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图亚特同人]玛丽苏斯图亚特——二叶舟
时间:2020-10-16 10:49:20

  他捏着嗓子,模仿道:“‘哦,我潇洒甜美的罗宾’。曾经她是这么说的吧。”
  阿伦德尔伯爵笑道:“那个只懂摇尾乞怜的小子,哪怕回来,也顶不了什么用。一个叛国贼后代,妄想抓住女王的裙摆起舞……可惜啊,他的日子,恐怕再没之前那么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诺福克公爵讥讽道。“女王眼睛是不好使了,他可没被蒙住眼。看那一脸印子,扑再多的粉也遮不住。他还能违心去夸她美貌动人么?”
  玛丽轻轻摆手,一脸柔和,希望转移谈话的重点——她现在虽得到了枢密院的认可,到底却也还没从伊丽莎白手里拿过‘任命书’,尚不算‘入主伦敦’;所以,她得尽可能保持矜持;所以,她还需要多听听英格兰盟友的意见,共同商议下步行动。
  “那么,除了必须等达德利勋爵回京……我的好姐姐伊丽莎白,还提出了什么别的要求?”
  彭布罗克伯爵望了诺福克公爵一眼,道:“她还要求,先举办一次正式的‘外交会晤’。”
  “外交会晤?”玛丽嗅出味来了。“我作为都铎的后裔,请求为英格兰的利益而战,还只是个‘外人’吗?”
  “我的‘摄政王陛下’。这个,我也觉得很不妥呢。”诺福克公爵几乎是笑吟吟的看着玛丽。
  这,将是他显示才能的机会。诺福克公爵想。大家都能看清楚,伊丽莎白始终想给英格兰臣民,树立“玛丽·斯图亚特是个外国人”的印象,以期给她制造阻碍。这件事,解决起来并不简单,可也不见得太麻烦,正适合他卖弄自己有多少能耐。
  “所以,首先,我们会在枢密院,大力游说那些立场还不够坚定的人,务必让您名正言顺……”
  玛丽静静听他下文。
  “其次,我们还可以以退为进。”他缓缓道。“伊丽莎白陛下不是说要‘外交会晤’吗,那枢密院,理论上应该安排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邀请伦敦市民都来欣赏,来观看,我们相邻两国历史上,这次值得纪念的、两位女王的郑重会面。”
  诺福克公爵狡黠的眨眼。“届时,您二位,谁的气势更似一国之君,谁看起来更值得信赖,对比将非常鲜明……”
  彭布罗克本质略迟钝,可到底和诺福克公爵合作良久。他接口道:“哦,我的天,我们那位注重容颜的陛下,如今正极度反感公开露脸呢。”
  阿伦德尔伯爵嘴角一歪。“她的虚荣与骄傲,目前可不允许她抛头露面咯。”
  玛丽大致明白了。“三位尊敬的爵爷,你们的话很有道理。那么,请容我全权委托你们,处理这一切事务。”
  “哦,乐意之至。”诺福克公爵和彭布罗克伯爵以及阿伦德尔伯爵得意回道。
  他们很有干劲的去和同僚协商了。玛丽则揉着脑袋,安静下来,慢慢思考。
  要照他们言辞描述,那个离她距离前所之未有接近的伊丽莎白,很像是个会意气用事的女人。
  可是,依玛丽既往的认识,她好似没这么……她好似应该更理性更谨慎的呀。
  直到此事告一段落,玛丽才终于大彻大悟。
  固定思维要不得。
  她几乎忘记了,她不是旁观者,她不是局外人,她已经成为了历史的参与者,并因为身份地位,引发诸多重要的改变。
  这个改变,没准也包括她的对手伊丽莎白。
  因为自己的缘故,因为外界疯狂的压力,因为疾病挣扎于生死线……她已当不成一个唯我独尊的女王。
  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同样决定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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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玛丽身着典型的英格兰宫廷服饰,走入了金碧辉煌的怀特霍尔宫大厅。
  她没拼命束腰、免得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但仍使用了鲸骨裙撑,循例去夸张的展现女性曲线。浆硬的小皱边环状领是必要的,但上衣得柔软,保证不把胸托得太夸张。嗯,经过博斯维尔没完没了的聒噪与吹捧,玛丽反而坚定信念:还是要用低调沉稳的装束,去见那些枢密院老油条。
  另一方面,她也颇自负:哼,只要年轻脸美,穿搭别太离谱,怎么都看得过去。
  重要的是气势,气势。
  一个被瑞士雇佣兵簇拥的“胜利者”,那里又会缺气势!
