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你怎么了?”老陈夫妇齐齐站起来急问。
时樱惨白着脸摇头,把碗筷放下,“我没事,不好意思,我不能多吃,谢谢陈叔,谢谢阿姨。”
碗筷一放下,体内暴风疾雨般的疼痛顷刻消失,就跟安了开关似的。
这帮冤家真狠!都把她给管得死死的了。
时樱又看着陈凌军吃完钙片,这才离开。
——
秦宅。
今晚是秦家一个星期一次的家庭聚餐,平时各自有住处的女儿都会回到老宅,和长辈一起吃晚饭。
秦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女儿秦窈排老二,上面的姐姐秦恒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子赵仁。
今晚秦父秦显政没什么精神,吃到一半头痛加重吃不下去了,秦夫人余澜忙起身扶他回房去休息,让姐妹俩吃完了就各自回去。
秦恒和丈夫赵明亮忙跟上前去献殷勤,又是推荐医院,又是要陪秦显政去做检查,秦显政头痛更甚,没理会他们便回了房间。
他这头痛症全国权威的几家医院都检查过了,几个月前还专程去M国的高端医院做了检查,也没查出个具体的原因,说是没病,可隔不了一段时间就发作,有时候一去医院,又不痛了。
秦恒和丈夫赵明亮开始讨论起国内外的知名医院,迫切想帮秦显政找个能治头痛的法子,并问秦窈的意见,秦窈只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吃自己的饭,没参与他们俩的讨论。
两姐妹小时候关系还算融洽,自秦恒结婚后,隔阂就越来越大,虽然明面上依然一派和气,但两姐妹心里都明镜似的,秦家家大业大,可却有两个女儿,而秦家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只有一个。
吃完饭,秦窈和秦恒她们一家相继离开。
十字路口两辆车分道扬镳,秦窈等他们的车走远了,又掉过头往老宅驶去。
到秦显政房间,秦窈跟他推荐时樱:“她年纪虽轻,但医术真不错,看几眼就能辨出病因,她是中医,跟医院的那些西医不同,说不定能查出你的病因,要不要叫她来给你看看?”
秦显政似想起什么,问,“她多大?”
“二十多吧,但治病真的厉害,我这小半年不舒服,吃药去医院都没好彻底,去她那里检查,她给我针炙后,又吃了两天药就彻底好了。”
“我前一段也听说咱们海城是出了个有些本事的年轻女中医,我还见过她给老冯针炙,手法是挺老道,那丫头好像是姓石?”
秦窈笑起来:“对,就是姓时,那么年轻又厉害的女中医肯定就是她了,我这就叫她来帮你看看吧?”
秦显政略一沉吟:“这样吧,就不用叫到家里来了,你问她哪天方便,到外面找个地方让她来试试看。”
“行,我帮你约她。”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偏偏中了你的毒》
知道Z城那位只手遮天的爷会去蓝空会所,江沓专程去等他。
见面后,江沓贴上男人微凉的唇,半分钟,男人没动。
江沓难堪地退开:“抱歉,您好像不喜欢我这种,我去给您换个人。”
男人却伸手,牢牢扣住了她纤细的后颈。
隔天,容宴看到昨晚对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在陪别的男人喝酒。
他出了会所,又折返回去,把她抵到沙发里,周身散着寒气,“少了男人不行?嗯?”
江沓眸色清澈:“我不要男人,但要成名。”
江沓如愿进入娱乐圈,她长得好,肯拼命,很快红了。
圈里女艺人个个绯闻如云,江沓却被评为最干净的女星。
都说她出身显赫,没人敢动她。
只有经纪人知道,江沓没有出身,但有靠山,是容爷。
江沓不惹绯闻,是因为她爱惨了容宴,只要容宴找,江沓再累都随传随到,可容宴只把她当成个小玩意儿。
后来,一直把江沓当小玩意儿的容宴,亲眼目睹江沓粘上一个残疾作家,简直把那人当自己的眼珠子来疼,容宴冷笑:“玩欲擒故纵也不知道找个好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
江沓眉眼温顺:“我信。”
容宴却在她走之前,砰地关上门,眸底猩红:“当真要选他?你想好了,我这里可不会给你留后路!”
