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病秧子(穿书)——林间烟雨
时间:2020-10-10 09:40:58

  “你怎么了?”敏娘面色凝重起来,她抓着窈窈的手腕起来,“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陆衡做什么了?”
  “我没事,和陆衡没关系,”窈窈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你别乱想,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敏娘不信,道:“好端端的好奇什么,突然说个三年出来,你这般说,我都要以为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你和陆衡难道还没和好?”
  窈窈感觉再这么下去什么也不用问了,直接绕着三年说了,她深呼了口气,道:“敏娘,我跟你发誓,我身体真的很好,我和陆衡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同他们说这事,这就是女子之间的闲聊罢了。”
  这个他们自然是指陆衡陈简。
  敏娘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窈窈被看得发慌,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再点头。
  敏娘没有逼问下去,她沉默着,好一会儿后道:“我看话本的时候,有这种类似的情况,话本里的女子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不想自己喜欢的男子难过,就偷偷走了,谎称不爱那男子了,没有让男子知道她就要死去的事情。”
  窈窈轻轻咬着唇,这不挺好的吗。
  敏娘叹声:“结果那男子以为女子真的弃了他,变得疯魔了,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几年,找了女子几年没寻得后,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就死了,可怜的是,那男子直到死也没能知道真相。你说这算什么,写那话本的人是要死吗,故意的吗,看得我想砍人。”
  窈窈呼吸窒住,僵硬地看敏娘。
  敏娘恼了好久,继续道:“还有一本,女子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后,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与自己喜欢的人好好过的,然后开开心心的死去,不过我看的这本有些特别,那女子虽然是与自己心爱的人欢喜地过完了剩下的日子,但是却在死前给心爱的人用了药,叫自己心爱的人把自己忘记了,然后再死去了。”
  窈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敏娘这都看的什么话本,怎么巧成这样。
  敏娘说罢,脸色一变,愤愤:“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做决定,这对另一个人来说太不公平了,被爱的那个人若知道了,肯定会很难受很痛苦,所有的一切都被另一个人决定了。像第一个女子,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难受,可那样的欺骗却是让自己喜欢的人更难受了,男子多活那几年那么的痛苦,男子真的愿意吗?真的想要多活那几年吗?还不如两人一块死了。”
  窈窈心口一揪,感觉有人摁着她往湖里塞,让她喘不过气来。
  敏娘继续道:“若是第二个女子,你说她真的知道那男子心中是怎么想的吗?谁会愿意忘记自己心爱的人,就算以后生死相隔,那份喜欢那份思念也是美好的,突然不记得,心里难道不会空落落的吗。”
  窈窈埋在被衾,低哑出声:“他已经不记得了,怎么会空落落的呢。”
  敏娘皱眉道:“有人从你身上抢走了最珍贵的东西,就算你一时没有发现,但你总有一天是会发现的,你不要太小看人了。”
  窈窈说不出话了,有些是不可抵抗的。
  敏娘突然想起了窈窈的问题,她回答:“如果是我,我定是要好好珍惜每一日,每日都开开心心的,给自己给心爱的人欢喜,留下美好的回忆不也很好吗,你觉得呢?”
  “我……”窈窈语噎。
  “什么?”敏娘觉得自己好像没听到。
  窈窈躺下,拉起被衾将自己盖严实,嗓音好像揉了些什么东西进去,叫人听得有些含糊。
  “你说的有道理,困了,睡了吧。”
  *
  换了水路后,窈窈没好意思继续占着敏娘,她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再冷静冷静,陆衡什么都没说,但晚些休息,两个人是一间房。
  陆衡没解释,但窈窈已经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她和陆衡是夫妻,分房睡算什么,尤其是陈简和敏娘也在船上,她与陆衡分房睡,那陈简和敏娘怎会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但陆衡直接去了罗汉床,估计是她要求分房睡,陆衡便当她是不愿与他同床,他那夜虽很强横地表白,但并没有强迫她,他只是在向她求爱。
  窈窈想着她与陆衡的事,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陆衡望着被帐幔掩着的床榻,也在想一些问题,她什么也不想要,拿什么引诱也没有用,她身上仍有很多瞒着他的秘密。
  翌日的早膳,只有窈窈一人用。
  陆衡一夜未眠,困得睁不开眼,没起来,敏娘陈简也没起来,窈窈对着一案的佳肴,陷入沉思。
  窈窈吃罢早膳,让人在甲板摆了案席,又是坐到午膳。
  陆衡还是没起来,陈简敏娘也没有起来。
  窈窈一顿午膳吃的没什么滋味,随意吃了些,就回了房,绕过屏风,陆衡仍在睡着。
  陆衡来默刹是瞒着众人的,所用的身份一直是陈简的远房表弟,称为二公子,故而一行都是以陈简这个英国公为首,对外间也是称,大周英国公去往默刹,迎娶默刹三公主。
  听到动静,陆衡眼睫微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
  窈窈正在挂帐幔,见他醒来,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陆衡看了窈窈好一会儿,眸子才渐渐清明,他将窈窈拉进帐中,窈窈手里还没挂起的帐幔又落了下去,他道:“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窈窈羽睫颤了颤。
  帐内并不明亮,陆衡带着窈窈翻了个身,埋在窈窈的脖颈,她出奇的温柔乖巧,他是不是在做梦?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怎么起来了?”
