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的白月光——第一只喵
时间:2020-10-06 08:25:59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狂喜之中,魏谦重重扔下刀,低呼一声,搂住了她。
  顾惜惜觉得脸上突然落下一点温温的热,迅速又凉下来,像是雨点,可这里是密不透风的地窖,又是从哪里来的雨水?
  却在此时,那粒火星子终于燎干了衣服上的水汽,痛痛快快地烧起来,灰黑的烟伴着火,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顾惜惜惊呼一声,魏谦目光怔怔地伸出手去,捏住那团火,慢慢地捻灭了。
  他的动作很慢,不知怎么的,顾惜惜总觉得,他是有意在烧自己。
  她很想阻止他,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只能努力扯住一点点衣袖,低声叫他:“别。”
  最后一点火光灭了,屋里重新落入了黑暗。
  魏谦觉得手指上灼烧着的疼,这种疼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疼,失而复得的欢喜迟钝地涌上来,他猛地搂紧了怀中人,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顾惜惜又被他劈头盖脸整个捂进了怀里,刚刚顺畅些的呼吸顿时滞住了,只得努力推着他,喘息着说道:“放我下来。”
  魏谦整个人都僵住了。
  失而复得的欢喜突然被从顶门上抽走,一种深沉的恐惧攫住了他:她要走。
  无论他怎么挽留,她都要走。
  这个念头让他怕到了极点,拼命地想要抓住仅存的一切,于是胡乱地吻着她,语无伦次地说道:“别走,别走。”
  顾惜惜昏沉沉的,许久才能在间隙中努力说道:“你弄得我喘不过气。”
  魏谦猛地放松了,胳膊僵直着,将她的脸露出来,顾惜惜大口大口呼吸着,半晌才觉得有些缓过来了,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魏谦立刻又搂紧了她,声音哽咽着,低低说道:“别走,惜惜,别走。”
  “我难受。”顾惜惜道,“我想躺一会儿。”
  魏谦失去判断力的脑子迟钝地转着,终于反应过来她只是想要摆脱他的拥抱,想要躺下歇歇。
  可这个地窖只是用来藏身的,什么都没有。
  魏谦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飞快地解了外衣,中衣,又用手拂去了地上的灰尘,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顾惜惜放下,让她垫着自己的衣服,靠墙坐着。
  跟着晃亮了火折子,找到那段蜡烛点燃了,搁在地上。
  火光一点点亮起来,照出地窖原本的面目,黑暗,低矮,潮湿,可在魏谦眼中,这里却是世上最好的地方,外面有护卫重重把守,里面有暗门密道通向外面,既安全,又牢靠,她逃不掉,也没人能闯进来伤害她。
  魏谦半跪在顾惜惜身边,轻声道:“惜惜,你等我一下,我去安排。”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地窖里死一般地寂静,顾惜惜头皮发麻,害怕极了。
  她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唯有借着  ,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一些,可是很快,魏谦回来了,搬来了铺盖被褥,还有几个粗使婆子,用绳索在洞口处吊着,放下了两张竹榻。
  顾惜惜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想把她留在这个地窖里!
  “退思!”她急切地叫了他一声,“我不住这里,我怕!”
  “别怕,我陪着你。”魏谦胡乱弄好了铺盖,将她抱起来放过去,柔声安慰,“我一直陪着你,我不走,别怕。”
  顾惜惜绝望到了极点。
  她逃不掉,也许她永远也逃不掉了,她会被牢牢关在这个地窖里,直到疯了,死了。
  她想要再央求魏谦,触到他的目光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假如她将来会疯,那么他现在,早就已经疯了。那目光,那神色,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顾惜惜闭上眼睛,泪水飞快地滚下来,一点点打湿了枕头。
  魏谦发现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情急之下只能慌乱着去吻她的泪水,喃喃地说道:“别哭,惜惜,别哭,我陪着你。”
  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这么绝望。顾惜惜心里想着,眼泪落得越发急了。
  许久,她哭着说道:“我要回家……”
  “不回,惜惜,不回。”魏谦立刻说道,“我守着你,我们在一起。”
  顾惜惜没有回答。
  魏谦忐忑着,越发温柔地吻去了她的眼泪,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惜惜,你不能走,我不能让你走,外面很危险,我必须守着你。”
  顾惜惜推开他,抬手擦掉了眼泪。
