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热闹的六月过去,很多人的生活又要回归平淡, 歇洛克与凯尔西也回到了蒙塔古街。
  “华生给的消息, 今晚《黑暗城堡》音乐剧的第一次正式彩排。”
  走到街角,歇洛克在回家前问, “那么今晚你打算去玫瑰剧院验收一下吗?”
  凯尔西轻轻转动食指戒指,摇头表示不去。
  “我一会要去出版社交稿,晚上不想赶场了。你有兴趣的话,和华生为舞台表演把一把关。”
  “好。我知道了。”
  歇洛克没有错漏凯尔西的小动作, 忽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没有当场说破。
  两人就地分开, 各自归家。
  下午,凯尔西前往恐怖出版社,不仅为了交稿,更为去收取寄给络腮胡的信。
  绝大多数是读者来函,但有几封不太一样,是黑暗古堡幸存者给安迪·亚戴尔的信。
  这一次,凯尔西等到了唐先生的消息。
  大包裹里是对B的密文笔记全套翻译,其中正有一段B的自述,提及他怎么从厨师成功地伪装成为贵族伯爵。
  此事固然有伯爵夫人的帮助,但离不开S的提携。
  更准确地说,S先认识了葛莉谢尔达。
  二十多年前,葛莉谢尔达之所以能伪装逃出黑市妓/院,杀害顶替与真伯爵有婚约的贵族小姐,最后成功嫁到奥匈帝国成为伯爵夫人,正因为她结识了S。
  对此,唐先生给出他的批注:
  「S即是代号蜘蛛(spider)。由笔记可知,他与B、葛莉谢尔达年龄相近。大约估算,今年在四十五岁至五十五岁之间。
  B夸赞S先生学识渊博、足智多谋、行事果决。
  换言之,S精通各种犯罪技巧,老谋深算又心狠手辣。正如他自取的代号,像是一只蜘蛛,构建出一张罪恶的大网。
  二十多年前,S尚且年轻却已经传授葛莉谢尔非常手段。
  我大胆推测,如果S未因疾病或意外去世,只要他还活着必定会建立一个犯罪团伙。
  S不一定亲自下场作案,但像引诱人进入地狱的恶魔,他非但不会罢手,还会吸纳他认为天赋过人的帮手。」
  最后,唐先生却表示无奈。
  B的笔记主要是如何构黑暗古堡,与将整个山体挖空建造九重地狱,并没有多提S的来历。或许,B也不知从未以真名示人的蜘蛛究竟是谁。
  凯尔西大致翻了翻其余译文,都是B自创的神秘学理论。
  与血祭凶案的赖尔兄弟俩非常相似,他们都出现了对不同文化中的邪恶力量再重构。
  当下,科学与神学的边界模糊,不乏一些案件沾上神秘色彩。
  不过,假伯爵与赖尔兄弟都明确提到了神秘的S,凶杀又都事涉邪恶力量,两个幕后的S是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高。
  不单单是黑暗古堡与血色献祭,向前回溯,彼得森子爵一案事涉催眠术。
  凶手诺雅在死前提到,她从魔王萨麦尔处得到力量,当复仇结束就前往地狱深渊。
  萨麦尔,主管七宗罪之暴怒的地狱魔王。
  再一对比,假伯爵以B自称,并不是沿用真伯爵的名字,而是取主管七宗罪之暴食魔王别西卜的首字母。
  七宗罪的概念广为人知,那么这两起案件是独立发生,还是也存在内在关联?
  另外,三角交换杀人案,幕后引导人斯沃博达医生毫无反抗地入狱,他真是最终主谋吗?
  偏偏,令人不安的M教授刚好出现,而他精通古文化。表面上毫无嫌疑的摩西,他有其他身份吗?又会是神秘人S吗?
