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耳房内,清渠来了癸水,捂着肚子正睡着不安稳,然后被隔壁的喧闹声弄醒。
清渠皱了皱眉,静静的耳房内,隔壁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声音不大,但一直都在,有些不放心,清渠起身,简单地穿好衣服,拿着木钗随意挽起头发,打开房门向正屋走去。
快走到时,就看见门口守着一个小厮。
这是个生面孔,不是之前一直守在门口那位。
清渠走上前,还没走进,就被小厮拦住了。
“清渠姑娘,您来得不巧,世子有事呢......”小厮弯着腰,死死挡在清渠面前。
清渠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里面的声音窸窸窣窣,隐隐约约还有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这两个声音,清渠听着都熟悉,一个是之彧的,另一个是...惠香...
得知这个事实,清渠有些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盯着房门,里面的光影绰绰,人影晃晃,清渠有些站不稳,脚步趔趄,退了一步。
小厮看到清渠这副模样,笑了笑,对着清渠说道:“您看这...是真的不巧...”
清渠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走路都有些不稳,失魂落魄地转身,准备离开。
后面的小厮看清渠要离开了,松了口气,只希望里面快点完事。
但是——
就在小厮警惕心放松后,清渠立马转身,就往关上的房门口冲。
“哎哎哎!”小厮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清渠的衣服,“你不能进去!”
两人在房门口拉扯着,这时夫人被苏嬷嬷扶着过来了。
夫人看到这一场景,顿时横眉立目,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小厮一看到夫人来了,顿时慌了,双腿在抖,支支吾吾,扯着清渠衣服的手也松了。
清渠趁小厮松了手,也来不及向夫人禀告,直接一把推开门,往里闯。
夫人和苏嬷嬷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清渠一副急色,房间里之彧应该在里面,这下两人也急忙往房间里走。
清渠推开门,眼神快速在房间扫了扫,听见里面有声音,赶紧脚步往里疾走几步,一把撩起纱帘,就看到之彧满脸通红,衣衫不整,依靠着书桌喘着气,而桌子另一边,惠香紧紧盯着之彧,外衣都脱了,里衣也扯了大半,甚至肚兜也露了出来。
两人隔着书桌对峙着。
看到这样子,清渠松了口气,也不管惠香,直接上前扶住之彧,惠香见自己的要失败了,咬咬牙,干脆最后一拼,扯掉衣服就要扑上去。
清渠没想到惠香能这么不要脸,自己还扶着站也站不稳的之彧,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惠香往这里扑过来。
但是,惠香扑到一半,停住了。
后面赶到的苏嬷嬷利落地一把抓住惠香的头发,就狠狠往地上一甩,惠香被扯到地上,惠香疼得尖叫。
苏嬷嬷然后抓住惠香的头发,将其被迫抬起头来,上前就是啪啪几巴掌,下手极狠,打完,惠香的两边脸上都红肿起来,嘴角还有血丝,眼神都蒙了。
惠香见到苏嬷嬷,明白自己是彻底失败了,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夫人看到之彧一副中了药的模样,怒火中烧,喊道:“快快,叫大夫来!赶快将世子扶到床上躺着!小厮呢!世子贴身小厮呢!还有今天守夜的全给我叫过来!”夫人气得胸膛起伏,手都有些抖。
马上就有人得令下去了,今晚肯定是不得安眠的一夜。
苏嬷嬷上前,和清渠一起将之彧扶到床上躺着,之前之彧是强撑着意志与惠香周旋,现在见有人来了,才昏了过去。
世子的贴身小厮正提着一盒食盒赶来,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吓得顿时手脚发软,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贴身小厮逃脱不了责任,抖着身体,也跪了下来。
夫人现在坐在床边,着急地等着大夫过来,清渠和苏嬷嬷忙着拧了湿帕子,给之彧降温。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意识模糊躺在床上,就怒气往上涌,转头瞪着地上昏倒的惠香,恨得直咬牙,恨不得要把惠香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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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就这贱人弄醒,剥去衣服,跪在外面,不喜欢穿衣服就不用了穿了!”
“是!”
下人得了命令,利索地上前将惠香剥掉所剩无几的衣服,拖死猪一样拖到院子外,不知从哪里端来的污水,一盆子泼到惠香身上,
“啊!”
