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鸿呀红呀
时间:2020-09-25 08:12:23

  想着自己这才几日对她不闻不问,崔鹤唳就敢动他的人,着实恼了,“她人现在在何处?”
  “回殿下,在世子的帐中。”江公公低垂着头,诚惶诚恐。
  “下去领罚。”
  “是。”
  李霁出了帐中,便去寻应嘉让,见她同东林县主二人聊笑着,少年郎喝了一口徐眠画手中递过来的水壶,随即两人双双发笑,那笑容像缀满了星光的银河,含蓄又璀璨,荧惑着他的神志。就算是对她不闻不问,可也看得出她与东林县主关系的不寻常,想着她若是真的喜欢女子,东林县主也许是个好人选,就看他应家能不能攀附得上。
  但这样一瞧着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李霁生了疑,若是真的喜欢,不是该想着与之贴近,四下无人的幽会不该做点什么?怎么两人竟不似情人,倒像是静和与静娴姐妹俩的日常相处。
  徐眠画警觉,已经察觉了燕王在不远处看向她们二人,随即停止了交谈,“你先回吧,这红糖水我会处理好的。”
  嘉让满是信任的点头,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徐眠画对着李霁遥遥一拜,她其实不怪上辈子这个男人赐死了她,那时她甘心为姜浮宁赴死,说起来还是她自己生生困死了自己。
  李霁上前,目光疏离又审视,“据本王所知,县主应当也是冬狩之后回封地。”
  “正是,劳殿下记得。”
  也不拐弯抹角,“本王想知道,你与应家三郎的关系,莫要胡诌。”
  对上这双气势凛然又洞察一切的桃花眼,徐眠画难得的露了怯,上辈子这个男人就是这样,问她可有悔,她是功德无量的东林县主,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生生断送自己的一切,可有悔?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她说悔了,只是习惯付出,若是放手,那一点点念想没了,那便真的一切都没有了。
  天下之主的他陷入了沉思,良久后才招了招手,赐了一杯烈鸩。
  他说,你同朕可真像。
  她知道,李霁这是在帮她解脱。
  “友人。”又道,“殿下可信命?”
  “不信。”
  徐眠画笑了笑,“嘉让从前过得很苦,若是殿下真的喜欢她,便尊重她的决定,您也定会如愿。”她看得出来,嘉让并非对燕王毫无感觉。
  她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饶是多智如李霁,也并没有完全听懂。
  ......
  当天夜里,李霁进入浮浮沉沉的梦境,梦里十分混沌,这时出现了一个女人,虽看不清容貌,可他能感受到自己十分喜爱她,甚至带着祈求的爱意。
  这种感觉他之前从来没有过,但是每一次接近这个女人,她总是很忧郁,而他更多的是无力。
  忽而一束光打在了凤渠宫的凤榻上,他看见自己对那个无力反抗的女人做出了禽兽之事,他就像一头野兽般,俯压在女孩光洁的身体上横冲直撞,让她落下满身伤痕。
  他看着自己抱着她沉沉睡去,他走上前去,看见女子光洁的身子上满是青紫交错的指痕,他不知该怎么反应,心里是一阵抽搐的痛,他机械般的顺着她的身体往上看。
  在光的映照下,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是掉了吗?如果不算,我还要放大招
 
 
第68章 
  “大人, 您在风口上站半个时辰了。”副指挥使来来回回巡了三次,见指挥使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哦,是吗?”贺兰集表情有些奇怪。
  “大人若是担心此次围猎的安全, 属下定会尽职尽责。”
  他只是来这里冷静的。贺兰集拍了拍副指挥使的肩头, “好样的,回去睡吧。”
  副指挥使受宠若惊, 道,“大人也快去歇着,您累一整天了。”
  “嗯。”
  这天夜里, 喝了红糖水的嘉让肚里暖洋洋的,窝在被子里十分舒服, 贺兰集可就没那般松快了,待入了夜他才回了帐篷, 一进去便看见一架屏风将他们相隔,贺兰集走近,这屏风将将只有他的肩头高,所以凑近便能看到嘉让在做什么,看见上面窜出的脑袋, 嘉让往被子里缩了缩,呐呐道,“怎么了?”
  贺兰集高大, 直接将手臂靠放在屏风上, 好笑的看着嘉让, 少年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在外,眼睛周边的肌肤白腻得像今晚的月光。眸子里清明的很, 随即皱了皱眉,说道:“你喝牛乳了?”闻到了一股奶香味。
  嘉让在被子里摇了摇头,“没有。”
  “你骗人,就是有。”他分明闻到了一股温香的奶味,见她包裹的像是一条蚕蛹似的,此情此景,莫名觉着就像以前他那不满周岁的小侄女,乖巧睡在摇篮里,而堂兄在一旁痴痴的盯着女儿傻乐。
  见嘉让不告诉自己,贺兰集绕过屏风,直接坐在了她的榻上,少年郎惊了一下,往里面缩了缩,在贺兰集眼神的锁定下,她无处遁形,莫名其妙又极不情愿的从里面将自个儿的胎被扯出了一个小角,闷闷地说,“是这个味道吧?”