  “没有啊。”窈窈眨着眼。
  陆衡的手掌在窈窈的腰侧,低哑着声:“方才便不在。”
  “那只一小会儿。”窈窈面上渐渐染了胭脂红。
  陆衡才不觉那是一小会儿,倒也不揪着这话,没忍住,轻轻地去亲她。
  窈窈乖巧温柔地回应他。
  他哑声轻唤着她的名字,不愿松手。
  窈窈抱着他的脖子,羽睫颤了颤:“你不会是要欺负我吧?”
  陆衡一滞,这欺负的意思可太多了,他竟说不出口。
  窈窈眼波盈盈,低低地笑。
  陆衡捏住她的脸颊,哑声:“明明是你在欺负我。”
  窈窈又低低笑了一声,她捧着他的脸:“这般吗?”
  话音刚落下,她偏头,一口咬着陆衡的脖子上,但她并没有用力。
  陆衡真的疯了,捉住她的手:“你故意的!”
  窈窈笑弯了眼,承认了:“对啊。”
  蓦地,一声惊雷震得陆衡一战,他睁开眼,入目是端着盘酥卷,嘴里还叼着一块酥卷的窈窈。
  窈窈缩回本想给陆衡掖被子的手,她将嘴里的酥卷取下来,面上无端有些烫,好一会儿后,她才有些别捏地问:“被雷声吵醒了?”
  陆衡愣愣地看她,耳尖渐渐红了,又是梦,他也不是睡在床上,他鲜少做梦,但近来做梦却都是她,有些梦还是那般的令人难以启齿。
  窈窈立在罗汉床旁,房内昏暗,窈窈没有看到他耳尖的红,她立在罗汉床旁,好半晌才鼓起勇气问:“你还睡吗?要不要用膳?”
  陆衡慢慢背过了身去,他将被衾高高拉起。
  片刻后,陆衡的声音从被衾里传出。
  “睡。”
  窈窈愣了愣,今日三膳都是她一人吃的,陆衡从早睡到晚,敏娘陈简也没出过房,晚膳都是传回了房。
  她将剩下的酥卷塞进嘴,昼间睡那么多,陆衡晚上还睡得着吗?
  *
  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窈窈沉闷的心情又郁闷了不少,每日都是窝在房中,于陆衡,躲也不是避也不是。
  是夜,暴雨。
  船一直晃着,窈窈跟着晃来晃去的船,勉强地睡着了。
  忽地!“嘭”的一声,是人摔下榻的声音,窈窈身子一战醒了。
  房内点了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固定在案上,火焰跟着船晃动着,窈窈借着昏黄的灯光,疾步到了摔在地上的陆衡身边,伸手扶他。
  房里的罗汉床是偏小一些的,他个子高,躺在那张罗汉床上其实连腿都伸展不了,那罗汉床又窄,船晃动幅度大,确实容易被甩到地上去。
  “你、你摔疼了没有?”昏黄的灯火下看不清她一脸的担心。
  陆衡很意外,同时心底是欢喜的,道:“不疼,一时没注意罢了。”
  “我同你换一换吧,你睡床。”窈窈扶着陆衡起来,又道,“我个子比你小,人也比你小一号,睡罗汉床够了。”
  陆衡心又慢慢凉了,看她一会儿,转身踩回了罗汉床,背对着她躺下,她还是不肯接受他,他低哑着声:“我睡习惯了。”
  这便是拒绝。
  他的声音很好听,可近来却总让人觉得带着苦涩,尤其是他这般低的声音,还带着一些不明显的嘶哑。
  窈窈愣愣站着,身子跟着船晃动,他的脚踩在床脚,用了力气,稳自己的身形,这般才不至于跟着船晃动,不至于摔下床来,看起来莫名的委屈可怜。
  她在罗汉床坐下,她并不是不能接受与陆衡躺在一张床上,只是她知道自己睡着是什么德行,她睡相真的很差,爱瞎抱人。以前没事,她可以随便抱陆衡,怎么睡都无所谓,可现在多少有些不合适。
  陆衡知道她坐下了,但没有说话。
  窈窈伸手想要碰碰陆衡,但又缩回手,来来回回好几次,她终于豁出去拉住了陆衡的衣袖,她将那衣袖往外拉了拉,心弦紧绷起来。
  陆衡一滞,回头看她。
  他的心似一汪静湖,她是搅着湖水的人,她拉一下,湖面便是一个涟漪,那涟漪越来越大,静湖便再怎么也静不下了。
  窈窈没有看陆衡,面上红得厉害,她低低地道:“你回床上睡吧。”
  陆衡并没有当即反应过来她这回的意思。
  她的声音又低了不少:“床大,两个人睡也很宽敞。”
  说完这句,窈窈就跑回床去了,陆衡微顿,看着帐幔没有放下的床榻。
  片刻后,他起身。
