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夫君他权倾天下——飞雨千汀
时间:2020-10-03 09:28:12

  于是她立马改口挽救,怯生生的看着言闻璟:“不过若是世子定要赏赐,民女想求一个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言闻璟微微眯眼,流露莫名情绪:“那东西唯有皇上可赐。”
  是啊,宋青妩这才转过弯来,自己怎么竟混淆了这点,这可是有僭越之嫌!就在她打算好好解释自己只是笨拙无知时,却见言闻璟又拿起了身边的书册,专心看了起来。
  她不敢搅扰,只得将一肚子话咽下,乖乖闭了嘴。
  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顺利驶入京城。过城门时宋青妩见言闻璟的视线离开书册,便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句:“世子,民女家住书院街偏北头,到时您让马夫随便找个地儿停靠便可。”
  “嗯。”言闻璟的双眼始终盯在书卷上,除了这一声淡淡的应未再多说一字,更没有去吩咐自家马夫的意思。
  宋青妩咬了咬唇,也只好识趣的闭嘴不再叨扰。
  车窗上挂的羊绒织帘四角皆用金钩定着,显然是为了车内的保暖,宋青妩也不敢去掀起来看外面情形,就这样坐在车里分不清自己往哪个方向驶着。只心想回了盛京便好,京中繁华,随便将她扔在哪个角落都不难雇到马车。
  不知这样行了多久,马车终于伴着一声马嘶停了下来。
  “下去吧。”言闻璟抬眼错开手中书卷,觑向宋青妩。
  宋青妩呆呆的点头,嘴里应了声“哦”,人就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
  脚堪堪落地还没站定,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身上那个令牌且先当免死金牌用着吧。”
  宋青妩回头看时,马车已片刻不多停留的驶离。茫然中她摸了摸身上斗篷,果然在暗兜处摸到一块凸起。掏出来看,竟真是一枚令牌,世子府的通行令牌。
  这不禁令青妩愈加迷惑起来,回想刚刚言闻璟丢下的那句话,难道意思是指日后遇到任何麻烦,便拿着这块令牌去世子府找他庇护?
  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关键时候救命的宝贝。宋青妩将它仔细收回衣兜里,好好揣着。之后她转过身,打算瞧瞧这是把她扔到什么地方来了。
  然而抬头,在看到眼前熟悉的馏金铜钉朱漆大门后,她整个人呆若木鸡。
  将军府?
 
 
第7章 
  将军府大门正巧从里头打开,走出来一个小丫鬟,看到宋青妩后立马惊讶的大声呼喊:“小姐!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宋青妩这才缓过神儿来,看着丫鬟兴冲冲的奔回院子里禀报她回家的消息,可她却并不急于上前。她凝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心想言闻璟居然早就识穿了她的身份,然而却只字未提,一路眼睁睁看着她撒谎。
  可他到底是如何得知的?还有,他到底知道多少?他轻易便能看穿她的身份,那昨日与他交手过的她的父亲,他可有看穿?
  在丫鬟的呼喊下,很快宋青妩的母亲余氏,还有一些府里杂七杂八的人都迎了出来。余氏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边哭边埋怨:“死丫头,这一夜你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你祖母都急病了?出门连个懂拳脚的丫头都不带,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是好?”
  一连串的训斥丢上脑门儿,青妩只得暂时先收起对言闻璟的揣度,专心安抚起眼前的母亲。待母亲怨叨几句后,她又捧起女儿苍白的小脸儿左看右看,满眼的心疼:“小妩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憔悴!”
  “夫人,这些不如还是回府再细问吧。”余氏身边最得力的郑嫲嫲附耳小声提醒道。
  余氏立马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这么大的姑娘彻夜未归,这种事怎好在外头问来问去。于是慌忙抹了把脸上的泪,又帮女儿裹了裹身上斗篷,搂着女儿往府里去了。
  一众婆子丫鬟的,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回了府,重新关上大门,街道便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世子府的马车驶出书院街后,向东转了个弯儿便停下。一个矫捷身影从墙头上跳下,快速进入马车后,马夫便又扬鞭起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车内,言闻璟已将手中书卷放下,看着魏友。
  “世子,”魏友给言闻璟行了个礼,然后凑上去耳语几句,将打探来的要点先大致禀报一番。
  今日天不亮魏友便先行一步,赶着城门开启的时辰第一波回了盛京,偷溜进将军府与线人求证了一些事。摄政王耳目众多,但凡四品以上官员的府上,基本都安插了收集情报的线人。
  魏友禀报了几句后,言闻璟瞥了眼对面空座:“地方局促就莫拘着了,你也坐吧。”
  魏友犹豫了下,但随着一个颠簸,只得听话的在主子对面位置坐了下来。他自衣内掏出一件金丝编织而成的护心软甲:“世子,不出您所料,这东西果然是昭勇将军给他小女儿防身用的。而且属下还打听到一件大事,昭勇将军于昨夜突然回府。”
  “宋之尧无诏返京?”言闻璟眸色倏尔变得深沉。身在边疆平叛的武将自行返京,这可是大忌。他又接着问道:“他可有会过什么人?”
