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个病美人——春风迟迟
时间:2020-09-29 08:42:07

  这近一年来,公主的病症全权交给了他负责,而裴渊似乎真的有几分本事,宜嘉公主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让人不得不钦佩的同时,又生出屈居人后的不甘。
  男未婚女未嫁,公主如此信赖裴渊,说不定真的那些想法。
  明明听起来像是不切实际的传言,这一刻他们却觉得好像,会有这一个可能。
  但闵旭怎么可能相信,半路杀出一个裴渊取而代之,已经令他心里足够怨恨,再让他成为驸马,日后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来?
  闵旭眼神渐冷,怨念一闪而过:“当驸马?异想天开吗……”
  话音才落,那边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裴渊负手走了出来,面色冰冷布满一层寒霜,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闵旭原本还想上去嘲讽他几句,可瞥见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就把话咽了回去,心中发颤,竟不敢开口了。
  旁边有人热络地上来打招呼:“裴大人,陈院使同你说什么了?”
  裴渊面无表情,淡淡道:“无事。”
  他向来惜字如金,这么毫不客气地回答,大家也不觉得奇怪了,因为裴渊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与谁都不过泛泛之交,说起来,整个太医院和他说得上话的,除了陈院使好像就没有别的人了。
  不过他对那些医士药童的请教询问倒是毫不吝啬,一直十分耐心的解释,知无不言,毫不藏私,让陈院使都刮目相看。
  一个人想要在鱼龙混杂的皇宫中留下一席之地,总要留有傍身的绝招,一旦暴露了手上所有的本事,只怕这里容不下自己了。
  教坏徒弟饿死师父,这并不是句笑话。
  大约只有裴渊这种人,才一意孤行,不走寻常路。
  裴渊出宫回去时,心中仍有挥之不去的一片阴霾,边关的瘟疫,就如□□,随时有燃烧引爆的可能。
  自林锦华出嫁后,带走了两个陪嫁丫鬟,偌大的府邸已经冷清许多,阿全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看到裴渊回来,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
  “大人,家里来客了!”
  裴渊正在揉发酸的眼眶,闻言一顿:“谁?”
  “公、公主……”阿全迟疑着说完,见自家大人眸光微闪,隐约生出些许光芒,又赶紧接上一句:“不是宜嘉公主,是……端静公主!”
  阿全见大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特别难看,脸上嫌恶之色清晰可见,冷声丢下一句:“知道了。”
  裴渊带着一身戾气进了门,阿全跟在身后心肝儿都在颤,心道大人对两位公主的态度可真是截然不同,要论天底下谁最让他钦佩的人,非他家大人莫属了。
  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都看上了他,偏偏大人还能如此泰然自若,阿全想定是大人有着与这浊世从不同流的清风傲骨,才足以能吸引姑娘的注意。
  端静公主百无聊赖的在厅里踱步,不时被一些摆件吸引了注意力,看了一番又没了兴致,伸长了脖子往外瞟。
  “怎么裴渊还不回来?”
  身旁的贴身宫女春晓接话道:“许是大人太忙,公主,要不咱们就先回去了吧……”
  自从沉碧跟了许鞅,端静身边伺候的便换成了春晓,春晓胆小谨慎,不比沉碧伶俐。
  端静不怎么喜欢她这个畏首畏尾的样子,但沉碧不在,她又只能忍下,没好气地说:“好不容易才找着他的家,不见一见怎么行?”
  春晓哑口无言,端静复而又看向门外。
  远处廊檐下的黑暗里走来一人,长身玉立,芝兰玉树,即便满面寒霜,依旧有着让人怦然心动的气势。
  端静心上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立马整理了仪容迎了上去:“裴青云,你回来啦!”
  裴渊原本冷若冰霜的脸顷刻间阴沉起来:“公主叫我什么?”
  “裴青云啊,我听宜嘉也这么叫你。”端静挑眉一笑,妩媚而多情:“怎么?取名字来不就是让人叫的么?”
  裴渊唇边浮现一丝冷意,漠然看着她。
  也不知这位端静公主哪里来的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有什么资格可以和赵如裳相提并论。
  看到裴渊的神色,端静一凛,心头忽然打鼓了:“你,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裴渊朝她拱手:“微臣福薄,难担公主青睐,寒舍太小,容不下您金枝玉叶,请公主喝完茶便离开吧,免得传些难听的话,坏了您的名声!”
  他勾唇,忽然一笑,但那笑却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锐利,端静公主怔了怔,反应过来他的话,气得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扭曲了:“你竟然赶我走?”
