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公子永安
时间:2020-09-24 09:20:27

  即便是纪泽有了一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夫人。”
  他轻轻唤了一声,似乎在组织语言,“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与慧心相识在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伤害。”
  “所以夫君就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伤害?”
  他又沉默了,最后开口说,“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想报复,都冲我来好了。慧心她是无辜的。”
  “夫君真是有情有义,秦小姐是有福之人。”琳琅意味深长地说。
  “我在怀咱们孩儿的时候,可折腾了,一时半会儿都不得歇,只有看戏,欢喜了,才不会闹我。”琳琅低头抚摸着肚子,抬起头又冲着纪泽笑,“如今孩儿去了,一个人在地府里也是孤独的,你这个当爹再狠心,也该好好为孩儿送行一回,让它高高兴兴去投胎。”
  那个笑容令纪泽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见她拍了拍手,头顶上的遮挡物突然被掀开了,一个庞大的铁笼子用绳索悬吊着,困在里面的凶兽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又暴躁的声音。
  “这也是我专门为夫君寻的玩具,它才刚刚一岁呢,夫君可要好好怜惜。”
  在琳琅的轻笑中,铁笼子的另一端被打开了,上头的人使劲一甩,那团黑影就“嘭”的一声滚落到牢房角落里,如此的粗暴动作显然惹怒了这家伙,它肥硕的脖子当即竖起了一绺鬃毛,用尖而翘长的雪白獠牙对着囚牢里的唯一活物。
  这畜生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他生吞。
  “哦,忘记说了,它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夫君玩耍也要小心点,省得当了这悍兽的盘中餐。”琳琅笑眯眯地说。
  纪泽已经没空理会她的话了,他飞快站起来靠着背后的墙面,贴着走,一边搜寻着四周尽可能利用的东西。
  “猎人”却不耐烦了,吼叫一声立即扑了上去。
  “嘶——”
  纪泽左臂被咬了一口,连带着那块的衣服都被撕咬下来,好在他反应够快,借势一滚,避开了要害,否则就不止一块肉这么简单了。
  野猪哧吭哧吭,尝到血腥味的动物显然极其亢奋,它毫不犹豫发起了第二起的攻势,尖锐的獠牙擦着男人的大腿而过,挂了一道深深口子,纪泽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还在竭力稳着呼吸,但眼神已经有些微妙了。
  他趁着空档看了眼栏杆之外。
  琳琅看戏看得很愉快。
  由于牢里阴冷,她的手下人还特别周道,不仅准备了盖着腿儿的柔软毯子,还送来一个双耳鎏金紫色暖炉,她靠着椅背,簇拥在一片温暖与惬意之中,看他狼狈不堪地奔走与躲藏。
  简直就跟在看猴儿把戏似的。
  她想置他于死地。
  纪泽看懂了这个讯息,不打算向琳琅开口求饶。
  ——就算求她也只是自取其辱。
  不得不说,纪泽想得很通透,琳琅摆明就是想要把他当侯耍,他一开始就服软的话,接下来会完全丧失拒绝的权利。
  想要活命,靠单纯的哀求是不够的——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说不定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去对付他。
  纪泽垂下了眉眼,直到身上挂了数十道伤痕,满脸是血,他才用油灯点燃了枯草,用骤然喷发的火焰吓唬住了来势汹汹的野猪。牢房里仅剩一张桌子,他乘胜追击,手腕一拧,四方的细长桌脚戳爆了野猪的眼球。
  悍兽发狂大喊,在牢里横冲直撞,结果不凑巧撞到了墙上,一根獠牙硬生生给折断了。纪泽眼明手快捡起了那根长长的獠牙,顺便把它另一只眼也给弄瞎了。
  “嘭——”
  庞然大物轰然倒下。
  它痛苦抽搐着四肢,心脏插着那根属于它自己的雪白獠牙。
  浓烈的腥臭在囚牢里蔓延开来。
  纪泽拔出了利器,大量喷涌的鲜血滋滋溅了他一脸,给微微突起的眉骨绘了几朵妖冶的血花。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响起,琳琅笑着赞扬,“不愧是夫君,智勇双全,那英勇搏斗的身姿实在让妾身看得面红耳赤。”
  然而就在她说话之际,头顶上又放下了另一个崭新的铁笼子,这次的吼声比上次的更加雄厚有力。
  纪泽僵直着手脚,浑身冒着冷气。
  “哎呀,妾身又忘记告诉你了,像这样的玩具呀,妾身一边想着夫君的威风凛凛,不知不觉就收集了很多,陪夫君玩上三天三夜也是足够的。”
  她满足看到男人渐渐发青的脸色。
  小样,这只是一盘爽口的开胃菜,而已。
 
 
第173章 民国替身前女友(6))
  暗无天日的囚牢里, 堆了一座小山似的野兽尸体, 一头凶猛的黑色大蛇不甘心咽了气。
  淌了一地的血泊里,纪泽精疲力尽仰躺着,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呼出的一口气都带着沉重的铁屑, 与空气中几乎凝固了的血腥味混在一起。
  他用力过度的手掌还在颤抖着, 左侧大腿略微扭曲,呈现痉挛的状态, 不一会儿抽搐起来。
  渐渐的,他脸上的表情由痛楚转为绝望。
  呼吸越来越弱。
  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一样。
  “啪——”
  琳琅打开了八角怀表的金色表盖, 看了一眼上面的罗马数字。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琳琅漫不经心听着, 指尖摩挲着表盖镶嵌的紫水晶与红玛瑙,神情极为舒适悠闲。
  “主子,他好像是……死了……”
  旁边的人给她换了一个新的暖炉, 看到牢狱中的惨状, 小心翼翼提醒她。
  “是吗?”
