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丽:“……”
艹,还真特么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十多分钟后,王红娇扶着狼狈不堪的王丽丽进了水果店。
时樱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弄的?”
王丽丽:“狗啃的。”
时樱捏着她痛处稍一用力,王丽丽尖叫:“不是狗!我摔的!我不小心摔的!”
王红娇干笑:“时樱,麻烦你轻点,丽丽从小就怕疼……”
“怕疼就安分点,幸得这次只是折了一条手臂,要再不安分,把双臂双腿都给折断可真有得受了。”
母女俩气得肝疼,可眼下也只能咬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咽,还得陪着笑:“时樱说得是,往后我肯定会让让丽丽多加注意。”
“多加注意没用,得她自己懂得安分守己。”
“是是是,我们会的,会的。”
时樱似模似样地检查一番,淡声,“可以治,先交费。”
“多少?”
“五千。”
“你抢劫啊?!就接个胳臂而已,就要五千?前两天我隔壁的老潘腿折也是在你这儿接的骨,加上药总共才一百多块!”
“嫌贵?行啊,你可以选择不要这条胳膊,也可以转去其他医院,开个刀钉几颗钢钉,明年再开刀把钢钉拆下来,这条胳膊也能好,七七八八加起来费用得小两万吧,不过最好在一个小时之内,现在就算赶去估计时间都来不及了,赶到医院这条胳膊也得废了。”
王丽丽本来就痛得要死了,再听到这些话脸越发成了死人色,尖着声音吼她妈:“妈,给钱!给钱啊!”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比得上她的胳膊重要!
钱到位后,时樱握住王丽丽的胳膊,找准方位,咔,给她接回原位,“好了。”
王氏母女:“……”
日哦,不是说去大医院都要又动手术又钉钢钉什么什么的说得那么恐怖,结果她这么咔的一秒就给搞定了?
还特么收她们五千块?!
王丽丽不相信,动一动,不痛了,再抬起手臂,转圈,还是一点都不痛,还真就好了。
王红娇心里可不是滋味了,皮笑肉不笑:“时樱,去大医院要做手术打钢钉是你吓我们,就是想讹我们钱吧?”
时樱笑眯眯的:“你是觉得我治得快所以误认为我讹你们钱吧?我可没有,我是神医啊,神医治起来当然比别的医生要高效多了。”
王红娇和王丽丽:“……”
神尼玛比,接条胳臂讹她们大五千块,黑良心!
出了水果店,王丽丽还在讲狠,要怎么怎么搞死时樱。
王红娇恨铁不成钢地在她刚接好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行啊,你现在就去搞死她,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搞死她,她又会医又会武,你会什么?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不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境况了吗?现在时樱那个贱货在帮阮逸成治疗,她要治好了,阮鸿兴的儿媳妇就没你的份了,现在他们承诺给我们的房和店一样都没拿到,我们很快就又要一无所有了懂吗?”
王丽丽又气又恨又委屈:“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
“我要你去陪着逸成陪着逸成,你看看你干的都叫什么事,白赔钱不说,还惹人笑话!”
“那我现在再去陪着逸成嘛。”
“你早就该这么做了!”王红娇也恨死了时樱,要不是她突然出现,她们母女俩也不会陷入目前的险境,可她不能把光和一个贱货去斗,而让自己失去更多。
早知道会这样,她半年前买通那个大师时,就该让他直接挑个日子,好让丽丽早日进他阮家的门,当时想的是先不办结婚证只把房和店拿到手,谁知那阮鸿兴夫妇那么精明,非要等到过门了才办过户手续。
王红娇一跺脚:“不行,我得再去找那个大师过来,让他去跟阮鸿兴说,这个月就有吉日了,让阮逸成和你办结婚证,好把房子和店子拿到手。”
——
得知时樱找容隐借钱炒股,赚了好几十万,时元廷和吴咏丽都觉得欠了人家太大的人情,琢磨着怎么都得还一还。
容隐他是什么都不缺,他们送什么估计他也都不需要,可不管他收不收,自己得先拿出心意来。
思来想去,吴咏丽就亲自做了好多拿手的水果点心和饼干,材料都是新鲜水果,做好后,让时樱给送过去。
吴咏丽做的吃食光是看着就很精致,再用专门买的礼盒一包装,不比大商场里的精致点心礼盒卖相差。
时樱提好礼盒出门,时阳也背着背包要出门,时樱想到今天是周日,拉住他:“不是不出摊卖水果,要好好学习了吗?”
