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之极海听雷]贪欢——花間酒
时间:2020-10-12 09:57:49

  看到虞唱晚鼓着腮吃得很幸福,吴邪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然后他及时反应过来,又努力压了下去。
  她自己也许不知道,看喜欢吃的人吃东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会让他觉得,对生活的热爱和满足真的非常简单,同时又有一种投喂的成就感。
  吴邪走神想东想西的时候,虞唱晚已经吃完了刚才的那一勺饭,伸出自己的熊掌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我错了。”她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歉,“我本来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十一仓也算是九门的产业,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以后我去哪都一定会告诉你。”
  态度诚恳、道歉干脆、对以后也做出了保证。吴邪似乎找不到理由继续生气了,他一向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但又实在生气她把自己搞得一身伤,还瞒着他,所以还是看着她,抿着嘴不说话。
  虞唱晚见他还是不搭理自己,但毕竟作为夫妻还是很有默契,知道他已经心软了。她突然笑了笑,凑上来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姑娘嘴唇柔软的触感在他脸上擦过,吴邪有些呆住,看到虞唱晚坐回原地,笑嘻嘻地看着他。
  于是吴邪的表情就渐渐绷不住了,他好笑地看着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虞唱晚直起身子,伸出两只被纱布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凑近去亲了亲他的嘴唇,低声撒娇道:“求求。”
  吴邪还是不说话,她又凑过去亲了一下,这一下却没有能像预想中那样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吴邪将她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拇指有意识地在她的唇下摩挲了几下,虞唱晚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唇下也贴着一块薄薄的纱布。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虞唱晚坐回病床上平复呼吸。吴邪心情颇好地重新拿起饭盒,继续拌饭喂她:“快吃饭吧,等下要凉了。明天想吃什么?我翘班去给你买。来,啊——”
  他的神态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了。虞唱晚发现,吴邪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异样,像往日一般温柔,多是在看她的眼睛,好像唇下这个伤口不存在一般。
  但虞唱晚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她摸了摸自己唇下的纱布,失落地问:“脸上也有伤口吗?医生有没有说,会不会留疤?”
  吴邪伸手擦去虞唱晚嘴角的饭粒,安抚道:“不会的,我会想办法的。”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惶恐,抬头看了看吴邪,忽然觉得好像变得安心了些。她是无条件相信他的。
  吴邪就是这样有让人愿意全心全意去相信的力量。
  虞唱晚重重点头:“嗯。”
  尽管受了伤的虞唱晚胃口也很好,不过吴邪每样饭菜都有意多做了点,她拍拍自己鼓鼓的小肚子,表示真的吃不下了。
  吴邪将饭盒端回来,自己把剩下的饭菜吃干净,叮嘱了她不要到处乱跑就出门去洗碗筷了。
  虞唱晚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蹦下床,在门口的护士那里问到了黎簇的病房号。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除了黎簇还有两个少年。一个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乖,另一个则有些痞气,虞唱晚猜大概就是苏万和杨好。
  她冲他们友好地笑了笑,单着腿蹦到黎簇对面的病床上坐下。虞唱晚看到床头柜上摆着吃剩的外卖,是很贵的一家。小孩子不会做饭,外卖应该是苏万订的,已经很上心了。
  黎簇的视线在她唇下凝滞了片刻,又很生硬地撇开了。苏万看了看她,转过头问黎簇道:“鸭梨,这是?”
  黎簇道:“不是你之前给她打的电话吗?”
  苏万恍然大悟,连忙很乖地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虞唱晚姐姐。”
  杨好看了看苏万,又看了看黎簇,也跟着叫了一声。
  虞唱晚点了点头,用一双熊掌把自己的手机捧到黎簇面前:“帮我解锁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黎簇垂眸看了看她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低头划亮屏幕:“密码?”
  “吴邪生日。”
  黎簇很自然地输入了0305解锁。虞唱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指挥道:“点开相册。”
  那是她照下来的自己画了黎簇行进路线的十一仓构造图。纸质版的那份肯定被吴邪扔掉了,所幸她有提前照好照片存档。
  “我根据十一仓的监控描出了你的大致路线。在其中三个转折点,喏,就是标红色的那三个地方,我在门把手上发现了少量的赛洛西宾。”虞唱晚道,“一种致幻剂。所以大概你在地下的铁廊道上,看到的东西是因为吸入赛洛西宾产生的幻觉,才会跌进水池。”
  黎簇皱了皱眉头,好像在回忆。虞唱晚继续道:“这种手段很隐秘,所以你这次险些遇到危险。如果你执意调查下去的话,要格外留心细节上的暗算。”
  黎簇抬起头看她:“你还没问我调查的是什么。难道你也知道了?”