  陆衡放下帐幔之时,榻内的光线便又暗了许多,他默声看着背对着他的窈窈,慢慢躺下。
  窈窈看着粉壁发愣,呼吸有些小心,她知道她面上有多烫。
  忽地,船晃了一下,陆衡的身体往窈窈那处倾去,他没有稳身形,直将窈窈挤到了粉壁,窈窈后背紧贴着陆衡的胸膛,脸贴着墙壁,就差被挤上墙去了。
  窈窈眼角微微一抽。
  还没待窈窈调整,又是一晃,直将二人晃往另一侧,陆衡稳住身形,顺势将窈窈揽进了怀。
  窈窈微滞,想挤出去,可稍稍一动,陆衡却抱得更紧了,大有一种死都不撒手的意思。
  陆衡只是抱着,并没有旁的过分之举,他知道,急不得。
  窈窈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吭声,阖眸睡下。
  连着好几日的晃,每夜都能十分凑巧地把窈窈晃到陆衡怀里,不管一开始两个人睡的隔了多远,都能睡到一处去,陆衡都能抱着不撒手。
  暴雨过去后,船总算是稳了,这夜安置,窈窈仍是背对着陆衡,空了极大一块位置给陆衡,陆衡知道不会再下雨,一上榻,便直接将窈窈搂了过来。
  窈窈启了启唇,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
  大周的七夕有个特殊的风俗,已经有了婚约或者已经成婚的男子要在七夕这日送衣裙给自己的妻子,陆衡与陈简提前挑选衣裙,以便绣房赶制衣裙。
  船上有剪裁衣裙的绣房,女工按着吩咐带了时下女子喜欢的衣裙样式来,默刹与大周的衣裙都有。
  陈简选了宝蓝色的默刹小衫长裙,衣裙上是大朵大朵的山茶花。
  陆衡沉默看着一套海棠红的广袖雾縠掐腰裙,堆叠的雾縠似云霞般,这雾縠里头掺了金线,裙摆飘动几分,便似流金,裙子的腰封裙带绣的并非云纹牡丹凤凰之物,乃是抱着胡萝卜的玉兔,那模样着实憨厚可爱,陆衡的手轻轻落在那玉兔上,道:“兔子不吃胡萝卜。”
  女工疑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小声地道:“公子,兔子怎会不吃胡萝卜呢。”
  时下女子的衣裙多喜牡丹芍药凤凰等,这玉兔萝卜确实是少见的,虽说兔子不见得最爱吃胡萝卜,但若是绣兔子,定是配胡萝卜最可爱。
  “她的兔子不吃胡萝卜。”陆衡的指尖轻轻移动,遮挡住了胡萝卜。
  于溯与文啸当即明白了,是因洛氏不吃胡萝卜,所以陛下便觉得兔子也不该吃胡萝卜。
  女工一怔,片刻后道:“公子,那这兔子该吃什么?”
  陆衡又轻点衣裙两下,道:“糖葫芦。”
  女工面有讶色,但这惊讶自是不敢道出口的,她行礼,道:“奴婢明白了。”
  陈简皱眉。
  *
  行至桐州港时停了船,一是为采买船上所需的各类蔬果肉类等,二是为了休息。
  桐州富饶,物产丰富,城内极繁华,几人用了桐州特色菜的午膳。敏娘喜珠宝,与陈简去了专卖珠宝玉石的街市,窈窈与陆衡则去逛书坊。
  窈窈让岑悦拿着书箱跟在身后,到了摆放话本的书架,窈窈看了好一会儿,有名字直接的,也有文艺范,敏娘并没有说要怎样的,只让她买就是。
  她不纠结,每个名的都拿一本丢进书箱里,让敏娘回头自己挑去。
  陆衡随手从书箱取了一本翻开,这是本带插图的话本,他翻开的那页恰是插图,男女同浴,女子衣衫半褪,好不香艳,扫了几行旁边的字竟是艳词,他一怔,阖起书册。
  他以前从没见过她看这些话本,道:“你现在喜欢看这些?”
  窈窈回头看陆衡,又将手里的两本话本丢进了书箱:“什么?”
  陆衡轻咳一声,将手中的话本递给窈窈。
  窈窈接过,定睛一看,书名是帝王的宠妃——妖后传奇,她面上莫名烫了,讪讪道:“我帮敏娘买的,敏娘没有特别要求,我就随便拿了。”
  陆衡微微侧过身去,又轻咳一声。
  窈窈面上微抽,陆衡好像不相信她的话,她忍不住又解释一遍:“这真的给敏娘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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