“我就是去学习,罗老师要给我补课,让我去他家。”
“罗引老师?”
“嗯,你昨晚不是去他家帮他治病了吗?后来他就给我发微信,往后要给我补课,免费的。”
昨晚处理完王丽丽的事,时樱特地去问了李红芳,得知罗老师去医院,医院晚上没有设这样的急诊,晚上便没有治,时樱就带着药和针亲自找上门,去他家帮他把脸治好了。
“会不会太麻烦他了?”时樱去帮他治脸瘫时,还真没想过要他帮忙给时阳补课。
“罗老师儿子也在我们班,罗老师说周末和放学后都要给他儿子补习,就带我一起。”
“行吧。”罗老师还挺有心。
吴咏丽忙说:“你等一等,正好点心还多了不少,我给你也装一份,你带去给罗老师。”
“好。”
姐弟俩一人提一个礼盒出门。
时樱给容隐打电话问他在哪,说有点事找他。
听说有事,容隐给她发了个地址——崇悟区中心医院。
时樱一愣,这不就是她给时元廷预约做手术的那家三甲医院吗?
到地方后,时樱在医院旁边的小花园里等了五分钟左右,容隐从医院西侧楼的大门出来,而后往小花园这边来了。
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铁灰色衬衣黑西裤,外面罩着一件敞开的白大褂,上午金色的阳光从细碎的树叶间隙落下,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掠过点点斑驳的光影,比广告大片里的男模还出彩。
自他出了那栋楼,一路走来,来往的人都忍不住被他的出众外相惊艳得频频回头。
时樱站起身,目光落在他那身白大褂上:“你怎么穿这样?”
“今天来这里做台手术。”
时樱:“……?”
还有这技能?
小说灌进她脑海里的时候好像没提起过。
容隐轻描淡写地解释,他上大学前修过几年医学,当时他就在北城、海城的几家医院里挂了名,有空时会接几台感兴趣的手术。
时樱想起来,小说里提过一笔,这位真千金一开始倾心过的男配容隐不仅家里巨有钱,还智商高,专业广泛。
他对时樱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能在三甲医院里挂个名,只在心情好时才接几台手术,可想而知,他在业内的影响力有多大。
容隐打量她,“瘦了不少。”
旁边一个一直在关注着他的女患者一听这话,再看向时樱那在现代以瘦为美的女性中显得很是雄伟的身材,嘴角狠抽了好几下:这还瘦了不少?那以前还得胖成啥样啊?能看么?
时樱刚好就与她面对面,正好把她面部表情的变化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清清嗓子,决定不和容隐讨论这个话题,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他,“我妈亲手做的。”
容隐伸手接了,笑,“你现在还懂得这些了?”
时樱再次清嗓子,“咳,人总是会改变的,更何况我曾遭遇这么大变故,情理之中,呵呵,情理之中。”
“帮我谢谢你母亲。”容隐笑了笑,没再多问。
虽然,从那天在他餐厅里见到,他就感觉出来她变了,不只一点,可以说是变化很大,人还是原来的人,但芯子好似换了。
他一向感官敏锐,任何蛛丝蛛丝马迹的改变,他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所以,哪怕她很努力地在和他扮熟稔,但他仍能感觉到她的刻意。
最明显的一点,以前的石樱习惯性懒懒塌塌,哪怕正骨,身板都立不到这般直,气场也远不及眼前这个时樱冷静淡定,这不是遭遇大变故就能改变的东西,哪怕遭遇再大变故,人类骨子里生成的东西都难以磨灭。
也许身世转换后,她还发生了一些外人无从得知的事情。
他少年时从不相信类似灵魂转换或者神秘力量那种并无科学道理的言论,但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后,他纵然不信,但也会敬畏。
按现在来看,或许还真有某种神秘力量在指引时樱发生着改变,她现在各方各面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下去,她的人生会比从前要轻松恣意得多。
护士姜思月跑过来喊他,说都准备好了,让他过去做手术,姜思月是今天他这台手术的器械护士。
时樱对手术什么的挺感兴趣,就随口问了一问:“你今天做的是什么手术?”
“开颅手术,切除患者脑肿瘤。”容隐走了几步,又停下,沉吟一秒,扭头问她,“要不要进去观摩?”
时樱正有此想法,之前原主修的临床医学,而自己却是一窍不通,能进手术室观摩自然是再好不过,她爽快地点头:“去!”
