进入状态。
半眯着眼睛,声音是难得的沙哑。
“想听什么?”
每次都这么问,却从不等别人回答,她早就有答案了。
往台下一瞥,看到晏惊寒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离开真的残酷吗?”
“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
“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无日无夜无条件。”
“前面真的危险吗?”
“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
“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
“风言风语风吹沙。”
《伤心太平洋》,挺经典的一首歌,女声唱出来有种别样风情。
自打唱歌之前看了一眼晏惊寒,聂月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我等的船还不来。”
“我等的人还不明白。”
“寂寞默默沉没沉入海。”
“未来不再我还在,”
“如果潮去心也去。”
“如果潮来你还不来。”
“浮浮沉沉往事浮上来。”
“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她就那么直白的看着晏惊寒,晏惊寒面上无动于衷,心脏已经被她灼得发烫。
不该去段优若生日会的,更不该看到她出去之后不放心的跟出去看。
最不该带她来酒吧唱歌。
整整一周,晏惊寒以为自己已经整理得足够好,能冷静处理这件事,基本不会再有超出自己掌控的意外发生。
可是聂月一首《太委屈》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她唱得晏惊寒心都快碎了。
那晚他给司依依打电话,问最近有什么活动。
司依依刚接到电话还吓一跳,心想这人真是三哥么?
这就像多米诺骨牌,有一点超出预期之后,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会跟着失控。
这次不太一样,这次的晏惊寒很清醒。
清醒的沉沦。
聂月唱完歌,下台阶还剩两节,忽然就走不动了,被晏惊寒抱下来的。
晏惊寒抱她的时候她是躲着的,可她实在没力气了,只能绵绵软软的靠着他。
“回家吧,好吗?”
聂月隐约听到有个低音炮在自己耳边说话。
她脑子里乱乱的,并不知道是谁,只知道自己听了之后有点难过。
伸手打在他胸膛。
“打吧。”对面人的声音里竟然还沾了点笑意?
笑什么?
聂月更生气了,两只手连带着脚一起上,她想,一定把那人打得鼻青脸肿了。
要不要道个歉?
正要张嘴,忽然天地一暗。
——她落入一个巨大的怀抱里。
有人摸着她的头,声音响在她头顶。
“对不起。”
她的耳朵被衬衫挡住了,声音呜呜呜,听不太清。
他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胸膛连带着她一起震动,可她什么都听不清。
“嗯?”
这是谁的声音?
怎么这么软?
不会是自己的吧?
哦天好恶心。
聂月一边嫌弃自己带着绵软鼻音的声音,一边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那人松开她一点,弯下身来,贴在她耳边。
“还委屈吗?”
-
聂月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
她非常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从段优若生日趴上出来就断掉了。
她是怎么回的家都忘记了。
聂月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真他妈行啊聂月,居然喝酒喝断片了?
聂月连滚带爬的去浴室洗了澡,镜子里的她脸肿得像猪头。
下楼的时候还是晕,迷迷糊糊的跟芳姨问好:“早啊芳姨。”
回答她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早。”
聂月心里“咯噔”一下。
她以为晏惊寒早就走了,前几天不是一直这样的么?
聂月哼哼唧唧的:“早。”
晏惊寒:“吃饭吧。”
聂月老老实实坐在餐桌上,晏惊寒一直在厨房忙碌。
聂月总有一种他在躲着她的感觉。
至少每一次视线相碰,他都会很不自然的回避。
为什么?
晏惊寒坐在聂月对面。
“哥,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嗯……咳咳咳。”晏惊寒被呛了一下,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我送你。”
聂月:“你会开车啊?”
晏惊寒:“你昨天问了我相同的问题。”
是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今天上班么?”晏惊寒问。
“还有点别的事。”看到他的表情有点失望,聂月连忙补了句:“下周就没什么事了。”
聂月觉得自己说得不好。
有点太“连忙”了。
晏惊寒“嗯”了一声,“照常扣钱。”
聂月:“……”
“你有病啊!”
晏惊寒笑出声来。
聂月送晏惊寒出门,上车。
车子离开很久,她还是望着那个方向。
好甜。
这几天的阴霾似乎都烟消云散。
莫名其妙的。
聂月笑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
-
晏惊寒去上班,聂月也准备收拾收拾去工作室。
要出门的时候接到一通电话,陌生号码。
聂月一边换鞋一边接起来:“喂?”
“段海的女儿?”
对面语气不善,聂月也没什么好语气:“不是。”
挂了电话还觉得奇怪,找段海的?
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没一会儿,电话又打过来:“说了我不是段海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