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温柔——抱猫
时间:2020-09-28 08:59:38

  他指的是——初次见面那晚。
 
 
第08章 .
  老刘这人一把年纪还不服老,到了山顶,听人说再往前走一段会看见一个被丛林环绕的湖,走到膝盖都快受不住了,还要往前冲。
  到了湖边,有许多卖景点纪念品的小摊贩在那儿叫唤,全是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
  谌衡没兴趣,瞥见附近有个便利店,直接走过去买了瓶水。
  拧开水瓶,灌进了嘴里。
  林桐若买了个娘唧唧的粉色发箍,在那儿拼了命地自拍,各种角度来一点儿,笑的,不笑的,露齿的,不露齿的。
  谌衡找了块石头坐下,盯着没信号的手机,低头缄默。
  林桐若走过去问:“谌副司长来玩儿还想着工作呢?还是说,想着你那小情人啊?”
  谌衡不管怎么重启和刷新数据,依旧没有网,没有信号。
  林桐若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周末,你周末都不陪你女人的吗?她也不黏你?”
  谌衡似是终于忍不住,身上压制住的那股烦躁瞬间跑了出来,带着北京男人的那股子调侃,问她:“你没谈过恋爱?什么时候最黏人不知道?”
  “你!”
  林桐若即刻理解到他指的是什么,脸噌的一下红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感冒出来,脸上的羡慕与嫉妒根本藏不住,却又忍不住问,“你们……经常这样?”
  “关你屁事。”
  谌衡眸色一暗,与南舒的那点儿事,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
  下了山,马路恢复了繁华,没早上来时那么幽辟与沉静,多了些许烟火气。
  谌衡一眼便瞧见徐阳停着车靠在路边等,看样子等了挺久,连烟都抽上了,那模样老练又成熟。
  他将矿泉水瓶扔了,迅速拉开车门上车,靠在椅背,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似乎很疲惫。
  徐阳透过后视镜瞄了眼,能不累才怪,昨晚应酬喝到吐,今早又早起,以前的谌衡也这么拼过,甚至比现在更甚。
  但徐阳如今就是看他不爽,或许是因为昨晚去了御园的原因,对他这种轻飘飘又毫不在乎的态度尤其不屑。
  谌衡闭着眼,缓声道:“回御园。”
  徐阳立马转了个车头开往市区,一路沿着高速往回走,车速渐渐加快。
  过了一段路,连续不停地几道信息铃声响起,他们才猛的意识到手机信号全来了。
  徐阳还好,这会儿没什么人找,只是经济司里的同事给他传一下昨天忘记传的文件,让他抽空核对一番。
  倒是谌衡一眼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0+个未接来电,来电人全是温亦欢。
  十有八九是因为南舒的事儿,教训他来了。
  谌衡半耷着眼皮,按下她的号码,慢腾腾地回拨了过去:“什么事?”
  话音刚落。
  温亦欢一声怒吼从话筒里传了过来,险些刺穿他的耳膜:“谌衡,你他妈立碑入坟了是吧?要死就死远点儿!永远别回来!南舒昨晚差点儿晕过去,浑身冒汗,你他妈在哪儿?你还是男人吗?你信不信我下周买个棺材送去你家?”
  小公主骂起人来脏话不少,句句咒他死,往最狠的骂。
  谌衡愣了一秒,问:“她在哪儿?”
  温亦欢尚气在头上,原本不想告诉他的,让他自个儿慢慢找,去内疚,但一想到南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要是不来亲眼看着,岂不是亏了。
  她语气不是很好,告诉他医院的地址,还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他妈听着,我今天算是彻底跟你结仇了。”
  “你要是对不起她,你以后谈一个女朋友,我就帮你掰一个。”
  温亦欢和谌衡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谌衡和温亦时是兄弟,温亦欢也算是他半个妹妹。
  被骂了这么一顿,谌衡一点不恼,因为累,嗓音懒懒,竟然还附和着说:“嗯,一言为定。”
  温亦欢:“……”
  **
  谌衡来到医院时,正是下午两点,他还没吃饭,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更没心思在饿不饿上。
  南舒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刚打完点滴,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闭着眼休息,那虚弱又柔软的样子让人不忍打扰。
  明明才几天不见,她竟变成了这样。
  谌衡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扯了张椅子坐在一边,盯着她搭在小腹上干净白皙的手,上面有个红肿的针眼,应该挺疼的。
  她那么怕疼,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谌衡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心疼地揉了一下,南舒便已经挣开,逃离他的股掌,用无声的沉默发泄着她的怒气。
  谌衡知道她没睡或者已经醒了,在进来之前他提前向主治医生了解了她的情况,起身倒了杯热水过来,搁在桌上。
  待十五分钟过去,热水凉了不少,杯壁摸上去温温的,不冷不热。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渴吗?”