  “未曾。”魏友笃信线人的消息。
  “那他脖颈上可有新伤?”言闻璟昨日以剑抵着刺客时,曾有意在他脖颈上划了下。
  “未见。”魏友万分确定。
  言闻璟双眼微微波动了下,这么说不是宋之尧?
  他伸手将那件软甲接过,薄而精巧的一件金丝衣在他修长的手中一把可握。这东西昨日大夫呈给他看时,他便觉得像宋之尧的手笔,也由此猜到那丫头是宋家的姑娘。只是宋家有三个姑娘,他只记得年长的那个在大周与盟国建交时,做为秦晋之好的象征,与盟国一位文官府上结了亲远嫁他国,另外两个年纪小的他就分不清了。
  他视线停在那道被匕首刺破的口子上微微出神,想着这样力度的一刀刺下去,若是没这软甲,那小丫头命定然是要交待回去了。
  见世子望着那件软甲出神,魏友心想八成世子念起那姑娘的挡剑之情,便主动说起:“属下打听到那姑娘真名叫宋青妩。”
  言闻璟不满的觑了他一眼,本是嫌他这句多余,但突然眉头一皱,“宋青妩?”他复念了遍,是因为这名字好像不久前他才听谁提过,稍一思索便问:“可是不久前才与赵栩定亲的那个?”
  他想起前些日子有安在赵府的眼线来报信儿,说赵家要有意与宋家结亲。一个是**羽,一个是哪边儿也不靠完全中立的将军府,这两家结亲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故而才留了两分印象。
  魏友应道:“赵宋两家的确看好这桩亲事,只是听说赵家至今还没下聘。”
  “哦?为何。”言闻璟对此事倒颇有两分兴味。
  魏友有些想不通的回道:“属下听来的消息是,赵家明面上虽意属宋家女儿,暗地里却又觉宋家难脱兵橹子气,因此最近与工部尚书官家也有些想攀亲的意思,只是赵栩不肯。”
  言闻璟目光沉下,视线落在地板上陷入深思,他将这些点点线线的牵连一一捊清,嘴里低语着:“爆笛,宋之尧,宋青妩,赵栩,太子……”
  这条脉络看似关联密切,却是越捊越令言闻璟糊涂。即便宋之尧已投靠了太子阵营,也犯不着这种事亲自动手,且以他的身份回京本就容易引起猜忌。抛开这些不说,他何苦还抛出自己的亲生女儿作饵?何况这个饵似乎也没起什么正面作用,反而还在最后关头倒戈替自己挨了一刀,破坏了整盘计划。
  若说连这也是计策中的一环,那丫头接近他另有目的,那她这演技也委实拙劣了些。前一刻还说没看清刺客的面容,后一刻又改口说那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意图择清自己的父亲。宋之尧再是个莽夫,也不至于蠢到派这么个心机不成熟的小丫头来探听虚实。
  这可真是道难解的题,言闻璟鲜少觉得一场暗杀行动可以策划的这么古怪。既然自己想不明白,言闻璟便将视线一移,冰刀似的甩在魏友脸上:“你怎么看?”
  得了世子问话,魏友便发表了下自己的看法:“依属下看,不管昨日刺客是否为宋将军,此事都可往利于摄政王和世子的方向发展。王爷早说过,宋之尧此人手握兵权过盛,又始终不肯为王爷所用,是未来大计落成的一颗绊脚石。即便他现在不加入太子阵营,待皇上……”
  大逆不道的话他未敢明言,只稍一顿,言闻璟自然意会。魏友接着说道:“到那时,宋将军必然也会因着一腔自诩正义的愚衷,站到太子那边,与王爷为敌。”
  这些虽是出自魏友之口,他却是顺着平日里摄政王与世子的处事态度分析的,话里话外透着不如借此事除掉这个大患的意思。魏友打小跟在世子身边,最清楚世子眼中凡有大才或拥重兵者,便是可用、可杀、不可留。
  言闻璟阖眼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听完这些也只平淡的道了句:“再看看吧。”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心里想着的确这是除掉宋之尧的大好机会,只爆笛和无诏回京两件事便可将他抓来好好审问一番。
  可是眼下他并不想这么做。他想再等等,等幕后操纵这件事的那双黑手自露马脚。不管是为刺杀他,还是为借他手除掉宋之尧,这双黑手都该被斩断。
  比起这条命被人惦记着,他更讨厌妄想利用他的人。
  见世子小寐,魏友也不敢再多说下去,乖乖闭了嘴坐在一旁。只心下颇觉刺挠的盯着那件金丝软甲,它仍被世子拿在手里,且刺破的刀口周围皆是崩断的金丝。
  魏友看着极不舒爽,满心纠结世子不嫌扎手吗?
