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不想死[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9-30 07:52:18

  虞蒸蒸思索片刻,抬起头来:“周大哥,这首诗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到山和海?”
  周深愣了一下,而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天色已晚,虞姑娘早些安寝,我还要赶路去归墟山。”
  他对她俯身作揖,再也没有一句失了分寸的话:“愿今日一别,后会有期。”
  虞蒸蒸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转身离开。
  想要拒绝他,还要照顾他的自尊和面子,装作听不懂是她能想到的最周全的方式。
  待周深走远,她才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假山:“看够了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有一道欣长的白影,从假山后踱步而来:“弟子给仙尊泡了冷萃花茶,仙尊可要用来清清口?”
  一听他提起‘清口’,她便想起自己方才亲了一只吃过屎的狗。
  她的脸色铁黑:“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容上端着木质托盘,笑容淡淡:“从他念诗起。”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样说,她竟莫名的生出两分心虚之意:“也不知他念的什么诗词,又是山又是海的,我都没有听懂。”
  容上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他抬起黑漆漆的眼眸,唇角微扬:“这句诗是元稹写的,意思是说,见过沧海的水和巫山的云,别处的水和云便再难看的上眼了。”
  虞蒸蒸有些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本狗血架空文里,竟然会出现历史的真实人物元稹。
  难道元稹也穿书了?
  不等她说话,便听容上慢吞吞道:“仙尊若是现在去追,许是还能追得上他。”
  虞蒸蒸毫不犹豫道:“我追他做什么?”
  容上微微颔首,语气冰冰凉凉:“也是,明日仙尊便又能见到他了,何必再去追他。”
  虞蒸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话里藏着三分的醋意。
  她往前凑了凑,轻声试探道:“容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开不远不近的距离:“仙尊又忘了,我姓钢,名唤钢凛。”
  虞蒸蒸叹了口气:“我困了。”
  容上抬首,将手中青瓷茶碗奉到她的手边:“弟子泡了冷茶,仙尊可要用一些?”
  虞蒸蒸不想喝茶,可他都把茶杯怼到她手里了,她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再把杯子扔出去。
  她握住茶杯,垂首嗅了嗅茶香。
  这是冷萃的茉莉绿茶,茶汤呈红褐色,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甘甜,又掺杂着绿茶的清香,味道浓郁悠长。
  她慢吞吞的呷了口茶,茶水是冰凉的,但茶杯上还沾染着他的体温,捧在手心里,仿佛攥住了他的手。
  容上低笑:“味道如何?”
  虞蒸蒸点了点头:“下次记得泡热茶。”
  再好喝的冷萃花茶,放在冬日里喝,也让人消受不起。
  容上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削瘦的指关节微屈,轻轻叩在杯沿上:“不合时宜的茶,就像是不合时宜的人。”
  她怔愣一瞬:“什么?”
  容上敛住眸光,微微垂首:“裴护法道仙尊体寒,不宜食冷物,是弟子疏忽了此事,还望仙尊见谅。”
  虞蒸蒸沉默起来,她总觉得他方才那话,说不上来的怪异。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可以确定,容上并未恢复记忆。
  若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躲在假山后面,老老实实的听周深对她告白?
  如果他真的恢复了记忆,怕是早在周深离开这里之前,他便会扭断周深的脖子。
  她正失神,耳边却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待她抬起头来,便看到明黄色的烟花升入漆黑的夜空,那道暖黄的光在短暂的消失后,在天边炸开一朵朵徇烂璀璨的烟花,数不尽的点点星光散落而下。
  真好,过年了。
  今年,她也有人陪了。
  虞蒸蒸抬起头,望向容上:“那只狗,真的吃了屎吗?”
  容上挑了挑眉:“忘记了。”
  见她脸色不大好,他低声笑道:“许是我看错了,城门外怎么会有屎。”
  虞蒸蒸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虽然这是件好事,但她的脸色还是止不住的阴沉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那句话,她也不至于在周深面前失态,一脚把雪犬蹬出了三米远。
  人家周深好心送她狗,她却把人家的狗踢飞了出去,现在想起来周深无措的神情,她都尴尬的能用脚趾头在地上扣出红太狼的三层城堡来。
  这也就罢了,到了城主府之后,她又洗涮了十几遍嘴唇,差点没把嘴皮子给洗烂。
  她摸了摸泛红的唇瓣,忍不住吸了口气。
  真他奶奶的疼。
  虞蒸蒸抬起头,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看不清楚就乱说,你总该补偿补偿我。”
  容上一愣:“如何补偿?”