  听到这两个字,南舒睁开眼,迎上他的视线,也跟着沉默。
  两人无声交流了半分钟。
  终是谌衡打破了寂静,语气低了几个度:“对不起,临时有点儿事。”
  南舒在心底无声冷笑,刚坐起身,他就帮她把枕头堆高,让她靠着。
  她也不客气地接受他的殷勤献好,但还是一声不吭,不愿说话。
  谌衡将水杯拿过去,抵到她唇边,南舒的手指虚扶着水杯,险些搭上他的手,就这样张开唇喝了下去。
  他顺着她喝水的速度慢慢把水杯翘高,笑着提醒:“慢点儿,急什么?”
  南舒果真慢了下来。
  发烧的人需要多补充水分,这是从小爸爸妈妈都会教的道理。
  喝完,南舒舔了舔唇,低垂着眼。
  谌衡又问:“还喝么?”
  南舒摇了摇头,又点头。
  他说:“好,给你倒。”
  谌衡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人,他也不介意南舒的态度,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对他冷淡又疏远,他依旧跟她说着话,给她揉了揉微微浮肿起来的针眼。
  甚至有些不爽地问:“谁打针打成这鬼样?实习生?这么虚弱的病人还让实习生来打?”
  他独自生着闷气。
  南舒不理他,重新打开手机,玩着无聊的小游戏。
  大概就这么过了几个小时,谌衡突然起身箍住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抱住,下巴蹭在她的肩头,沉默了许久。
  许是这几个小时把他给折磨坏了,嗓音有些暗哑地又说一遍:“对不起。”
  南舒直接愣住,手机掉在床上,想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开。
  谌衡拽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南舒,你打我,打我好不好?”
  “踢我几下成吗?别他妈什么都不说,从你嘴里一个字都撬不出来。”
  “整整一下午,饭都没吃就跑过来给你照顾到现在,你一声不吭,老子真他妈栽你身上了。”
  他难得骂了几句脏话,看得出来是已经到了极限。
  而后,捏起南舒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铺天盖地的,略带强势的,撬开她的唇舌掠夺掉她里面所有的空气。
  南舒紧咬牙关,推开他,终于说了一句:“我感冒了。”
  “肯说话了?”谌衡盯着她的眼睛,赌气似的,“你以为我怕?”
  他又喂了她一个深吻,才松开了她,似是在惩罚她的冷暴力,又像是在告诉她就算是传染,他照样会亲下去。
  他何曾嫌弃过她,当时的谌衡如是想着。
  却没想到半年后,他又问了自己一遍:他什么时候没有嫌弃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小,在控制榜单字数,抱歉。
  以后会多更的。
  有木有发现,男主身上挺多毛病的,看来还是缺少敲打。
  忘了说,100个红包,没有100评论我就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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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
  南舒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从来都吃软不吃硬。
  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南书沉抵不住外界的诱惑玩起了出轨,却不小心被南舒瞧见,一瞬间父亲的伟大形象在闺女的心中彻底崩塌。
  说到底男人出轨,尤其是老夫老妻、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玩得不过是一个刺激。小三是谁不重要,图的就是年轻和新鲜感,多数人被发现后都会回归家庭。
  南书沉后几年收敛了许多,也没偷腥了,亦或者是南舒没发现而已。南舒对他爱搭不理,连在外人面前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永远直呼其名,当年的事记得死死的,完全不把他当父亲。
  后来,因为这个事儿,南书沉对南舒凶了好几回,南舒都没搭理他,看他就像看马戏团的猴一样,骨子里的那股叛逆成堆成堆地跑出来。
  直到妈妈去世,他也进了监狱,认认真真反思忏悔了许久,跟她道了好几次歉,也对天上的妻子道了歉。不知道在监狱经历了什么,他肉眼可见的憔悴,脸上皱纹多得变了样。
  南舒才逐渐心软,但真的原谅,这辈子估计也不可能了。
  也是在那时候,她恨极了这种背叛的行为。
  南舒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出院了,没有回御园,直接跟温亦欢回了学校。
  周末一天半的时间,谌衡都在医院陪着她,除了偶尔一两个小时因为工作出去聊了会儿电话,几乎是寸步不离。
  作为补偿,他还承诺下周带南舒去泡温泉,所有计划照旧,只是推迟了一周。
