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嫁给祝问荆也很不错啊,阿橘看着他的后颈,笑的有点甜。
祝问荆从来都不会让她做她不喜欢的事,连家务也很少让她碰。虽然话有些少,但是阿橘知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面冷心热,说的就是他吧。
想到这里,因为“她重不重”闹得一点儿小别扭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全是祝问荆对她的好。
不过别人都说她嫁给祝问荆是过苦日子的,她原本也这样想。
可是嫁过来的这小半个月,他们俩相处的很好很好。
“祝问荆,”阿橘咬咬唇,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们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
为什么要赚好多好多钱?”祝问荆温声问她,背着她慢慢走,听着她软软的嗓音叫出了他的名字,心里涌出别样的甜。
“因为妙妙要长大啦。”要给妙妙攒嫁妆,然后把她嫁给一个像她爹爹一样好的人。
不过这个世上,没有比祝问荆更好的人了,阿橘慢慢的想着,弯起唇角,所以妙妙要委屈一下啦。
“好,”想了想,祝问荆平静地继续说了下去,“你该教妙妙叫娘亲了。”
阿橘敛了笑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后脑勺,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她做妙妙的娘亲的意思?
祝问荆见她一直不开口,有些迟疑的问她:“你不想?”
“没有,”阿橘趴在他背上,声音也闷闷的,却又透出一丝欢快,“我很高兴。”
祝问荆也笑起来,“这是我和妙妙的荣幸。”
得妻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说出他身份的事情……莫名的,他不想把现在的自己和阿橘口中的医馆哥哥混为一谈。
若是他现在坦白,靠着幼时的几分情,阿橘会很容易喜欢上他。可是他有预感,这样的喜欢不会持续太久。
要让她喜欢上现在的他,那么幼时的几分情就会是锦上添花。
穿过了高草丛,祝问荆依然没有把她放下,直接背到了林子深处,才把她放下来。
从他背上下来,阿橘不好意思看他,仰着脸打量这里。
四周古树环绕,她随意看了看,都比家里那棵树还要粗。再看周围的花花草草,许多都是她没见过的,虽然杂乱,但是也好看的紧。
原来林子里是这样,阿橘边走边兴致勃勃的看。自从她来到灵溪村,村子里的每一处都去过了,除了这些深山老林。
她一直都是一个惜命的人,所以若是有人让她来这里,她是不敢的。
可是换成了祝问荆,阿橘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满心依赖。
祝问荆背着箭筒,阿橘背着空背篓,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莫名的,阿橘就是觉得现在很好,很温馨。
走了没一会儿,祝问荆抬手让她停下,阿橘连忙屏住呼吸,左右看看,发现一只正在吃草的野兔,圆滚滚的肚子贴在地上,用三瓣嘴飞快的嚼着叶子,很是警觉的模样。
不过是一只吃草的小灰兔,阿橘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转头看向祝问荆。
祝问荆肃着脸,伸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把弓拉满,瞄准野兔。
只是余光忽然瞥见阿橘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好奇,似乎还有仰慕。
他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就开始慌乱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支箭就直接射了出去,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祝问荆没敢看阿橘的表情,肯定很失望吧,他望向野兔的方向,哪里还有什么野兔?
那支箭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直接插在了树干上,“啪嗒”一声响,又掉了下来。
阿橘从刚刚的震惊里反应过来,连忙安慰他:“没关系没关系,下次肯定可以的!”
被人看着肯定会紧张的,阿橘没在意,反倒是祝问荆在意起来。
他叹口气,忽然有些后悔把她带出来,她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不能再分心给旁的了。
可是这些话不能告诉她,在阿橘面前丢人,那她会怎么看他?
他把目光转向阿橘,她却已经跑过去把箭矢捡回来了,然后又跑回来递给他,笑眯眯的模样。
没有责备,也没有嘲笑,只有鼓励。
祝问荆没有再看她,迅疾的巡视了四周,又看到一只野兔。他屏息凝神,刻意没有去看阿橘的脸,瞄准那只野兔。
那只野兔比上一只还要警觉,马上转过了身子。
阿橘屏住呼吸,比祝问荆还紧张,若是这次还是射不中,她该怎么安慰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再射不中,就罚他洞房的时候也……
逃了,我什么都没说!