  虞唱晚笑着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不知道,不过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只要你想做,你继续做就好。”
  “鸭梨在调查的事情和吴邪有关。”苏万插嘴道,“姐姐,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虞唱晚回头看他,笑意莹莹:“是你想说吧,小屁孩?”
  苏万无辜地瞪大了双眼,虞唱晚继续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应该除了让我救黎簇之外,还想要让我也知道这件事,接手去查。因为你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不想让黎簇继续涉险。”
  苏万笑了,没有否认。
  虞唱晚转过头去看黎簇,温柔道:“我支持你去查你想查的事,小孩子总要有尝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自由,这样才能长大。但是经过这次,你也明白,有很多人会担心你的安危,而且生命才是无数次试错和成长的前提,所以这种自由应当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你的安全。”
  黎簇有些复杂地看着虞唱晚。他没来由地有些烦躁,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而苏万和杨好的在场加重了这种不自在。
  从来没有人对他讲这样的话。只知道打骂教育的父亲没有,在他小时候就和父亲离了婚的母亲就更不会。
  虞唱晚伸出自己的熊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如果相信我的话,想要做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干涉你,但如果事先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像这次一样幸运,及时救到你。如果信不过我的话,最好也要和苏万还有杨好一起,他们也是很有能力的。””
  黎簇看到她手上层层叠叠的绷带,竟然忍住了没有躲开。
  他始终记得在被水流冲向玻璃碴的时候,有一只手臂把他的眼睛保护得很好。而如果不是分出一只手臂护着自己的话,那个女孩子的脸就不会受伤。
  虞唱晚被愤怒地找来的吴邪抱走之后,黎簇伸直了自己的腿,看向苏万:“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妈脸上用过一种很贵的药,可以祛疤,效果特别好。”
  苏万立刻就懂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杨好调笑道:“你不会是看上吴邪的老婆了吧?这也太刺激了。”
  黎簇瞪了他一眼,杨好立刻不笑了。
  黎簇说道:“吴邪那个人,什么人对他没有用了,说扔就扔,一点不留情面。我就是怕她因为我毁了容,被吴邪抛弃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超过十万字啦!撒花。
  吴邪和晚晚的相处日常我总是写得十分顺滑,我甚至觉得我还可以再来十万字日常。
  开玩笑啦~
  黎簇和吴邪也是羁绊很深的两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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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荒骨细碎 
  十天之后,吴邪来接虞唱晚出院。
  他是翘了十一仓的班来的。自从虞唱晚受伤住院,吴邪每天除了回家准备饭菜就是泡在医院,在十一仓的出勤率低的可怜。
  白昊天为此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和吴二白交代。吴邪和她说,二叔的意思只是让自己安稳过日子,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在十一仓做出一番事业,所以不会介意他去医院陪自己的妻子的。
  更何况,吴二白此时应该已经亲自带人深入地下河,处于很难联络得上的状态。白昊天也就对吴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趁着吴邪去办出院手续,同他一起来的胖子偷偷凑过来,和虞唱晚咬耳朵:“白昊天传来消息,说吴邪找她要他三叔的编号。”
  吴三省用自己的编号在十一仓存的东西大多是一些旧装备,没有什么关键的。虞唱晚点头:“就让她说吧。”
  胖子拿起手机回QQ消息。这时吴邪办好了手续走过来,摸了摸虞唱晚的头,和两个人说:“我们走吧。”
  黎簇又一次消失了。他比虞唱晚更早两天出院,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消息。虞唱晚路过他的病房时,只看到了在重新铺床的护士和空荡荡的病床。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虞唱晚请了病假在家写稿子和跟项目。吴邪则每个工作日都会去十一仓打卡上班,不过大多数时候会为了赶回家做晚饭而早退。
  大概两天以后,白昊天给虞唱晚打来电话,说吴邪问到了他自己在十一仓的编号,她问虞唱晚现在是否要告诉他。
