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时阳从厨房出来,到阳台上拿毛巾擦手上的水,“我在家里做作业,还得复习复习功课。”
这两天,时阳看到了,时樱说得没错,她还真有赚钱供他上学的本事。
时樱卖水果做生意比他强,不仅让一家人住进了这大房子,还让时元廷都开口说了话,时阳虽然嘴上没好意思喊姐,心里已是完全接受她且原谅半年前她没认亲的事了。
虽然相处才几天,但时樱莫名地就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比父母都更甚,有这样出色的姐姐操持这个家,他觉得,自己之前放下学习去赚的那点钱都不够眼睛看的,而且时樱是医大毕业,他这个亲弟到时候大学都考不上,那也太丢姐姐的脸了。
现在时樱在几条巷子里的名声可好了,他不能给姐姐脸上抹黑。
之前只想着帮家里赚钱,都没把学习当回事,功课确实落下太多,他现在必须得一心扑在学习上奋起了。
时樱挺惊讶:“你确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是你要赚钱供我?想反悔了?”
时樱看着他,而后挺欣慰地笑了,抬手要捋他的头发,但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她一下子伸手都没够着他头顶,她就只在他肩背上重拍了拍:“好样的!放心吧,姐说到做到!你就一门心思好好学就成!”
时阳不做声,半转过身拎过她的手腕子,把自己的头低下来,捉着她的手搁在他头顶上。
时樱:“……”
她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把他浓密的短发狠捋了一把,过足了家长宠呢自家小孩的瘾。
这弟弟不错,还挺贴心!
时樱继续翻看医书,时阳做作业,一个在客厅,一个在自己房间,互不打扰。
时阳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了时樱好几趟后,时樱放下书,起身去他房间,“怎么了?”
时阳白皙的脸颊有些微红,“这些我都不怎么会……”
“哦,给我看看。”
时阳把作业书递给她。
时樱看着面前的数学题目,“……”
特喵的她也不会,不只是他指给她看的几道不会,这一面的作业题至少有一大半她都不会。
现在高中的题目都这么难的么?
时樱盯着那页作业足足一分钟之久,清了清嗓子:“下星期,我给你找个家教。”
时阳:“……”
“你也不会?不是都大学毕业了,高中的题都不会啊?”时阳主要是听到她要请家教,心疼钱,就忍不住多问几句。
时樱:“……”
时樱转身,出房间,不想理他。
出了房间她又转过头,一本正经的:“我不是不会啊,是高中毕业都这么久了,都忘了,不会的先打电话问问你同学。”
落荒而逃。
时阳:“…………?”
时樱翻到了那个医案,是时家爷爷那一辈的事了,不过当时时爷爷给出方案后,也并不是时爷爷亲自动的手术,而是让那位病患找了个专门的西医专家来操持手术,时爷爷负责的前期诊断以及后期复原,中间手术也参与并给予了意见。
在当时,这台手术轰动了整个医学界,包括国内外的专科专家都不远千里万里的,跑到当时的小镇上找时爷爷取过经。
时樱决定,也去找个专家来做这台手术。
现在医学比以前更加发达,这样的专业医生也更多,会比爷爷那时代更容易找到。
在网上找到好几家医院相关方面的权威专家,临时预约,只预约到了两个号,一个二甲医院的徐专家,一个三甲医院的何专家,时樱出门,要去找这些专家当面去问问具体情况,最后再选合适的地方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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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知道时樱要去医院找专家,时元廷陪她一起去。
两位专家分别给出了相对应的手术方案。
时元廷问了下手术费用,两位专家都说得差不多,保守估计得五六十万。
听到费用,时元廷还来不及拒绝做手术呢,他的腿先对时樱嚷起来了:“姐,太贵了,别找他们了,听我的,咱们就自己做,我说方案,你操刀。”
时樱:“……”
瞎叫什么,都乱辈了,这腿是把自己个儿当时阳呢。
再说那么大手术,岂能儿戏?
她倒没考虑钱的问题,还想问专家术中风险的事情。
时元廷先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何医生,如果我这边出主刀医生,只借用你们医院的手术室,费用要多少?”
时樱愣啊。
敢情时元廷也准备要她上阵?这主人和腿不愧是一体的,心都够大!