  凯尔西合上厚厚的译文,将其重新装袋,而将疑惑逐一记下。
  直觉往往先于证据出现,但没有证据就不可能将人定罪。比如说有关S的猜测,如非年龄不相符,旁人也能猜测S是她本人。
  然而,怀疑是一回事,实证是另一回事。
  晚饭后,洗漱间。
  凯尔西换上码头劳工服,这就扣紧衣领的纽扣。
  镜中,清楚地映出脖子上的喉结。
  感谢曾经的潜伏经验,让她习得一些普通生活根本接触不到的奇巧淫技。能以特质肤蜡制出假乱真的道具,而小道具能长时间黏附在皮肤上。
  哪怕在巴黎一日女装,她也不曾将道具取下。
  既然扮成男性,就该演好男扮女装的剧本,岂能不注重细节。
  穿女装是为不引起凶手警觉潜入修道院。
  至于为什么还要双重伪装?答案不能更简单,为了的是不让身边人——特指歇洛克看出破绽。
  尽管喉结并非评判男女的绝对标准,有的男性也会不见喉结,有的女性也会喉结凸出,但还是要从大概率出发做伪装。
  夜间,七点半钟鸣。
  凯尔西系好领口的纽扣,再戴上洗到泛白的鸭舌帽。
  对着镜子,最后摸了摸左脸的十字刀疤,满意地转身走出了浴室。
  正准备出门,走廊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下一刻,‘扣扣扣’敲门声响。
  凯尔西低头扫视自己的装束后,盯着大门并没有应声。其实不必听来人说话,她已知道门外是谁。
  “杰瑞,在吗?是我,汤姆。”
  歇洛克等了等,再敲了三下门,门后很安静。
  一分钟过去。
  房门又被敲了几下,而仍旧无人应答。
  隔着一扇门,凯尔西沉默地站在门后。
  走廊再响起脚步声,脚步渐远,很快该要到楼梯口了。
  ‘咔——’
  凯尔西抿了抿唇,一把拉开房门望向楼梯口,看到快下楼的歇洛克。“刚刚离开血色巴黎的汤姆,现在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歇洛克回头,就看到一个新造型。
  或许,凯尔西的这一身份并不新,只是他从前不知道而已。
  “你打算出去。”
  歇洛克折回房门口,上下打量凯尔西一番。很难说街头相遇,他能否一眼辨识。“看来今夜,和我推测的有些不一样。”
  “你推测的?你又推测了什么?”凯尔西示意有话快说,“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谈。”
  歇洛克微抬下颚,目光落在凯尔西的右手食指上。“明天来,那就错过了。”
  凯尔西只作不解,“错过?还能错过什么?”
  “当然是错过一顿酒。”
  歇洛克说完,凯尔西没却有承认,这是要他挑明。
  “自认识以来,你偶尔会在食指上戴一枚戒指。戒指样式材质不一,比如现在这一枚和上午的就不一样,更符合码头工的身份。”
  歇洛克之前没太在意,直到一周前的爆//炸发生后,凯尔西戴上戒指。
  “食指戒指可以是单纯装饰品,而大众意义也表示单身且期待感情,但对你而言都不是。
  在尚未普及餐具前,人们往往以食指挖取食物,也以它沾取食物试尝味道。因此,它象征着人本能的食欲。在食指戴上戒指,是为告诫自己要克制,且切勿沉迷。”
  克制什么?
  虽然歇洛克听过凯尔西的调酒圣手传言,但一直没见这人喝酒,往往是果汁、牛奶、清水与茶。
  哪怕遇到案件困局,凯尔西至多吃几颗随身携带的自制糖,破案过程中并不会喝酒解压。
  只是,滴酒不沾的人能成为调酒圣手吗?
  答案必是不能。
  即便如此,还能有一种解释。
  调酒是必须习得的技能,人可以精通调酒,可没必要喜欢喝酒。
  爆炸之前,歇洛克报以一种认知,凯尔西对酒与他对烟草是全然相反的态度。一人是无感,另一人是喜欢。
  “这几天,我没在你身上找到一丝爆炸后遗症,可不同以往,你不时会轻轻转动戒指。
  或许你不喜欢酒,但绝非滴酒不沾。在与危险擦肩而过后,在不愿一味克制后,你会选择去喝一杯放松情绪。”
  “不过我错估了喝酒地点。没想到你选择的不是类似胖老板开的高档俱乐部,而是……”
  歇洛克发现了曾经忽视的事,但他没有料到一点,凯尔西换上了码头工的衣着。 “而是劳工聚集的低档啤酒吧。以上,我没说错吧?”
  一时间,走廊很安静。
  ‘啪—啪—啪—’
  凯尔西不急不缓地鼓了鼓掌,“听听多精彩的推理,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您当然没说错。”
  凯尔西顿了顿,也没说戒指里还藏了毒针,只问,“所以呢?您特意来此,是想请我推荐一家高档酒吧?但最后有关地点的推论出现纰漏,看来是叫您白跑一趟了。”
  谁需要被推荐一家酒吧。
  歇洛克确定凯尔西是故作不知。
  他来的理由很明显,即不确定凯尔西酒量如何,又不知这人喝多少才消除爆炸后遗症,所以希望能一起去。
  歇洛克直截了当地问,“杰瑞,你愿意让我一起去吗?万一你喝醉了,再遇上酒吧闹事之类的危险情况,我能搭一把手。”
  当下,没有立即出现肯定回答。
  凯尔西凝视歇洛克片刻,突然两步朝前。
  面面相对,彼此仅剩两指的距离,差一点点就能呼吸相闻。
  “多谢关心,而我从不让自己醉。至于危险,就要看你怎么定义了。”
  凯尔西说着勾起一抹恣意的笑,“我亲爱的汤姆,整个酒吧的人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你‘危险’。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第82章 
  走廊, 壁灯,昏黄。
  突然贴近的脸庞,恣意戏谑的笑容。
  明明是经过乔装的面容, 掩去平日的精致与优雅,脸颊的十字刀疤更显桀骜不驯。
  歇洛克对上这样的凯尔西, 却异常清醒地感受到心跳正不受控的加速, 让他的眼底仅存一人身影。
  下一秒,歇洛克也笑了起来, 缓缓低头, 贴近凯尔西。
  他的语气得格外绅士, 右手却轻抚上凯尔西的衣领,“你说,我, 很危险。亲爱的杰瑞,你确定吗?”