  这是二叔计划里小小的一环。用吴邪的编号可以查到吴三省在十一仓留下的信息,这些信息讲的是他和杨大广、陈文锦开始注意到雷声的原因。
  他们在一次下乡考察中发现了一座供奉骨灰坛的气象站,那只骨灰坛就装在气温箱中,曾不止一次被雷击中过,而附近的村民对此一无所知。吴三省离开村庄半年,再次回到那里时抓住了冒充气象队前来祭拜骨灰的一队人,并和他们的女领队进行了一番交谈。
  从交谈中他得知,这一批人一直在追雷,想要弄清楚雷声中的秘密。而设置这只骨灰坛是为了让他们死去同伴的灵魂得以和雷声融合。
  这群人离开的时候,给吴三省留了一句话:我们再也见不到了,但是未来有一个机会,和你侄子有关。
  在那之后吴三省他们就开始收集雷声。而吴三省发现,在一次雷暴后,杨大广被当年的女领队上身,和他讲述了当年他离开村庄之后的事情。
  当年在吴三省离开之后,那个村子每逢雷雨天就开始死人,村里的老人觉得害怕,都往外搬走,这个村子后来就成了一个死村。这件事是一个含蓄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暗示,在吴三省他们离开那个村子之后,似乎有一股和雷电有关系的神秘力量,开始杀人。这似乎是一种报复,又或者是一种警告。
  但吴三省并不在意这些,他开始拉着杨大广疯狂地听雷。杨大广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曾被人上身并且说过那些话,他做出了一个相反的推论:吴三省看到的所有异象,全部都是吴三省自己的幻觉,是他本人在雷声中,出现了精神上的异常。
  这个推论得到了旁观者陈文锦的支持。如此说来,这个警告不是通过比较可笑的鬼魂上身的方式从天上穿达下来的,而是直接传达到了吴三省的脑子里。
  吴三省这才真正害怕起来,他对这件事又继续做了一些调查,并在这一部分信息的结尾写道:雷声会影响人的神志。听的久了,你会出现一些不是你的念头,最终,所有的人都会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会很想去一个地方。
  他给这个地方取名叫做雷城。雷城绝对不是一个城市,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个信息存在的意义在于替吴邪补全关于雷城的认知,或许还能激发起他对雷城的一点点兴趣,来保证接下来计划的推进。
  距离吴邪离开哑巴村已经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算起来二叔他们应该已经下到了地下河中,虞唱晚略加思索,在回复白昊天的对话框里打上了“好的”。
  杭州下了大雨。雨滴落在屋檐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虞唱晚从书房出来,端着空了的茶杯推开阳台的门。吴邪正瘫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出神。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壶才沏好的热茶。
  听到她的动静,吴邪抬起头,接过她手中茶杯替她斟茶。虞唱晚好奇地俯身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你在看什么?”
  “我三叔留给我的资料,我拷贝了一份。”吴邪将茶杯递给她,冲她微微笑了笑,“是关于雷城的,和三叔和文锦姨有关。”
  文锦这个名字已经鲜少在两个人的对话里提及,由吴邪说出,令虞唱晚百感交集,她下意识地追着他的话反问了一句:“文锦?”
  吴邪双手交叠,眼睛看向前方烟雨迷蒙的西湖:“三叔喜欢简简单单,他出身就在黄土里,从小就知道人走的是条死路,走过兰州去敦煌的路,能一路看到土长城就这么立在黄沙里,在城脚下,仔细看就能看到荒骨细碎。三叔给了我一些,对我说:‘感情到最后也就这么多,你浓情似火也就这么多,你寡情薄义也就这么多,所以你别怪三叔不疼你,也别怪你爸太疼你,最后就是这么多,走运的被我们捡起来,更多的,什么都不是了。’这是我现在想来,对他发出‘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提问,他的最好回答。”
  虞唱晚在吴邪身边坐下,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雨越下越大,沙沙的背景音使得吴邪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和模糊。她倾身凑近了一些,握住他的手。
  “然而他还是追着文锦姨一路追着,不肯放弃。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人一生的缘分丝盏一般稀薄,放入酒杯中,酒都不见满溢,就这么多了,理得清就理,理不清,往后也就没有再多。所以三叔口里说放下,心里从不放下。
  文锦姨这么好,和三叔的感情也单纯,可她身上有大任,只有天地能装下她。我总想象着,三叔在边上跑着,余光在她身上,由她跑远,由她跑近,同杨大广比起来,三叔的那种喜欢,才是真的对文锦姨好。”
  前尘往事被揭起,浸润着雨水的氤氲湿气。茶壶中的茶叶在沸水中沉浮翻飞,晕开褐色。
  虞唱晚忽然想起了一个许久都未曾想起的人。
  也许越是看得清楚通透的人,越是放不下。人生也不过如此,单薄到一眼就能看到底,所以遇到了绚烂的色彩,就一定要好好铭记。这种铭记和放不下,不是施加给对方的,而是施加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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