艺多不压身。
容隐去换手术服,让姜思月带着时樱也去换衣做准备工作。
姜思月没在医院见过时樱,问她是哪个医院的。
时樱如实回答:“没进医院,现在在家跟我爸学中医。”
姜思月:“……”
她委婉地说:“那个,中医和进手术室上手术台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观摩还值得考虑?哦,我一个外人,这样跟进去观摩是不是不合适?会给容隐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不是,容医生是业界巨佬,可难请了,这次医院好不容易请动他来主刀,医院什么都会听他的。”
“那就好,我们换衣服吧。”
“你还从来没见过真的开颅手术吧?很恐怖的,我是怕你吃不消。”姜思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观摩一台开膛手术,出来后抱着马桶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现在是好了点,但她一真正面对还是有些触目惊心毛骨悚然,每次都是努力适应,逼迫强忍下来的。
“没事。”
姜思月看她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失笑:“待会你可别哭。”
时樱也笑,没答话。
两人都换好密密实实的手术服,整待完毕,进手术室时姜思月还一直在叮嘱她,要是怕了就自己先出去,千万不要打扰到容隐和其他人,另外她还在手术室门口准备好了垃圾桶,要是时樱实在憋不住来不及跑去洗手间,就先在那个垃圾桶里吐,吐完再把垃圾袋扔了就行。
时樱很想跟她说她不必如此,不过看她也是一片好心,便也没有反驳,笑着一一都应了。
容隐也进来了,他对时樱点了下头以示鼓励,时樱轻松地回了他一笑,很是坦然。
反倒是姜思月,一进入到仿佛连空气都透着肃穆感的手术室,她心脏就情不自禁加快频率地跳了起来。
容隐和助理医生开始工作。
患者头颅被切开……
姜思月虽然类似的场面已经经历N次,但开颅还是第一次,一开始锯开的过程还好,后来锯开后看着里面红红白白的一大滩,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她死死咬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看旁边的新人时樱,丫不仅无动于衷,还目不转睛地一直紧盯着那颗凿开的头颅,姜思月就更崩溃了,学中医的都这么狼的么?!
姜思月哪里知道,时樱上一世亲手爆过的人头都有好几颗,脑浆子崩的满地都是,那场面不知道要壮观多少。
“咬骨钳。”
“剪刀。”
……
“脑刮匙。”叫了一遍姜思月没反应,旁边的时樱跟着容隐的眼神找到东西,及时递给容隐。
一连好几次,容隐只用眼尾瞟一下要用的器械,时樱立刻就给拿过来递给他。
其实不是时樱有多牛,能无师自通,而是容隐的眼睛说给她听的,还祥尽地把器械位置都告诉她,而且所有器械都在眼前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她自然都拿得准。
医生们都看出了姜思月的不对劲,容隐不能分神,旁边的助理医生冷静地让姜思月出去,姜思月确实也受不住了,一出去都等不及跑去洗手间,扯下面罩口罩抱着外面的垃圾桶就狂吐。
胃都吐翻了,姜思月才缓过劲来,看着这垃圾桶,她忍不住拿头撞墙,这可是她给时樱准备的垃圾桶……
进手术室前她还摆前辈资格,叮嘱时樱要承受不住了就来这里吐,别觉得丢脸,结果人家没丢脸,反倒是自己这个有实战经验的半道逃出来吐了个昏天暗地,嗷嗷嗷,不要活了啦……
姜思月出去的同一秒,器械护士的活转给时樱。
姜思月临阵掉线,而时樱下手如神,这递器械的活不交给她还交给谁?
之前容隐突然带个陌生的实习生进来观摩,还听说根本不是正规医院的,只是自己在家学中医,大家还都挺不把时樱放在眼里。
可这会儿,他们一个二个的全都服了。
太默契了!无师自通能到她这境界,还有谁敢不服?
难怪一向讲究如容大佬,竟然会允许毫无资质的她进他的手术室,这时樱,又是一位天资大佬啊,不是自己这群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
姜思月已经在医院两年多,进手术室也不是一次两次,正因为如此,才会在无数自告奋勇的护士里选中了她,为了配合容隐,还特地提前让她做过培训,谁料上台还是露了怯,可人家时樱,还是第一次呢,看着那血哗哗的颅内物就跟玩儿似的,唉,人比人气死人哪。
手术圆满结束后,容隐看时樱的眼神都更深邃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