  *
  铜镜前,宋青妩披发坐着,透过镜子看穗香为她一缕一缕梳拢长发失神儿,惆怅的是过会儿如何面对父亲母亲以及祖母的训话。
  刚刚回府后母亲便要拉她去祖母面前请罪,她借口回房梳洗更衣才拖了些时辰。穗香又告诉她将军回来了,其实这事不说她也知道,毕竟上辈子就是父亲昨夜突然归家,随后金甲军闯入。
  想到这儿,青妩突然释怀许多。上辈子的这时候他们宋家都被抄家下狱了,如今一切有了转变,一家人好好的呆在家里,不管过会儿如果斥责她,那都只是毛毛雨。
  梳整完毕,宋青妩便被郑嫲嫲带着往正厅去了,路上听说一大家子都已集聚到正厅等着“审问”她。青妩的心不禁揪起,一紧张忽又觉得伤口作痛,但她强打精神,极力掩饰身上有伤的事实。
  进门,青妩便见祖母于主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父亲和母亲则一左一右在祖母下手坐着,父亲沉眉肃目,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其实父亲这种严肃状态不常出现,青妩只在他听下属来府里禀报军务时见过,平日里的父亲时常对着她笑。这也是为何昨日她被父亲刺那一刀时如此震惊,她从父亲眼中看不出半分疼惜,只余愤恨。
  这时余氏悄悄给女儿递了个眼神儿,似是提点她谨慎着些,少玩平日里那些撒娇打滚的花样,显然祖母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青妩深吸一口为自己默默打气,拖着病体尽量像个好人一样走到堂前,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祖母~”
 
 
第8章 
  轻吞慢吐的两个字娇娇嗲嗲,让个爱孙女心切的老太君顿时气消了小半,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全胳膊全腿儿的回来了,这就让她欣慰不少。饶是心里这般感想,老太君表现出来的还是一派强硬,左手柱着龙头拐杖在地上敲了下,右手抬起指着宋青妩气的哆哆嗦嗦:“你可还记得宋氏家训?”
  “记得。”
  “背出来!”
  “凡宋氏儿女者,不得在外嚣张行事,不得……”宋青妩一条一条的背着,这些家规她从小背到大,早已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只是在背到第九条时,声量明显的压低含糊了许多:“不得晚归、不归。”
  “行了!”老太君强势打断,她等的便是这句。又重敲了一下拐杖,斥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昨夜究竟去了哪儿?”
  这拐杖每往地上敲击一下,宋青妩的心都跟着猛跳一次,胸前的伤口也就吃痛一回。在开口解释昨夜去处前,她先抬头偷偷看了父亲一眼,心说父亲是知她去了哪儿,也知她身上负伤的,可是父亲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是他不想在祖母和母亲面前露出破绽,所以装得格外沉稳?
  罢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在祖母和母亲面前蒙混过去。抿了抿紧张的发干的嘴唇,宋青妩将昨日发生的事娓娓编来。
  “祖母,父亲,母亲,你们先别急着生气,听小妩解释。昨日小妩是突然决定去西山的兰亭寺上香的,怎料上完香大雪封山,无法下山,这才在小师傅的安排下从寺庙寮房将就了一晚。”
  显然这理由未能让见多识广的老太君尽信:“上香又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情,你既不给你母亲说,也不带半个丫鬟在身边,平日那么多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不去,却偏偏挑了个大雪封山的日子?”
  “祖母~小妩说的都是真的~”宋青妩双膝擦着地面往前挪了两步,一脸的委屈:“小妩是因为刚好那晚做了噩梦,才急于去上香拜佛的。不给母亲说也是知道她定会因天气不好,不准许我去……”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样的噩梦,非要你一刻不待的去上这个香!”
  “是……”青妩又看了眼父亲,声量放低了许多:“是孙女儿梦到爹爹了。梦里爹爹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是一个……一个双手沾着血的刺客……总之梦里爹爹异常可怕,小妩醒来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这梦不吉,惴惴难安,故而才急着去拜佛求平安的。”
  编这种梦境,青妩自是带着点儿私心,她想借此观察父亲的反应。可让她更加迷惑的是,父亲听了这话就如听见说书先生说了段匪夷所思的故事一般,捊着薄须笑得一脸慈祥,并转过头去与老太君小声交流几句,似在求情。
  宋青妩看着父亲的笑恍惚了,到底哪一面才是父亲真正的脸?今日大堂之上的父亲与昨日西郊荒山的父亲判若两人。一时间有个荒唐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父亲该不会有个同胞兄弟流落在外吧?
  毕竟任如何她也不能想像昨日捅她一刀并恨恨离去的,与今日坐在堂上一脸慈爱笑容的是同一人。
  正在这时,郑嫲嫲叩了两下门进来了。给老太君行了个礼,郑嫲嫲捧着手里的一把青竹油纸伞,说道:“老夫人,刚刚有位夫人送来这个,说是三姑娘今早离开兰亭寺时落下的,正巧那位夫人也是因昨日大雪留宿寺庙的香客,便顺道给捎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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