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交笔友——沙舟踏翠
时间:2020-10-01 09:28:30

  别人如何祝圆不知道,她戴着浅露走在大太阳下,都快热死了。
  “坐。”谢峥扔下小胖孩谢峍,率先落座。
  被松开衣领的谢峍“哎呦哎呦”地扶住石桌,他的贴身太监忙不迭搀着他。
  谢峍摆手,扶着桌子慢慢落座。
  一路都在四处张望的祝庭方收回目光,好奇地看着他:“你这是伤哪儿了?”他年纪小,完全感受不到自家姐姐的紧张忐忑。
  谢峍瞪他:“要你管!”
  “谢峍!”谢峥轻斥。
  谢峍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谢峥转向祝圆,皱眉:“为何不坐?”
  祝圆下意识看向花厅方向。
  “别担心,无人敢过来打扰。”
  重点在这里吗?祝圆暗骂了句。
  “殿下,于礼不合。若是殿下觉着民女适才的处理不太妥当,那请殿下明示。”她如是道。亭子就这么点大,她若是跟他坐一起,传出去都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峥敲了敲桌子,重申:“坐下说话。”
  祝圆想骂人,明面上还得福身推拒:“谢殿下赐座,民女何德何能,岂敢与殿下同坐。”得亏戴了浅露,否则怕不是要把人得罪狠了。
  谢峥轻哼:“三番四次推拒落座,我看你并无半分敬意。”
  祝圆沉默以对。
  隔着浅露,也看不分明她的神色。
  俩人僵持。
  亭子里静默了许久,连爱闹的谢峍也不敢说话。
  片刻后,谢峥先败下阵来。他并无意为难她,再继续只会惹得这丫头更恼……他无奈:“罢了罢了。倒看不出来你性子这般倔强……”后面半句含在嘴里,连他身后的安福也听不真切。
  祝圆只听他说“罢了”,顿时松了口气。
  谢峥移开视线,看向谢峍:“适才怎么回事?出门前才提醒你不许惹事。”
  谢峍抗议:“我没有惹事!!他撞我!”然后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一遍。
  谢峥皱眉,看看他,再看看紧贴着祝圆的小男孩,问祝圆:“你弟弟?几岁?”
  “回殿下,七岁。”
  谢峥:……
  谢峍不敢置信:“你才七岁?”
  谢峥瞪他:“你被七岁小孩撞倒了还有脸哭鼻子?”
  谢峍不服气了:“我是伤者!要不是你打伤我,我怎么会被人欺负!”
  谢峥没好气:“连皮都没破,算什么伤!”
  谢峍震惊:“你还想见血?我是你亲弟弟,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控诉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什么偶像剧。
  被强迫跟进来而心情不佳的祝圆差点被逗笑。
  谢峥正无语呢,眼角一扫,看到她头上的浅露晃了晃。他心里一动,勾了勾唇,朝谢峍道:“我是跟她学的,你要怪就怪她吧。”
  祝圆:????
  这是人干的事吗?
  好在,谢峍也不是傻子。他愣了愣,怒瞪其兄:“你耍我?”
  谢峥下巴朝祝庭方一点:“你问他。”
  谢峍立马掉头,问祝庭方:“喂,你姐姐平日会不会揍你?”
  祝庭方先抬头看祝圆,后者张口:“不——”
  谢峥敲敲桌子:“祝姑娘,让他说。”
  祝圆忿忿闭嘴。
  祝庭方不敢说话了。
  谢峍催促:“你快说啊!”
  祝圆摸摸他脑袋,轻声说:“别怕,说吧。”这位三殿下讨厌归讨厌,眼下应当不会拿她们怎样的。
  谢峍急了:“你为啥不说了?你是不是怕你姐姐打你?你姐姐是不是很凶?”
  “才不会!”祝庭方不乐意了,“我姐姐才不凶!”
  “那她是不是不打你?”谢峍执著不已。
  祝庭方嘟囔了句什么。
  “什么?”谢峍急死了,“你是不是没吃饭,说话跟大姑娘似的!”
  “你会不会说话啊?你才大姑娘呢!”祝庭方气不过,跳出来指着他,“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家里抽得少——嗷!”
  后脑勺挨了一记狠的。
  后头的祝圆语带威胁:“不许手指指着别人说话!”