  魏谦紧张地坐在榻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顾惜惜依旧闭着眼睛,许久,才疲惫地叹了口气,道:“退思,我饿了。”
  魏谦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时,连忙起身说道:“我这就吩咐她们备饭。”
  “我想吃日新楼的蝤蛑签,还要厨子加一分姜梅丝,一分紫苏萘香在里头,”顾惜惜睁开了眼睛,“退思,你打发人去买些回来。”
  “好!”魏谦立刻起身离开,很快又回来了,“已经去买了,你先吃点别的垫垫,我让人待会儿送进来,咱们一起吃。”
  “好。”顾惜惜搭着他的胳膊,慢慢地坐了起来,“咱们先吃。”
  一个时辰后,管事急匆匆地找到了罗氏:“夫人,日新楼那边,有人去买蝤蛑签,还要加一分姜梅丝,一分紫苏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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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护卫甩掉盯梢的人, 急匆匆回到别院时,魏谦正在地窖入口处守着,见他两手空空的, 脸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护卫硬着头皮说道:“回禀大统领,日新楼的掌柜说蝤蛑签是鲜货, 并不是每天都有, 要么得提前预定, 要么就是恰好赶上有出海的船回码头,或者能凑巧买到。”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魏谦淡淡说道,“打发妥当的人去码头盯着, 有的话立刻送去日新楼让他们做, 日新楼那边也要守着, 只要有,就全部买回来。”
  护卫松一口气, 正要回禀被人盯梢的事,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娇柔的呼唤:“退思。”
  护卫忙低了头, 心里却忍不住想到, 这声音, 就是那个被关在地窖里的女子吗?
  魏谦没再多说, 匆匆忙忙踩着□□回到地窖, 顾惜惜正坐在小桌前吃饭, 看见他时放下筷子,问道:“买到了吗?”
  魏谦半蹲下来, 圈住了她的腰:“是我不好,没有买到。”
  他看见她脸上有些失望,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已经让人在日新楼和码头都盯着了,只要有蝤蛑, 就全部买回来,很快就有了!”
  “不打紧,”顾惜惜点点头,反过来安慰他,“那东西是鲜货,原本也是要碰运气才能买到的,没有也不算什么。”
  她重又拿起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馋虫上来,特别想吃那个。”
  魏谦越发觉得愧疚,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给她买回来,口中说道:“你放心,就算现下海去抓,也一定给你抓回来。”
  顾惜惜抿嘴一笑笑,道:“我也不至于那么馋,有没有的,什么打紧。”
  她越是说得轻描淡写,魏谦越是在意,想了想干脆又走出去,吩咐加派人手,往城中各处走动查看,只要有蝤蛑,就立刻全买下来送去日新楼做。
  顾惜惜慢慢地拨着碗里的胭脂米,垂下了眼皮。
  蝤蛑签,全京城唯有日新楼做得最好,而加一分姜梅丝,一分紫苏,是她独有的口味,夏秋里出产肥大的蝤蛑时,家里隔些日子就会打发人去日新楼买了给她解馋,只要一说加这两样东西,就连日新楼的厨子,也都知道是镇远侯府要的。
  循着这条线索,家里人也许就能找到这里。
  镇远侯府中。
  管家急急走进来,满脸惭愧地向罗氏说道:“夫人,跟丢了。”
  罗氏原本探着身子,满心期待,听了回话失望地坐回去,半晌才问道:“是什么人去买?”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长相平常,没什么明显的特征,”管家道,“小乙跟着他刚出日新楼就被甩掉了,王六多跟了一会儿,到岁寒桥被甩掉的。”
  这么快就发现有人盯梢,而且还利索地把人甩掉了,罗氏越发觉得应该是魏谦的手下,忙吩咐道:“让他两个回来,再派几个精细妥当的人手,打扮成后厨的人混在里面,一定要记住那人的长相,再派几个机灵的到日新楼外守着,看见有人来买就蝤蛑签跟上去,只要能探听到那人的落脚点,赏银五百两!”
  府中这些家丁护院,虽然比不上魏谦手下那么精明能干,但重赏之下,也许会有转机。罗氏强打精神,想了想又道:“封二百两银子给日新楼的掌柜,让他这几天无论什么人来买蝤蛑签都只说没有,一切损失,镇远侯府给他补偿。”
  管家答应着走了,罗氏满心里焦急,恨不能亲自去日新楼候着,但也知道这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不能露面的,只能耐住性子,等待消息。
  不多时,管家又匆匆走来,罗氏心下一喜,以为是有了消息,谁知管家却道:“夫人,张韶大人求见。”
  那日在码头上,张韶死抱住刀疤脸不放,被他重重砍了几刀,两条胳膊都受了伤,尤其是左胳膊伤得很重,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要落下残疾。
  罗氏感念他相救顾惜惜的仁义,因此焦虑繁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亲自安排张韶请医用药的事,只是他这一向都遵医嘱在家中静养,怎么突然来了?