第21章 很甜
还没等她想好,祝问荆就眼疾手快的在野兔跑起来的瞬间射了出去。
破空声穿过,阿橘心如擂鼓,眨眨眼定睛一看,居然射中了!
她连忙很给面子的拍手叫好。
祝问荆瞥她一眼,看着她女儿家的娇态,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再丢脸。
他稳住心神,缓步走过去把野兔捡起来提在手上,又朝阿橘走去。
阿橘摸摸自己背上的背篓,不想把野兔放进去。她也知道自己矫情,但是哪个姑娘家不想干干净净的呢。
祝问荆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出干净的右手,“把背篓给我。”
难道他想背着背篓,阿橘看了一眼他背着的箭筒,往常就算了,今日她也来来来,不能让他一个人拿着。
阿橘咬唇,内心挣扎了一番,没有同意,“你放进去吧,我看不见。”
祝问荆皱眉,直接走到她身后把背篓拿下来,放在自己左肩上,“不要逞强,若是肩膀磨破了怎么办?”
说完他走到了阿橘前面,阿橘连忙跟上他,心里暖意更甚。
祝问荆的背篓里还有药锄,她知道那是用来挖草药的,所以她主动把药锄拿在手上,减轻他的负担。
没想到药锄还挺沉的,阿橘掂量了一下,背在背上的时候不显,拿在手上却很重。
祝问荆像是感知了她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朝她手上看去,阿橘连忙把药锄放在身后,乖巧地朝他笑。
他皱眉看着她,有点担心她的手会不会磨出茧子。听说姑娘家的手是第二张脸,他也不想在她手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看她一脸能为他分担的高兴模样,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走了一会儿,祝问荆停了下来,看着一棵草出神,阿橘连忙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前胡,可以降气化痰,散风清热。”祝问荆蹲下身,把她手里的药锄拿过来专心挖着。
知道她听不懂这些,所以捡了重点来说,“还能止小儿夜啼,对妙妙有用。”
原来是这样,阿橘点点头,没再打扰他,去一旁摘花去了。
不过祝问荆在说到他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话好像格外多呢。
阿橘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惊喜,原来他也有话多的时候,看来她得经常问他问题了。不然总是她一个人碎碎念,多没意思啊。
她在附近随便走着,忽然看见一株草上结了红色的果子,一粒一粒的,甚是喜人。
说不定这个能吃呢,为了保险起见,阿橘摘了一粒,跑到祝问荆面前问他,“这个能吃吗?”
祝问荆原本在专心挖前胡,听到阿橘问他,便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大惊失色,他慌忙把药锄放下,接过阿橘手里的红果子。
药锄就杵在他脚边,差一点就要砸到他的脚。
阿橘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惊呼:“你小心着点!”
祝问荆却没管,翻来覆去的看她手上的红果子,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那边啊。”阿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指向那片被几棵树遮住的草,隐约能看见几粒红色的果子。
阿橘看着祝问荆跑向红果子,一头雾水。看他兴奋的模样,难道这是能救命的草药?
祝问荆快步走过去,围着那株草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确认,这是江谷草,极其稀有的江谷草。
他爱若珍宝,想连根带走,却怕拿回家养不活,白白糟践了。
阿橘早就走了过来,看他终于回过神,连忙问他这是什么。能让祝问荆欣喜若狂的东西,真是不常见,她有点好奇。
“这是江谷草,可以滋阴润燥,清火止咳。”祝问荆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他说的这些不都是很常见的吗?阿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就这么高兴了?
祝问荆缓了神,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江谷草是治温病的良药。”
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天灾人祸都不常见,但是多一味江谷草,日后能救更多人。
江谷草多生于江边或是山谷,若是费了心思去找,总能找到一两株。
但是很难养活,每到温病流行的时候,江谷草总是一草难求。
原来江谷草这么厉害,阿橘笑起来:“那我们把江谷草带回家养着吧。”
祝问荆默了片刻,没有接话,万一他养不活,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他认真的打量四周,只有这一株,他舍不得让这唯一的一株江谷草在这里自生自灭。
挣扎片刻,他把药锄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挖起来。
阿橘也不玩了,仔细的看着他挖,这株草药能救很多人呢!
