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五分钟过去。
  凯尔西准备完洗漱用品, 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就要落实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再度进入卧室前,她拍了拍额头转过身,似乎终于想起被遗忘的歇洛克。
  “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傻坐着,在等什么吗?”
  凯尔西不解地问,“之前,您自诩是一位标准的绅士。因此,不论我敢多么不绅士,出于对您的尊重,我细细想了想还是不要过分地冒犯您。这样不对吗?”
  没关系的!没有必要算得那么清楚!
  歇洛克体会了一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刚才不搬这块石头也引不出后面的话。
  “对,你总是对的。”
  歇洛克无奈地认了。其实马戏团营地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完全不适合发生点什么,但他还是有一点点失落。
  是的,绝对只有一点点失落。
  歇洛克非常清楚来此目的是为查案,他怎么可能假公济私。
  “您认同就好,那就早点休息,”
  凯尔西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
  下一刻,只见门帘又被从内撩起。
  “哦!非常抱歉,我忘了和瓦西里斯基先生说晚安。”
  凯尔西探出半边身体,而所谓的瓦西里斯基先生正是歇洛克此次角色名。
  随即,她将右手的中指食指并拢贴在唇上,自然而地抛给歇洛克一个两指飞吻。
  “瓦西里斯基先生,给你的晚安吻。祝好梦——”
  门帘轻晃。
  帘布后已经没人。
  歇洛克下意识伸手抚上额头,仿佛能感到隔空之吻留下的温度,不知不觉间低眉浅笑起来。
  半晌,他才收敛笑容。走到卧房门口,隔着那块轻飘飘的布帘,对里面的凯尔西说,“亲爱的瓦西里斯基夫人,也祝你好梦。”
  好梦,却有些难。
  两人身在敌营,枕戈待旦无法沉眠,随时要做好遭遇突发情况的准备。
  索性第一夜平安无事。
  冬日天亮得晚,马戏团营地里却按时早六点吹响号角,七点整就会发放早餐。
  随即是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营地杂工也会清扫各个帐篷。九点,上午的训练与彩排准时开始。
  凯尔西起床后稍稍舒展身体,稻草堆打底的床铺硌得人肉疼。哪怕有垫被,但起不了多少缓解作用。
  卧底生涯却仍要继续。
  重新换好衣服,戴上床头的假发,只能用行李里的小镜子照一照,而帐篷里没有提供全身镜。
  “等会我就去要一面镜子。”
  凯尔西想到了艾丽莎的魔镜论,“艾丽莎的疯言疯语里提到了魔镜,她说是魔镜指点让她逃出了树林。镜子不会说话,但看守镜子的人可以。”
  歇洛克点头,这是一个侦察方向,而他准备去原来的飞刀表演者所住帐篷区转一转。和临时演员不同,马戏团的其他成员往往十几人住一个大帐篷。
  “昨天试探我的魔术师默顿,他和离开的操控飞刀者史蒂夫同住一间。希望今天能找出史蒂夫离开马戏团的真正原因。”
  早饭过后,分头行动。
  帐篷里需要一面全身镜。
  对于这种合理的小事,安德烈让凯尔西直接向看管镜子的小丑迪克要就行。
  迪克虽然下午才演出,但他已经画好小丑妆容。
  一脸厚重而夸张的油彩,几乎能将他所有属于普通人类的情绪都遮掩在面具下。
  “给,全身镜,你自己擦一擦。”
  迪克动作很快,搬出了一面折叠全身镜放在凯尔西面前,没有再多说的意愿。
  这面镜子沾着一些污渍,看起来有段时间不曾使用。
  凯尔西没有立即离开,就地检查了一下镜架。在镜子背面底部,贴有一小块泛黄的标签「小丑—大卫」。
  趁着迪克取镜的几分钟,她迅速观察了存放镜子的帐篷。
  显眼位置都是供观众取乐的哈哈镜,所有哈哈镜镜面都被擦得非常干净,而它们的背面底部也有贴标「小丑—迪克」。
  两相对照,凯尔西确定镜子背面的贴标,是表示目前由谁负责看管清洁这些镜子。回想配餐表,整个马戏团并没有一位名叫大卫的小丑。
  “大卫是谁?”
  凯尔西单刀直入地问,“之前,是大卫看管马戏团的镜子?”
  一瞬间,迪克眼神惶恐。
  刚刚匆忙从库存里拿了镜子,怎么都没想到是拿到了一面没有去掉标签的镜子。
  “大卫已经走了。”
  迪克忍住夺回镜子换一面的冲动,装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却不由紧张地重复确定道,“对,去年春天,他就不在马戏团了。”
  凯尔西怎么可能瞧不出迪克神色有异,看来与他同是小丑的大卫有问题。
  “我看安德烈团长将月亮湾马戏团经营得不错,大卫还能跳槽到其他更好的马戏团?”
