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不简单——醉酒千篇
时间:2020-10-04 09:48:00

“而且,父亲意外身陨的原因,我已经查清楚了,陛下已经答应会帮我们傅家申冤,这件事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回到京城,你只需好好养着身子,健健康康的,以后所有事情都交给兄长就好。”
“可是…”傅欢心里涩涩的,明明父亲的事已经有了结果,她现在却开心不起来。
她垂着头,伸手拽住傅清的衣袖,语气真挚,声音闷闷的,“哥,我要见安辞。我答应过他,不会离开,也不会丢下他的。”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傅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头脑发胀的在激动中晕了过去。
傅清伸手接过软下去的傅欢,扫了眼面容纠结的萧娘,淡淡的张口, “你做的很好。”
萧娘咬着嘴唇, 侧头别过脸, “我是为了小傅好。”
傅清挑眉笑了一下, “多亏你发现不对的时候传信给我,要不然欢儿就会参与进去, 事发后只会被伤的更深。”
“接下来该怎么办?”萧娘见着他怀里的人,涌上一种莫名的心虚。
傅清抱起傅欢,将萧娘的表情收入眼底,道:“你放心,回去后我会在陈兄那帮你美言几句的。”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萧娘瞪了他一眼, 率先推门走了出去,“趁着姓安的被调开, 你最好还是抓紧带着小傅离开。”
………
傅欢再次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回京的路上。
期间她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每次意识不清晰之时,就会得到一碗汤药。
如今目不能视,她最多感受到的是来自马车的不断晃动, 和旁边人细碎的翻书声。
动了动手指, 脑袋里回顾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很多,很混乱。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安辞遇到了麻烦,而她却没办法帮他。
“哥?”她试探的出声, 只一下, 翻书的声音就停下了,傅欢伸出手向外摸索, 然后扶着傅清伸过来的手,直身坐起。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直到外面的车帘被掀起,傅欢的手里被塞上一个温热的碗。
“晌午之后,我们就会抵达京城。欢儿的眼睛不久后也会治愈。”傅清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当时我若早些注意到那似锦的不对,母亲也不会受到蒙骗,进而让欢儿遭这一回罪。”
“哥。”傅欢没有动反而转向传声处,“父亲的事,你早就知道,早就安排妥当了是吗?”
傅清闻言顿了顿,轻笑一声弯了眼眸,抬起手腕揉了揉傅欢的脑袋,“兄长自有打算,不过欢儿真是聪慧,什么都瞒不过你。”
“祁王说到底也是皇室一族,若没有确凿的证据,陛下怎会轻易答应。”傅欢及时止住话头露出疑惑。
“自然是拿有价值的东西换。”傅清眯起眼睛,对此并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欢儿,往后的事有兄长在,兄长就会是你的依靠,你也不必逞强为了傅家那些令自己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的事?”傅欢愣了一下,释怀的笑道:“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兄长和母亲,是我做过最开心的事,无论多苦都不会怕。”
“但是哥,你知道吗,除了家人之外,我也有其他想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东西。”
“是比家人还重要的东西吗?”傅清的声音好似微风,漫不经心的拂过人的脸颊。
傅欢靠着车壁抿了抿唇,“我能知道安辞现在怎么样了吗?”
“当然。”傅清将手里的书放下,接过傅欢手里的药碗,“陛下如今已经在林副统领的护送下平安归京,经过不断的调查取证,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尚且还在邹城的安化瑾,安公公。”
“欺君误国之罪,加上这些年他多多少少得罪的满朝大臣,我想他现在应该不会很好。”
“欢儿,可是想救他?”
傅欢听着一愣,坐直了身体侧头询问,“哥,你有办法?”
傅清张了张嘴,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摇头,“没有。”
话落,只见傅欢脸上出现肉眼可见的失落,刚直起的背也颓了下去。
“欢儿就这般喜欢他?非他不可吗?”傅清看着手中已经变凉的药碗,斟酌着张口。
他与傅欢互为兄妹,虽有近十年未见过面,却有天生的血缘亲近,她的想法他多少能够理解一点。
可那又怎么样,儿女情长,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一文不值,是非黑白不重要,大势所趋才是最正确的。
“并不是非他不可”傅欢别过脸声音哽咽,低头垂首掩去眼角滑落出的一滴泪,“而是他只有我。”
她淡笑得勾唇,落在嘴角的泪珠有些苦涩,“哥,我好像从没跟你讲过在辽东时候的事。”
……
邹城。
“人呢?”安化瑾推开门,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狠狠的蹙了蹙眉,回身就给了身后人一脚,“本总管让你看着的人呢!”
