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图亚特同人]玛丽苏斯图亚特——二叶舟
时间:2020-10-16 10:49:20

  虽然伊丽莎白当前似乎不中意苏格兰女王,可曾经她俩书信往来, 礼物交换,仿佛十足亲密。
  “她是亨利七世长女的后裔,她身上也流着都铎的血脉。”
  “可先王亨利八世,分明跳过了她的继承权。”伊丽莎白的表亲,诺利斯勋爵摇了摇头。
  哦,事实上,被亨利八世排除过继承权的姐姐后裔,不只有玛丽。亨利七世之长女,玛丽的亲奶奶玛格丽特·都铎,在詹姆士五世的父亲死后,改嫁斯图亚特的死对头道格拉斯家族,又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后来成为英格兰的伦诺克斯伯爵夫人,认为其长子亨利亦有权继承英格兰王位,私下活动不止。可惜,伊丽莎白不仅没承认他,还以“阴谋叛国”之名义,近来把这对母子也关进了伦敦塔。
  ——足见伊丽莎白对分权夺位,有着最高的警惕。
  “但新近的《爱丁堡条约》,重新赐予了她这份权力,不是吗?”约克大主教反驳道。“这证明,我们的陛下,愿意考虑这种可能。”
  众臣沉默了一阵,而后,一个声音响起。
  “唉,还是女人当政……真的可靠吗?”
  说话的是德比伯爵,他和塞西尔,素来有着相似的担忧。
  “比起亨利·达恩利勋爵,那位玛格丽特公主的外孙、母亲身后的跟屁虫;她显然更加成熟,更懂得怎么治理一个国家。”彭布罗克伯爵回道。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非常公正。“她在苏格兰已经待了四年多,颇有作为。现在看来,那块贫瘠的土地,竟变得欣欣向荣了。”
  “她并不是英格兰人。”塞西尔闷声道。
  “可她当前所做的,的确在守护英格兰的利益。”彭布罗克伯爵早就想打压这个更受宠信的新贵,于是更旗帜鲜明的为玛丽说话。“西班牙如今正咄咄逼人、剑指伦敦。她却派兵来协助我们,保卫国家,保卫领土。”
  约克大主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她带来的,是瑞士雇佣军,罗马教廷认证的、最忠实虔诚的士兵。他们为信仰而战,从不后退、从不反叛……”
  “所以,必要时,我们该把某些所谓的民族情绪先放一放。”信奉旧教的诺福克公爵道。
  “没错,国家利益至上。”彭布罗克伯爵得意补充。
  伦敦大主教也发话了。“我们的女王,尚未指定明确的接班人。但大家所见,陛下情况相当不妙。既然玛丽·斯图亚特在合法名单之列,我们推举她,并不为过。”
  他已经打算,忽略伊丽莎白那句“劝她回去”的隐约拒绝了。
  “天哪,”忠诚的新教徒、财务大臣瑟洛摩顿高喊,“你们这是受了什么蛊惑,统统要支持那样一个苏格兰女人。”
  被伊丽莎白一手提拔起来的国玺大臣尼古拉斯·培根,显得非常犹豫。“可毕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别忘了,她还是法国的王储妃。”财务大臣提醒同僚。
  “可要对抗强势的西班牙,目前,只靠我们自己很难做到。”诺福克公爵指出事实。“不能因为狭隘的情绪,放弃一切盟友。”
  玛丽的“好盟友”,阿伦德尔伯爵应声道:“不错,这个时刻,结盟才能度过难关。”
  心底万分纠结、长时间缄默的塞西尔,终于再次开口:
  “我认为,先撇开罗伯特·达德利的问题不谈……我们,还是应该直接询问女王陛下的旨意。”
  话虽如此,这位伊丽莎白时期首席重臣,内心却近乎绝望:女王何时才能再次清醒?而且,她的临终遗言,真能生效……或者真的该生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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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格兰枢密院争执不休的时候,苏格兰女王正在朝伦敦“进军”。
  一路上,玛丽受到不少当地民众的欢迎。平民未必都是墙头草,可对强者的崇拜刻在了骨子里;尤其她衣冠楚楚,高头大马尽显英姿飒爽。那些怀念旧教的信徒,相信她是来给他们撑腰的,于是最为激动。他们不断惊呼着:“天哪,多么威武忠诚的卫队!”