  贺兰集看着这一角被子,上手摸了摸,触感温热绵软,是铺满了岁月的温柔味道,“这是何物?”
  嘉让有些不好意思,瓷白的脸上悄悄爬上一抹绯色,“胎被。”
  贺兰集忍着不笑,这么大一个人了,竟然还盖着胎被,这么念旧吗?贺兰集一本正经,“这可不行啊,你是男孩,不能再留着小孩物件了。”
  “不盖着它,我睡不...”
  不等嘉让说完,贺兰集便上手去抢嘉让被褥里的小被子,慌忙之下,露出了里面的外衣,贺兰集一怔,“你怎么还穿着衣裳睡?”
  “有点冷...”其实不然,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她连头发都未解开。
  贺兰集无奈的摇摇头,想着到底是这个表弟身子单薄,自己做表兄的总要照顾一二吧。便不由分说的将人带被子卷着一把抱起,“既然冷的话就一起睡吧,我的床宽敞。”
  这怎么能行?嘉让挣扎着要下来,“不、不用了,世子。”
  贺兰集没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你我表兄弟一场不用客气,就当我也怕冷好了。”
  嘉让现在是骑虎难下,下一刻就被贺兰集放在了榻上,接着就被他往里一推,整个人置身于床榻一角,进退不得。躺下了才不争气的发现,原来他的床这样舒服。被子这样暖和。
  扭扭捏捏的反而生疑,再说他也是好心,嘉让顺了一口气,这才软下态度说道,“表哥,那我能睡外侧吗?”有什么情况,她也好跳床就跑。
  贺兰集思考了可行性,有些强硬,“不行,夜里要是有个什么情况,我也好第一时间出动。”
  看着自己床榻上第一次出现的人,贺兰集觉着很是奇异,怎么看这里出现的人也应该是日后的妻子才对。
  他和崔鹤唳关系好的时候都没睡过一张榻。不过也是,两个人都那么健硕,也睡不下。
  “快睡吧。”说着窸窸窣窣的脱了外裳,熄了床侧的烛火上了榻。一人一被,准备就寝,嘉让从未和人共榻,如此这般一点睡意也无。
  贺兰集心中想着捉拿山田的事,皇上的意思他也只能猜个半透,山田之事可大可小,却没有必要为了抓他而这般大动干戈,且冬狩人员复杂,虽登记在册,但也不能保证一丝纰漏也无,就像白日里四夷馆帐篷被烧一事,这都是在意料之外的。
  除非修文帝要开始新一轮的肃清世家,一开始是王府时的侧妃一脉,四年前的定国公府一脉,一年前的崔家一脉,这么一想,如今还能威胁到他的,只能是万烨...
  所以想由山田一事嫁祸万烨,让其大权旁落,为李霖铺路?
  不对,若是挑起了两家争斗,那么就是明面上要开始夺嫡,两家相争的话,修文帝这是想立谁为储君呢?
  风信子的回禀说山田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个东瀛小小的武士能在檀京如此行事,定有来头不小的内应,就如当日审查阿丹那一般,他事无巨细的盘问,摘除了他的嫌疑之后,又十分怀疑的锁定了一个人。
  “年年,庚七这人怎么样?”他查过,与阿丹那说的别无二致。可这样心机深沉的一个人会只甘愿屈身于四夷馆?这里头定是还有别的隐情。
  “挺好的,怎么了?”她缩在最里面,与贺兰集隔得有些远,可再远,也还是在同一张榻上不是。
  贺兰集严肃的问着,还不忘将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往榻里挤了挤。饶是没那份心思,也觉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
  两人这下靠得极近,嘉让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热意烘着自己,心跳如雷。
  “没什么,想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又补了一句,“不用防我。”
  眼下防的人就是你!嘉让敷衍的点点头,贺兰集索性不去想这事儿了,无外乎帝王心思难测,不管山田背后是何人,只要是危害到大齐安稳的人都要通通扼杀才行。
  夜半,两人都还未入睡,嘉让则是因为胎被被抢,还有就是担心。贺兰集一向浅眠,今日却是因为身旁这具温热的身体和鼻尖萦萦绕绕的香气。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人的感官便会无限放大,贺兰集听得帐外几声鸟鸣,嘉让睡觉只有一丝浅浅的气息,他现在神思被莫名的心悸左右,分辨不出她有没有入睡。
  贺兰集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向她靠近,就像是睡梦中的人无法左右自己的梦一般,嘉让背对着他,忽而一只沉沉的胳膊隔着被子圈上了她的腰肢。
  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大有一股要钻进她被中的趋势。耳后是绵长又炽热的呼吸,嘉让以为他睡着了,在被子里抖了几下,将贺兰集的手抖了下去。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片刻后,身后的人便一动不动了,遂才顺了一口气。
  贺兰集身体一僵,才发现嘉让并没有睡着,待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鬼迷心窍做了什么,做贼心虚似的小心翻了个身。
  忽而帐外有守卫低声禀告,“大人,燕王帐中出现了刺客!”
