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0-09-24 09:20:27

  她轻启红唇,语态多了一分娇媚,“让我这个寿星等你这么久,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纪泽笑容更加真挚了些,与平时的疏离淡漠是不一样的,这足以说明秦慧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看来我只能送一份大礼让寿星消消气了。”
  他示意家仆将礼物呈上去。
  黑檀木长盒里装了一套红色丝绒旗袍与其相称的昂贵首饰。
  纪泽对于心上人是毫不吝啬的,单是这件梅红色的金绣旗袍就动用了上百绣娘耗时三个月呕心沥血赶制而成。
  秦慧心显然也知道对方对她的情意,红唇扬起,颇有矜傲之态,“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泽哥哥能来就好,礼物不准备也没关系。”
  她对于纪泽的态度也是不同的,之前有个富商送了她整整十二件生肖古董,她也只是淡淡恭维了一句,就让人收回去了。
  “既然泽哥哥送来了,那我就去换上好了。”
  秦慧心就像个得到了糖果的高兴小女孩儿,兴冲冲上楼去了。
  从头到尾,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扫过琳琅的身上。
  对于这类的万人迷女性而言,她已经习惯被男人高高捧起,对周围女人的嫉妒早就能做到熟视无睹了。而且,像琳琅这种从面相与身材来看只有中上之姿的女性,根本就不配做她的对手。
  因此被忽略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也没仔细看琳琅的脸,只当是她是纪泽找来衬场的名伶。
  秦慧心对戏子向来也是嗤之以鼻的,尤其是女戏子。
  戏子薄情,没了钱翻脸就不认人,她相信纪泽不会将心思放在这种人的身上。
  “她就是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别往心里去。”纪泽低声对琳琅说,竟然有一丝安抚的意味。
  “秦小姐真是独树一帜。”琳琅笑了笑,也不甚在意。
  秦慧心大概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与男人打交道之上,对于其他事就显得淡漠无情了——她甚至认不出来前几个月替她当了挡箭牌而流掉一个孩子的徐琳琅。
  实际上,秦慧心对徐琳琅因她流产的事确实不放在心上,毕竟当时的情况又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选择的。
  何况,徐琳琅本来就是她的替身,泽哥哥好吃好喝养了她那么久,替她当挡箭牌不是很正常的吗?
  秦慧心觉得徐琳琅应该知足了,泽哥哥由于与她相似的眉眼,给了徐琳琅正妻之位,那么多的女人都眼红的位置,不过就是失去一个孩子而已,往后还可以再生,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在秦慧心换衣服的时候,纪泽带着他的妻子去别处寒暄了。
  其他人感到十分惊异,几乎难以将眼前这个气质如兰的女人与纪家那个少奶奶对上号。
  他们看琳琅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估计也是被那天的事刺激大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一番脱胎换骨的变化。
  纪泽也受到了一些舆论的压力——他们纷纷猜测他与秦家大小姐的暧昧关系。
  不过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他们觉得纪家大少最多是有些不厚道,让自己的妻子无缘无故遭了罪。
  纪泽得体应对这一切。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是心中有数的。这个男人懂得取舍,对一些议论并不在意。
  他心里还装着秦慧心,一阵子之后,见她还没下来,不由得有些心生疑惑,便同妻子说,“我先去方便一下,你跟她们先聊着。”
  琳琅乖巧应了,看他抬脚上了二楼。
  秦家与纪家是多年的世交,两家来往频繁,纪泽对于秦慧心住的房间是了然于心,他毫不费劲避开了那些来往的人,轻车熟路来到了秦慧心的闺房门前。
  门并没有锁上,反而开了一条缝。
  里面有两人在争执。
  “弗兰克,我说了多少遍,我跟子明只是朋友关系,是正常交往!”
  女声充满着不耐烦,隐隐夹着一丝尖锐。
  “正常交往?你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在他家里待了整整一晚上!你们一男一女的,在他家里,没回来!见鬼的正常交往!”
  “男女之间难道不可以有正常的友谊吗?别用你那龌龊的眼神看我们!”秦慧心姣好的胸脯上下起伏,看得人眼珠发直,“还有,你别把华夏女人那一套出嫁从夫规矩按到我头上,你想限制我的自由,门都没有!”
  高大的卷毛男人怪叫了几声,似是有些暴躁,他说不过秦慧心,直接上前,大力扯开了她的旗袍,指着她锁骨上的红痕说,“你看,这就是证据,你出轨的证据,你别想抵赖!”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张,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聪明了,她想着也瞒不过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又怎样?我们一开始不就说好了谈恋爱不影响自由吗?凭什么你们这些男人就可以在外面彩旗飘飘,在家里红旗不倒,女人就不可以找情人了吗?”