  没错,四千齐整端庄的瑞士兵,很能引发天主教信众的好感。有人甚至猜测,罗马教皇出巡,恐怕也不过这般阵势。
  玛丽却清楚这其中的差异——人数上或许超过了,仪仗则远远不如的。但她颇鼓励这类宣传,这样,很能掩饰她正试图武力干涉英格兰政府的实情。
  因为种种顾虑,伊丽莎白的宫廷,一直对陛下的病情遮遮掩掩。又由于女王突然无法理事,群臣对王位继承人的态度相当暧昧。所以,迄今为止,官方没有任何“要阻拦苏格兰女王”的明确表示。
  而号称跑来“平定英格兰局势”并“与英格兰女王会面”的玛丽队伍,也就有了几分“正义之师”的意味。
  什么占领普利茅斯的西班牙人,什么各地躁动不安的狂热新教徒,好似,都成了衬托她的跳梁小丑。
  负责玛丽人身安全的博斯维尔,成日笑逐颜开。
  他虽没能带苏格兰亲兵南下,但这批瑞士雇佣军素质亦很高;最妙的是,法国王太子已“帮忙”付过军饷。此路途上,他还没遇过什么像样的反抗,只需遵玛丽指示,很克制的收拾几个粗鲁愚笨的乡巴佬,实在轻松。
  但越接近首都,他的女主子越显得谨慎犹豫。玛丽三番五次叮嘱博斯维尔:“务必注意安全,我们究竟是在‘异国’的土地上。”
  博斯维尔笑得有几分猖狂。“我尊敬的陛下,您大可安心。且不提我们的队伍兵强马壮、忠诚牢靠,英格兰人连常备军都没有、乡间民团一盘散沙……就是那些骑士爵爷们,见到如此光彩照人的您,从头到脚都该软了,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呢!”
  最后乃是他的真心恭维,却略为轻浮。玛丽很正人君子的瞪了他一眼,博斯维尔不知怎的品出了“娇嗔”的味道。他嘻嘻道:“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这个家伙真是……玛丽有点无奈。好在博斯维尔外表倨傲放浪,真做起事来,还算粗中有细;所以,也不太教她讨厌。
  唉,自己对他如此宽容,这究竟是因为性格相吸,还是冥冥中命运的暗示——史上那个玛丽·斯图亚特,可是会被他迷得不顾一切呢。
  回忆她曾看过的、那些激烈的文字记载,玛丽又想起另一个纠葛亦深的“死鬼老公”。呃,她父亲同母异父之妹、伦诺克斯夫人的儿子,她的表弟达恩利勋爵亨利,现在还被关在伦敦塔里呢。听说那个浪荡子、软弱男,也被某些人认作英格兰国君人选之一。
  伊丽莎白干得不错!又一个竞争对手被限制了自由,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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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玛丽,终于驻扎到了伦敦城外,但她心里始终有些忐忑。坎特伯雷大主教、约克大主教以及伦敦大主教,枢密院三大神权代表,先前已表达过他们对她的期待。昨日,彭布罗克伯爵和德比伯爵等,也轮番来向她示好。玛丽听闻,伊丽莎白正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会断气。可是,在收到这位表姑的死讯之前,她怎么也不能放心。
  女性的直觉,使得她知晓诺福克公爵——她最有势力的盟友——亲自来见她时,敏锐察觉到:事情有变。
  这位久经历练的男子,行礼过后,向苏格兰女王仔细描述伊丽莎白的病情:“……陛下出疹了,热度也在减退,御医说,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
  玛丽尽管失望,倒还撑得住。反正,都到这里来了,至少……她设法要拿到一个“王储”的名分?
  但面前这个、已真心向她投诚的诺福克公爵,话还没说完呢。“陛下清醒后,仍然严词拒绝了立储的请求。不过,主要枢密院成员都做出决定:英格兰需要合适的领导者;与其指派什么护国公,他们宁愿,推举您主导政局。”
  同一时刻,刚清醒不久的伊丽莎白,虚弱躺在病床上,又哭又叫。
  可她最信任的侍女官,达德利的妹妹西得尼夫人,却早就被请了出去——因为她亦被传染了天花。尽管不如女王严重,西得尼夫人却也得隔离治病。剩余的侍女们,无一不在担忧,既为自己,也为她们的陛下。
  伊丽莎白的嗓子很痛,她甚至还没恢复歇斯底里的力气。她脑子乱糟糟的,就如陷在梦魇中一般。
  ——我已经好了,我在康复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考虑,要指定什么摄政!
  是啊,迷迷糊糊之际,她明明听过,有人在她耳边大呼上帝——这是奇迹啊,奇迹!女王正在好转,她会挺过去的!
  是的,她保住了性命。
  但那有什么用,英格兰的女王,什么都看不见了!