  她不紧不慢的踮起脚尖,用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仰着脖子,将唇瓣贴覆上了他的唇角。
  他的身体略微有些僵硬,但却没有推开她。
  她并不深入,只是在他唇边轻轻摩挲,若即若离。
  他的呼吸逐渐凝重,寂静的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错乱的心跳声。
  府外传来打更的锣声,平日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敲一次锣,但在除夕夜时,打更的锣声便会更改时间,只在子时三刻敲一次锣。
  锣声一慢两快,只听更夫喊道:“岁末甫至,鸿运东来——”
  虞蒸蒸勾起唇角,轻笑一声:“你知道在修仙界,过新年时,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容上垂下双眸,浓密的睫毛轻颤:“嗯?”
  望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打响新年第一炮。”
 
 
第73章 番外四·炮仗
  容上缓缓垂首,眸光微沉:“若是仙尊想放炮仗,弟子这便去府外瞧一瞧,看能否买来……”
  他的话未说完,身子便僵直了住。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一道略显凝重的呼吸,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垂眸望向攥住小小容的纤纤玉手。
  “嗯?”虞蒸蒸葱白的指尖微动,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怎么不继续说了?”
  天边璀璨的烟花绽放又消失,他抿住薄唇,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松手!”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长久隐忍的压抑,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就要挣脱桎梏。
  虞蒸蒸并不在意,她微微一笑:“我要是不松,你能如何?”
  是了,他能如何?
  是能反抗她,还是能打倒她?
  容上敛住眸光,低垂的睫毛轻颤两下,遮挡住漆黑无底的瞳色。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腕间的菩提子,冷白的皮肤衬的唇瓣殷红如血,嘴角缓缓勾起弧度:“仙尊可听闻过一句话?”
  虞蒸蒸一怔:“什么?”
  容上不疾不徐的伸出手臂,骨骼分明的手掌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他削瘦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温白如玉的肌肤,引得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容上俯过身子,指尖从容不迫的向下移去,他将唇瓣贴覆在她的耳廓边,低声喃喃道:“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虞蒸蒸眸光不解,正要追问他什么,却见他挪开了手掌,指尖夹着一片红梅花瓣。
  他低笑一声,将手心里的花瓣吹落:“弟子得罪,这红梅落在了仙尊的衣襟上。”
  不等她开口,他便挥开她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仙尊早些安寝,明日一早裴护法还要来接您回去。”
  说罢,容上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虞蒸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些复杂难言的情绪来。
  他怎么知道裴前明日会来接她?
  她有恐高,若是在平地上,她还能以剑代步。
  但只要剑离地面高出三米,她就会出现眩晕恶心的反应,所以即使过去了七年,她的修为已至巅峰,上下山依旧还是由裴前接送她。
  她特意叮嘱过裴前保密此事,毕竟她现在也是有偶像光环的人。
  不管是归墟山上的弟子,还是人界供奉她的百姓,若是他们知道她这个快要渡劫飞升的归藏仙尊,甚至连御剑飞行都不敢,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如果容上连她何时去红莲寺都不知道,甚至为了等她要在寺庙外空站三天三夜,那他又是如何知晓裴前明日会来接她的?
  虞蒸蒸眯起双眸,想起他方才借茶喻人,话语间还充满了酸涩的醋意,她不禁皱起眉头。
  难道他没有失忆?
  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失忆,那她又是给他炖汤,又是跳墙檐策划英雄救美,甚至还因为他去亲一条狗……
  虞蒸蒸越想越气,她低喝一声:“容上?!”
  那道白影只是脚步微顿,下一瞬便又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
  她愤恨的瞪着他的背影。
  他最好不是在骗她!