  四目相接,两人距离更近了。
  从两指缩短成一指。如果再近一点, 眼看鼻尖就要相触。
  “你不吗?”
  凯尔西笑容更甚,毫不在意衣领上的手指, 反而挑了挑眉。“歇洛克, 你敢承诺吗?”
  那要看如何定义危险一词。
  对有秘密的人而言,被揭穿是一种危险;对理智至上的人而言, 陷入爱情是另一种危险。
  但,越危险越迷人。
  歇洛克搭在凯尔西衣领上的手指动了。
  轻轻拂了两下衣领,似为其抚平并不存在的皱痕,或是弹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敢, 我当然敢保证。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我绝不具有任何危险性。”
  歇洛克收回了手, 后退一步,拉开彼此间过近的距离。
  当即,他又特意补充,“是对你,不具危险性。如果你认为时间不够宽裕,不妨延长到明天正午。”
  说罢,歇洛克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这样的话,今夜能邀请我同行吗?”
  “艳阳高照,光天化日,确实相对安全。”
  凯尔西也退了一步,变得和颜悦色,仿佛根本不存在刚刚那一番你来我往。
  她却没直截了当地答应,“既然你定了下时间期限,那我也只给十五分钟,请换上合适去啤酒吧的衣服。”
  说着,凯尔西去房里取出唐先生寄的译文包裹。
  “正好,你把它拿走。我大致看过了,你可以慢慢读。现在倒计时开始。福尔摩斯先生,您有十五分钟,过时不候。”
  歇洛克接过死沉死沉的译本,无奈地笑了。
  那么沉的一个大包裹,势必影响他跑回家的速度,而这东西分明不用着急眼下就给他。
  不过,他还能多要求什么?
  凯尔西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偏偏又故意使坏增加些小障碍,只当是别有乐趣。
  “好,我很快就来。”
  歇洛克不多话,直接跑下楼。
  凯尔西读着怀表,末了提醒一句,“汤姆,不妨换一双好点的鞋子。”
  好点的鞋子。
  并不是价格高昂的定制皮鞋,而是符合码头工角色的运动鞋。看上去要半旧不新,但穿着要轻便舒适。
  楼梯口,歇洛克一听就懂。
  脸上有伤,衣领发黄,外套泛白。
  但距离完美扮演码头工尚且缺了一个关键点。
  ——辛苦一天,体力劳动后的汗味。
  换一双便于运动的鞋。
  等慢跑四公里抵达啤酒吧,两人自然会出不少汗,从而毫无破绽地饰演新角色。
  凯尔西驾轻就熟地带路,领着歇洛克一起穿过蜿蜒街巷,来到伦敦桥附近的酒吧。
  椰树酒吧并没有椰树。它距离泰晤士河很近,不远处就有货运码头。
  夏夜八点半,伦敦天色尚未暗下来。
  酒吧大门早就敞开。人头攒动,连门口的露天位也有三分之二满座。
  从言谈与衣着,不难辨识酒吧的客人多是劳工。
  也有几位衣着艳丽的女郎,笑意晏晏地与劳工们同桌喝酒,她们多是底层妓/女前来酒吧拉客。
  踏入酒吧,劣质烟味、汗臭味、啤酒味混合在一起。
  客人们嘈杂的交谈声时不时盖过吉他弹奏的乐曲声,但这里没人会在意或欣赏背景乐。
  “哈!”
  红发老板见到凯尔西,熟稔地先伸手出拳,“布克,好久不见!
  隔着吧台,两人轻轻碰拳问候。
  “好久不见,哈吉。哦,你知道的,南安普顿港与伦敦的距离。它让我十分想念你家的黑啤,今天还是老样子。”
  凯尔西在吧台一角落座,这里没有其他客人相对安静。向歇洛克眨眨眼,示意他随意。
  红发哈吉先给两人去倒柠檬水。
  歇洛克已经扫视一圈,周遭其他客人显然没有同等待遇,老板对凯尔西像是贵宾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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