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西瓜尼姑
时间:2020-10-10 09:44:05

  黄妙云深皱眉头,道:“看清了?”
  木香答说:“我哥哥亲自去的,看的很清楚,就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光头,若是女人,怎么会没有头发。”
  黄妙云便觉得怪了,怎么每次张素华都会女人,今夜却去会个男人。
  不过张素华鬼鬼祟祟的,即便不是在外有人,也肯定是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
  木香又道:“事发突然,表姑奶奶谨慎的很,眼见二人进了一间宅院,我哥哥一个人守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黄妙云点着头道:“做得好。先别打草惊蛇。跟了这些日,难得她露出马甲……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继续跟着,最好能把那人模样画下来。”
  木香说:“这恐怕难,每次表姑奶奶那边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但是这回他们去的宅院好像不同从前一样是花钱租的,这次似乎是常去的地方。地址我哥哥已经记下了。”
  黄妙云打赏了木香和她哥哥,让继续盯着,等初七的时候,看能不能再发现些端倪。
  夜里快过子时,黄妙云才睡。
  而黄怀阳那个时候才带着两个儿子回家,黄景言早撑不住,在车上睡了,下车后,黄怀阳一路把人抱回去的。
  他本来有些醉,回院子的路上,吹了吹风,清醒了不少,他路过箬兰院,见里面灯还亮着,敲了敲院门。
  胡妈妈来开的门,见是黄怀阳,也没放人进来的意思,只喊了一声:“老爷?”
  黄怀阳迟疑着问:“……她睡了吗?”
  胡妈妈顿了片刻,没说谎:“还没,夫人吃了酒,有些难受,一时半刻睡不着。”
  黄怀阳很紧张:“吃了几杯?我去叫大夫。”
  胡妈妈叫住黄怀阳,无可奈何地让开一条路,道:“老爷,您想进来就进来瞧瞧吧。”
  黄怀阳犹豫片刻,进了箬兰院。
  他已经好多年没进来了,不由得环视一周,虽然夜里看不清楚,但那一丛光秃秃的小竹林和干净的葡萄架子庞大的轮廓还在……都是从前他们恩爱的时候,一起植的,现如今也不知道是因为冬天的缘故,还是姜心慈已经几年不管,所以荒废了。
  黄怀阳走到了廊下,靠近梢间的窗户,轻轻敲了敲。
  里面的人影抬了头,也没开窗,只隔着窗户模模糊糊地问了一句:“有事?”
  黄怀阳侧身站在窗户边,低着头,说:“今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我听了一篇‘仁政’的文章,觉得很好。”
  姜心慈没说话,黄怀阳自顾自背了起来,罢了便等她评价,没过太久,就等来“很好”两个字。
  黄怀阳说:“听说是崇煜写的。”
  姜心慈想起晚上储崇煜送她们走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小郎君,模样生得也好。
  黄怀阳便道:“夫人,我觉得崇煜不错。”
  他是庶子出身,长大了受嫡母教养,比储崇煜身份好那么一丁点,许是感同身受,他对储崇煜有些偏爱,也怜惜他的才气。
  姜心慈只道:“再看看吧,侯府也不是个安宁地方。”
  黄怀阳“嗯”了一声,道:“我也不是说立刻就要定下,只是……只是……”
  只是想和你分享。
  风停雪住,夜色静谧,黄怀阳独自回了院子。
  新的一年将要来了,他还是自己一个人住。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不是只有填坑一件事要做,所以虽然想日更完结,但是也有分不出精力的时候。
  尽量日更,不更会请假,详情见文案。
  晚安。
 
 
第69章 
  大年初一的时候, 黄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姜心慈的表妹陈惠青带着丈夫和儿子来了。
  其实自打姜心慈病后,陈家与黄家的关系只是年节里相互问候,过家吃酒是极少, 今年倒是稀奇,陈惠青又来了。
  黄妙云早提防着陈家人, 听说他们去了箬兰院, 略梳洗一番,给老夫人拜年请了安, 便赶紧去了箬兰院。
  陈惠青与姜心慈年纪相仿, 三十多岁,有些福相, 本该是很和善的面貌, 却因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 露了些凶相, 颇有些市井气。
  她一见黄妙云, 十分高兴,嗓门大得像黄家浣洗院的婆子,殷勤地拉着黄妙云上上下下一番打量。
  黄妙云很不自在, 红着脸颊行了礼, 怯怯一声:“姨母。”
  陈惠青端详着娇媚可人的黄妙云, 笑呵呵道:“有几年不见, 妙云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可还记得姨母?”
  黄妙云没说话, 陈惠青的样子她自然是记得的, 只不过完全没有熟悉感罢了。
  姜心慈不动声色地将黄妙云拉到自己身边,替她整了整衣裳,问道:“早起去给老夫人拜年了?”