黑衣守卫稳住身形,低头前瞟了他身旁的林延一眼,单是摇了摇头。
“一群废物,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你们守没了,以后还能拿你们干什么用!”安化瑾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屋子里余下的药碗,压着嗓音,“我让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是。”
林延见安化瑾的脸色愈加难看,上前试探的出声,“可能是傅大人带着人私下离开了。”
“滚!”安化瑾没等他说完,就侧身斜了他一眼,将手背在身后,命令道:“马上排查进城的人员,发现可疑的立刻上报。”
“此外,抓紧时间寻找陛下的踪迹。”
他吩咐完之后,正想进屋寻找傅欢可能留下的踪迹,万没想到一转眼,没有一个人行动。
心中怪异一闪而过,他凝了凝神,下一刻眼神锐利的射向林延,眸色微凌,“你背着咱家做了什么事,嗯?”
“属下奉命请安总管归京。”林延微微颔首,神态从容,掷地有声的回道。
“奉谁的命?”安化瑾眉尖轻挑,未露半分惊色,只是语气古怪略带轻讽。
“周朝天子的命令。”林延如是回答。
安化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轻嗤一声,“真是养不熟的东西,吃里扒外!”
“当初要是没有咱家赏你的一口饭吃,你和你那弟弟能披上今天这身皮。”
“属下效忠的是大周的天子。”林延听惯了他嘴里念叨的话,并未出现其他神色,只神色淡淡的回道,“还请安总管不要为难,请随属下归京。”
却也没阻拦边上人对安化瑾的拔刀威胁。
安化瑾对上他这副死态度,斜了眼身前泛着冷光的利刃,心中一口闷气就是顺不下来,咬牙冷哼一声,“恩将仇报的死人脸。”
林延闻声,向前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旁边阴阳怪气的安化瑾,忍不住纠正道:“属下的恩人始终是陛下。”
“是啊!当初林家的灭门也是陛下亲口下的旨,也不知道当初林家到底挡了谁的路,现下想来真是唏嘘。”安化瑾满不在意的望了望湛蓝的天,毫不在意的感叹万事莫测,昨日还是他,今天就轮到自己了。
既然有人让他的日子不好过,那么自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要不是有咱家,你和林炤现在指不定在哪里扒灰逃命呢。”安化瑾瞥了眼林延微变的神色,突然笑了一下,有些释怀,在意其他人如何做什么,他还有欢欢。
欢欢自始自终都是对他最好的人。
……
而此时傅欢以回到家中,怀里抱着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猫,感受着小猫的依赖,一下下的搔着毛绒绒的下巴,听着清浅的呼噜声。
莫名想到了她在辽东时,随手甩给安化瑾的那只黑猫。
为什么唤作不灵呢?
好像是当时她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思,总是对安化瑾避而不见,再加上对方一直怪里怪气的与自己提那一纸婚约。
自己都没当回事的东西,他一见面就提及,关注在意的有些过分,便认为他小气,还嫌弃自己,急不可耐的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被烦的头疼,然而越不想见他,就越能见到。
还得不灵坏的灵。
前脚在路边捡到一只被丢弃的小奶猫,后脚一转身就被缠上了大麻烦。
现在想起来还挺好笑的!也亏得他能把那猫养那么大。
“小傅该吃药了。”萧娘端着药碗一进门,就看见傅欢抱着一只猫在那里傻乐,有些心虚的咳了咳嗓子。
傅欢撸猫的手顿了一下,“萧姐姐,有个事情你让阿九他们最近注意一下。”
“什么事?”萧娘将药碗放到她面前的矮桌上,听着傅欢张口,“最近北蛮那边不**分,让他们几个联系联系辽东那边的旧部,帮忙盯着点。”
“行,我知道了。”她将药碗推到傅欢的手边,“这是我和太医院的那几个老头琢磨出来的新药方,你喝着看看。”
“我不喝,万一你有给我下药了呢?”傅欢转了个方向,将手里猫放出去,开口讽刺道。
“你怎么还记得呢?姐姐这不也是迫不得已,谁让那安化瑾三番四次的找人绑我。”萧娘一想起这个就气,她又不是听不懂人话,那人每次连话都不说一声,就派人来掳她。
“他的事是他的事,和我这个没有牵连。”傅欢嘴角小幅度的弯了弯,纠正道。
“什么他的事,你的事。”萧娘撇了撇嘴,“你敢说他派人抓我,哪次不是因为你。”
这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傅欢还是板着一张脸,提醒道:“要是没有他,萧姐姐怎么回来京城,又怎么会重遇你的陈郎,解了相思之情呢!”
