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瞬息
时间:2020-09-25 08:11:50

  “皇上说是觉着翊坤宫的香味太浓了,所以想去养心殿歇息。”扈昭仪的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但是,本宫怎么闻不见什么浓郁的香气呢?”
  “是啊。”严嬷嬷也很困惑地走到香炉前,把炉盖打开让扈昭仪看里面的香灰:“香炉里的香都是灭的呀。”
  “难道是本宫衣服上的熏香?”扈昭仪抬起袖子,轻嗅了一下:“也不是呀。”她闻不到衣服上的香味,却不知是她身处其中闻惯了,还是的确是玄汉帝挑刺。
  想到有玄汉帝挑刺这个可能性,扈昭仪神色微凛:“近来皇上那么忙,难道是哥哥那儿有变?但是哥哥递来的折子上,说的不是再一次大捷吗?”
  如果不是借着这次大捷,扈昭仪也不会挑这个时辰把扈玉娇和三皇子凑成一对。
  她先前借着让三皇子来送羹汤,试探过玄汉帝对三皇子的态度。她发现,玄汉帝虽然厌恶庞五官,从来不去看她,但是对三皇子却并没有什么不满。至少,玄汉帝对三皇子近来在学的功课,还能问出一二来。
  如此一来,如果三皇子换个娘,玄汉帝未必不会对三皇子另眼相待。
  严嬷嬷是知道扈昭仪的计划的,她也觉得这时机不错。毕竟,又是“大捷”,又是“英雄救美”,玄汉帝再一赐婚,自然是佳偶天成的一段美谈,对扈家百利而无一害。
  “老奴在宫里头走动,养心殿里伺候的人,见着老奴也是毕恭毕敬的。还有些讨好的,也都说是皇上看了苗郡来的折子,龙心大悦。他们羡慕老奴在娘娘面前当差来还不及呢。”严嬷嬷道。
  “苗郡来的折子……会不会是赵家的?”扈昭仪一想到可能是赵婕妤的哥哥上的折子,不由得暗骂一声:“同样是一个赵字,怎么就生出两家截然不同的人来。”
  赵婕妤和赵夫人都姓“赵”,但是他们是毫无干系的两家人。赵婕妤的“赵”,久居苗郡。赵夫人的“赵”,则是扈玉娇的外祖家。
  “娘娘放心,宫内有您,苗郡有老爷在,不论是哪个赵家,都翻不出花样来。”严嬷嬷立刻捧道。
  扈昭仪瞪了严嬷嬷一眼:“本宫才刚刚丢了尚功局,哥哥一定也知道了这件事,这还叫没翻出花样来?”
  严嬷嬷一滞,不敢说话。
  扈昭仪眸色沉沉地看着屋中的珊瑚麒麟:“你给我盯着点,看看皇上有没有再去其他宫里歇息。皇上可未必真是因为香走的。”
  玄汉帝到底为何突然匆匆离开翊坤宫,她一定要弄明白了。
  *
  谢珠藏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有些讶然地问阿梨:“这还是……头一回?”
  阿梨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是呀,谁都以为皇上至少会在翊坤宫用过晚膳呢。谁也没想到皇上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去养心殿了。”
  谢珠藏却有些忧心忡忡:“这好像……不太对。”
  谢珠藏并不觉得是玄汉帝生了扈昭仪的气。他在当下都没生,也不至于过了一个时辰才回过神来吧?
  那玄汉帝为什么不在翊坤宫久待一会儿?
  翊坤宫自然没传出消息来,只说玄汉帝忧心国事,所以回了养心殿。但是近来苗郡递了捷报的折子,宫中人都是知道的。
  而且今年风调雨顺,也就只有与巫南国交界的苗郡和支叶郡不安宁,其中又属苗郡最严重。
  苗郡是玄汉国最重要的产茶地和药产地。但山越流民经常会劫掠从苗郡运往应天城的茶商和药材商,在最猖獗的时候,一度让应天城医药短缺、无茶可供。
  但是苗郡既安,玄汉帝又怎么会忧心国事,以至于连翊坤宫都待不下去?
  谢珠藏心底一咯噔。
  “姑娘,殿下托人来传信,今儿先不来西殿用晚膳了。”
  谢珠藏正想等着玄玉韫来用晚膳,顺便跟他商量一下,就听入墨过来禀告道:“殿下说,郭家的事,周左监那儿和那个跟诬告者交接的人,都有眉目了。”
 
 
第65章 风云变
  谢珠藏大喜:“有说……什么眉目吗?”
