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病秧子(穿书)——林间烟雨
时间:2020-10-10 09:40:58

  窈窈微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又好奇道:“那夫君可以左右手一同写字吗?”
  陆衡夹了只素丸子给窈窈,慢慢道:“可,字迹略有不同。”
  “夫君很厉害。”窈窈眸中露出惊叹,夹起丸子吃了。
  陆衡执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很快恢复自然。
  刘茉去寻邵太医时,邵太医便已猜到窈窈应该只是风寒,便提前让荆芥熬了风寒药,待陆衡窈窈用完膳,荆芥便端了熬好的药来。
  窈窈闻到那药是真不想喝,但看陆衡面色严肃,他本来就不爱笑,话又少,看着人时,便给人莫名的压力,她不禁想起,昨晚她还喂着陆衡喝了更臭的药,风水轮流转啊,低低叹了一声,她乖乖端了药过去,一口饮尽。
  但没想到这药竟不大苦,比她曾在洛家喝的风寒药好喝多了,用了药她赶忙洗漱,待她洗漱完毕,陆衡已躺在了榻上,没想到陆衡今日也这么早休息,征得陆衡同意后,窈窈熄了灯,拖着身子往罗汉床去。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外头长廊的烛火映在窗上,透了进来,陆衡眸子微微一偏,看向窈窈:“回床上睡。”
  那般爱踹被子,若还一个人睡罗汉床,她这风寒不知何时才能好。
  窈窈踢了靴,一脚踩上了罗汉床,鼻音甚重,“不行,会过病气给你的。”
  陆衡极低叹了一声:“我病了这么久,可曾过了病气给你?”
  “不曾。”窈窈蹙眉,但这不一样,陆衡那个严格来说不是病,是伤。
  陆衡病恹恹道:“你病你的,我病我的,互不碍着。”
  窈窈已经躺下了,道:“夫君,不一样的,妾身这是风寒,是会过病气给人的。”
  陆衡微微挑眉,没再应声。
  窈窈盖好被衾,继续蒙着发汗,突然听到陆衡唤张妈妈入了房,窈窈疑惑钻出被衾,瞅着陆衡。
  陆衡没看张妈妈,只淡淡道:“把那两床被衾收下去。”
  窈窈倏地睁大眼。
  显然,陆衡说的是窈窈盖着的两床被衾,迟疑片刻,张妈妈应是,到了窈窈前,窈窈攥着被衾,抿着唇,极微摇头,张妈妈笑着,手上用了力,猛地将被衾拽走,极快行礼退了下去。
  陆衡半是命令的语气,重声:“回来。”
  窈窈认命,深吸了口气,趿拉着鞋回床,尽量与陆衡保持着距离,咳嗽也是压着声背对着陆衡,朝粉壁咳。
  陆衡低叹一声:“不必忍着。”
  窈窈嗯了声,但还是尽量小了声,想起今日被明华打发走的陆徖,又想起陆徖明年又要演戏为陆衡挡箭,陆衡因为错信陆徖死在陆徖剑下,窈窈昏沉的脑袋清明了许多。
  她哑声唤了一句,“夫君。”
  陆衡皱眉,侧身看向窈窈,伸手覆在窈窈额上:“不舒服?”
  好在并没有发热,陆衡安了心,并没有收回落在窈窈额上的手掌。
  “不是。”窈窈将陆衡的手拿下塞回被衾,斟酌良久,“今日夫君怎么不见大哥?”
  是不是因为对陆徖不信任?那能一直不信任陆徖吗?不管陆徖做什么,都不会信任陆徖吗?
  陆衡看着她,“为何要见?”