  玛丽长靴轻踏,目光前视。她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那头,被女官扶着,同样昂首挺胸的英格兰女王。
  此时的伊丽莎白,服饰相当繁复:锦纹刺绣富丽堂皇,缀着诸多宝石,十分炫目;脖颈手腕,均挂满珍珠,重得惊人。而大皱褶环领的上方,那张脸相当之诡异;令玛丽联想到,一朵开败的、似乎正从中间部分开始腐坏的花。
  英格兰女王无神的双眼大大睁着,周边抹了圈和她红发相似的粉;从额头到颧颊到下巴,统统涂满了惨白惨白的“颜料”;两腮和唇鲜红若血,在那样的脸部底色映衬下,带着一丝诡异,仿佛油画上与魔鬼交易过的女巫。
  她的天花后遗症颇严重。当下,玛丽真的明白了,难怪伊丽莎白不愿意出现在太多人前。
  两位女王彼此靠近时,英格兰群臣几乎屏住了呼吸。但等她们彼此行礼完毕,他们便开始窃窃私语。
  玛丽很努力在聆听,伊丽莎白因为眼睛不行,也颇认真的锻炼着听觉。所以,他们某些不太恭敬的对话,都落到了这二位的耳中。
  “对比太鲜明了……即使不是天使与魔鬼,也是大天使和堕天使之别啊!”
  哪怕讨厌天主教在上帝之外另搞偶像崇拜的新教徒,也熟悉这些传统宗教形象。他们见这两位站在一块,一个庄重圣洁,一个奢靡华丽,脑中陡然便闪现出这种描述——甚至,有人耐不住将此宣之于口。
  玛丽其实不敢得意,更多的是尴尬。但伊丽莎白看不到对手的谦逊表情,她霎时满腔憎恨,手指紧紧掐住了侍女的腕。
  “欢迎来到我的王宫,苏格兰女王陛下。”声音稍稍发抖。
  哦,还是“我的王宫”。
  “谢谢您的招待,我亲爱的陛下。”玛丽音调平稳。
  寒暄过后,两人终于款款落座。啊,这真是历史性的会见!
  玛丽不断在心中感慨:原本的时空里,玛丽·斯图亚特直到人头落地,也没有和她的终生对手面对面交流过,哪怕是一次!
  现在,两宿敌或许真掉了个儿。即使玛丽没兴趣将“昔日的偶像”玩弄鼓掌之间,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将不得不思虑剪除她的势力,限制她的权力与自由,甚至,抹杀这位表姑的存在。
  但玛丽远不到随心所欲的时候。从现在开始,她还要在枢密院面前,好好表演,以获得他们的持续支持。
  玛丽开始用英语问候伊丽莎白,而不是她的“母语”法语。她措辞流利,语气温柔,有点像个呵护孩子的母亲。不过,她诉衷情的对象,是大她近十岁的表姑。
  “……我们,相处多么和睦的一对表亲……我们曾经互赠礼物,互相祝愿,作彼此的依靠……”
  伊丽莎白对于玛丽的示好,沉默寡言,如坐针毡。顾问事先给她准备过发言稿,她当时听着差点气哭。现在,她勉强坐在这里,心里慢慢涌出了女王的气概。她打断了玛丽温情脉脉的叙述,语带讽刺道:
  “是啊,我们,相邻两国的女王,曾经有着多么深切的友谊。”
  玛丽当然晓得她在强调什么。于是,苏格兰女王诚恳道:
  “昔日,我们算是邻居。但作为您的表亲,您亲密的姐妹,我一直愿意肩负起血脉赐予我的责任。苏格兰王冠,固然是我祖父和父亲传给我的遗物;我的祖母,却是不折不扣的英格兰公主。因此,我一直牢记我的由来,牢记我和脚下这片土地的紧密联系。”
  “我必须感谢您,我的陛下。感谢您认可我作为都铎后裔的义务。如今,英格兰外有强敌,内有骚乱,正适合我们联合起来,共同平息局势,恢复国家安定。”
  “您突然状态欠佳,我深感惋惜。所以,我热切盼望,来此助您解决一时之困……”
  虚伪!伊丽莎白的脸颊有些扭曲。她多么想拂袖而去。这位英格兰女王,生平最恨有人染指她的君权,哪怕是以“将来继承”的名义。偏偏这个玛丽·斯图亚特,教她一再受挫,屡屡认下那些违心的文书!
  登基四年来,她付出多少努力!她认同权贵的利益,善用公众的力量,终于逐步建立起毋庸置疑的威严。起初,她还得凭借着臣下对王室血脉的尊重,才压制住反女性执政的声浪;后来,她通过谨慎细致,勤政为国,渐渐赢得绝对多数人的支持……可现在,这个可恶的异国女王,竟妄想夺走她赖以生存的权力!
