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抱猫
时间:2020-09-28 08:59:38

  南舒一怔,维持着笑容用低低静静的嗓音告诉他:“维克多说了,在中国我是你的长辈。”
  意思就是——我说了算。
  丹尼从小妈妈就过世了,只有哥哥管着他,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说话没大没小,拎过旁边的一瓶饮料,边喝边记恨地说:“我只希望你们不要那么快结婚,这样就少一个人管我。”
  南舒无语地看着他,谁跟他说她和维克多会结婚的?
  时间差不多了,南舒轻轻地捏他耳朵,让他起来:“不结婚,也能管着你,今晚不许闯祸。”
  **
  下午六点。
  橘红的夕阳余晖轻洒而落,将酒店外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酒会在七楼的大宴会厅举行,近九百平米的无柱空间可容纳上千名客人,暖黄色调的灯光充盈着整个会场,随处可见精致透明的酒杯和昂贵的香槟,从前厅穿过去还能上至顶层的花园,有小型的露天鸡尾酒派对,来回行走的都是穿着礼服和西装的高端人士。
  上至七层,南舒伸手给丹尼整理领带,又帮他把衬衫的褶皱抚平。
  丹尼年纪虽小,但平时酷爱踢球打球,刚满十九岁,身高已然接近一米九。
  虽然幼稚,其实不说话的时候还蛮有气场的。
  打理好领带,南舒戳了戳他的肩膀。
  丹尼低头,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
  南舒拧眉问:“绅士礼节,你忘了?请把臂弯伸出来,给我搭着。”
  确实是忘了,丹尼将左手伸出,还调侃她:“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要求男人给你挽臂的女人。”
  南舒将手挽上去,两人凑在一起,除了身高差有点儿大,竟格外的般配。
  俊男美女,一个落拓清瘦,一个精致漂亮,一起走入大厅,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像是自带吸引人的气场,走了进来。
  南舒却小声道:“你是男人么?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没有绅士风度,更何况我要抓着你,免得你乱跑。”
  “是么?”丹尼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西装,凸显出几分英俊与清冷,他低眸望着她,恶作剧地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搂着她将她护在身前,“......那现在,我是男人么?”
  “丹尼。”南舒微微仰头,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一刻才发现,这小屁孩竟然长得还挺帅,五官精致,下颌轮廓线条分明,长相没有维克多那么重的西方味,干净漆黑的碎发落于额前,还挺像中国人的。
  丹尼说:“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我要替我哥守住所有权。”
  没法沟通了。
  她跟维克多根本没在一起。
  他就是故意的。
  行吧。
  有丹尼在身边,确实比以前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搭讪,反正他就是个小孩儿,南舒由着他,两人分别拿了一个酒杯,丹尼给她倒酒,有说有笑的。
  隐约听见门口有一阵小骚动,像是谁走了进来。
  身后有个中国女孩儿盯着门口说:“哇塞!那不是外交部的人吗?”
  “好帅啊!外交部有这么帅的小哥哥?早知道我也去考来试一试了。”
  “什么小哥哥?网上有资料,那是国际经济司的司长,人家不小了,三十多岁了,不过能够上这个位置,确实年轻有为。”
  “切,我还以为多老呢?才三十多岁?三十多岁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好吗?谁爱跟什么都不会的小屁孩玩啊。”
  “看你一句一句高兴得,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啊。”
  南舒并没有留意身后的对话,在跟丹尼谈论着中国的酒和外国的酒有什么不同。
  香槟产自法国,伏加特在十二世纪左右就成为了苏俄的饮用酒,而中国白酒是世界著名的蒸馏酒之一,也是酒种最具特色最独一无二的一类……
  南舒说着说着,忽听见有人在微躁的会厅中央用中文喊了一声——
  “南舒。”
  她整个人怔在那儿,脸上原本跟丹尼谈话的笑容也很快淡了下来,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见有人喊她南舒了。
  所有的记忆连同这两个字被瞬间翻了出来。
  丹尼知道这是她的中文本名,转头看了过去,拧着眉在她耳边低语:“你认识?”
  南舒一侧身,刚好瞧见四年未见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看着她,瞳孔一下子紧缩起来,差点儿以为是什么幻觉,不过很快她便转换了一种态度,轻淡地挪开视线,看向刚刚喊她的女人。
  “新雪,你怎么在这儿?”