何专家笑着摇摇头:“医院没有这样的规定,也不可能外借,这可不是什么小吃店,你出个厨师,随便到哪个餐厅多给些钱就能借到厨房,这是大手术,关乎人命,可不敢乱来,关键现在就算是你们确定了要做这手术,我这里还要讨论方案,得看用人工的还是其他部份合适的来替换,人工肌腱也不是说有就有。”
“何医生说的对,爸,咱们就跟何医生确定个手术时间吧,也好让何医生现在就做准备。”
时元廷摇了摇头,“我想过了,这台手术没什么做的必要,我现在这样也挺好,店里的生意我一样能帮上忙。”
时樱知道他是心疼钱,对他笑了笑,继续和专家讨论起术中的事情,时元廷已经转过轮椅走了。
他坐着轮椅不好进电梯,时樱匆匆跟何医生道别,快步追上时元廷,帮着推轮椅。
后面也没有再和时元廷讨论做手术的事,主要还是钱的事,时樱想好了,等她再赚钱,把手术费一次性拿出来,时元廷到时就会同意了。
回到新民区进巷子后,时樱接到路琪的电话,说前几天买的水果都吃完了,要来时樱的店里买水果,顺便还有点事找她,问时樱在不在店里。
路琪刚好也住在这栋公寓楼里,自那日时樱几秒扳好她的脚腕后,她就经常来找时樱,她爱吃水果,为了保持身材,晚餐基本上都是用水果解决。
现在她不只是自己,还包括她店里的小姐妹们需要的水果,全都是在时樱家的水果店里采买。
每次过来路琪都要见时樱,问些自己和同事们的小毛小病,现在他们店里的员工都是连感冒要喝什么牌子的药,以及来大姨妈要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要请示时樱。
为此,时樱不得不把这个世界里各个牌子的感冒药,以及各个牌子的卫生巾都研究了一遍,现在还都颇有成果,每次推荐给她们的还刚好是适合她们体质的,现在那家店里所有的员工都是她的忠粉,对她死心塌地的,有了她们的鼎力支持,水果店里的水果销量大大提高。
路琪这会儿人就在巷子前面不远的地方,时樱让时元廷先回去,她去和路琪会合。
“樱姐你现在名声大噪啊,我进这巷子后,一路上都能听到你的名字,都夸你医术好呢。”路琪笑眯眯地挽上她的胳膊,“姐你现在就帮我签个名吧,等你出名了,到时候我就去晒你给我的签名照,圈一堆粉。”
“行,我给你签一打,等我出名了,你就拿去卖钱。”
“哈哈哈,这个可以有。”
路琪还带了个人过来,是她们店子所在的皇朝广场的负责人,大名赫赫的皇朝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秦窈。
秦大小姐今天巡视商场,经过路琪她们上班的奢侈品店时,突然腹痛难忍,路琪正好在门口,第一个发现秦窈的米色裤子后边儿都湿红了一块,路琪忙脱下自己的工作外套,疾跑过去,帮她围在腰间,遮住了后面的囧况。
秦窈就进了她们的奢侈品店里去休息,缓解腹痛,奢侈品店里的人一看她这是生病了呀,那没得说的,赶紧去时樱那里治啊,一个接一个可热心地就对秦窈推荐时樱。
尤其是路琪和上次一起被时樱治好的圆脸女孩肖铭铭,更是把时樱吹得此医生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闻。
正疼痛着的秦窈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围攻之下,成功被她们鼓吹动了,问路琪:“那麻烦你帮我到这位时医生那里插个队拿个号,她是在哪家医院坐诊?”
路琪:“那个,她没在医院上班,去她那里也不需要挂号……”
秦窈了然:“哦,是名家开的私人诊所啊?行,把她诊所的地址给我。”
“不是,她也没开诊所,她开的水果店。”
秦窈:“………………”
来新民区的路上秦窈就开始后悔,不过给了她一件外套解囧而已,她怎么就同意跟着路琪那丫头跑来这出了名的脏乱区来了。
巷子还窄得很,她的车也开不进去,秦窈直想掉头就走,可路琪再三挽留,让她至少让时樱看一眼,要不然,这白来一趟油费都浪费了。
秦窈:“……”
她连车都不在乎,还会在乎那点油费?
她真准备掉头走的,奈何腹部又开始剧烈坠痛,痛得她心神不宁,根本没法开车。
好不容易这一阵疼给缓过去了,就看到路琪带着一个白白胖胖眼睛又黑又亮、走路时身板立得笔直笔直的高个女子过来了。
两人还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
给她秦窈坐的?!