  “哦。”
  谢峥眼底闪过抹笑意。
  谢峍还没反应过来,祝庭方放下手,改成双手叉腰,老气横秋地教训他:“你懂什么?我姐说了,打是亲,骂是爱。疼你爱你才会管教你、才会打你!换了别人,人家才懒得理你咧!那些天天给你糖果点心,不教你规矩不教你学识的,都是捧杀,坏得很!”
  谢峍愕然。
  谢峥拍拍他脑袋:“听到没有?”他回忆了下,补了句,“以后不许天天吃糖果点心了,你这一身的肉,全是虚的,还不够人七岁娃娃撞一下。”
  谢峍跳起来:“我——哎哟——”扯着痛处,疼得一阵哆嗦。贴身太监急忙凑过来嘘寒问暖。
  谢峥没再管他,转向祝圆,面带微笑道:“爱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祝姑娘实在高瞻远瞩。”
  这不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吗?祝圆暗哼。拿来主义用得挺顺溜的,交学费了吗?
  不过,她也就敢在心里哔哔两句。
  听了谢峥此话,她顺势福了福身:“民女弟弟不懂事,冲撞了六殿下,回头定让人补一份厚礼——”
  “不必了。区区小事,无须再提。”
  那就最好。“既然如此,那民女先行告退。”
  谢峥:……
  祝圆见他不说话,当他默认,二话不说,拉着祝庭方的手便开始后退。
  “慢着。”谢峥想叹气,“我还没问完话。”
  祝圆极为不情愿,甚至还往后推了两步才停下:“殿下有事请说。”
  语气恭敬,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仿佛避之唯恐不及。
  谢峥察觉出不妥。小丫头有这般在意男女大防?还是仅仅……针对他?
  他将此前种种联系一起,心里陡然有了某些臆测。他扫了眼懵懂的祝庭方和气愤不已的谢峍,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她:“金庸先生可是你的字号?”
  隔着浅露,祝圆仿佛很诧异:“金庸先生?民女囿于后宅,所识之人少之又少,并不认识什么金庸先生。殿下应当是弄错了。”
  谢峥怔住了。
  “如无他事,民女先告退了。”祝圆福了福身,拉着祝庭方退下台阶,转身,疾步离开。
  谢峥眼睁睁看着她下台阶、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心里陡然升起股诡异又复杂的情绪——
  小丫头……不想与他相认?
  ***
  当天下午,谢峥一直走神。
  不管在忙什么,总是下意识寻找纸张,看看上头有没有墨字。
  直至下晌,他已回到宫中,坐在书桌前打算练字静心,那手已然算得上秀丽疏朗的字体才缓缓浮现纸上。
  谢峥眼前一亮,立马打招呼:【小丫头】
  对面的祝圆刚起个头就被他打断,停顿片刻,缓缓画了个“?”。
  谢峥问她:【聊斋收到一份稿件,署名金庸先生,是你投的?你改字号了?】原来不是叫佩奇吗?
  【不是,金庸先生另有其人。】
  谢峥眯眼。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祝圆的字!
  果不其然,墨字继续浮现:【我只是代笔。】
  谢峥想到白日里那短暂的几句对话……狼毫悬了纸上半天,落在纸上,问题还是换了个方向:【何时有空把《绝情书生农家妻》的后续写一写?】
  祝圆冷笑:【你不是找人写续稿了吗?找我干嘛?】
  【旁人不及你】
  哦,若是续得好,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吧?【想要继续连载此文?】
  【当然】
  【求我啊~~~】
  谢峥:……
  还是熟悉的语气,看起来并无不妥。
  那为何今日……
  那为何她不愿与自己坦然相对?