  弗兰克咒骂一声,捏住她的皓腕,“你果然承认了,你这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决不允许其他男人得到你!你想从我身边逃开,想都别想!”
  秦慧心还没见过他发怒的可怕一面,愣在了当场,紧接着一股委屈就涌出来了,她拼命撕扯着男人的衣服,“你这个禽兽,你居然强迫我!离婚,我要离婚!”
  凭借着身高与体力的优势,男人轻而易举就将秦慧心放倒在床上,抬起她一条腿,就要横冲直撞。
  她呜咽着,一副梨花带雨的姿态,“弗兰克,你这样对我,会遭报应的……”
  “遭报应之前,我先把你毁了。”男人冷笑着,毫不怜香惜玉。
  “嘭——”
  高个子被狠狠掀翻在地。
  “泽、泽哥哥?”
  秦慧心呆呆看着从天而降的英雄。
  “你没事吧?”
  纪泽目不斜视,用床单裹住了她春光泄露的肉体。
  那种温柔的动作一下子触动了秦慧心,她扑到他怀里大哭。
  “离婚!我要跟这个混蛋离婚!我再也受不了他了!”
  “好。”他耐心安抚道。
  弗兰克从地板上爬起来,眼神阴鸷,“离婚?你想都别想!”
  纪泽搂着秦慧心,淡淡地说,“三千大洋。”
  “这笔钱足够你重新娶一个容貌体态都属于拔尖的华夏姑娘了。弗兰克,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想你应该不想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凋零在异国,你的爹娘与妹妹不是在等着你回去吗?”
  高大男人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阴晴不定看了看两人。他的视线从秦慧心那漂亮的脸蛋上掠过,忽然嗤笑一声,“纪家少爷出手果然阔绰,连人家不要的破鞋也赶上捡!好,三千就三千,你什么时候拿出这笔钱来,我什么时候就去登报离婚!”
  他摔门而去。
  纪泽隐约听见楼下的喧哗声。
  “泽哥哥,对不起……”秦慧心抓着他的衣领,“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用道歉。”
  纪泽轻笑了一声,“你只需要高高兴兴嫁给我,就够了。”
  秦慧心的美眸骤然亮了,“你要娶我?”
  “嗯,可能要稍微委屈你一下。”纪泽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属于别人,而别人却不珍惜你。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虽然不是正妻之位,但我会以八抬大轿的礼数娶你,爹娘早就盼着你进门了,他们会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疼爱的。”
  “这一次,我们不要再错过了,好吗?”
  两家人原本是亲上加亲的娃娃亲,不过就在即将成婚之际,秦慧心却打算出国留学,而纪泽根本就没办法理解她的决定,他觉得秦慧心是在找借口来推辞婚礼,他一怒之下就跟秦慧心分手,从外面带了一个跟她相似的女孩子回来,想要用自己的手重新打造一个更加完美的秦慧心出来。
  岂料有一句话叫朽木不可雕,徐琳琅没有秦慧心的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不会,反而更加衬托出了秦慧心的女神形象,画虎不成反类犬,纪泽越发想念自己的初恋情人,最后倒是成了他求而不得的执念。
  “好,我都听泽哥哥的。”秦慧心笑容甜蜜依偎在男人宽阔的胸前。
  “啪——”
  礼盒落地,里面的送子观音碎裂开来。
  纪泽回过头来。
  他十七岁的年轻妻子扶着门,杏仁般的明亮眼眸泛着一层淡淡的水雾,不可置信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
  “你们……”
  她动了动嘴唇。
  似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捂着脸跑出去了。
  纪泽松开了手。
  “泽哥哥?”秦慧心不安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去看看,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着。”纪泽安抚了人,转身下楼,跟着琳琅出到了外边。
  “你走慢点,别摔了。”纪泽在后边说,加快了脚步。
  对方有意要甩开他,步子更急了,还躲进了临街附近的一家胭脂铺里。纪泽抬手掀了帘子进去,还未看清楚里边的桌椅摆设,一股浓郁的香气扑来,幽幽的,蛊惑人心。
  “嘭——”
  男人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瞳孔开始涣散。
  昏迷过去的前一秒,他分明看见了那一片孔雀蓝绣着金边的裙角,映在眼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幽魅的光影。
  中计了。
  他这么想着,可惜再也无力反抗。
 
 
第172章 民国替身前女友(5)
  “哗啦啦——”
  一桶冰水浇灌下来, 细碎的雪粒砸得脸庞噼啪作响。
  纪泽满身湿透惊醒过来。
  一道身影从旁边飞快掠过, 他有些混沌扶住了脑袋。
  离他不远处有一张漆黑的四脚矮桌, 铜制的鸟首油灯透着微弱的光,勉强照明了周遭一块地儿,枯草堆下掩着干涸的、犹带着几分腥气的血迹,让纪泽清楚意识到他此时的处境。
  一间潮湿的、阴暗的囚牢,三面是墙, 而他正对面的是用铁丝焊成的牢门。
  他身上仍穿着那件干净的又充满文人气息的天蓝色长袍,只是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件衣服将会沾染上更多的污秽。
  纪泽盘坐在地上,等待着绑架的主谋。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在囚牢外边响起。
  这种声音纪泽很熟悉,留洋归来之后秦慧心几乎天天都要换着一双尖尖的高跟鞋来穿, 有一段时间里他连做梦都是这种声响。
  秦慧心的性子是风风火火, 走路也急,声音的频率更加密集。
  而这双高跟鞋的主人却是不徐不缓的,一步一步,让人想象到那种烟视媚行、雨打芭蕉的姿态。
  纪泽单单从这种走路的响动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绝对是早有准备。
  来人下了十来个石板台阶, 到了他的对面。
  “一天不见, 夫君你睡得可好?”