  入墨摇了摇头:“殿下没说, 应该是庚子他们刚把消息带回来,殿下自己还不知道呢。他怕您等急了,就先让奴才回来跟您说一声。”
  “对了, 陛下还给南三所下了口谕, 嘉赏三皇子,夸他见义勇为。不过具体是因何事,陛下口谕中也没有提及。”入墨又道:“陛下下了这道口谕之后, 就没听说再有其他动静了。”
  “没有提及, 救了谁?”谢珠藏又确认了一遍。
  入墨摇头肯定道:“没有。”
  谢珠藏眉头微蹙:“那陛下……去看三皇子了吗?”
  入墨想了想道:“姑娘不说,奴才还没想到。奴才跟南三所的宫侍交好, 也只听他们说陛下有口谕嘉奖,倒还真没听他们说陛下来过。”
  “您也知道,若是陛下来过, 他们怎么也会跟奴才炫耀上一二。”入墨也有几分困惑:“按理说,陛下出了翊坤宫, 也会去看看三皇子才对呀?”
  毕竟玄汉帝亲自下了口谕嘉赏了三皇子,而三皇子又是在深秋入水救人, 总有生病的风险。玄汉帝出了翊坤宫, 顺道也该去看望三皇子才对。
  “现在也没去?”谢珠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入墨迟疑地道:“奴才跟松烟去南三所走那一圈问候的时候, 南三所正在传膳了。不过, 或许陛下用完晚膳会去?奴才要不要再去南三所看一看?”
  如果当真是国事烦忧, 玄玉韫一定会听到消息。但是玄玉韫现在在处理的是庚子带回来的郭家早食铺子的事, 换而言之,玄汉帝那儿并没有要紧的国事。
  如果没有要紧的国事, 那玄汉帝为什么不去看三皇子?
  谢珠藏面色沉凝地摇了摇头:“不用,明日自见分晓。”
  *
  翌日,谢珠藏一觉醒来就先问槐嬷嬷:“嬷嬷, 宫中可有传闻说皇上去看望了三皇子?”
  槐嬷嬷愣了一下:“老奴没听说呀。”
  谢珠藏脸色微沉。
  “皇上要是去看了三皇子,这事儿今日就该传遍了。毕竟这可是天大的脸面,要是不传开来,不好比锦衣夜行?老奴瞧着三皇子,可不是愿意锦衣夜行的。”槐嬷嬷一面说,一面给谢珠藏挑衣裳。
  谢珠藏深以为然。
  “姑娘,奴婢打听清楚了。”阿梨从外头走了进来,凑到谢珠藏耳边道:“好像说陛下闻着翊坤宫的香,觉着不舒服,所以才去了养心殿。”
  “香?”谢珠藏讶然地看着阿梨。
  阿梨点头道:“翊坤宫的人一大早就开始烧艾通风,好热闹。”
  “这倒是奇了怪了。”槐嬷嬷挑好了衣裳,一面把妆奁抱出来,一面随口道:“各宫用的香基本都是那几样。尤其是像翊坤宫这样的皇上常去的宫殿。未免皇上不喜,他们用香几乎都是固定的。这香味,皇上应该是闻惯了的,怎么突然就闻不得了?”
  “不知道。”阿梨困惑地道:“姑娘,您一会儿不是约了华太医来教您练祭词么?问问香的讲究,总归是没什么大碍的。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香料相冲了,我们毓庆宫也好避开。”
  *
  然而,约好了今日前来的华太医,却并没有到来,转而派了一个女医来陪着谢珠藏训练。
  “华太医说,姑娘的祭文已经练得不错了。偶有的几个停顿点,一来是要多加练习,二来,您可以在这几个地方停顿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样可以避免您重复说同样的字。”女医拿出一张纸递给谢珠藏。
  纸上是华太医的笔迹,标注着要停顿得久一些的地方。
  谢珠藏接过纸,粗略地扫了一眼,问道:“华太医,怎么不亲自来?”
  女医显然知道她会有此一问,恭敬地道:“华太医说,今日两位太医令召集太医丞、医监和医正辩方、商讨脉案。因为事发突然,是突击考核,所以没法来教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谢珠藏惊讶地道:“太医署,常有此事?”
  女医想了想,有些愧疚地道:“婢子虽然没听说过,但是婢子归司药司管,身份低微,无法参与太医署的考核,恐怕是知道的太少了。”
  谢珠藏心下微沉。她跟华太医练了那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华太医因为太医署的考核而未能赴约。
  但是,谢珠藏怕被女医看出端倪来,便顺势问道道:“你来,于我也很方便。我正好想问呢,我听说,翊坤宫在散、散香,用香是有、有什么忌讳吗?”