  帐内有微光,窈窈能看到陆衡的面容,虽不是十分清楚,但陆衡的眸子很是透亮,她顿了顿,道:“不是那个意思。”
  陆衡沉默,只看着她。
  窈窈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不再看陆衡,看着帐顶轻声道:“妾身觉得大哥有些吓人。”
  陆衡嗯了声,这话她曾说过,这也是她第二次挑起话头问陆徖之事,便道:“不看他便好。”
  “哦,好。”窈窈暗叹一声,又支吾道:“夫君,妾身……”
  陆衡淡声:“怎么了?”看她扭捏,欲言又止,又想起先前的冰草,他的王妃怕是知道些事,她本就不似常人,知道些旁人不知的事,也是正常的。
  窈窈咬牙,皱着眉头道:“夫君,大哥不是好人。”
  好人?陆氏还有几个是人,陆衡道:“立场不同,各有所图罢了。”
  “陆徖不一样。”窈窈突然有些急了,陆徖是决定陆衡生死的人。
  连称谓都变了,陆衡蹙眉,听窈窈继续说。
  窈窈深吸了口气,道:“妾身觉得,只有皇祖母、姑婆与简表哥是真心待夫君好,旁人待夫君,都是别有用心。”
  陆宛也待陆衡好,但陆宛对陆衡是那个心思,不能算进太后她们的行列中去。
  陆衡看着她,却是道:“你呢。”
  窈窈一怔,她只是陆衡人生中的过客,因着私心想搞剧透的书外人,她捏着被衾,陆衡为何这么问?良久后,她道:“夫君可以相信妾身。”
  陆衡未语。
  窈窈咬牙,决定再不要脸一回,反正在陆衡面前她脸皮也够厚了,她小声道:“夫君会送妾身新年礼物吗?妾身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爹爹都会送母亲新年礼物的。”
  他若答应,这便也是她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她听洛谌说过洛文义与林氏过往,洛文义逢年过节都会送林氏礼物,生辰和七夕这种意义不一般的日子,洛文义更是恨不得把所有美好之物赠予林氏。
  说完这话窈窈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毕竟陆衡与她并不是心意相通的夫妻,不是洛文义与林氏,只是因一道圣旨,因郑氏,被硬绑在一起的夫妻。
  她应是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这话,她捏着被衾又将自己的脸掩了大半,陆衡嗯了声,“送。”
  窈窈惊喜看向陆衡,对上陆衡的眸子,这会儿竟没太觉得不好意思,她眨了眨眼,再次小声问道:“那妾身能自己选礼物吗?”
  陆衡笑了笑,道:“好。”
  窈窈眸子发亮,柔声:“妾身新年礼物想要夫君答应妾身一件事。”
  要这个?陆衡不解,“应。”
  窈窈攥着被衾,声音虽有些哑,但却是从所未有的认真,她道:“不管陆徖做什么,哪怕陆徖有一日救了夫君,成了夫君的救命恩人,夫君也不要相信陆徖,这辈子都不要相信陆徖!夫君能做到吗?能答应妾身吗?”
  陆衡怔然看着她,本想要细问,但看着窈窈的面色,却又将那些话语咽下,若是想说她自会说,若是不想说,她会混过去的。
  最后他道:“答应你。”
  可为何要他应的是这样一件事?
  窈窈松了口气,只要陆衡不信陆徖,就定不会死在陆徖剑下,只要不死在陆徖剑下,陆衡就极有可能为恭顺皇后和自己报仇,她低低满足道:“那便好。”
  她又想起赵悉,《皇佞》的男主,会有主角光环的赵悉,在她看来,赵悉应该就是个超级金手指,万一,就算陆衡没有相信陆徖,却还是败给了有赵悉的陆徖,可怎么办?
  绝不能让陆徖得到赵悉,赵悉这家伙绝对是个麻烦。
  她往陆衡那凑了凑,细语温声:“夫君,其实妾身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陆衡敛神,掖了掖被衾,将二人身上的被衾盖严实了些,温声:“好。”
  斟酌片刻,窈窈方道:“妾身有个表哥,名唤赵悉,暂住在洛家,寒窗苦读十余载,秋闱得了乡试头名,他学识渊博,人很聪明,品性极好,是个难得的人才。”
  才干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赵悉是男主,有主角光环加身!
  窈窈急着把赵悉推给陆衡,狠狠将赵悉夸了一番,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夸人的词都往赵悉身上堆,帐幔内光线昏暗,她并没有看出陆衡面色逐渐难看。
  沉默良久,陆衡冷了声,“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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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烧糊涂了 
  啊?这么说都不明白吗, 窈窈有些气馁,她并未发现陆衡的声音冷了些许,她不能直接告诉陆衡, 他们都是一本书里的人物,赵悉是男主, 抓着赵悉, 他就能有主角光环加身。
  陆衡突然伸手将她扯近了些, 窈窈一惊,忙攀住陆衡的手,往后靠去, 她小声道:“夫君, 妾身病着呢, 不能将病气给你。”
  陆衡没听,一把将窈窈扯了过来, 重复了一遍:“所以呢?”
  窈窈眨了眨眼,陆衡理解能力不应该这么差吧, 想了许久, 她只好重新夸了一遍赵悉, 暗示陆衡招揽赵悉, 希望陆衡这次能听明白, 想办法把赵悉收了, 再不然,招揽不了, 也不能让赵悉落在别人手里。
  陆衡听得不耐,打断窈窈,抬掌覆在窈窈额上,语气不明, “烧糊涂了?”
  窈窈睁大眼,只觉陆衡有些莫名,懵懵道:“妾身没有发热。”
  陆衡微凉的手掌慢慢下移,轻轻覆住窈窈的眼眸,似带了点气,他拉长了音,表示怀疑:“没有?”
  眼前突然黑暗,气氛有些凝重,窈窈越发懵了,陆衡这是干嘛?又说她烧糊涂了,又遮住她的眼睛,她喃喃回道:“真没有,夫君怎么了?”
