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西瓜尼姑
时间:2020-10-10 09:44:05

  世子夫人挥挥手,让丫鬟都退下,只留了心腹妈妈。
  近日,世子夫人真是又高兴又愁。
  她高兴储归煜过了县试,府试眼看也不在话下,她愁储崇煜竟然考了县试第一!
  第一名根本不是凭运气就能被选中的,还有他那篇“仁政”的文章,备受夸赞。
  说明储崇煜一直在装!
  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像湿暗丛林的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
  一旁的妈妈说:“夫人可是在愁怎么去黄家提亲?”
  世子夫人道:“这个我倒不愁,他要真考得上了,我替他开这个口,倒也无妨。就算黄家不答应,那也没我什么干系。”
  妈妈便问道:“那您愁什么?”
  世子夫人双眼望远了,如鲠在喉……要真是她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仁义孝顺的一个养子,她当然盼望他步步高升,将来替储家光耀门楣。
  可储崇煜不同,他若有一天飞黄腾达了,只会是储家的巨大隐患。
  世子夫人正郁结于心,愁容不展,储归煜来了。
  她忙不迭起身迎接:“我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储归煜喝了一盏茶解渴,说:“在后山住了七日,有些累了,下来拿书,顺便看看您。”
  世子夫人端详着储归煜,心疼道:“怎么瘦了。”
  储归煜笑一笑,读书怎么能不吃苦。
  世子夫人想起一件要紧事,便问道:“归煜,府试你肯定能过,会试可有把握?”
  储归煜颔首,信心十足:“母亲放心罢。”
  世子夫人一喜,如果中了举人,身价又不同了,于亲事上能增光添彩不少,她便问:“归煜,之前你让我配合你对外宣称与金陵致仕尚书的孙女结了亲,好几个月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
  储归煜温和一笑,道:“等府试过了,儿子就告诉您,儿子真正想娶的人是谁。”
  四月一过,黄家的事尘埃落定,尤贞儿也铁了心想嫁储崇煜,他就可以安心地娶黄妙云过门了。
  世子夫人纵使好奇,可儿子不说,她也撬不开他的嘴巴,无奈说:“好吧,你先专心考试,等过了府试再说。”
  储归煜略坐了一会子就走了,仍旧要回后山书房。
  在他上山之前,派出去办事的人来回了话:“爷,信送出去了。”
  储归煜点点头:“初七那日我人在山上,若有什么急事,不需顾忌,直接来找我。”
  “小的明白。”
  .
  三月初七的早上,黄妙云就开始盼了。
  木香仍旧使人盯着福寿堂的动静,张素华真的是一改常态,不再出门,而且今天还病了,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黄妙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张素华真病重,出不了门了?
  时间太久,她也记不起来前世张素华到底病没病。
  一直等到夜里,张素华才乔装打扮出了门,她穿着下等婆子的衣服,若不是木香眼尖,还真看不出来是她。
  黄妙云也换了丫鬟的衣服,打算坐马车低调出门,却叫胡妈妈给发现了。
  胡妈妈狐疑地打量着黄妙云,问道:“天都黑了,姑娘这是做什么?”
  黄妙云来不及跟胡妈妈多解释,急着要追出门。
  胡妈妈多派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跟去,回头就去禀了姜心慈。
  姜心慈哪里放心得下黄妙云夜里出门?当下带了人手,跟了过去。
  黄妙云到底是慢了一步,她去的时候,张素华已经返程了。
  小别院里,只剩下她每次去见的那个女人。
  黄妙云躲在马车里偷偷观察着,忽然有人过来敲她马车,小声道:“可是黄家小娘子?我家主子派我过来送小娘子一件礼物。”
  黄妙云吓了一跳,挑开帘子看,只见对方一身练家子的打扮,强壮的身体罩在一身黑衣里,有些唬人,她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谁?要送我什么?”
  那人低头答说:“小娘子稍等片刻就是。”
  音落,人就走了。
  木香下车去看,只见黑衣壮汉领了几个人闯进小别院,看样子是要抓人。
  黄妙云也想过直接抓人,可无凭无据,她甚至都不知道张素华在外到底做了什么,抓了人只会打草惊蛇。
  没过一刻的功夫,黑衣壮汉提溜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过来,扔在黄妙云的马车前,说:“小娘子,看一看。”
  黄妙云透过车窗去看,那女人低着头挣扎着。
  黑衣壮汉把“女人”的头发一扯,假发整个掉了,脑袋上光秃秃的还有几个戒疤!