  与前男友的相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轰轰烈烈,年少时的那段往事仿佛早已被藏在地里,埋入万尺深渊。
  吴新雪见到大学同学特别开心,她并不知道南舒与谌衡有过一段,上前一步说:“哦,我……我陪我们经济司司长来参加酒会,刚好看见了你。”
  “司长?”
  南舒抬眸看向谌衡,既欣喜又释然的表情恭喜着他。
  吴新雪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失态了,今晚本来是来工作,竟然跟好友寒暄了起来,而且身边站着的又是她喜欢的人,便红着脸跟谌衡解释:“谌司,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南舒。抱歉……看到故人一时有点儿兴奋……”
  徐阳站在背后早已洞察了一切,老大刚刚站在原地盯着前面的一男一女谈笑互动看了许久,他就猜到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那是南舒姐。
  看样子……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谌衡俊美的脸噙起一层薄笑,却笑意不达眼底,深静笔直的视线落在丹尼搭在南舒肩膀的手上。
  男人嗓音低沉,就在徐阳猜老大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低眸挪开了视线,暗哑道:“没事,走吧。”
  说话的对象竟是吴新雪。
  吴新雪诶了声,冲南舒摆了摆手,跟过去。
  南舒见他离开,淡定地收回视线,唇角的弧度渐渐加深,也不知道是在讥讽还是自嘲。
  四年后的一场相遇,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激不起半点儿波澜。
  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有再多的遗憾和过错都不重要了,因为时间往前走,也没必要回头。
  丹尼问:“他是谁?”
  南舒的嗓音里毫无半点儿在意:“不认识。”
  “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
  “我对他没意思。”
  南舒乜他一眼,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小屁孩儿。
  随后,两人也不玩了,放下酒杯。
  南舒挽着丹尼的手穿梭于酒会中央,以Douglas集团的名义与许多上流人士攀谈,丹尼私底下虽然皮,一旦到了正式场合,还是应付得游刃有余。
  更何况有南舒这个精通俄语和中文的翻译在,就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也都能被她巧妙地化解。
  四年过去,她变了很多,不再自卑和不自信,举手投足间都自带一种利落和干练。
  在娇媚和性感的皮囊下,她的智慧给她增添了不少分数。
  处处吸引着在场与她擦肩而过的每一位上位者。
  厅内的冷气为了迎合穿西装的男士,将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
  南舒穿着吊带红裙,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丹尼瞧见,将外套脱下,披在南舒身上,还傲娇地朝她邀功,让她表扬自己的绅士风度。
  她客气地拢紧了衣襟,将前面这位视线一直落在她胸前的中年男士的目光挡住,说了声谢谢。
  远处的谌衡将一切尽收眼底,俊美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捏着酒杯的手力气大得险些将玻璃捏碎,也不过是几秒钟,他便起身走出了大厅。
  ***
  时间渐晚。
  丹尼跟一位俄罗斯商人高兴地交谈,看样子是不需要她了,南舒打着哈欠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她揉了揉发酸的脚踝,洗了手,踩着高跟鞋慢慢往大厅而去,不料才走了几步,纤细的腕子便被人一把握住。
  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她身上,在无人的行廊想将她拉回来,却察觉到她明显的抗拒,微微一怔:“南舒,好久……”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南舒用力甩开他,清冷的字音一个个如尖刀刺进他的心脏,将它狠狠地撕扯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这是明天的更新,写完就给大家发了。
  相当于三天更了差不多两万+字,因为榜单的关系明天就不更了,下一次的更新在8.16晚上23点,为了补偿大家等那么久,依旧是肥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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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
  南舒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与他再见面, 更不想跟他单独待在一起,可命运就是如此巧妙,偏偏要在她平静的生活里加一道坎。
  在她这四年仅有的一次回国的时间里,居然能与他在除北京以外的地方碰见。
  过去四年,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但如今碰上了, 却也不算意外。
  谌衡察觉到她的抗拒,不碰她了, 幽深的视线却笔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贪婪地打量她的每一处。
  南舒的表情客气而微凉,全身上下虽说算不上价格不菲却也是高薪阶层才能做到的行头,以及脸上年轻自然的状态,能完全看出她这些年过得很好, 至少现在肯定是不差的。
  阔别四年, 两人之间的关系疏远得不是一点两点, 明明每天在脑海里出现和折磨他的女人,他盼了四年的女人,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竟也只挤出了一句:“这些年, 你还好吗?”