“对,选他。”
容宴发狠地打压她的事业,江沓也没回头来找他。
容宴这时才知道,那个残疾作家,是江沓的心头肉,原先以为死了,可现在他‘死而复生’了。
容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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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接到秦窈电话的时候, 时樱人在暖泉特殊医院,来看房东的儿子阮逸成。
秦窈听到她正有事,让她忙完后再回个电话, 时樱应了。
秦窈昨天晚上在秦家宅子里就想给她打电话,看看时间太晚了, 才等到今天白天打, 这会儿听到时樱忙,她便没有说要她给自己父亲看头痛的事, 好医不怕等。
暖泉医院说是精神病院, 但时樱看着,倒像个高档的疗养小区, 不是像别的医院一栋大楼里一排一排的全是病房, 这里都是一座一座的独立二层精致小楼, 红顶白墙, 就跟别墅小区似的, 前前后后一眼望去全是小楼,小区里环境优雅,绿化很好, 处处可见修剪整齐的绿树红花。
阮逸成住的那栋楼是19号。
阮鸿兴和妻子莫湘带着时樱到小楼门口时, 已有一位医生孙德凡和一个护士苗心然在等着他们。
看到时樱, 孙德凡问阮鸿兴这位是什么人。
阮鸿兴回答是亲戚, 小时候和阮逸成半半一起玩过。
时樱没说话,默认了阮鸿兴说的关系, 同行相忌, 她能理解,她跟着阮鸿兴过来,也就是看看, 应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孙德凡不信:“不会又是从哪找来的什么大师什么奇医怪医神医吧?”
之前阮鸿兴不只一次带人来给阮逸成治过看过,一再违反医院规定,孙德凡现在防他防得可紧。
医院这样规定,也是怕家属心急乱找医,反而让病情加重。
阮鸿兴连连摆手:“绝对不是!我上次就发过誓的,要是我再带大师奇医怪医神医过来,我下半辈子就不准吃肉,一吃肉我就噎死!”
“那就好。”
阮鸿兴对莫湘和时樱龇了龇牙,小声:“幸好时樱是中医,不是大师,也不是什么奇医怪医神医。”
时樱:“……”
“最近逸成的状态很好,偶尔还愿意说话了,吃饭吃得不多,但三餐正常,昨天还画了会儿画。”孙德凡对阮鸿兴汇报。
“他还说话啦?太好了太好了,这次进步很大,谢谢你们!”阮鸿兴高兴得满脸放光,莫湘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看得出来,她也很高兴。
进了小楼,一楼的墙上挂满了画,有成品,也有半成品,还有信手涂鸦的线条画,以及黑不拉叽的不知道什么画。
二楼客厅的酒柜和背景墙上摆的是各种奖杯和奖章,什么小学时候的作文奖,初中的数学竞赛奖,大学参加音乐画画等的奖杯,墙上则是贴的奖状,也是从小到大的都有,全都是阮逸成的。
阮逸成在房间,孙德凡和苗心然到门口去叫他,声音可亲可呢,就跟在叫自己祖宗似的。
好半天阮逸成才在里面应了一声。
声音挺干净,和他的声音一样,阮逸成.人也长得干净,眼睛黑白分明,睫毛密长,白净的脸,白净整洁的白衬衣,白净修长的手,本来表情还挺平静,在看到时樱这个陌生人后,他的表情明显阴郁下来。
时樱就听到了他身体里各部位的议论声。
“又是个来骗钱的,老阮的钱可真好骗。”
“她要敢靠近我给我做什么检查,我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阮鸿兴了!”
“你们猜,这次这个又是怎么诓老阮的?”
“这么年轻,应该不是以医生的名义,要我看,是个江湖骗子吧?那种喜欢自称为大师的。”
“有可能,还可能跟老阮说咱们主人是中了邪撞了鬼,她来帮着抓鬼的。”
“也就老阮喜欢大惊小怪,主人很清楚,咱们都健康着呢。”
“不过这地方住着还真不错,不用听老阮他们叹气的声音,也不用听外面的人奚落的声音,更不会被欺骗,这里的人天天捧着主人,我每天都飘飘然,像踩在云朵上一样,好爽。”
时樱:“……”
得,在他阮逸成眼里她一下子多出来了好几项本事,江湖骗子,驱邪,还能抓鬼。
莫湘和阮鸿兴从进房间就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莫湘柔声问,“逸成,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阮逸成扭过头,看向窗外,一声不应。
“逸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爸爸妈妈帮你去买。”
阮逸成依然是一声不应,只留个后脑勺给他们。
莫湘和阮鸿兴:“……”
阮鸿兴问孙德凡:“孙医生,你不是说逸成愿意说话了吗?”