  她不置可否应了, 等了一会,“啪”的一声关上了表盖。
  男仆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
  “把门给我打开。”
  琳琅搁下了暖炉与毯子,吩咐道。
  瘦高个子取下腰间的一串铜制钥匙, 给她开了锁。
  他伸脚踢开滚落到门边的动物残肢, 一边转过头, 弯着腰讨好地说, “您走这边来, 省得这些下贱的玩意儿污了您这一身好看的衣裳。”
  “做的不错。”琳琅夸了他一句贴心,男仆美滋滋的,干得更起劲了。
  琳琅走到了那滩血迹前。
  “夫君?”
  她唤了一声,没人应。
  难道男主的光环这么不经摔?
  琳琅略微伸直了腿,用鞋头使劲砸了砸对方的脸,嘴里还是柔情似水的语气,“夫君,快醒醒呀,你要是死了,孤零零扔下我一个人,让妾身怎么活呀?”
  忽然间,一只沾满血污的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她的脚踝。
  那粘稠的鲜血渗透进了薄薄的丝袜里。
  “哎呀!”
  一旁的男仆惊呼出声。
  他本想一脚踹开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后来抬头瞧了瞧自家的主子,对方嘴角噙着一抹美妙的、犹如冰雪消融的笑容,他顿时默默收回了自己立功的心思。
  “原来夫君还没死透啊。”琳琅笑吟吟地说,抬起另一只脚,毫不留情的,尖尖的鞋跟碾压在纪泽的胸膛——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需不需要妾身送你上路呢?”
  “滋——”
  还未痊愈的伤口由于她这恶劣的举动喷涌出鲜血来,暗红的鞋面溅上了血珠。
  “哎呀,夫君,你看看,我让你好好说话,非得动手动脚的,这下好了吧,我的鞋子都被你弄脏了——我最喜欢这双高跟鞋了,你就给我舔干净好不好?嗯?”琳琅微笑着,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纪泽猛然睁开了眼,一双黑色眼珠正冷冷看着她。
  他的身体又开始抽搐起来。
  “噗——”
  他喷了一口血。
  琳琅也不介意被他弄脏了裙摆,换了个角度继续欣赏男主的惨烈。
  男人被主子的狠辣弄得心惊胆战,像受到惊吓的小鹌鹑一样,乖顺在琳琅身边当个背景板。
  他无比庆幸他是主子的跟班,而不是敌人。
  瞧瞧这个人,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从这个地方活着出去,他暗暗想着。
  “这、这样羞辱我,你很高兴?”纪泽吞下了一口血沫,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的,他强忍着不舒服,努力使得自己的话语清晰,足以被这个狠毒的女人听见。
  “当然高兴啊。”琳琅旋转着鞋跟,在他胸口辗转,“看到夫君像一只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小猴儿,濒死挣扎着,妾身真的是太开心了,感觉今天晚上还能多吃一碗白米饭。这都得多亏夫君的卖力演出。”
  胸膛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纪泽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扯着琳琅脚腕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尽管他并不甘心。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试图保持清醒,但也只是徒劳的,他眼前的视线早已变得模糊,现在更加看不清了。
  “让大夫过来看看……这么有趣的玩具……死了多可惜……”
  最后停留在脑海里的,是那个女人略带遗憾的笑声。
  冰冷的,如同魔鬼。
  纪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做了个黑沉的、极其恐怖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荒原之上,头顶上挂着轮硕大的血色圆月,成了方圆十里唯一鲜艳的颜色。他定睛一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幕布上镶嵌了一双双惨绿色的眼睛,逐渐逼近。
  是一群饥肠辘辘、嘴角流着口水的豺狼。
  “嗷呜——”
  它们一只接着一只扑上来,撕咬着他的血肉。
  他满身大汗惊醒过来。
  心悸的感觉依旧烙在了四肢百骸,让他无法一时摆脱梦魇,手指轻轻颤抖着。
  纪泽猛然发现,天花板挂着一盏大型水晶吊灯,习惯了黑暗的他还不适应。
  “夫君怎么了?做噩梦了?”