  木香大吃一惊:“是男人!还是个和尚!”
  黄妙云定睛一看,模样清秀的一个小和尚,胸前不知道顶着什么东西,鼓了两团,要不是被脱掉了假发,还真不知道是个男人!
  “…………”
  张素华真的十分谨慎,也很……别出心裁。
  就在此时,姜心慈来了。
 
 
第72章 
  “妙云!”
  姜心慈夜里出门, 没想到撞到这么大的一件事。
  黄妙云听见姜心慈,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瞪大眼睛, 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姜心慈被胡妈妈扶着下马车, 眉头拧得深深的,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家家,一个人晚上出来处理这么乌七八糟的事, 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亦或者损了名誉,可怎么好。
  黄妙云下车, 走到姜心慈身边耳语两句, 两人便一道上了马车, 说悄悄话。
  姜心慈听罢事情始末, 脸色变幻如狂风卷云, 最终还是更忧心黄妙云的处境,有些责怪道:“你怎么不跟娘说,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话还没说完, 她忽然开始自责, 如果不是她病了, 这些事该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操心。
  黄妙云连忙握着姜心慈的手, 说:“娘,先把人处理了, 这附近都是民居, 怕惊动了人。”
  姜心慈没病之前出身言情书网,后来嫁人也掌过家,不是文文弱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当下利落地吩咐人将和尚抓进院子审问。
  黑衣壮汉倒是长眼,老老实实守在院子里,护着她们。
  姜心慈坐在厅里的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清秀和尚,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问道:“你和张素华,是什么关系?”
  和尚拿眼扫了姜心慈和黄妙云,姜心慈示意胡妈妈上前,胡妈妈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斥道:“容得你胡看我们家主子!”
  和尚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当时有些怕了,低了头没什么底气的说:“你们这是动私刑!”
  姜心慈往屋子里一扫,让胡妈妈去内室转转,胡妈妈刚进去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斗彩的茶碗。
  姜心慈指了指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的斗彩茶碗,说:“我道我家怎么丢了东西,原来贼在这儿!胡妈妈,去报官,叫五城兵马司的来拿人,直接下狱!”
  和尚怕了,连忙说:“夫人饶命!这碗是她拿来的,不是我偷的!”
  姜心慈眉毛一蹙:“她?哪个她?”
  和尚却说:“……媚儿,是媚儿拿来的。这房子也是她的,我不过同住,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心慈自然不信,不过和尚倒是很知道轻重,多余的再也不肯说了,纵使姜心慈吓唬他,他也一口咬死:“男未婚女未嫁,夫人做什么拿我!”
  胡妈妈啐他一口,骂道:“阿弥陀佛,你这个脏东西!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出家人也好意思说“男未婚”三个字。真真是辱没佛祖。
  可和尚倒是没说错,他们拿他,没有名头。
  姜心慈当机立断,叫人把和尚送回寺庙看管,等明日天亮了,就让黄怀阳找庙里的住持把人关起来。
  他们没资格,住持总有资格管自己家的和尚吧!
  黄妙云心里还有一问,躲在胡妈妈身后问道:“和尚,媚儿最近为什么不来找你了?”
  和尚眼神闪闪躲躲,没应答,反问一句:“她说是病了,难道不是?”
  黄妙云就知道有鬼,眼见问不出来,就让黑衣壮汉把人给五花大绑送回寺庙。
  姜心慈出院子里去问黑衣壮汉身份,对方不说,只道:“有一日家主会找你们的。”
  黄妙云看着他们绑着和尚走了,也满腹疑惑,她丝毫猜不到他们的家主是谁。
  姜心慈揽着黄妙云说:“回家吧。”
  这次母女同乘一辆马车,黄妙云跟姜心慈讨论:“母亲,您说表姑母……”
  姜心慈捏紧了帕子,心里将张素华唾弃了一万遍,都一把年纪了……光明正大地嫁人不肯,在外面包个和尚,还给自己取名叫“媚儿”。
  左右这些事都叫黄妙云给撞见了,姜心慈也没得再去装瞎装傻,便说:“多半是怀孕了。”
  黄妙云也是这样想的。
  母女两个到了家,姜心慈嘱咐黄妙云:“剩下的事,你就不要沾手了。”
  黄妙云抬眼问:“您……要亲自去找父亲吗?”
