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忍不住欢喜了?
“不过皇上,我们在来的路上捡着了一个可疑的物什。”
突然,本以为要退下的侍卫又双叒叕地开口。
慕容连堂耐心快要耗尽:“呈上来。”
侍卫点点头,走上前将手里一个小小的物什递给了一旁的内侍呈交。
沈如意发现这侍卫就是刚刚和慕容珩互通眼神的那个。
“香囊?”皇后凑过去一道查看,只一眼便愣住,她抬头看向侍卫,问,“这是在哪儿拾到的?”
“就在滁园外头不远的草丛间,因为颜色比较亮,所以就瞧见了。”
慕容连堂示意内侍将香囊交给慕容珩查看。
沈如意离得很近,自然也看得清晰,这是一个已经打开了的香囊,里头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花粉和干花。
“元大人,麻烦确认一下是否和她身上的味道一致。”慕容珩将香囊递过去。
从刚刚就能看出元桑的嗅觉十分敏锐,此刻他亦只是迅速一闻,忙回道:“是同一种。”
慕容珩毫无意外地点点头,而后将香囊的带子勾在手中转向早已哑口无言的茗画:“认识吗?”
茗画机械般地抬眸,瞳孔有一瞬间缩放:“这……我不……”
“你想说自己不认识?”慕容珩轻笑一声。
茗画忙点头。
“那你如何解释自己身上花粉的味道?”
“或许,或许是旁的地方沾染上来的。”茗画这句话回得特别快。
“是吗?这样吧,既然你不认识,那我就让你最熟悉的人好好看看。”慕容珩让人将香囊转交给贺毓盈。
贺毓盈手一抖,差点没接住那只打开的香囊,可也是这一下,反倒让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慕容玥大惊失色,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如意&慕容珩: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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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怎么了,玥儿?”皇后轻声问道。
“儿,儿臣……无事。”慕容玥神情有些恍惚,听到皇后问询才稍稍定了心神,可从沈如意这个角度仍能看出她与之前状态很是不同。
一旁的慕容珩双眸微眯,但很快神色如常地继续之前的问话:“见过吗?”
贺毓盈敛着眉眼,卷长的睫毛一晃而过的轻颤,等她抬眸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一种被人怀疑的委屈:“表哥,这香囊是在宫里头捡到的,你问盈儿,盈儿自然是不认得的,再则茗画是我的丫头,你若是怀疑她那便是在怀疑我,可我万万没有理由害表嫂啊。”
如果沈如意没记错,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贺毓盈嘴里听到“表嫂”二字。
“表嫂,你觉得呢?”
还没等她参透这声“表嫂”是以何种情绪说出时,贺毓盈突然把问题抛向了她。
其实案子破到现在几乎是进了死胡同,就算慕容珩和她都猜到幕后之人,可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香囊是出自她手。
这个时候她可真是怀念现代指纹鉴别啊。
等等,出自她手……
一个人的绣工或多或少都是带点自己的痕迹,色彩或是纹路。眼前这个香囊虽然小巧好看,但论起细节绝不如绣坊里头绣娘所制的精致。
沈如意虽然不懂女红,但审美还是正常的,她粗粗一眼就能看出这香囊的边角处还有些线头。
此前她只以为这香囊是她恰巧随身带了的配饰,可现在细细想来,或许这香囊就是她所做,那么现在只需要找到另一个出自她手的绣品,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贺姑娘既然问我的看法,那我就直说了。”
贺毓盈同她对视一眼,莞尔道:“表嫂请说。”
“可否让人前去贺府一趟,取个物件。”她语气淡淡,也没多大的声量。
“取什么?”慕容连堂沉声问道。
沈如意侧过身看向皇帝,回道:“取一件贺姑娘所制的绣品。”
皇后一愣,忙笑道:“如意这法子好,这香囊一看便不是绣阁里头的人做的,既然现在的疑点都在毓盈和她丫鬟身上,不如就让人去贺家将毓盈的绣品带几件来,让人比对一下。”
慕容连堂没有立刻表态,反而抬眸看向慕容珩:“老三,你怎么想?”
“如意的法子……”
沈如意察觉到慕容珩的目光,她抬头看过去,却见他眉眼淡淡,似乎并没有十分认可这个办法。
慕容珩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就在她以为会被否决的情况下,他突然继续道:“可以一试。”
贺毓盈的眸光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沉了沉,可她到最后却也没有拒绝,只道:“盈儿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只是在贺家唯有茗画这丫头最了解我,我的绣品放在哪儿也只有她知道。可否让她跟着侍卫一起过去贺家将绣品带回来?”