  伊丽莎白嘴角抽搐,可说出来的话,竟还不很难听:“承蒙您的关照……您大可不必如此谦虚,苏格兰女王陛下。”
  她心里恨得要死,手帕都快扭成麻花了。但忍耐与克制,是君主的修养。伊丽莎白强抑冲动,闻声辨位,朝着玛丽的方向,蹙眉“望了一眼”。
  “我可不敢驱使……一个本和我‘平起平坐’的君主呢。”
  枢密院诸臣,简直要坐不住了。咳咳,这里是大厅,通常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后面是警卫厅、再后面才是谒见室。有恙在身的女王和野心勃勃的摄政王,两个女人,话里多少机锋,都可以待日后私下相处时再打嘛……
  三大主教,纷纷向力挺玛丽的诺福克公爵示意。诺福克公爵见状,又冲彭布罗克伯爵使了个眼色。再来是阿伦德尔伯爵、德比伯爵……
  最后,几乎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塞西尔身上。
  国务大臣则瞅了瞅罗伯特·达德利。伊丽莎白的柏拉图情人面容有点沉郁,但站在女王下手,身材笔挺,状似忠诚。这个小子,也不知道算好运还是歹命——他的大靠山自个都摇摇欲坠,但还顾念他,决定册封他为莱斯特伯爵,并指定他入枢密院,带着他出席这次“屈辱”的会晤。
  塞西尔轻轻咳了一声。
  “二位陛下,在这里,我们非常欣慰……”
  接下来,是大篇官样文章。称颂英格兰女王的坚强,赞扬苏格兰女王的情谊,寄予新摄政者以期待,展望美好和谐的未来……
  最后,在伊丽莎白低哑沉重的许可声中,塞西尔咬着牙,恭敬的向玛丽递上了经枢密院核准、女王签字、盖好国玺的承诺文书。
  只待官方张贴告示,公之于众,再举行仪式……玛丽·斯图亚特,便会成为名正言顺的英格兰摄政王。
  作者有话要说:玛丽:我的内心,充满了报复的火苗…呃,好像有什么不对?
  大家要是觉得一章不够的话,可以周六早上攒一起看哦~周末有万更。
 
 
第34章 入主伦敦(捉虫) 
  用不着去威斯敏斯特教堂, 也没有什么盛大游(;;)行典礼。1563年元旦过后,英格兰摄政王,在枢密院大臣“跟随”下, 于伦敦塔内聆听一周训诫;便凭着一纸文书, 走马上任了。
  哦, 为照顾新教徒臣子的情绪,玛丽除了拉丁文宣誓,也在众目睽睽之下, 用了本英文《圣经》——而非罗马教廷的规范拉丁文版本。这样一来, 不少权贵总算暂时不担心宗教冲突了。
  “女王患病、需长期静养”,“兹请王位继承人之一、玛丽·斯图亚特暂时代为摄政”,“由枢密院协理”……官方布告简明清晰。民间固然议论纷纷,气氛也不算特别紧张。
  至少,比前段时间有所改善。
  照理, 新任摄政王要有公开演讲的。但因种种缘故, 政府选择了低调,暂未给玛丽安排宏大的露脸节目。玛丽倒无所谓。有名,有实,她还急求什么呢?浮夸的欢呼, 无脑的追捧?理论上来说, “摄政王”还仅仅是个职衔,她做好实事就行了。
  当然, 寻求人民的拥戴,也是有必要的。不过,“民众易盲从”,“群体缺乏理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种种道理, 玛丽早就烂熟于胸。所以,她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安抚权贵、稳定政府上。
  鉴于天主教徒对玛丽进驻伦敦较为满意,国内的宗教冲突业已平息不少。所以,新上任的摄政王玛丽,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和西班牙议和。
  什么,自卫反击?开玩笑吧,这个年代,法兰西英格兰苏格兰,三国加在一起,海军都拧不过人家。至于陆上,嗯,五年前法兰西在圣康坦之役就没少吃亏,英格兰都没有常备军只能靠征召临时部队……
  苏格兰倒是有支能打的军队,外加六千瑞士雇佣兵。然而,玛丽坚定阻止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博斯维尔。
  “我孤身在伦敦,非常需要你的保护。”
  “而且,本国疆域内的战争,很容易影响民间生活,造成大量经济损失。”
  ——呃,玛丽颇有主人翁意识,很快便把英格兰土地当自己的了,哪舍得打仗糟蹋庄稼、影响渔牧、破坏生产呢。
  这种战争,实在没好处。
  玛丽软硬兼施,博斯维尔也就不坚持了。桀骜如他,离开谒见室,也只气闷的揭开胸前两粒扣子,对着庭院里的树干踢了一脚。
  迎面走来的、那个春风满面的家伙,是玛丽的秘书大卫·李乔。这好运的小子哟,博斯维尔撇撇嘴。这个李乔,本是登记在册的宫廷仆役,靠好歌喉赢得了女王的青睐。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挤进了爱丁堡的御书房,此番还被玛丽带到了伦敦,俨然成了她的心腹秘书。
  博斯维尔又想起曾有心跟自己一别苗头的梅特兰德。那家伙,只念着他和他同是玛丽王太后安排的旧臣,却忘了勋爵可是早在法国就开始守护幼年女王。哈哈,如今玛丽身边有了新人,女王还直夸他“头脑清醒,才思敏捷,文采斐然”——看即将失宠的梅特兰德,怎好意思再在军备预算上跟北方兵马大统帅啰啰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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