“是啊,昨天还开口要苗心然去给他买画画用品了呢。”
阮鸿兴脸沉了,“我们出了这么多钱让他住在这里让你们治,最后他不能跟我们父母说话,却只能跟你们这些外人说话?”
“阮先生,您别着急,我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逐渐恢复中,慢慢的会跟越来越多的人说话。”
“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们跟我儿子单独待会。”阮鸿兴冷着脸说。
“阮先生,还是让我们陪着吧,这也是医院的规定。”
“你们这治了几年,现在连我们父母都不认,你还要遵守你们医院的什么破规定?”
看他发火,孙德凡眉头紧锁沉吟几秒,说:“行,那我们就在客厅里,有什么事您说一声,我们进来也快。”
“走走走!”
把孙德凡和苗心然都轰出去后,阮鸿兴砰的一声关上房间的门,抹了把额上的汗,转脸对时樱笑道:“可算把他们给唬出去了,这医院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说是怕患者伤人或自伤,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时樱,你快帮逸成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前两天阮逸成准备带时樱来探视时,已经把阮逸成的情况都跟时樱说了。
阮逸成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海城,去了同样繁华的大都市北城拼杀,在北城进了一家投资公司上班,一年没到,阮鸿兴接到他公司领导打来的电话,让他赶紧去北城,阮逸成自杀未遂,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去了北城阮鸿兴才知道,阮逸成有段时间不理人不和人说话也不与人来往了,这次是因为派给他的工作没完成,领导就催了几次,结果他就从公司里跑了。
公司里的人给他打电话不接,同事们想到他的不对劲,查了他在公司通讯录里留的地址,赶去他住的地方,按门铃也没人应,找物业拿了钥匙进去,发现他人已经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盒已经少了半盒剂量的安眠药……
抢救过来后,阮鸿兴把阮逸成带回海城,自此以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要是逼得狠了,他就想着法儿的寻死,夫妇俩没法子了也不敢再逼他,饿昏了才敢让医生进房去给他输营业液为生,阮鸿兴和莫湘又找遍了医生,都无济于事,他们就悔死了,当初就算他怎么求,都不该放他去北城的。
在家里相互折磨了近一年,阮鸿兴夫妇俩都要跟着疯了,听到人推荐暖泉特殊医生,虽然很多人说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但后来了解了才知道,这是赫赫闻名的皇朝集团开设的集精神病治疗以及重症绝症高龄者疗养于一体的贵族疗养院。
里面休闲医疗居住设施一应俱全,一般人想进都进不起,好在阮鸿兴夫妇最不缺的就是钱,看过几次后,觉得很满意,就把阮逸成送进来了。
时樱刚才已经听到阮逸成身体说的话了,再联想到他去北城上班的事,大致猜到,他应该是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就把自己给封闭了起来。
从小生活优越又长相出众的他,到哪应该都是被人捧着夸着,这一进入职场,受了挫折受了欺骗就吃不消了,这里的心理医生也都知道了他的症结所在,所以让阮鸿兴父母把他的那些奖状奖章和画作都送了过来,这样能让阮逸成有成就感,阮逸成也就能跟他们亲近些。
他既喜欢让人捧着夸着,却又害怕欺骗,怕那些夸捧自己的人只是为了他的钱之类,自相矛盾之下,他就把自己给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了。
时樱没见过类似的病例,时元廷和那些老祖宗的医案里也没有,一般有这种症状的很少会去找中医。
但时樱上一世受过严严谨的关于人性心理和本质了解的培训,这阮逸成的症状搁她一看,根本就算不得事儿。
说起来也简单,不就是没吃过苦没见过真正的人性险恶嘛,让他多见识见识也就见惯不惯了,这样一直把他关在象牙塔里,让他一直自相矛盾无病呻吟着,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
时樱就准备把自己想的这治疗方案说给阮鸿兴听,至于用不用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见。
阮鸿兴这会儿小心翼翼挨近在阮逸成身边,陪着笑特温和地说:“逸成啊,这个姑娘是爸爸给你找来的中医,她可厉害啦,她爸爸哑了好些年,被她一治就开口说话了,还有一个初中生都快病死了,愣是让她又从死神手里给拽回来了,你让她给你检查检查,把把脉行吗?”
阮逸成扭过头来,阮鸿兴一喜,脸上刚笑开呢,就听到阮逸成对门口喊,“孙德凡,苗心然,你们进来!她不是我亲戚,是医生!”
时樱:“……”
阮鸿兴:“……”
这坑爹娃!
也行,好歹是开口说话了。
孙德凡和田心然立马就推开门大步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