“这……”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那你直接说吧, 想让做什么?”萧娘没忍住笑了一下,傅欢本来也没想为难她,听到想听的自然而然的转过了身, “萧姐姐, 我如今目不能视, 不能随意走动, 外面的消息也转不进内院。”
“我想让你打听打听我哥到底在做些什么?”
萧娘刷地想起傅清那副油盐不进的笑面虎模样,有些为难, “这……”
傅欢正了正坐姿,“怎么了?”
“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哥哥一直替天子办事,为人又精明得很,我恐怕摸不出什么消息来。”
“这样啊!”傅欢眉宇间划过一丝忧愁, 试探道:“那打探打探安辞归京的时间,会不会容易一些?”
萧娘闻言都是松了口气, 保证道:“这个容易,等下次来就告诉你。药都快凉了,抓紧喝。”
傅欢点了点头,端起药碗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萧娘看着空余的药碗, 长长的舒了口气, 拜别傅欢,出了院子后,就看到了树下长身而立的傅清。
先是一愣,然后扯着嘴角, 没好气的绕过他, “喝光了。”
“说其他的了吗?”傅清嘴角掺着笑,阳光在他的脸上着色, 衬得仿若坠入凡尘的谪仙。
萧娘脚步微顿,停了片刻,“她问了安化瑾。”
“嗯。”傅清掀起眼皮,神色未变的应了声。
“你该不会是想……”萧娘不知想到什么,张口劝道。
“陈兄在外面等你。”傅清向旁边歪了下头,黑眸幽幽的落到她身上,提醒道。
“你……”萧娘顿时感到气竭,怒气冲冲的走远,“随你的便,到时候小傅怨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她不会怨我的。”傅清视线移到院门处,笃定道。
……
安化瑾被押送归京,声势浩大,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挤兑,不是缺衣少食,就是断水谩骂。
不知道以为自己对他们做过什么要遭雷劈的坏事,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的恶心嘴脸。
白皙的手腕上带着镣铐,身着囚衣,散着头发,明明受尽刁难,却依旧淡然处之,仿佛如今落魄之人不是他一样。
林延伸进囚笼把水袋递给他,“安公公不怕吗?”
安化瑾闻言难得的掀起眼皮,“怕什么?又不是没经历过比这更糟的。”
“更糟的?”林延有一瞬间难以想象,眼前的人经历过什么会比此时更糟。
“你想知道?”安化瑾轻声反问。
林延虽没说话,给出的反应确暴露了他的想法。
安化瑾见此挥手打掉他手里的水袋,冷笑,“可是咱家不想说,你可以滚了!”
“大人,他什么态度啊!”一旁的侍从见水袋掉落车底,那已经成了阶下囚的安化瑾又一脸的张狂,顿时替林延不忿。
“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他连凤凰都不是,顶天了是只臭孔雀。”
林延从地上捡起水袋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面无表情的看着说话的人,“既是孔雀也比你好,以后说话注意点。你怎么能保证着落难的孔雀不会再翻身呢?”
“安总管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安化瑾算他识趣的掀动眼皮赏了他一眼后,便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把身体转了过去。
“大人您愿意帮他说话,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领你的情啊!”侍从出言讽刺有些阴阳怪气的,毕竟他也是宫里过来的人,早就看不惯安化瑾那一副作派。
“你……”林延张了张嘴,他一生中最难应对的就是这样的人,就像讲不通道理一样,棘手得很。
背过身的安化瑾自然也听出了林延的话中的为难僵硬,他勾了勾唇,抬头眯起眼睛望着京城的方向。
他输了,终究还是玩不过周王。
…………
傅欢夜间就寝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总是压着一股气,就是静不下心思。
就在她准备起身,摸索着去桌上给自己倒杯凉茶压压火气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的门被人推了一下。
接着便是鞋面压在地面上微弱的声响。
傅欢蹙着眉,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放进袖口里,侧头警惕的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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