  毕竟去庙里施压,肯定得黄怀阳出面。
  姜心慈颔首道:“是。”
  黄妙云心里忐忑却不敢说,点点头,回团月居去休息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之后,黄妙云直接去了箬兰院,这件事她一手跟下来的,怎么会不操心。
  姜心慈见了黄妙云倒也不意外,开口便交代说:“已经让你父亲去了。大夫给张素华开的药,不敢放大厨房熬制,在福寿堂的小厨房熬着,她总要处理药渣,有药渣就有证据。”
  黄妙云坐在姜心慈身边说:“母亲,这件事有证据还不行,不管怎么说她是老夫人唯一的血脉亲人,一旦将她和咱们一家放在对立的地位上,老夫人终究要偏袒一些。”
  这些姜心慈也知道,也没别人。
  黄妙云趁机说:“张家老太太和木香的老子娘走得很近……”
  姜心慈眼睛一亮,随即又很无奈,黄妙云心思竟缜密到如此地步,她这个当娘的,仿佛错过了很多很多事。
  姜心慈就说:“好,等拿到药渣了,你让木香回家一趟。”
  胡妈妈可巧就进来了,步子如风,一挑开帘子就说:“夫人,药渣找到了,是安胎药。”
  黄妙云大吃一惊,张素华这个年纪了,难道还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不成!
  如果她要生下孩子,老夫人怎么会容她,黄家又怎么可能再让她住下去?
  倏忽间,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前世姜心慈死后,张素华急着要摆脱黄家……她既决定保胎,肚子肯定瞒不住。
  所以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害了整个黄家,卷走了黄家的钱财,去和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印章的事,极有可能并不是发源于黄怀阳,而是出自张素华之手,装印章的木盒子才会在前一世出现在尤贞儿的手里。
  黄妙云死死地抓着姜心慈的手臂,道:“娘,一定要把她们揭穿!她们会害死整个黄家!”
  姜心慈安抚地摸了摸黄妙云的手,让胡妈妈把药渣交给木香。
  木香为这件事准备已久,拿到药渣就回了爹娘家里,通过爹娘的手,把药渣交给了张家老太太,但没明说,只说是老夫人跟前的人不检点,姜心慈是做儿媳妇的不好出面,请她去帮忙说一说。
  张家老太太本就想替孙子报答黄妙云父亲的恩情,听说药渣是黄家里出来的,当然愿意替姜心慈除一个不干净的丫鬟,便带着药渣找上了老夫人。
  黄老夫人这些日正无聊,张素华总是病着,尤贞儿因为侍疾,也累病了,在房里修养。
  一时间没人陪着她,好不容易来个说话的人,又是她的族亲,别提多高兴,欢欢喜喜叫人把张老太太叫来了。
  张老太太一进福寿堂,念及当初是张素华把他们祖孙俩叫来的京城,便想问候张素华母女一声,听下人说母女二人都病了些时候,一直在吃药修养,就关心了两句。
  可关心的话说到嘴边,就有种不好的想法。
  这安胎药的药渣,可别是张素华的女儿在吃啊!
  张家老太太心情复杂地去到老夫人跟前,先奉上些自己在院子里种的瓜果,说了家常话。
  老夫人顺着家常,聊上了张举人的婚姻大事。
  张家老太太正愁着,就说:“我家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每次说要给他相看姑娘,总说没工夫。”
  老夫人劝说:“自然是真忙,刚做官都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急,我这里有一个好丫头说给你。”
  老太太一喜,莫不是老夫人想把黄妙云嫁给她孙子!
  就听老夫人说道:“贞儿丫头你见过的,最体贴贤惠的一个姑娘,她跟了我多年,我舍不得将她远嫁,我正想着,就让她嫁到身边,在我百年之前,她也还在我眼前最好。”
  张老太太慌死了,安胎药如果真是尤贞儿在吃,这么不检点的姑娘,凭什么配她孙子!
  张家只要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她僵着脸说:“老夫人,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老夫人好奇道:“什么事?”
  张老太太将揣着的一包药渣拿了出来,说:“这个药,因是在黄家墙根捡到的,就在福寿堂后门不远的地方,我本来想说扔远点,省得巷子里孩子东窜西窜捡了吃了,结果拿回院子里,同院子里的媳妇儿闻出药味儿,问我一个老婆子拿安胎药干什么,我就……”
  老夫人脸色一点点地变沉了,她拿了药渣闻了闻,问道:“真是在福寿堂后门捡的?”
  张老太太笃定地点头,现在不管真真假假了,至少她得先知道这药是不是尤贞儿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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