  黄妙云点头, 说:“先去见了老夫人,才来见您的。”
  姜心慈满意地笑了笑。
  陈惠青也跟着说:“真孝顺的孩子,表姐,这可真是你的福气,哪里像我,这辈子都享不到有姑娘的福气咯!”
  姜心慈客气笑道:“你家哥儿是个憨厚老实的,你也是有个有福气的。”
  陈惠青立刻就说:“这算你说对了,我家哥儿真真是个本分人,将来哪个姑娘嫁给他,没得苦头吃!”
  姜心慈没接话,只叫黄妙云去给黄怀阳拜年。
  黄妙云便辞了姜心慈与陈惠青。
  出了正厅,黄妙云给胡妈妈使了个颜色。
  胡妈妈悄悄退出来,喜气盈盈地笑着说:“姑娘,怎么了?”
  黄妙云拉着胡妈妈直往外走,问她:“陈姨母今年怎么来了?”
  胡妈妈觉得该说又不该说的,到底是隐晦说了:“她家的哥儿也有十七了……”
  黄妙云眉心一跳,陈家想和黄家结亲?
  胡妈妈忙说:“姑娘安心,夫人一贯不喜欢她的做派,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黄妙云倒不是担心这个,她在想,陈惠青和她母亲,不会是因为结亲的事结的怨吧?
  胡妈妈小声地告诉黄妙云:“姑娘去吧,夫人和陈氏的话,我一会子告诉你。”
  黄妙云“嗯”一声,就走了,她到黄怀阳的院子时,哥哥弟弟都在,三人一同给黄怀阳拜了年,都收了很厚的压岁钱。
  没多大功夫,尤贞儿来了。
  同在屋檐下,这点情面还是要顾及的,黄怀阳也给了个红包。尤贞儿如今与黄家哥儿姐儿关系都不亲厚,枯坐着十分难受,当下也没有多待。
  黄怀阳许她走,却特意敲打说:“你去老夫人跟前伺候就是,夫人那里就不用去了。”
  这是记恨着张素华唆使下人刺激姜心慈的事。
  尤贞儿觉得难堪,攥着帕子应下,直接回了福寿堂。
  黄妙云在这边领了一张黄怀阳写的福字,和黄景文、黄景言一起在院子里放了一串鞭炮,便回了团月居。
  胡妈妈正在院子里笑着等她,答案在意料之中:“陈氏果然提了,不过夫人说文哥儿开春就要娶新妇过门,把她给打发了。”
  黄妙云很关心:“陈姨母态度如何?”
  胡妈妈说:“倒是没看出来生气的样子。”
  黄妙云稍稍放下心。
  正月里,黄家都一团和气,黄景文的婚期定下了,聘礼下去了周家,只等吉日到了,新妇过门。
  姜心慈身体越发见好,黄景文的婚事全是她一手操持的,黄妙云从旁协助。
  二月上旬的一个吉日,黄景文迎娶了周家小娘子过门,黄妙云多了一个嫂子。
  新嫂子来的日子尚且短,初瞧着是很温柔娴静的人,待人也很和善,不出一旬,黄家上上下下全对她一片好评——除了福寿堂的人。
  新妇入门,尤贞儿母女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即便有老夫人相互,底下的人个个都很有眼色,自然向着未来的主母,尤贞儿母女已经许多日子不曾出门,张素华连逢“七”的日子都不出去了。
  长兄大婚,家里添了位好嫂子,本该是高兴的事,黄妙云却渐渐夜不能寐。
  因为姜心慈的“死期”快到了。
  没有办法,黄妙云只能天天守在姜心慈跟前,一刻也不敢松懈。
  终于,她还是等到那天。
  二月十六日,陈惠青果然又来了,她旧事重提,说黄景文既然已经成了亲,是不是该轮到黄妙云了。
  黄妙云担心姜心慈,一直在门口偷偷守着,隔着窗户偷听姜心慈和陈惠青说话——不,应该叫吵架。
  起初姜心慈还算客气,委婉地拒绝了陈惠青。
  陈惠青好说歹说,姜心慈就是不同意,陈惠青的言辞便激烈了些,一定要追问缘故,姜心慈哪里说得出缘故,总不能说她就是瞧不上陈惠青吧?
  姐妹两个没出阁的时候,姜心慈母亲是嫡女,陈惠青母亲是庶女,姐姐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妹妹相形见绌,从吃穿用度到外貌才气,样样不如人,嫌隙与嫉妒,日积月累而成,比岩石还要厚,还要硬,时日长了,磨成火|药的粉末,在这一刻彻底点着。
  姜心慈还算有修养,怒极了也不过说一句:“我不会把妙云嫁到你家,你死了这条心!”