沈如意其实并不放心茗画,可身边的慕容珩却几乎没怎么考虑便点点头:“可以。”
……这厮怎么回事?
在侍卫和茗画去取物件的这段时间,沈如意和慕容珩一道去了内殿由着太医检查,而在外头慕容连堂在仔细询问巨虎的情况。
沈如意伸着手让太医诊脉,心思却有些飘远,如果她没记错,从他们回到永安宫到现在,这皇帝还没过问过一句慕容珩是是否受伤。
这父子二人的感情确实疏离。
“在想什么?”皇帝口中的老三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沈如意还有些发愣。
慕容珩轻叹一口气,看了太医一眼道:“换手。”
听到这两个字,沈如意才发现对面的太医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把脉的手,一脸尬笑地看着自己:“三皇子妃,可以换另一只手了。”
“咳咳,抱歉。”她面上一红,赶紧将另一只手搭上,殿里回归寂静,她却忍不住又想起刚刚的事,“你为何答应茗画也一起回去?”
慕容珩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突地勾唇道:“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这么简单,不过你放心这件事快结束了。”
他只模糊地回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便起身朝着外殿走去,边走还便对太医开口:“给三皇子妃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就行。”
沈如意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而后就听到对面的太医说:“三皇子妃没什么大碍,确实只需安神的汤药定定心神便好。”
流香一早就跟着进来,此刻听到这话忙道:“太医,我同你去拿药吧。”
“有劳。”
……
沈如意回到外殿的时候,茗画和侍卫也恰巧走了回来。
宫里头的御用绣娘早早地来到殿中候着,见他们回来,便立刻应着吩咐将他们带回来的一条贴身手帕拿到手中。
半刻钟后,绣娘抬起头躬身向皇帝和皇后回禀:“回陛下娘娘,此帕子的绣法大多数是长短针,而之前香囊上的绣法……抢针,而且绣工整体来说是比较熟练的,不大像是同一人所绣。”
此话一出,贺毓盈便立刻接话:“长短针是臣女娘亲所教,最熟练的便只有这种针法。”
慕容连堂定定地在她面上看了两眼而后转向慕容珩:“结果出来了,你怎么看?”
“儿臣对绣工一窍不通,既然绣娘已经认定并非同一人所为,那么定然是有人想暗害三皇子妃而后嫁祸给贺家人。”
沈如意一愣,完全没想到慕容珩会就这么做出决断,还没等她想好如何质疑,他又继续道:“此人隐藏颇深,不仅了解金虎犬的脾性,甚至也很了解茗画,否则不可能如此精准地将如意撞下。而当时的滁园除了我们这几个,剩下的便只有滁园内部的人。”
话说到此处,便是要定罪了。
“既然没有任何明确目标,那不如杀鸡儆猴。”慕容珩轻勾起一侧唇角,“今日所有在滁园当值的人皆杖责一百,今日替金虎犬清洗的看守员看守不力,入刑慎殿,至于元桑元大人……”
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沈如意本就一直盯着他,这下更是注意到他不着痕迹地朝着慕容玥的方向轻扫一眼。
“元大人监管不力,救援不当,让三皇子妃陷入险境,不若贬去官职押送天牢,待日后大理寺审判……”
“不可!”还没等慕容珩说完,一道尖锐且急切的声音已然将他的话打断。
众人面有惊异,除了沈如意和慕容珩。
沈如意从慕容珩的那个眼神开始便一直观察着慕容玥,这五公主平日里刁蛮任性,除了之前自己和她哥哥掉进坑洞外还没瞧见她面上有过任何惊恐与不安。
元桑和她……
这倒是在原著里没有提及。
“玥儿,你闹什么?!”慕容连堂早在听说巨虎被打晕后就心有不耐,能够忍到现在也是为了自己一国之主的形象。
“陛下,臣愿领三皇子所说责罚。”元桑不等他人再说什么,直接跪了下去。
慕容玥见状面上更是急切,可她到底也忌惮其父皇的威严,硬生生忍住才能没直接冲到她哥哥面前:“哥哥,此事还有疑点,你不能就这么定下滁园所有人的罪!”