  罗氏忙吩咐相请,不多时就见张韶慢慢地走了进来,右臂包扎着,左臂被夹板固定着吊在胸前,看见她时还想行礼,罗氏忙止住了,道:“张右史,你伤还没好,有什么事打发人说一声就行,不要来回奔波了。”
  “此事不方便别人转告,”张韶道,“是这样的,晚辈想销了病假,尽快回朝,特来跟夫人说一声。”
  罗氏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只道:“你伤势很重,是否应该多休养一阵?”
  “东海清剿匪患一事,陛下交给了魏谦去办,不过晚辈也有参与。”张韶压低了声音,“晚辈可以想法子拖住他,方便行事,夫人若是筹划好了,让人知会我一声就好。”
  罗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魏谦已经有几天没露面了,若是他天天不进宫不上朝,只管守着顾惜惜,哪怕她们找到了地方,也未必能把人从他手里救出来,但如果能把魏谦支开,就会好办得多。
  可此事既要瞒过皇帝,又得让魏谦不起疑心,绝不会容易办成,况且张韶还在养伤——原不该答应的,可这个提议又实在很让人动心。
  若是办成了,顾家欠他老大的人情,而顾家对他,统共也不过是借了二百两银子的情分。
  罗氏犹豫许久,才道:“身体要紧,别的事我再想办法吧。”
  “都是晚辈无用,”张韶苦笑一声,“若是我当初办得更妥当些,也就不会有这些波折,就只当是我将功补过吧。”
  罗氏越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站起身来,郑重行了一礼,道:“我代惜惜谢过张右史。”
  但愿,能早些找到,庶几不负这么多人的苦心奔波。
  顾惜惜在不动声色的焦虑中迎来了夜晚。
  其实地窖中也看不出时辰变迁,大白天也是黑的,也要点烛,唯有丫鬟送来的晚餐,提醒她时辰已经不早了。
  可外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不知道是家中并没有在日新楼安排人手,还是被魏谦察觉,甩掉了。
  顾惜惜胡乱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魏谦也吃得很少,心事重重的,顾惜惜觉得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可她自己也满腹心事,终究还是打不起精神来问。
  夜晚的地窖里越发潮湿阴冷,顾惜惜裹着厚厚的被子,翻来覆去很久,终于朦朦胧胧合上了眼。
  很快就在梦里看见了魏谦。
  他紧紧握着刀柄,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向她说着什么,可她却听不清。
  他越来越愤怒,可顾惜惜突然觉得,他不是在向她说话,而是向躲在她身后的那个人说话。
  她正要回头看看是谁,魏谦却突然拔出弯刀,当头向她劈了下来。
  顾惜惜低呼一声,猛然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魏谦要杀她?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腰上一紧,她听见了魏谦含糊的声音:“惜惜。”
  烛台放在榻边,昏黄的光照出他的身形,他原本应该睡在边上的竹榻上,却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了,蜷成一团窝在她身侧,一手搭在她腰间,睡眼惺松地又叫了一声:“惜惜,怎么了?”
  “没什么,”顾惜惜在梦与醒的边缘恍惚着,却还是谨慎的没有透露,只掩饰着说道,“做了个噩梦。”
  “不怕,睡吧。”魏谦闭着眼睛拍了拍她。
  顾惜惜原以为他很快就会停手,可他就那么一下又一下,轻柔的,缓慢地,一直拍了下去。
  这让顾惜惜想起小时候睡不着时,母亲也是这么轻轻地拍着她,无端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她很快睡着了,没有再做梦。
  魏谦也在心里想着母亲,当初她怎么抚慰他,如今他便怎么抚慰她,听着她渐渐平静的呼吸,心里的惊恐慢慢消散了许多。
  竹榻窄窄的,为了不妨碍她睡觉,他只侧身占了一点点地方,竹榻也短,他一个手长脚长的男子,根本没法子伸展开,可只要能挨着她,便是这样蜷缩着似睡非睡的,他也甘之如饴。
  第二天。
  魏谦一早便收到燕舜传召,不得不离开别院,急急进宫。
  护卫得了他的吩咐,依旧在满城里找蝤蛑,顾家的人混在后厨里,发现今天来买东西的,又换了生面孔。
  依旧是跟了不多远就被甩掉,但罗氏让冰库的人在日新楼辨认,认出了其中一个来买蝤蛑的,就是前些日子去买净水冰的新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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