  陈惠青却泼辣得很,拍桌子道:“姜心慈,你不就是记恨当初你父母下狱的时候,我公爹没帮上忙吗?!我再告诉你一个准信儿,当初你丈夫利益熏心,为了前途枉顾你父母性命,你的爹娘就是死在他手里的!活该你嫁这样的人!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就是你这个不孝女害死了你父母!你的女儿我就不稀得娶!”
  一阵巨响,瓷器破碎,桌椅翻倒。
  伺候的丫鬟乱作一团,胡妈妈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黄妙云躲不住了,夺门而入,却见到浑身发抖的姜心慈。
  陈惠青见到了小辈,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却没有什么愧疚的神色,竟想扬长而去。
  黄妙云气势十足地吩咐胡妈妈:“把人给我关起来!”又说:“赶紧去请大夫!让人去衙门里叫父亲过来。”
  姜心慈翻着白眼,直接晕厥过去,黄妙云探着她浅弱的鼻息,吓得直哭……原来外祖父、外祖母的死竟然与父亲有关……母亲前世究竟是受刺激死的,还是自缢而亡?
  黄妙云脑子乱成浆糊,掐着姜心慈的人中,哀求她醒来。
  黄妙云一直抱着姜心慈哭,不知道等了多久,五草神医竟然来了。
  她来不及下榻,跪在罗汉床上,语无伦次地求神医替她母亲诊脉。
  五草神医先灌了一小瓶味道极为刺激的药水,再给姜心慈把脉,一刻钟后,姜心慈渐渐苏醒,他才擦了擦汗说:“暂时不妨事了,叫所有人都出去,让你母亲好好休息一日。你跟我出来。”
  黄妙云留了胡妈妈照顾人,被留香扶着出了梢间,腿软地走到偏僻的厢房里,与五草神医谈话。
  五草神医用草书边开方子边说:“幸好你母亲这一年多身体养得好,若还是从前的样子,恐怕没两个月可活了。这究竟又是怎么了?”
  黄妙云张着嘴,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不知道父母亲的事,更不知道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深成了这样,难怪她的母亲这么多年囿于箬兰院,像坐大狱一样禁锢着自己。
  但是她不信,她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伤害母亲!
  五草神医开了两张药方子,递给黄妙云说:“今天就开始吃,赶紧让人去抓药吧。”
  黄妙云擦了眼泪,蹙眉问:“怎么有两张?”
  五草神医道:“有一张是给你的,你看看你的脸色,小小年纪怎么心思如此之重,莫不是要将你母亲的病也接过来?”
  黄妙云羞愧难当,这一个多月,她的确忧思太重。
  黄妙云差了人去抓药,问五草神医:“您怎么会来?”
  五草神医笑道:“还不是那个讨债鬼,真是我的好债主,我刚在老家过完了年,没陪妻儿老小待多久,又被他叫来了,昨日才入京,今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奇了,倒正好遇着你母亲出事。”
  黄妙云目露惊疑……是有些太巧了,她心中一紧,眼下没敢多想,摁下心思先送了人出去。
  院子里,陈惠青被绑在东厢房,嘴巴塞了东西都拦不住她呜哇大叫。
  黄妙云恨极了,饿了她一顿,随后黄怀阳和两个小郎君便都赶回来了。
  黄景文今日刚拿到县试的成绩,但姜心慈的病情冲淡了他的喜悦,他来不及分享,领着言哥儿,去看了姜心慈。
  黄怀阳只敢从窗户外面看看,焦急地盯了半晌,才哽咽着问黄妙云:“你母亲怎么了?”
  黄妙云指了指关陈惠青的屋子,哭着说:“爹,陈姨母在母亲跟前说,是您害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真的吗?”
  黄怀阳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厢房那边,怒得攥了拳头,切齿道:“她怎么敢这么说!”
  黄妙云不管陈惠青怎么敢,她忧心又难过的是,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爹,是陈姨母骗了母亲吗?”黄妙云抽抽搭搭地问:“还是……还是您骗了母亲?”
  黄怀阳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没有作答。
 
 
第70章 
  “先去看看你母亲。”
  黄怀阳并没有立刻回答黄妙云的问题, 他望着窗内情形,心如刀割。
  黄妙云忧心姜心慈的身体,也没有死死追问。
  幸而如神医所说, 姜心慈这半年身体养的不错,才顶住了这次刺激。
  天黑之后, 胡妈妈说人已经很清醒, 就是太困倦,吃了药, 在睡了。
  厢房里, 陈惠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堵嘴巴的布给吐了,开始大吵大闹。
  黄妙云在外面听得头疼, 黄景文年轻气盛, 在长辈跟前强忍着脾气, 没有出格的行为, 言哥儿倒是童言无忌, 说了几句重话。
  周氏焦头烂额地告诉黄怀阳和黄妙云:“公爹,妹妹,陈家来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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