“我知道还有疑点,但既然已经排除茗画和你表姐,那么只能是滁园自己人所为。”慕容珩不着痕迹地瞥了贺毓盈一眼,又道,“除非现在有人能将真凶找出。”
场上突然一片沉默,慕容珩和自家妹妹对视一眼,抬起手,开口道:“来人,将滁园的人都带……”
“等等!”
慕容玥再次打断,而这一次她面上多了一些挣扎与纠结。
沈如意默默地看着她,就见她沉默片刻,而后一把抓起她身旁贺毓盈的手,喊道:“那个香囊是表姐做的,我知道!”
第24章
殿中一片寂静无声,贺毓盈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人:“公主,你在说什么?”
大概是已经说出口,慕容玥反倒放松了些,她索性甩开贺毓盈的手,朝着绣娘走去:“给我。”
她的目光落在绣娘手里的香囊上。
将香囊拿到手后,慕容玥直接朝向慕容连堂又一次说道:“这个香囊是表姐做的。”
“公主,这香囊我从未见过,你为何要这么说?!”贺毓盈答得很快,这个香囊她做完后没人见过,慕容玥绝不可能知道。
她下意识看了眼元桑,一定是因为他……
“公主,孰是孰非,你心里必须公正。”她提醒道。
“玥儿,你有何证据?”皇后轻声问道,面上是极为轻松。
慕容玥回头看了眼贺毓盈,而后举起手中的香囊,道:“如果母后还有印象,应该能记得年前您曾赏赐过我一些云丝金彩线,这丝线放在阳光下能闪出好几种色彩,很是珍贵。”
皇后顿了半晌点点头:“记得。”
“两个月前正好遇上表姐的生辰,她曾说过喜欢云丝金彩线,我便想着借花献佛当作生辰礼。”慕容玥转身往殿外走去,而后示意绣娘跟上,“这香囊上头用线很多,云丝金彩线只有很少一部分,但足够显光。”
沈如意有些好奇,便也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只见慕容玥摊开手掌心,上头的香囊被彻底打开,此时光线极好,那看似普通的香囊就在一瞬间闪着红黄蓝绿等不同的光。
绣娘忍不住一声轻叹:“这云丝金彩线还真如传闻般五彩斑斓,刚刚在殿中我竟没有发现。”
这云丝金彩线乃是稀有之物,饶是在宫中也是珍品,更何况一个将军府,这一证据几乎无可辩驳。
众人在惊叹彩线之美后都缓缓转向贺毓盈。
沈如意是眼见着她的脸从淡定高傲渐渐失去血色,在云丝金彩线闪出彩色光芒时,贺毓盈的眼中却已是黯淡无光。
谋害皇室乃是死罪,再加上慕容连堂本就心情极差,看到结果后说了句“交给大理寺”便拂袖走了,临走前还将元桑叫上,沈如意估计这是急着要去探望巨虎了。
贺毓盈被带走前,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慕容珩说:“不是我,我没有,是有人要陷害盈儿……”
她说得十分机械,甚至看上去有些呆滞,茗画从地上爬起哭喊着向慕容珩求饶,见自家姑娘有些神志不清又赶紧上前扶着。
一时之间整个偏殿显得十分嘈杂混乱,唯独一个人沉默着,那便是慕容珩。
他似乎压根听不到这些求饶道歉的声音,默默地轻扫一圈后,转头看向沈如意:“回府。”
……
宫中的消息传得很快,贺家的人来得也快。沈如意他们才回府上没多久,茶水都还没泡上,老陈便急匆匆地进来,说是外头贺家人求见。
“就说我马上过去。”慕容珩在里屋更衣,他有些洁癖,今日在滁园走了一遭,总觉得浑身有怪味。
老陈得了吩咐便很快离开。
沈如意现在心情也挺复杂的,现在这个情况和原著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说是完全走偏都不为过。
慕容珩最大的助力之一贺家现在就要找上门理论了,这本就是靠着一个已经去世了的舒贵妃才维持的联系似乎有些岌岌可危。
她撑着下巴,思绪乱飞,直到流香端着茶水进来,她才意识到慕容珩这厮竟然还在里屋磨蹭。
不是说马上吗?
她轻蹙了眉,虽然狗男主感情上略渣,但在为君之道上还是比他那个爹要好上许多,这大临的外强中干还要靠慕容珩来改变,总不能这厮现在放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