惠香醒了过来,看见自己浑身□□,周围都是人,挣扎着要躲避,却被人死死压住背,脸在地上摩擦,地上的泥巴还有污水糊了一脸。
受不了这屈辱,惠香崩溃了,尖叫着昏了过去,然后又是一盆污水,还不醒,就拿钗子尖狠狠戳下去,痛得惠香醒了过来,知道害怕了,也不敢昏了,蜷缩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夫终于来了。
苏嬷嬷和清渠给大夫移开位置,让大夫方便行事。
清渠想了想,在外室也跪了下来,苏嬷嬷本来想去拦,这事不是清渠的错。
但清渠向苏嬷嬷轻轻摇了摇头,坚定地跪了下来,苏嬷嬷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夫人,想到夫人一副气急了的模样,等会儿肯定会迁怒,等着夫人问责还不如自己率先认罪,只好允了清渠。
过了一会儿,大夫把完脉,摸了摸胡须,说道:“世子没事,毒性很浅,只是喝了酒,酒和毒一混,让这毒性反应增大了几分,我开副方子,解了毒,睡一觉,就无大碍了。”
听了大夫的话,屋里的三人才松了口气,夫人笑了笑,“谢谢大夫,苏嬷嬷帮我送一送大夫。”说着朝苏嬷嬷使了个眼神,苏嬷嬷会意,上前请大夫出去。
这等腌臜之事,可要死死瞒住才行,传出去侯府都要成了笑话,所以必须封住大夫的口,不过大夫也是给众多名门权贵看过病,这些内宅的事也是看多了,收了银子后,对于院子里跪着的一群人也是目不斜视走了。
夫人让人给之彧换了衣服,擦洗了身体,见之彧睡熟了,温柔地掖了掖被子,才松口了气,不过接下来还有事要办,夫人眼神一厉,理了理袖子,转身出了内室,坐上外室中堂的椅子上,立马就有丫鬟端着茶上来。
夫人端起茶,捏着茶盖慢条斯理地刮了刮茶沫,抿了口,然后端着茶盏往桌子上一磕,清脆的一声重重敲在在场人的心上。
“清渠,你先说,发生了什么事。”夫人看向地上跪着的清渠道。
清渠朝夫人磕了个头,伏在地上,说道:“回禀夫人,清渠不知发了何事,清渠只能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禀告给夫人...”然后几句话将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出来,“清渠当时是情况紧急,不得已才会想要往里硬闯,请夫人责罚。”
“不怪你,当时情况特殊,你起来吧...”夫人抬手让清渠起来,“你指指看,当时是哪个小厮拦得你。”
清渠得了命令,走到门口,仔细在跪着的人中搜寻,不一会儿指着跪在角落的一个身影说道:“回夫人,当时是他拦着我。”
那身影听了清渠的话,抖得更厉害了,立马被人拖了出来。
一拖到门口,那小厮就开始求饶起来,“夫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全是惠香让我这么做的,这是她给我的银子,让小的将药放到世子的茶中喂给世子喝,然后守住门就行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说着,哐哐地在地上磕头,不一会儿额头都红肿了。
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盏都震了震,“下的什么药!”
“在...在这里,小的不知道是什么药,惠香只让小的下到茶杯里就行了,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道...”小厮抖着手,将袖子里的纸拿了出来。
苏嬷嬷上前将纸拿了过来,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纸上残留的甜腥味扑鼻而来,跟那茶杯里的一模一样,苏嬷嬷皱着眉朝夫人点了点头。
夫人眉头一竖,视线直射趴着的惠香,如果视线能杀死人,惠香现在恐怕要被夫人的目光给凌迟死。
“贱人,你说你怎么得到这药的!”
府里的丫鬟不是专门得了主人的吩咐能出去买东西,一般是不能出府的,这药肯定是有人暗度陈仓来到惠香手里。
惠香现在精神都有些崩溃,夫人的问话,都没反应过来。
“夫人问你话呢!”旁边压着惠香的嬷嬷狠狠掐了把惠香的肉,专门挑的是那腰间的软肉,疼着惠香惨叫一声。
惠香回过神,抖着身体抬头朝夫人求饶,“惠香知道错了,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
“贱人,你这狗眼睛还敢直视夫人,给我跪好!”嬷嬷一脚提在惠香身上。
惠香连忙低着头,浑身湿漉漉的,泥巴污水沾了一身,“惠香不敢,惠香不敢。”
“快如实招来,这药你怎么来的!”
“惠香全部说,全部说,求夫人饶命!”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收藏求评论咦呜呜咦!