  南舒浅浅淡淡地看着他, 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唇边却勾出寡淡的笑来,将他当年的那副冷淡模样学到了精髓,神色如常的样子仿佛在说——
  我哪里不好?
  不会儿,丹尼结束与俄罗斯商人的交谈,走过来找南舒,远远地往她站的方向瞥了一眼, 问:“Sue,你在跟谁说话?”
  Sue?
  谌衡想起前几天在嘉宾表的文档里看见的英文名,才恍然惊觉……原来Sue即是舒。
  若不是英国皇家银行的卡斯帕先生要来,他们是不是会就此错过?
  南舒并没有因为刚刚跟谌衡的对话受到影响,像个没事人一样给丹尼介绍,表情自然得让人根本猜不出他们之前的关系, “这位是外交部国际经济司的……司长。”
  “幸会幸会。”丹尼对上谌衡的视线,像个小大人一样走过去与他伸手交握,还不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我们是Douglas集团受邀过来的代表人,名片上的是我哥哥,也是Douglas的执行总裁,身边这位是将来中国分公司的主理人,也是未来Douglas的老板娘。”
  这小屁孩儿话有点多,每一句都透着对谌衡的敌意和戒备,尤其最后一句像是在警告他:南舒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没必要也不能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南舒抬起手抚额,却没说什么,任丹尼胡编乱造,反正她在谌衡心里的形象是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更何况这里是中国,在俄罗斯的话,她是绝对不允许丹尼这样乱说的。
  谌衡接过名片,捏在手上低眸瞧了眼。
  丹尼给的是维克多的名片,他还没进公司也不管事儿,并没有名片,南舒的名片更不可能递出去,所以便给了维克多的用来凑数。
  谌衡似笑非笑,嗓音清淡:“贵公司的介绍这么详细,还真是少见……”
  他在反击刚刚丹尼说的那一堆话。
  丹尼并无怯场,只是说:“那是我们那里的文化习惯,见谅。”
  “没事。”
  谌衡一瞧见名片上“维克多”那一串俄文,稍一眯眼,发音标准地念了出来,语调带着问号。
  南舒听见,默了几秒,再一次感叹命运真的很捉弄人。
  谁能想到当初在温泉中心遇见的俄罗斯男人最后竟会成为她的救命恩人,也成了她那几年在外漂泊旅途中最佳的导师与朋友。
  谌衡记忆力不差,四年过去,他依旧记得当年瞧见南舒与维克多在游泳池边聊天的场景,如今他们竟走到了一起。
  不知不觉,谌衡捏着名片的手用力了些,眉宇间也掀起了细微的狂风骤浪。
  丹尼问:“怎么了?”
  “没怎么。”谌衡笑得淡然,“只是这名字跟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一模一样。”
  丹尼哈哈大笑:“那不奇怪,我哥的名字就是很容易跟别人相撞,不像我的。”
  “好了,丹尼。”南舒听不下去了,提醒了一下他,“我们走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好。”丹尼朝谌衡颔首,“再会。”
  南舒没等丹尼,径自转身走了几步,忽听见谌衡在身后问:“赶飞机去哪儿?”
  丹尼摆了摆手:“回莫斯科。”
  他没再出声了。
  浅淡的相逢就此结束,明天又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过着各自的生活。
  谌衡盯着南舒决然离开的背影,想要伸手抓住却毫无资格,只能停在原地自嘲。
  再次遇见又怎样?找回来又怎样?
  找回来就属于你了吗?
  厅内的酒会应该是结束了,不少人陆陆续续离场。
  吴新雪在行廊找到谌衡,走过去问:“司长,原来你在这儿啊,刚刚在里面不见你,徐秘书找了你很久。”
  徐阳找不到他会直接打电话,没那么蠢。
  这女的撒谎,谌衡一下就辨认出来了,却没说什么,也懒得说:“回去吧。”
  “好。”
  酒会举行的会厅就在环球港凯悦酒店七层,他们住在十三层,谌衡只需要按电梯往上走六层就到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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