 
 
第067章
  谢峥自然不可能求稿, 《绝情书生农家妻》便只能暂时搁置。
  他索性略过这个话题, 随意捡了个话题:【金庸先生是你爹还是你哥?】他在心里将祝家上下过了一遍, 只有这俩人最符合,有学识有——
  【你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谢峥眯眼:【祝家大房?】
  祝圆敷衍道:【说了你不认识的,别猜了。】
  谢峥皱眉:【你不要被旁人骗了】
  骗?那是金庸先生诶!祝圆啧啧:【我乐意啊~~】
  谢峥怒意顿生:【你怎可如此不自重!把此人告诉我, 我让人去查查底细】
  查查查!祝圆也怒了:【我认识什么人、跟什么人来往,关你什么事?】
  谢峥察觉对面的怒意,放缓语气:【你还小, 不能辨别轻重, 我帮你看看此人是否靠谱】
  【不需要!】祝圆断然拒绝,【人靠不靠谱我自己能看出来,再说, 金庸先生已经作古多年, 你查什么查?!】对不起金庸大佬,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作古了?谢峥不自觉松了口气,想了想, 犹自不放心,叮嘱道:【姑娘家不要与外男有过多接触】
  呵呵呵,双标狗!【那是当然, 尤其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我肯定离得远远的!】她意有所指。
  谢峥没有察觉, 甚至满意极了:【这样便对了】至于为何作古先生的手稿会被祝圆知道, 他并不关心。
  祝圆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啰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爹。】闲操萝卜淡操心的。
  谢峥噎住。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他了。【你今天为——】
  【我有点事, 回聊】祝圆秒遁。
  谢峥:……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话题只能暂时搁置。
  接下来俩人都陷入忙碌。
  祝圆自不必说, 张静姝不在,她得管着蘅芷院、得管着调皮鬼祝庭方,得带着祝盈学管家女红,还得盯着玉兰妆那边的装修进度,以及材料采购、货品筹备等。
  除此之外,她还得抽空写《大衍月刊》的稿子。
  要不是祝盈俩人的功课有祝庭舟管着,她怕是要忙疯了——
  狗蛋?那是谁?
  一个给她分红的工具人网友罢了!
  不说祝圆这边,另一边的谢峥也不得空。
  他理完大半年的账册,再给聊斋重新理了方向,给了些新的策略,比如祝丫头去年就提议做的文创产品……丢下一堆事情后,他便开始天天骑马去京郊庄子。
  早晚来回,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里,里头人多口杂,自然没法好好与祝圆聊天。
  撇开这个不提,他去庄子,除了要验看过去大半年弄出来的新品,还得跟幕僚商讨这些新品的营运方案。
  没错,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幕僚团队了。
  年前安福招聘聊斋人手的时候,顺便也找了几个看着不错的收到庄子里。这些人除了统一参与聊斋的培训、摸索学习聊斋的运营方式,还得折腾庄子。
  庄子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庄子。两年多的时间,庄子里参与研发的匠人已高达三百人。加上匠人家属、打杂的奴仆,管理的幕僚,还有试验场所需要的用地……原来的小庄子已经扩建成占地上百亩的大庄园。
  好在水泥分成不错,不然靠他的皇子俸禄,大家都得喝西北风了。若是被祝家丫头知道,怕是又要说他败家……
  不过聊斋从五月起便能有大幅收入,届时应当能松快些。
  他的幕僚团队也确实不错。
  每一项项目研发之前,都会按照他丢下的要求做好市场调查与规划,费用支出也列得明明白白。
  就是出来的成品……似乎有些诡异。
  比如眼前这个。
  谢峥问:“我不是让你们研究减轻马蹄损耗的东西吗?你们怎么捣鼓出这玩意?”
  一名幕僚轻咳一声:“有了这东西,便无需再骑马上路,节约草粮,速度也不慢,在水泥路上行走更是快如疾风,中短途路程时间能缩短一大半,还能载物——”
  谢峥没好气:“能上水泥路的,哪家没有牛马拉车?哪家养不起车夫?难不成你们让那些个少爷姑娘自己上路?”
  众人心虚。
  其中一名站出来,小心翼翼道:“可以卖给那些供养不起车夫、没有车架的人家。我们核算过了,一辆车只需几两银子,我们加些利润,最贵不过十几两,也就比牛贵一点,富庶些的老百姓还是买得起——”
  “老百姓买牛还能耕种,买这种车有何用?”再说,那是贵一点的问题吗?
  众人不敢吭声了。
  谢峥再次看了眼摆在面前的册子,捏了捏眉心,沉声道:“这款东西,光研发经费便已经用掉一千多两。成品既然出来,也不是毫无用途……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把目标客群、目标用途想清楚,定一个方案出来。”
  “是!”
  谢峥再次翻看下一个:“这个又是何物?怎么做了如此高额的营收预估?”
  立马有人端来一样东西,面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殿下,请看。”
  是一款光彩夺目的簪子。
  谢峥挑眉,捡起来细细打量。
  那名幕僚主动解释起来:“咱们去年扩建庄子,自己搭了窑烧砖,庄子盖好后,这窑就闲置下来,匠人们得空就弄点东西烧着玩儿……就捣鼓出这玩意。我们瞅着比那皇宫里的琉璃瓦还要漂亮,就加了经费,让匠人们优化改进,折腾出了各种摆件和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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