第十二章
“是奴婢的婶娘,她是后院后门的守门婆子,是她让她儿子为奴婢买来的药。奴婢错了。求夫人饶奴婢一命!”惠香边哭喊着边磕头。
夫人皱了皱眉,没想到这还能牵出到一条大鱼,都扯到后院了。朝嬷嬷看了一眼,嬷嬷就下去吩咐人将那婆子还有儿子带过来。
不一会儿,那婆子和她儿子就被堵着嘴,扭着手,压制着拖了过来。
一路上这两人还在不停挣扎,等看到夫人坐在中堂上喝着茶,旁边嬷嬷拿着扇子在给夫人扇着风,还有这院子跪了一地的人,一下子被这架势给震住了,抖着退,跪趴在地上。
夫人现在已经气得心有些闷的慌,被苏嬷嬷捂着心口顺了一会儿气,才缓了过来,皱着眉,挥挥手,朝苏嬷嬷示意自己已经好了。
“她说是你给她买的药,你是个怎么解释...”夫人现在连喊惠香名字都不想喊了,觉得污口。
婆子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这浑身□□,沾满污秽的人是谁?看着眼熟,但是脸被头发挡住了,看不清脸,婆子歪着身体,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惠香现在情绪崩溃,蜷缩着身子就是不想让人多看,这婆子还死死盯着自己,惠香恨得直咬牙,猛然一抬头,如毒蛇般的视线直直射向婆子,犹如鬼魅一般。
这下把婆子给吓蒙,睁大眼睛,看着惠香说不出话来。
惠香狠狠瞪了一眼,转头朝着夫人哭喊道:“就是她将药给我的!我当时只是好心去看望婶娘,但是婶娘她却逼我将药下到世子的茶中,让我...让我......夫人!我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十几两银子也全被夺走了...呜呜呜...”
婆子没想到惠香居然能颠倒黑白,把锅全推到自己身上,心里怄极。
这小贱人还倒打一耙!决不能让这小贱人得逞!
婆子往前爬了几步,不过被旁边的嬷嬷拦住,婆子只好停下来,叫喊道:“夫人别听这小贱人的胡言乱语,当时是这女表子亲自来找的我,让我给她买药,夫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呵,我找你买药,我会把我所有的家当全部给你吗?!就是你抢过去的!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搜,奴婢每月发的碎银子,都被奴婢换成了整银,还做了记号...奴婢在银子上染上了一点颜色,就是怕到时候被偷了被抢了,找不到理来说...”
这一番狗咬狗,夫人在上座听着心烦,揉了揉额头,摆摆手,让下人去搜。
过了一会儿,下人捧着银子过来了,确实上面都做了记号,一起有十几两,也都是换的整银,不过下人还带回来一件事,“有一个扫地的下人说远远看到惠香曾从婆子房间里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惠香听了一喜,连连在地上磕头,喊道:“请夫人明鉴!”
“你!你胡说!”婆子一下子慌了,“你脸色不好明明是我抢了....”这下婆子卡了壳,惠香朝婆子挑了挑眉。
婆子怒极,一下子扑过去,撕扯惠香的头发,狠狠地掐惠香,惠香也不甘示弱,尖尖的指甲就直直朝婆子脸上抓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快!快将他们分开!”苏嬷嬷赶紧朝旁边的下人喊道。
旁边的下人将两人分开,压制在地上,不过两人脸上身上都已经挂了彩。
“放肆!都好好跪着,如果还不老实,就一人先打三十大板!”嬷嬷转身指着婆子说道:“还有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脏话浑话也敢在夫人面前说!”
两人这才老实地跪在地上。
婆子咧了咧嘴,稍微一动,脸上就一阵刺痛,心里恨得不行,恨不得将惠香生吞活剥。
这女表子养的嘴齿伶俐,把自己都绕进去了,不行,得赶紧找个另外的证据,婆子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件事。
“夫人,奴才还有证据!”
“说。”苏嬷嬷厉声道。
“惠香还留了一张帕子给奴才儿子,就在奴才儿子怀里,真的是惠香主动来找的我们,还留下了帕子,老奴承认确实是抢了她的银子,但是老奴确实没有说要给世子下药,夫人明鉴!”说着,婆子就转头朝着一旁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努力减少存在感的儿子吼道:“臭小子,还不死过来...”
“嗯?”嬷嬷低哼了一声
婆子讨好地向嬷嬷笑了笑,立马改口道:“过来!快把帕子掏出来!”
那男人怂的不行,遇到事了只会躲在自己娘身后,现在听到自己娘的叫喊,也哆嗦着不敢前去,被婆子狠狠瞪了几眼,才在地上跪行几步,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帕子。
惠香在旁边睁大眼睛,突然想起来当时回去后,身上的帕子确实没找到,自己还以为丢在路上了,转回去找了找也没找到,没想到在对方手里。
惠香扑上去就想去夺,不过还是旁边压制的嬷嬷也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帕子被交了上去,惠香喊道:“是你儿子从我身上偷的,我说为什么当时我一开门,你儿子就撞上来...”
婆子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从你身上偷的?都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儿子是好色,但万万不敢打这主意,就是你这个小...女人教唆我们母子俩,”婆子一边哭一边抹泪,“奴才我承认我确实见钱眼开,但是没有那个坏心思,就是被这女人教唆着,现在还要被这女人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