  贺兰集心下一紧,立马起身穿衣,拿起佩剑疾步而出。赶到了李霁所在的营帐处,此时已然是惊动了周边的人,贺兰集向副指挥使使了个眼色,副指挥使让人都回帐中去。
  江公公将贺兰集迎了进去,却没见李霁在里头,且四处都未有打斗的痕迹,显然不是歹人入侵。贺兰集沉着眸子,“殿下去哪了?”
  江公公也是疑惑的很,方才好好的睡着,殿下猛地起身,满头是汗,这还是头一回,且脸色很不好,与之从前更加阴沉,“世子,殿下说让您守在此处,等他回来。”
  贺兰集这下有些闹不明白了,李霁这是在做什么?也没有提前相商。
  嘉让见贺兰集风风火火的出去之后正想下榻回去自己床上,结果脚还未沾地,外面就来人了,瞧着这般高大文隽的身形,嘉让纳闷,这才刚出去又回来了?
  嘉让下了地,裹着自个儿的被子,趿着软丝履站了起身,说道,“世子,我还是睡回自己的榻上吧。”
  浓浓夜色,李霁借着帐顶的月光看着这张不甚明晰的脸,整个人呼吸沉沉,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确认她的身份,却还是忍住了,他没有说话,即使融于夜色,还是一身迫人的气势,嘉让裹着被子讪讪然,觉着世子有点奇怪。
  正要迈开步子,这人就疾步走到她的身前,嘉让吓得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榻上,她能明显感受到这人与世子的不同,这种不可控的危险,让她心肝一颤,嘉让努力保持着镇定,“你不是世子,你是谁?”
  李霁却还在思索,越冷静便越冷漠,若她是个女子,怎么声音却能以假乱真,听着与少年无异?所以她为了扮成这幅模样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还是说,她有什么目的?又或者是,为了让她引起他与崔鹤唳的注意,应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嘉让见他一声不吭,他靠近自己时她甚至能隐约闻到龙涎香的气息,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殿下?”
  “嗯。”只一个浅浅淡淡的鼻音,嘉让悬着的心便落回了实处,不禁埋怨道,“殿下怎么不说话啊?吓死我了。”
  “被吓到为什么不叫?”李霁夜视极好,边说边将床侧的烛点亮。
  “这里有守卫,坏人肯定进不来,而且我闻到了您身上的味道。”说完就有些羞赧,说得好像他们有多亲密一样。
  烛火被重新燃起,温黄的烛光下,李霁眸中是晕不开的一团墨,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嘉让,又看了一眼后面乱糟糟的床榻,沉声质问道,“你与他睡在了一起?”
  本来表哥表弟躺在一处也挺正常不过,可嘉让听着他的语气很是心虚,生怕他生气,这样一幅欲言又止,无法回应的模样无端端的刺激着李霁。
  男人想到方才梦中的情景,心底无法遏制的生出一股暴戾,瞧着她松松散散的发髻,让人看了就想将她的束带拆了,捆住她的双手。
  “是,我的帐篷起火了,便住进了表哥这里,他怕我冷,让我同他睡在一起。”越解释越无力,李霁的脸越来越冷,嘉让冷不丁的有些心慌,又解释了一句,“我是合衣睡下的。”
  瞧着她这般着急的模样,李霁这才好受了一点,也不再拉着脸,难得的温柔了些,“走,去我帐中。”
  嘉让木然,有些没听明白,待看着他并非玩笑的神色,愣愣的抱着胎被便要跟着他走,李霁觑着她的被子,以为这是贺兰集的,冷嘲一句,“本王还能少了你的被子不成?”
  嘉让倏地松了手,撇了撇嘴跟着李霁出了帐子。
  因着方才出了燕王被刺一事,眼下全员戒备,不得出帐,纪澜灿十分担忧,却也无法。李霁将嘉让带到了自己的帐中,贺兰集自然也瞧清了李霁带的是谁,嘉让冲贺兰集讪讪一笑,气氛十分诡异。
  李霁随即遣散了众人。贺兰集随着江公公出了帐子,江公公瞧出了他的疑惑,有心帮殿下遮掩着,“小郎君这不是救过殿下一命吗?两人关系自然就亲近些,如此便不麻烦指挥使大人了。”
  待贺兰集走后,江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家伙,原来这般大动干戈,就是为了去将人抢过来。
  王爷的营帐规格又是不一样,可嘉让已经很困了,无心再去观察这些,她眼皮打架一般看着李霁,“殿下,我睡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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