  裴渊没有生出一点畏惧之心,为了应付端静,他所有的耐心都被耗尽了,实在不想再浪费口舌,加之他今日心里实在不痛快,更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裴渊不敢,只是提醒公主一句,名声要紧,没必要落人口实!”裴渊声调一如既往的淡漠,若有似无的带着些微怒火:“还有,裴青云几个字,请公主将来不必再叫了,没的闹出些暧昧不清的流言,惹人非议!”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嘛不就图个爽吗,不要计较那么多,作者君实在文笔有限,写到这个地步已经尽我全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如果不喜欢直接退出就可以了,大纲已定,我还是会继续按这个思路写下去,写配角只是为了烘托主角,这就是写文的手法。目前剧情进度已过2/3,后面敏溪这对cp戏份比较多,标题一般都能看出来,不愿意看的可跳过,感谢大家一路支持(鞠躬
 
 
第68章 两厢情愿
  端静公主又羞又怒, 全然没有防备的,就被裴渊这两句话浇了一盆冷水,透心的凉。
  她长到二十几岁,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端静向来秉持的高傲矜贵, 硬生生的被折下来, 狼狈极了。
  偏偏裴渊对她视若无睹, 往旁边退了退,让出一条路来, 垂首道:“时辰不早了,公主请回吧。”
  端静公主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稳住,气急败坏的朝他吼:“你等着!裴渊,你会后悔的!”
  阿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等堂中空荡荡的没了人,才心有余悸的喊了裴渊一声:“大,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什么可怕的。”他实在懒得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纠缠, 今日既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也不怕端静有什么手段。她的名声早就烂透了,早在前世就有所耳闻, 恨不得绕道走的人, 怎么可能对她生出男女之情来。
  裴渊哂笑一声,懒得去理会了。
  边关的加急文书每一日都会赶在黎明破晓前送进宫,久而久之, 也就传出些风声。
  纸包不住火,瘟疫在蔓延,无论如何都瞒不住, 赵如裳听闻此事时,已经是好几日后。
  裴渊日日在太医院不见人影,连给她请平安脉的日子都推迟了好几天。
  赵如裳知道父皇和太医院正因为瘟疫焦头烂额,她不敢去打搅父皇,也不想让裴渊分心,心慌意乱的等待着,时隔了五六天,才总算见到了裴渊。
  他面有倦怠之色,下颌有青色的胡茬,明显是熬了夜,精神不大好。
  赵如裳原本着急忙慌的想要跟他打听打听边关的情况,可见向来风光霁月的人如此憔悴,满心急躁都化作了心疼。
  裴渊进了内殿,见了她微微一笑。
  赵如裳绷不住了,三两步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声说:“你怎么像是瘦了?”
  “没有,只是一宿没睡,有些犯困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间却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温柔,赵如裳抬眸看见他眼底的血丝,心里莫名揪疼。
  “那你快坐下歇歇。”说着,赵如裳又让明翘去把早上剩的燕窝羹再热一热送来,然后撤了矮几拉着裴渊在软榻上坐着,灼灼看着他:“要不……在我这儿睡会儿?”
  裴渊失笑:“这怎么行,你没听外头那些流言?我在雍和宫待久了,只怕说闲话的人更多了!”
  赵如裳不甚在意,瞟了他一眼,鼓起勇气道:“既然是流言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
  裴渊一怔,随即笑开了,眼眸里映着她俏丽明媚的容颜,心上顿时就柔软了:“公主都不怕,那我还担心什么?”
  赵如裳并肩和他坐在一起,裴渊很顺从的要躺下,她随手扯过一旁的软枕,不料他一把推开,就枕在了她腿上。
  赵如裳浑身一僵:“裴青云……”
  裴渊闭上眼,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声音低沉:“让我歇一歇。”
  赵如裳愣了愣,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那些亲密接触时的别扭也没了,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好!那你睡会儿,晚点我叫你。”
  裴渊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赵如裳这个角度,能清晰不过地看清他的五官,轮廓分明,面如冠玉,当真是有叫人怦然心动的绝世之貌。
  她的一只手还被他握着,掌心相贴,他的手干燥温暖,让她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裴青云,舅舅那边怎么样了?你知道情况吗?”