  她说着,伸手轻轻将陆衡的手抓下塞回了被衾,不解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陆衡看着她,反手捏住她的手,却是沉默。
  窈窈一颤,被盯的寒毛直竖,原本不顺畅的呼吸,这会儿更艰难了,手还被捏着,也不敢挣,许久,她方轻声唤陆衡:“夫……夫君?”
  她说错话了吗?陆衡总这样盯着人不说话,真的有点渗人啊。
  陆衡捏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声音微哑:“喜欢赵悉?”
  “哈?”窈窈眼角一抽,很是震惊,喜欢?哪个喜欢?
  陆衡看着她,注意着她面上的情绪变化,重复道:“喜欢赵悉吗?”
  窈窈嘴角微抽,陆衡说的这个喜欢该不会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吧?她怔怔回道,“不喜欢。”
  陆衡紧锁着眉,“真不喜欢?”
  就算真的有那个心思,当妻子的也不可能在夫君面前承认喜欢其他男人,要真想红杏出墙谁敢说啊,都是偷偷的才是,可陆衡好端端地怎么这么问。窈窈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回道:“真不喜欢,夫君怎么会这么想?”
  陆衡看着她,这般小心的模样。
  又来了又来了,总这样,陆衡知不知道他不说话只看人,很吓人的?窈窈欲哭无泪,病都快要被吓好了,只得小声道:“夫君,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妾身让人把邵太医请过来吧。”
  陆衡看着她不自然神色,这才慢慢道:“不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窈窈蹙蹙眉,满脑子疑问,问这个做什么?想了想,她道:“子初了吧?”具体多少她也不清楚,理应,陆衡比她更算得清时辰才对。
  陆衡嗯了声,道:“你在哪?”
  窈窈微僵,在哪?这不是在床上吗?不是在他旁边吗?她越发懵怔,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这个。
  陆衡也不急着要她回答,她不说话,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她,好像比谁能熬。
  窈窈被盯的心里发毛,躲都没地躲,恨不能跑出房去,突然,她心中猛地一战,半夜十一点,在床上,躺在自己夫君身旁,她在夸自己表哥,自古表哥表妹一家亲,啥玩意啊!她这是无意中做了了不得的事情了!
  她的出发点和意图是让陆衡收揽赵悉,可却一时犯傻,在不合适的时间说了不合礼的话,不,她根本不应该在陆衡夸赵悉,成亲了,她该避嫌,夸个鬼!这不又不是现代,没那些个近亲不允成婚,大周都是偏好亲上加亲。
  她一定是病糊涂了,才敢在陆衡面前不遗余力地夸赵悉,这也就怪不得陆衡问她是不是烧糊涂了……
  就算她与陆衡是赐婚,就算陆衡是被迫娶她,就算她与陆衡并无感情,但也不代表陆衡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中有旁的男人。
  虽然她真没那个意思。
  她伸手覆在自己额上,倒抽了口凉气,恹恹道:“夫君说的对,是妾身烧糊涂了。”
  日常耍流氓、找死,陆衡没杀她,真是个奇迹。
  陆衡沉沉看她一眼,伸手拉起被衾,将窈窈遮严实,只留了窈窈微蓬的发顶,“睡觉。”
  *
  明华轻声入了小厨房,见着正忙着做芝麻甜枣的窈窈,轻声唤道:“窈窈。”
  窈窈抬头,微笑放下手上的活,取了丫鬟递上的热帕擦净手,温声:“姑婆怎过来了?”
  明华上前拉着窈窈去一旁的小房,缓缓道:“风寒才刚好,这些事就不要做了,下头自有人做。”
  窈窈回道:“姑婆放心,我都好了,今日小年,想给夫君和姑婆做些菜。”
  这些日子与明华处的多,明华待她很和气,她也与明华亲近了不少。
  明华一笑,“难为你有心,但衡儿更希望你不要操劳。”
  这几日衡儿的心情都不大好,怕是因为窈窈。只不过,衡儿心情不好归不好,在窈窈面前却是半分不露,看窈窈的模样,似半分未觉。
  窈窈笑笑,陆衡口头禅之一便是不必劳累,她也不曾劳累,做做菜算什么,又非烟熏火燎的,都是些简单的。
  她道:“并没有操劳,我看夫君这几日胃口不大好,所以才想做些夫君喜欢的菜,夫君喜欢金玉羹两熟鱼,蜜煎金橘也颇合夫君的意,今日小年,我还做了些蜜糖芝麻条。”
  明华唇角上扬,笑道:“你做的,衡儿都喜欢。”
  窈窈没往旁的想去,她做的菜都好吃,自然都喜欢了,便道:“夫君多吃些就好。”
  明华垂眸,想了想,道:“这几日衡儿可说了什么?”
  窈窈微惑,怎这么问?陆衡自那日遇刺,便一直称病在府中,除了开始那一两日躺的多,这几日大都在书房,除了陈简,其他来探看的人一律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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