  这话听起来是吹捧安德烈,但让迪克的情绪更紧绷了。
  “我,我也不知道。”
  迪克找了一个理由,“可能是不做小丑了。马戏团没有安稳的生活,也许他是去做码头工了。”
  “这样啊……”
  凯尔西联系到艾丽莎的失踪时间,与小丑大卫离开马戏团是在同一时段。她还想多问几句,但迪克先下了逐客令。
  迪克抄起抹布,“我和大卫不熟,你没别的事就拿镜子离开吧。我还要擦哈哈镜。”
  哈哈镜足够干净,一点都不需要多擦。
  迪克却不理凯尔西,径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好的,我先走了。”
  凯尔西深知过犹不及,当下没有盯着迪克追根刨底。
  目前,已知马戏团有四个成员离开。
  去年春季,小丑大卫原因不明地离开了。
  今年秋季,飞刀演员安娜受伤,她的搭档史蒂芬陪同其一起去了芝加哥市内医院。
  今年秋季,还有一位不被承认存在过的狼人,也从马戏团消失了。
  当提及这四位的离去时,从小丑狄克、团长安德烈、配餐员都在掩饰真正的情绪。
  月亮湾马戏团越发可疑。
  即便营地里的所有成员都三缄其口,但不意味着没有其他渠道查证一些情况。
  马戏团是相对封闭的地方。营地内一有风吹草动,所有成员多少都会听闻风声,所以成员们相互之间要对外保守秘密。
  然而,相对封闭并非绝对封闭。
  每天两场的演出,演员们与观众们势必有所接触。
  比如小丑迎接观众,也比如观众们给喜欢的演员送礼物。
  沙俄飞刀客在芝加哥一夜爆红。
  观众们想亲手送上鲜花是非常正常,而飞刀组合往往是投掷方更受欢迎。
  第二天演出,凯尔西就收到来自观众的鲜花。
  夜间场,还有一位观众特意到后台面对面赠花,那也是不必大惊小怪的事。同场也有魔术师、驯兽师被堵在半途被赠花。
  夜晚十点多散场。
  默顿抱着几大捧鲜花回帐篷,离开前和歇洛克打了招呼。
  “瓦西里斯基,要不要我分一束给你?”
  默顿自来熟地说,“虽然观众都把鲜花给了你的女人,还都是男人们送出的鲜花,有人更到后台来送花,但你也别生闷气。马戏团演出结束就会离开,之后和当地观众就不会有交集。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歇洛克本来脸色正常,他扮演的沙俄飞刀客才不是小气男人。
  更何况面对面赠花的人,正是另一位经过伪装的侦探爱德华兹。今夜借此时机,暗中传递条交换情报。
  然而,歇洛克听了默顿不合时宜又自以为亲近的说辞,让他不得不表现出不高兴。“我知道,多谢关心。并不用你送我花。”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收下。”
  默顿没有就此再多言,“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随时都能来找我聊一聊。”
  聊一聊?还能聊什么?
  歇洛克知道一问到关键点,默顿就会糊弄过去。
  正如白天去过默顿的帐篷,并没有发现丝毫有关前飞刀演员史蒂芬留下的痕迹。
  史蒂芬的铺位收拾得干干净净,而所有人都说与他不熟,包括默顿也是一问三不知。
  仿佛月亮湾马戏团的成员之间,不存在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亲近关系,连表面的亲近都没有。
  即便以职场论马戏团,但此地的气氛也足够诡异。
  默顿先离开了。
  歇洛克却必须把戏做全,他冷着一张脸与凯尔西回了帐篷。
  进了帐篷,两人拉好帐篷门。
  凯尔西噗嗤轻笑,将手里的纸条塞给歇洛克:“抱歉,侦探社没有女助手,找不到合适人选来给你送花,就无法给你造势。
  而让一位男士给另一位男士送花,外人看来会很奇怪,也别为难爱德华兹男扮女装了。”
  “这些事本来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歇洛克先打开字条,第一次接头爱德华兹只写了「平安无事」,这却在表明其他的马戏团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就好。
  歇洛克将纸条扔到火炉内烧毁,语气也轻松几分,“男士之间送花确实古怪。爱德华兹很忙,我们不能为难他,我也一点都不想要别人送花。”
  谈及此,歇洛克又话锋一转,“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唯一的例外就是您。
  您送的橙色玫瑰,那片由您亲手画着笑脸的玫瑰花瓣,被我保留在笔记本中。对此,您有印象吧?”