秦窈心理严重崩溃,顾不上腹痛,就要发动车子离开。
时樱和路琪已经到了,路琪拉开车门就笑嘻嘻地伸进手来,“秦总,您肚子痛没法走路,正好樱姐家里有轮椅,我们给您垫了干净的垫子,来,我扶您下来。”
秦窈:“………………”
杀了她吧!
“我好了,不用看了。”秦窈黑着脸,催路琪把手收回去,她好发动车子离开。
旁边猪肉店老板老陈不经意看到时樱,眼睛一亮,立马用透明袋子装了个大猪蹄子,跑过来硬塞给时樱,“时樱,这是我们店里今天没卖完的,新鲜着呢,你带回去给家人吃。”
时樱哪里肯收,让他留给自己家人吃。
“我们家天天吃,都吃腻了。”
时樱要给钱,老陈也死活不收,推搡半天后,老陈才怪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时樱,其实我也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时樱听他这么一说,大致猜到原因了,笑了笑说,“什么事您说说看。”
老陈有个上初中的儿子,瘦得跟竿儿一样,平时也没瞧着有什么毛病,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总睡不好,半大的人了偶尔半夜梦中还会大哭,人也特别暴躁,双腿还时不时的抽筋,老陈夫妇从来没见过这样症状,担心过度导致他们俩看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大病,都没去医院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这一吓就更加不敢去医院了,生怕检查出什么大病重病来,他们这下半辈子也不用活了,正好现在整条巷子都传时樱能医怪病,他们也知道时元廷被时樱几针给扎张口了的事,这不,连着都已经送了两天的猪蹄猪排骨了,虽然时家也都没有收。
时樱之前就知道巷子里有不少人想要她帮着看病,可她到底不是专业医生,怕自己学艺不精反而会误了人,于是不管谁张口,她都以自己能力不足给婉拒了。
可她越是这样,他们越传得玄乎,说她只接怪病奇病,一般的小毛病入不了她的眼,大家就别没事就去打扰人家了。
这老陈夫妇俩一心认定儿子肯定是得了怪病,自然想的就是去找时樱,可也知道人家要不愿意的话也不好总去打扰,可他也是逼急了,这才腆着脸一再地献殷勤刷存在感。
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时樱竟然松口了,他喜不自禁:“时樱你能跟我去我家看看我儿子吗?这样,我现在就给你打笔钱,当作是挂号费和前期治疗费。”
他都想好了,只要时樱帮他把儿子医好,他就按医院重病的费用付钱给她,不能白让人辛苦了。
时樱略一沉吟,点了头:“行,我跟你去看看,诊疗费的事等看了再说。”
她想过了,她现在确实需要做点事情来赚钱,既然准备往医生方面发展,那就现在开始营业吧,治得好的呢就按正常药费再加一点劳务费收费,治不好的分文不取,一般一门手艺要想学得快学得精,书面理论哪里及得过上阵实操。
路琪知道秦窈人虽然被自己磨来了,但一路上都在打退堂鼓,这会儿看到巷子里脏乱的环境,更是立马就想走,可人都来了,不让她见识下自己偶像樱姐的厉害,路琪不死心,看秦窈脸色好了些,应该是疼痛缓过了些劲,她便诚邀秦窈跟着一起去看时樱给人看病。
路琪可是奢侈品店里的优秀导购,磨人的功夫那绝对一流,最终秦窈还真被她磨得跟着时樱一道进了老陈家的出租屋。
老陈的儿子陈凌军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脸色虚白,很瘦,细长的胳膊细长的腿,挺高的个子,看上去却没几两肉,皮包骨似的。
“好几天没睡安稳觉了,白天一直都是这样,半醒不醒的,晚上就又是惊醒又是哭叫,本来吃饭就挑得很,现在更是一餐吃不了几口,愁死人了。”房间里人多了,老陈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边说边叹气。
时樱在陈凌军床边蹲下,专注倾听他身体里的声音,一开始没有说话,她靠近他心脏部位低低地问了几句,他的身体才开始回答她,声音很虚弱,没什么力气。
从进出租屋起,秦窈就用双手环搂着自己,站在房间门口的地方,紧蹙着精致的眉,这明显抗拒的态度,以及她一身鲜亮的品牌服饰,与这出租屋确实格格不入。
这会儿看到时樱一不检查,二不问诊,直接就伏病人身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秦窈的秀眉就拧得更紧了。
老陈的妻子李红芳听说老陈请动了时樱,店子都顾不上守了,交给隔壁帮忙看着,急匆匆地也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