  若不然,她就把狗屎糊在他脸上,让他踩在墙檐上炖王八汤。
  虞蒸蒸踩着绵软的白雪,脚下响起‘梭梭’的声响,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她踩过之处皆留下一个深重的雪坑。
  她紧跟在他身后,迈步进了隔壁的主屋。
  房门被她摔得‘哐当’一响,容上侧过身去,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唇角微微扬起。
  七年未见。
  这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呢。
 
 
第74章 番外五·男主个人番外,慎入
  神女临死前,曾面目扭曲的咒骂他是冷血无情的魔鬼。
  他并不生气。
  因为他的确是魔鬼。
  七年前,他去蓬莱山赴约之前,便已经知晓他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所有人都对他的元神虎视眈眈,而虞蒸蒸又因为他被牵扯其中,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早在他们流落栾城的第一日,天帝便已经盯上了她,就算她当初没去蓬莱山,而是跑去了别处,天帝也会命人抓住她。
  他想要保她安稳,又想全身而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她离开他的第五日,他终于在两者之间,做下了自己的抉择。
  他猜到她定会按捺不住,偷偷潜入湛卢宫去见山水,便提前去寻天帝,用神女的‘元神’与天帝暗中交易。
  在他交出元神之前,天帝都会代替他保护好她。
  他知道天帝不会满足于神女的元神,也知道萧玉清宁死不会给他解药,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就在他解决好私人恩怨后,将剥离出神识交给天帝,再把元神渡给虞蒸蒸做解药。
  待到她解了毒,他就可以寻找机会引爆神识,趁其不备让天帝当场毙命。
  而当他剥离出神识后,便不再是神明,即便交出元神,也不至于魂飞魄散。
  他会死,死的万分痛苦,犹如车裂腰斩。
  但他死后,还可以投胎转世。
  他生前罪孽深重,届时去了地府,也要被扔进十八层地狱受苦轮回,直到洗清生前的血债罪业,方可转世为人。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不知要多少年,他才能再和她相遇。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选择护她周全。
  就在他精心部署之后,他连夜赶回归墟山,为她扫平了未来一切的挡路石。
  在她离开的第八日,他服下了特制的禁药,失明的双目短暂的恢复了正常。
  他去了湛卢宫,在天帝暂住的寝殿中,将虞蒸蒸拥入怀抱。
  她在睡梦中醒来,却把他当做了一场梦,她紧紧的抱住他,她说她好想他。
  将她哄睡之后,望着她香熟的睡颜,他又做下了一个自私的决定。
  他要让她被向逢劫持,而后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是如何为了她,惨烈而悲壮的死去。
  她会在他死后,日夜被噩梦惊醒,她会牢牢的将他印在心底,生出一根坚不可摧的尖刺。
  哪怕她以后遇见心动的男人,也不敢上前靠近,这根刺会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是如何死在她的面前。
  他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只能是他的。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的进行,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又多了一项选择。
  他察觉到陆任贾没有离开,反而还徘徊在湛卢宫附近不走,便让人去搜查了陆任贾曾住过几日的院子。
  他在火盆里找到了陆任贾的忏悔书,虽然被火烧掉了一半,但他还是透过那半张信纸,寻到了一丝生还的希望。
  陆任贾对虞蒸蒸撒了谎,骗她吃下了有问题的云片糕。
  陆任贾想知道,在他生死之间,她会如何抉择。
  忏悔书上写道,如果她愿意以命换命,陆任贾便会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补偿,用续命术为他续命。
  他并不相信陆任贾的话,但不管如何,多一丝希望总是好的。
  他依旧按照原计划行事。
  只是,在虞蒸蒸毫不犹豫的为他续命之时,他心软了。
  他用手刀砍晕了她。
  待他强撑着一口气,斩断萧玉清和天后的四肢后,他昏死在了她的身边。
  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陆任贾。
  陆任贾说自己对不起虞蒸蒸,还说愿意以命续命,用续命术助他活下来。
  他已经死了,但又没死透。
  像是一具空壳,他动都不能动。
  陆任贾养着他的躯壳,打理的精心又全面,甚至连后背上狰狞蜿蜒的疤痕,都一并用药涂抹润养。
  三年后,陆任贾交代了一番后事,让他将自己死后的尸体埋在雪惜的坟旁。
  陆任贾死了,而他重新活了过来。
  他失忆了,身上还多出了陆任贾优柔寡断的性子。
  但没有关系,他早就联系上了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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