  “啊这事儿婢子也听说了。”女医原本生怕谢珠藏嫌弃她医术低微,闻言松了一口气:“翊坤宫也来问司药司了。不过,据婢子所知,一般用香是没什么忌讳的。只是,病中、孕中,需得小心谨慎。这两类人,也会对香气格外敏感些。”
  “病中也会?”谢珠藏一惊。
  女医点了点头:“是啊,也有人天生就对香气敏感,又或是近来闻多了相冲的味道,再或是突然不喜欢了,都是有可能的。”
  女医一见谢珠藏微惊的神色,生怕她误以为玄汉帝生病了,连忙补充了几句。
  谢珠藏马上意识到了女医的顾虑,她松缓了神色,朝女医颔首而笑:“毓庆宫常用香,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放心了。”
  女医也松了口气:“姑娘有什么担心的,尽管问太医和司药司便是。我们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谢珠藏收敛了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如常地应下。
  *
  谢珠藏一送走女医,立刻就问入墨:“韫哥哥什么时候回、回来?”
  “今儿殿下没特别吩咐,估计晚膳前能回来。”入墨见谢珠藏问得急,不由得也有些紧张:“姑娘要奴才给殿下传什么话吗?”
  谢珠藏摇了摇头:“罢了。”有些话,不能传。她不如等玄玉韫回来,再细细跟他说她的困惑。
  “郭家一案,韫哥哥今日……留消息了吗?”谢珠藏转而问道。
  入墨摇头道:“殿下今日一大早就带着松烟去了文华殿,没有给咱们西殿留消息。”
  谢珠藏微惊。在最开始诬告者死于狱中时,玄玉韫都会记得让她一起听消息。没道理到了有大进展的时候,反而把她撇到了一边。
  这大进展里,难道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吗?
  *
  然而,直到晚膳时分,玄玉韫也没有回来。
  谢珠藏再一想到白日里她从华太医失约和女医的话中所推测到的可能性,更是坐立难安。
  “阿梨,装好晚膳,我们去接韫哥哥。”谢珠藏看着满桌的膳食,只觉毫无胃口。她索性让阿梨拿食盒装上一笼,带着人出前星门,直往前走,打算去箭亭等着。
  好在玄玉韫从文华殿放学之后,直接穿过箭亭,就能到达毓庆宫,连弯都不用拐,倒也方便了谢珠藏等候。
  然而,他们才走出前星门,就迎面遇上了从右边走过来的玄玉韫。
  “韫哥哥!”谢珠藏眼前一亮,高兴地走到玄玉韫身边去:“我正想去接你呢。”
  “阿藏。”玄玉韫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却不闻谢珠藏意料之中的喜悦与轻快。
  谢珠藏愣了一下:“韫哥哥?”
  如泼墨的夜里,灯火在秋风中摇曳,一晃一晃地照在玄玉韫的脸上——他的脸上,亦如他的语调,殊无喜色。
  谢珠藏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谢姑娘不必忧心,只是殿下今夜有要事,需留宿文华殿。”玄玉韫的身后走出一个哈腰躬身的宫侍来,声音尖细。
  “你是?”谢珠藏蹙着眉头,她不认识这个宫侍。
  “奴才名唤高福,在司礼监当差。”高福恭敬地道。
  司礼监,十二监之首,总管所有宦官事务。她认识司礼监的六个大太监,却没见过此人。但司礼监的人跟在玄玉韫身边,想也知道是出了大事。
  谢珠藏紧抿着唇,几乎是从阿梨的手上夺过了食盒,塞到了玄玉韫的手上:“韫哥哥……”
  她看着玄玉韫的眼睛,嘴唇微微发颤,可最终也只是道:“好好吃饭。”
  玄玉韫愣了一下,神色显见地松缓柔和下来。他攥紧食盒,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谢珠藏的头,轻声道:“你放心。”
  “殿下,国事紧要,您该走了。”高福低声在一旁提醒道。他始终低着头,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玄玉韫神色一凛,面上的温柔褪得一干二净:“走。”
  他不再回头,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只身没入无垠的黑暗中。月色若水,照在他玄色的大氅上,透出无边的清冷。
  “姑娘?”阿梨心中忐忑不安,看着谢珠藏伫立在前星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从景运门而来。”谢珠藏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开口:“景运门,不是去文华殿,而是去……后宫,养心殿。”
  这一次,谢珠藏的停顿并不是因为口吃,而是因为这几个地名背后所隐藏的巨大含义。
  这让阿梨明明穿着厚厚的披风,可听闻谢珠藏的话,仍然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谢珠藏的声音,如同一块冰雹,猛地砸落在地上,又碎裂成颗颗冰渣,每一颗打在人身上,都是裂骨的疼痛和刺骨的寒意——
  玄汉帝,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磨剧情.jpg
  ——
 
 
第66章 夜半惊
  谢珠藏辗转难眠。
  她拼命地回溯前世的记忆, 却搜刮不到丝毫有关玄汉帝出事的消息。玄汉帝到底怎么了?
  “啪!”
  不知屋外是什么被吹倒了,砸在地上迸发出碎裂的炸响。谢珠藏几乎是即刻直起了身子,撩开床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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