  几年前,凯尔西在歌舞剧演唱家金玫瑰毒杀案之后,随手买过橙色玫瑰送给歇洛克。随后,两人以那一支的玫瑰花花瓣数量是奇是偶,来赌一把由谁扮演教授或是学生身份。
  凯尔西赢了教授身份,而那片笑脸花瓣是她出千的证明,还堂而皇之地将证据展示给歇洛克看。
  “当然,我不会忘了与您在一起的任何事。”
  凯尔西笑着点头,“我成为了乔·史密斯教授,而你成为我的学生。对此,我很愉快,正如花瓣上画的笑脸。”
  这种过去的小较量,现在看来都是情趣。
  歇洛克略有遗憾,“可惜,眼下我无法给回赠鲜花与您。或许,只有新线索能让您开心点。”
  什么新线索?
  尽管没有在前飞刀演员的帐篷里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在驯兽区域有了一点发现。
  歇洛克取出口袋里的小纸包,里面是一颗带血的镶银牙齿。
  “飞刀练习受伤是常态。”
  歇洛克指了指牙齿,“我侧面打听到,被削去耳朵的安娜也有过口腔受伤的经历,而马戏团其他人都没有缺牙。这颗牙齿,你觉得会是谁的?”
 
 
第141章 
  一颗沾有血迹的人类镶银牙齿, 在驯兽区域被发现。
  马戏团驯养的狮子、狼狗、狗熊等一日三餐必食用生肉,让驯兽区总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目前营地内没有一个马戏团成员缺牙,也没听闻近两日有哪位观众掉了牙齿。
  这难免引发一种可怕的猜想, 这颗牙齿的主人在哪里?还活着吗?
  他/她怎么会掉了一颗牙,是否曾经与驯兽区的食肉动物们发生过冲突?
  这些问题, 马戏团成员不可能老实回答, 但他们也无法防备侦探们的侧面打探。
  进入马戏团第三天。
  歇洛克找上了自作聪明的默顿,并不担忧会引起这人的警觉, 因为借口是默顿主动递来的。
  昨夜送花事件刺激了瓦西里斯基, 他找上魔术师默顿去抱怨作为组合中受备受冷落一方的痛苦。
  飞刀表演明明是两个人配合的演出, 为什么观众只看光芒万丈的投掷者,而忽视了作靶子的被绑者?
  “吃苦受伤的却被人忽视。”
  歇洛克将话题引到了马戏团此前的飞刀表演者安娜身上。
  “就像前面的那个安娜,你们说这次她被削了耳朵,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像她一样倒霉。”
  “不用太悲观。安娜是和史蒂芬有了矛盾。两人带着情绪练习才有了意外。”
  默顿安慰着却又说,“当然,避免危险的最好方法还是别再做被绑的那个。其实, 女人玩刀总不好,你们不妨换一换!你还能收获更多观众追捧, 更不用像现在一样担惊受怕了。”
  “那怎么行!”
  歇洛克以瓦西里斯基式直白断然否定默顿, “我再不开心,也不可能让我的妻子受伤。你在表演魔术表时也有危险的部分, 难道舍得让你的伴侣冒险?”
  默顿: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死了一个再换一个就好,这种实话却不能说。
  而且面对直白的俄国佬,他总觉得被什么东西塞了一嘴——甜到齁得慌, 是让人不适的滋味。
  歇洛克装作没看到默顿的表情,摸了摸自己侧脸的刀疤。“你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默顿很想说一点兴趣都没有, 无奈他被派出拉拢且观察沙俄飞刀客,只能装作热情地点头。
  “你们没有好奇过吗?为什么我的妻子与我受伤的位置差不多,而且伤疤都是十字?”
  歇洛克给出一段的华生写的深情设定,“因为我的疤,是我主动划伤。”
  接下来,默顿一边被动承受二次齁甜暴击,一边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一对私奔的沙俄夫妻,为了生存不得不开始飞刀表演。
  最初是瓦西里斯基作为投刀者,但在练习时误伤了妻子,在她的脸上留了一道疤痕。
  而飞刀练习不会只有一次失手,第二次失手让瓦西里斯基太太的脸侧再添新伤,成了一个十字刀疤。
  私奔的情侣本就要承受很大心理压力。
  瓦西里斯基生怕容貌半毁的妻子胡思乱想,他就在自己脸上弄出一样的疤,主动要求从投刀者变为了被绑者。
  “一路走来听过不少飞刀演员的伤情。我觉得自己的选择不能更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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