等了好久好久,阿橘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蹲麻了。她轻轻捶捶膝盖,瞥见祝问荆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又深深埋进泥土里。
她想了想,把自己腰间的帕子抽出来,轻柔的帮他擦汗。
祝问荆的动作停了一瞬,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神太过专注,他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阿橘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望向他,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事。”祝问荆垂眸,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他动了动唇,没有说出来,继续专心挖草药。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终于站起身,看着手里完好无损的江谷草松了口气。
阿橘也跟着起身,有点晕,她连忙伸出手抓住祝问荆的衣衫,闭上眼缓了片刻,还是眼冒金星。
祝问荆皱眉,用干净的右手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站稳。
看她实在坚持不住,又搂住她的肩膀,语气里也带了一丝严厉:“知道自己身子弱,怎么还蹲这么久?”
阿橘被他一吓,终于清醒了,眼前也没有星星转来转去了,她连忙和他解释:“我想陪你。”
祝问荆一怔,神色就软了下来,他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要任性。”
阿橘没敢动,她眨眨眼,发现他们俩离得太近了,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又缓了片刻,阿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被祝问荆搂着,她慌了神,想挣扎,他却不松手。
“别动,”祝问荆的喉结上下滚动,动作也带了点强制的意味,说出的话却轻柔,“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阿橘连忙说道。
祝问荆终于松了手,看着她像只兔子一样跳开,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两人的气氛开始古怪起来,阿橘心慌,有心想逃离他,走的越来越快。
祝问荆皱眉跟在她身后,一把把她拉了过来。阿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靠在了他怀里。
“不知道看路吗?”祝问荆叹口气,像是教训女儿的口吻,“前面是都是水。”
阿橘默默把视线从祝问荆脸上移到地上,果不其然,一条不太宽的小溪横在中间。
说是不宽,但是阿橘丈量了一下,她得迈两步才能跨过去,肯定要湿了鞋袜的,她用眼神问他该怎么办。
“时候不早了,”祝问荆看看天色,主动松开了她,“在这吃饭吧。”
阿橘自然点头。
两人把清晨烙的饼拿出来,阿橘吃了两口好奇的问他:“溪水能喝吗?”
祝问荆点头,他以前喝完了水袋里的水,都会在这里重新灌满的。
阿橘就放了心,兴冲冲的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一片大叶子,又欢快的跑向小溪取了溪水回来。
他们出门的时候不是带了水袋吗?祝问荆奇怪的看着她。
“我早就想这样喝水了,”阿橘把大叶子合拢成一个小口,有些费力的仰着脸喝水,又有一些水顺着她的下巴流下来,她很是豪迈的一抹,“像不像行走江湖的侠女?”
祝问荆笑起来,不像侠女,更像一个被娇养出来的深闺小姐,不伦不类的。
但是为了不让阿橘失望,他还是点点头,眼含笑意。
阿橘就高兴起来,又“哒哒哒”的跑到小溪边上取了溪水,小心翼翼的捧着走回来,递到祝问荆唇边,“你也喝!”
祝问荆没有伸手接,就着她的手喝完了,还点评了一句“很甜”。
像她一样甜。
阿橘嘿嘿笑,在他身边坐下,祝问荆递来一张饼,两人慢慢吃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已经在山林里待到晌午了,她有点累,真不知道祝问荆天天去打猎怎么坚持下来的。
阿橘偷偷瞥了他一眼,她记得祝问荆刚来到灵溪村的时候,身板看起来还有些弱。
自从开始去山林里打猎,他就越来越健壮了,再加上宽阔的肩膀,让人很有安全感。
祝问荆瞧了瞧背篓里的东西,有些不满意,“你若是累,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他指指小溪对面茂密的树丛。
阿橘自然不想自己待在这里,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只是怎么穿过小溪是一个问题,阿橘试图找到小溪的尽头,可是两边都看了,一眼望不到头。她缩了缩脖子,开始犹豫了。
“不然我还是待在这儿吧,”阿橘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声音还有些颤抖。
待得太久她肯定会怕的啊。
“吃饱了吗?”祝问荆不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