  满怀关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纪泽心头一紧,他抬头看向对方。
  琳琅穿着那天参加宴会时的孔雀蓝的天鹅绒蕾丝旗袍,不过挽臂的薄纱换成了略微厚重的锦缎披帛,白亮雪底饰着柔美的缠枝青莲,边角墨绿色流苏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摇晃。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戾气,反而担忧走上前来。
  女人将玉碗放到柜子边,伸手想要探一探他额头的温度。
  纪泽下意识就往后仰,不想让这条毒蛇触碰他分毫。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由于之前被琳琅狠狠整过,尝到了濒死滋味的男主大人对她的一举一动保持高度的警惕心。
  他怀疑琳琅的手上也淬了毒,可能被她一碰自己就会立马死翘翘了。
  琳琅看着对方那一副草木皆兵的防御姿态就觉得好笑。
  她摆出惊讶的表情,“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进了胭脂铺之后,不知怎的就昏迷过去了,妾身好不容易找了人把你抬进来休息一下,谁想到你竟然发起高烧,整整三天啊,可把我给吓坏了,好在现在终于醒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昏迷?”
  纪泽看她的表情不似作伪,难道之前那些事,是梦?
  是一个分外真实的梦?
  纪泽想起那种被逼到绝路的恐惧,现在都无法平静下来。
  “是呀,夫君,大夫说你最近操劳过度,没有好好休息,这才导致了昏迷。”琳琅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这都怪我。夫君为了摆平小叔的事四处奔走,本就劳累,又不得不强撑着身体去参加秦小姐的生日宴会,我、我还那么不识大体,一个人负气跑出去,让夫君……”
  她咬着柔软的唇瓣,琉璃般清澈的眼眸漫上水雾。
  纪泽抚着发疼的额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个梦啊。
  对,是梦。
  “对了,夫君,我熬了一些清淡的小粥,还热着,你快尝尝。”
  琳琅端起玉碗要喂他。
  尽管被确认为那只是一场荒诞的梦,但纪泽还是没法从可怕的梦境中回过神来,他几乎是心惊胆跳拒绝了这碗粥,“不了,我现在还不饿,你先放着,我等会再吃。”
  “夫君……这是嫌弃我的手艺?”琳琅泫然欲泣。
  “不是,我只是……”
  他还想着安抚几句,只见那人突然抬起碗,反面倾倒在他的手上,那滚烫的粥粒烫得他惊叫出声。
  “你——”
  “哈哈哈……傻子,我说什么你也相信。”
  琳琅笑得花枝乱颤,鬓间的步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还真以为是做梦呀?我的傻夫君。”
  纪泽脸色铁青。
  又被这个狡猾的女人给耍了。
  琳琅眼波斜横,“既然你不吃,那以后就都别吃了,说不定夫君这一辟谷,大彻大悟,直接就得道成仙了,再也不用食人间烟火。妾身就预先祝贺夫君能悟道成功了。”
  她拢了拢披帛,娉娉袅袅离开。
  嚣张至极。
  “啪——”
  男人气得摔碎了旁边的玉碗。
  纪泽缓了好一会儿,掀开被子,抬脚越过那堆碎片,开始寻找逃生的出口。
  他试了试门把柄,很结实反锁着。
  搜寻了半天,他又将视线定在了床边那猩红色的窗帘。
  纪泽小心掀开了边角,差点没气得心肝抽疼——特么的根本就是一堵墙!
  特么的还非得做成窗户的形状!
  他可以很确定,对方绝对是用来戏耍他的!
  一连几天,琳琅都没有进来过。
  纪泽有些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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