  寝殿里很安静,伺候的宫人们都退得远远的,没人敢来打扰,裴渊还闭着眼睛,半晌嘴唇才翕动,淡声说:“不太妙。瘟疫源头还没找出来,具体是患了什么病,也暂且没有查到,且先看军医和江阳大夫有没有把握。”
  他顿了顿,睁开眼,担心赵如裳多想,又接了一句:“瘟疫不是小事,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但总能找到法子,你别担心!”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发生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瘟疫,真能找到应对之法的其实屈指可数。大多时候,还是要和老天爷耗着,耗个一年半载,等天气彻底热起来,死了三五千人,才能渐渐恢复过来。
  三五千人也只保守的一个人数,若到无法控制的局势,就是十万八万,甚至颠覆一个朝代也有可能。
  这也是古往今来,为什么人人谈瘟疫而色变的缘故。
  这是天灾,一个普通凡人无法控制的,赵如裳并非不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但裴渊不愿细说,她也不好多问,低头瞥见他眼下浅浅的青色,轻轻颔首:“知道了,你睡吧。”
  裴渊依言闭上眼,却始终握着她的手不放开。
  他气息逐渐均匀,在赵如裳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他略微暗哑的声音:“公主。”
  “嗯?”
  裴渊眼睫微动,又什么都没说:“没事……”
  赵如裳一顿,有些哭笑不得,奈何裴渊说完这话,就真的没了动静,枕在她腿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轻缓的呼吸声充斥在耳边,让她原本平静的心跳忽然加快。
  明翘端着热好的燕窝进来时,就撞见裴大人躺在公主腿上睡觉,而自家主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那一双眼睛里就容不下任何人了。
  明翘屏住呼吸,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屏退了伺候的人,十分识趣的站在门口给他们把风。
  这么亲密的举动,让外人看见了着实不好,虽然他们俩早晚也会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裴渊准时醒了过来,脸上还有疲惫的困意,掀开眼看了赵如裳一眼,又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腰:“公主,您什么时候向皇上皇后说,您要选驸马啊?”
  赵如裳的双腿被他枕得太久,已经麻木了,闻言推了他一把,伸手捧着他的脸,见他仍有些疲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实不相瞒,我已经跟父皇说了!”
  裴渊坐起身,按着额头:“说什么了?”
  赵如裳羞赧一笑,也不隐瞒:“我说我中意你,要你做我驸马啊!”
  裴渊偏头看她,眸光有些深邃,凝聚着温润柔和的光,良久,才勾唇一笑:“多谢公主可怜微臣一把年纪。”
  赵如裳嗔他一眼:“你又不老。”
  裴渊摇头:“以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随时随地都嫌弃他一把年纪,比她长了好几岁,要不是他这张脸还能将就看,她大约能把他的辈分往上升一升。
  赵如裳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不是,不是想着你医者父母心嘛,我是病人总要高看我的救命恩人不是?”
  裴渊眼角抽了抽,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短暂歇息后,裴渊便又回太医院去,只是不想前脚才进门,后脚就有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传旨,说皇上召见。
  裴渊一脸莫名,皇上这个时辰召见他做什么?
  他想起赵如裳说的话,皇帝别是跟他谈驸马一事吧?
  裴渊思虑片刻,转头问来传皇帝口谕的小太监:“敢问公公,皇上是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年纪不大,对着裴渊毕恭毕敬道:“方才端静公主去太极殿了,不知和皇上说了什么,便叫奴才来请您去!”
  端静?
  怎么又是她?
  裴渊心头一股无名火窜上来,对她的厌恶又深了几分,好歹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进了太极殿,裴渊一眼便看到端静公主坐在凳子上哭哭啼啼地抽噎着,皇帝和辰王在一侧,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裴渊恭敬地行礼,皇帝叫了起,声音透着几分凉意:“裴渊,有件事,朕要与你确认你一下,务必不能说一句假话!”
  他一凛,忙躬身应了:“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
  皇帝沉着脸,看了眼端静,才缓缓道:“端静说与你有过夫妻之实,要你负责,娶她为妻。”
  裴渊霍然色变,又惊又怒的看向一旁还在哭泣的端静,想也不想就否认了:“怎么可能?微臣从未碰过公主一根手指头!”
  皇帝想来也觉得这种事太过荒诞,他实在信不过端静的话,但又疑心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毕竟裳儿还倾慕裴渊来着,倘若他和端静真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那不是让赵如裳受委屈了吗?
  皇帝心里是质疑的,但见端静信誓旦旦的保证,辰王又在一旁看着,不得给她一个说法,虽然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完全死心了。
  “端静说,那日你约她去你府上,两厢情愿,便有了夫妻之实。”饶是皇帝三宫六院,有那么多女人,这句话都觉得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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