  南舒没什么意见,不说话,也不拒绝,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态度。
  很多事情,不是轻轻一哄,就能立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南舒曾经恨透了这个世界,甚至带着消极的心态生活了几个月,也曾想过离开人间,自从碰见了谌衡,他成了她的光,也成了她的救赎。
  她对他的信赖,在这四年里慢慢地建立起来,却在这一刻逐渐地瓦解崩塌,只剩一点点的瓦片在支撑着。
  **
  下周五,计划去泡温泉的前一天。
  谌衡一下班就开车来到了A大,在后门找了个位置停车,掏出手机,给南舒发信息:【出来,我在后门。】
  这是谌衡第一次开车来学校接她。
  没有徐阳,只有他一个,坐在驾驶位,一条胳膊懒懒地搭在车窗边上,静静地等。
  南舒在学校开着会,算是个公益性的校园讲座,其实就是个凑人头数的会议。学校里的人基本都不感兴趣,但校方要求每个班必须派两到三人前往参加。
  班上的人实习的实习,复习的复习,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干,大都在校外赶不回来。
  南舒这种既不打算遴选也不打算实习,无聊等着毕业的人不去似乎也说不过去,只好凑了个热闹,前去听听。
  谌衡在外头等了四十多分钟,才见女孩儿慢腾腾地撑着伞,迎着细细的雨幕,从远处走来。
  而他握在手上的手机毫无动静,刚刚那条信息发出去,得不到一点儿回音。
  南舒甩了甩雨伞,一只脚跨进车内,将伞整理好,放在脚边,还没扭头去看他一眼,便被男人捏了捏后颈,搂着问:“怎么这么久?”
  他隐隐有些不耐,却没有真的说出来。
  南舒关上车门,眨了眨眼,很小声地说:“开会。”
  “真的?”谌衡半信半疑,一边松松地打着方向盘准备离开一边问她,“没骗我?”
  南舒盯着他把控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想象不到他上一次开车载她是什么时候了,很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没有。”
  “没有最好。”谌衡说。
  南舒没搭理他,打开手机,瞧见温亦欢一下子猛发了十几张照片过来,奇奇怪怪地看了眼。
  全是一些店面的装修图,挺复杂的,既有材质的说明,也有样板图片参考,还有价格。
  温亦欢问:【哪个好?】
  温亦欢:【我选不出来。】
  天秤座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南舒刚好是水瓶座,独立和果断第一名,在大学里她可没少给温亦欢做过选择。
  南舒还没细看那些图片,惊讶地回复过去:【你来真的?】
  温亦欢大三的时候就说过当翻译官很没意思,她学语言只不过是因为感兴趣,并不会将它作为赚钱的技能。
  她最大的梦想是开一家花店和甜品屋,里面全是她喜欢的东西。
  果然大小姐就是大小姐,普通人难以理解。
  反正也无聊,南舒仔仔细细地将温亦欢发来的每一个方案图片看了一遍,有些专有名词不懂便上网搜了一下,最后选了个比较独特也蛮符合她性格的方案。
  南舒:【第三个吧。】
  南舒:【我只是给个建议,具体还是看你喜欢。】
  温亦欢:【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喜欢这个,就这个了。先不说了我去忙活了。】
  南舒:【好。】
  南舒握着手机笑了下。
  谌衡瞥右视镜时恰好看见了,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垂着脑袋死死地盯着手机,连一眼余光都不愿分给他,声儿里带着些许凉意,问:“跟谁聊天,这么开心?”
  南舒终于扫了他一眼,语调平淡地说:“温亦欢。”
  谌衡没搭话,单手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驶进附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寻了个车位,猛地刹车直接倒进去。
  南舒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一直低头看手机,没留意。
  她刚直起腰,眯起眼想找一找停车场内贴的广告牌,还没找到,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着腰,捞到男人的大腿上坐着。
  南舒侧边顶着方向盘,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心脏蓦地一跳,警惕地看着他。
  “你干嘛?”
  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控诉,还有气没撒完,身心都充满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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