  他顺着那双暗红色的尖头高跟鞋与薄透丝袜一路往上,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那张用羽纱半掩的脸。那雪白的纱面上绣了枝盛开的红梅, 恰好落在嘴角的位置, 远远看着仿佛被那嫣红的唇儿给衔着似的, 说不出的风流妙曼。
  琳琅抿嘴轻笑, 反而衬得那朵梅花愈发灼灼动人了, “夫君这样看我做什么?难道一天的时间我还能去剥皮换脸不成?”
  正在她说话的时候,有人已经殷勤搬了一张黄梨木的椅子过来,垫上银白色如意纹的流苏软垫。
  纪泽不太喜欢那个男人看自己妻子的眼神。
  琳琅抚着旗袍,对着人坐下了,她一手支着下巴,腕子的翡翠玉镯轻轻滑落,犹如一潭柔和碧波,与颊边的墨绿色水滴耳坠相映成趣,“不知夫君对为妻准备的惊喜可还满意?不瞒你说,这地方我挑了很久,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夫君囚困其中,好似明珠蒙尘,白壁生污,让人不由得心生同情怜悯呢。”
  纪泽很冷静,他什么也不追问,直接开门见山就道,“你想要做什么?”
  是他看走了眼。
  原以为是个木头痴傻儿,没想到是朵艳美狠毒的食人花。
  “夫君一向聪明绝顶,不如猜猜妾身想要做什么?”
  “妾身啊,出身卑贱,不像秦小姐,有一双疼她如珠似宝的父母,锦衣华服穿着,玉盘珍羞供着,出门奴仆成群。秦小姐命太好了,她还有一个为了她赴汤蹈火、甚至不惜漠视他人性命的青梅竹马,一旦有了危险,立马就能推自己的妻子出去当靶子。”
  “我不羡慕秦小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求不来,也怨不得。”
  “可是,夫君,你知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是怎样活着的吗?就算喉咙磨破了,出血了,也得把干巴巴的树皮枯枝咽下去——这些还是我那短命的老爹用手指,一块一块的,拼命从树上抠下来的,他那指甲都翻着剥红了,舍不得吃,都让给了饿得面色发青的女儿。哪怕牺牲了自己,他也想女儿好好活下去。”
  “我以为天底下,任何一个父亲,大抵是这样疼爱着自家的孩子。但是我没想到,夫君你这么狠心啊,她秦家大小姐的命的确是珍贵的,毕竟她父母在她身上投资了那么多,可是,谁来告诉我,我与我儿的命,难道就应该是轻贱如泥吗?”
  琳琅冷笑,“你们这些从未在死亡与血海里挣扎过的富贵公子爷,一心只装着吟风弄月,为了佳人赴汤蹈火大概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吧!呵呵,我孩儿的命,也只不过是你们用来争宠的游戏筹码。”
  纪泽没有说话。
  “夫君,你注意到了吗?那个男人踹了我肚子十一脚,整整十一脚啊,我的孩儿,替我挡了这些攻击的孩儿该有多痛?你午夜梦回,难道就没有一次听见我们孩儿的哭疼声吗?”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扑簌落下。
  琳琅用薄纱捂住了脸,低低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传出来,嘶哑的,痛楚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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