  医师说,她大约是失明了,因为天花毒素的侵袭……
  她竟就此被认为失去了执政的能力!
  她被枢密院的权贵放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伊丽莎白倒台好快……但纵观她的执政生涯,1562年冬因天花病危这事,算是玛丽最好的机会?
 
 
第33章 值得纪念的初会 
  玛丽有时, 很难相信自己真的就这样改变了历史。
  亨利二世活过了1558年,弗朗索瓦没有在1560年早逝……可是,西欧世界的政局, 似乎并未出现显著的变化。
  所以, 她觉得, 踏过伊丽莎白的尸体,登上英格兰王位什么的,就如一场梦。
  她相当渴望, 偶尔却怀疑其遥不可及。
  她所知悉的历史, 则像个恐怖的噩梦:玛丽·斯图亚特,被伊丽莎白认定“密谋刺杀、试图篡位”而签署死刑令,最终在众人面前身首分离。
  她还曾读过许多断头王族的故事——
  亨利八世的第二任王后,安妮·博林求“丈夫”给她派一位高明的剑士行刑,希望减少刀斧斫头的痛苦, 而亨利八世也答应下来, 全国替她找人。安妮自嘲,刽子手会发现砍她的脑袋轻而易举,毕竟她“有一个纤细的脖子”。
  九日女王简·格雷,死之前哀叹:“主啊, 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据称她熟读《圣经》;而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 亦如是说道。
  英王查理一世,被克伦威尔公开处死的那位, 曾对刑场围观群众说:“别碰斧头。”法国文豪巴尔扎克,将之用作了一本小说的名字:《切莫触碰刀斧》。【注一】
  路易十六的遗言是:“我清白的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够平息上帝的怒火。”
  路易十六的赤字王后, 玛丽·安东奈特,上断头台时误踩了别人的脚。她维持了最后的优雅,向人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或是无奈,或是悲伤,或是壮烈……但玛丽读来,却更能感受那生命被强行杀灭的恐惧。
  自从穿越以来,玛丽最害怕的,是回想史上那位斯图亚特女王的终末遭遇。那位苏格兰国君受难时,被砍了足足三斧头,脑袋才掉下。甚至有传言,那是伊丽莎白故意指使的。在被砍第二下之前,她曾尖叫:“刽子手,完成你的工作!”
  还有更血淋淋的描述:“……刽子手抓起她的头,像珀尔修斯高举美杜莎的脑袋。他想把她展示给前来观刑的贵族们看。但那颗头颅突然之间掉到地上,滚出去很远很远……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苏格兰女王戴着一顶假发;留在行刑者手中的,只剩沾满鲜血的殷红发套……”
  这足以成为梦魇。
  但在这个时空,玛丽·斯图亚特不仅没有被伊丽莎白挫败、囚禁、处刑,反而……事到如今,可以算初步成功了。
  她已是夺权政变的胜利者,该远离断头的噩运了吧。
  1562年的她,已了解到:命定之对手伊丽莎白,即使苟且活着,大约也不能再给她带来死亡威胁——英格兰女王罹患天花后遗症,被诊断为完全失明(玛丽估计是视神经受损),已被枢密院“限制”了执政权。
  而种种缘故,英格兰权贵们,在经过一番内部讨论后,又与她紧急磋商。最终,双方达成一致,由拥有都铎王朝继承权的玛丽·斯图亚特,担任英格兰“摄政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像,离真正的英格兰王冠,仅剩一步之遥。
  “但也有可能成为一场空。”玛丽告诫自己。“伊丽莎白只是落下失明残疾,又不是不能生育。如果她诞下合法后代,抚养成人;枢密院日后完全有理由,请我滚回苏格兰去。”
  而这一次,委实赢得很险。先前诺福克公爵偕三大主教主导枢密院,拟定请玛丽继位诏书。他与彭布罗克伯爵素来不受伊丽莎白待见,均熟知她的性情;所以,发现女王竟保住性命、却又因病致盲后,公爵急中生智,匆匆拉着各位同僚认下玛丽的摄政地位,好依靠夺权后的苏格兰女王来维护自己。
  但英格兰王储一职,依旧悬而未决。
  这是玛丽,英格兰枢密院,和逐渐清醒的伊丽莎白,数度交锋后,互相妥协的结果。
  ——英格兰现任女王,极其痛苦的答应了众臣拥戴另一个女人的申请;但她要求,暂时保留自己最后一张底牌。
  国务大臣塞西尔受到了最沉重的打击。但是,在西班牙军、瑞士雇佣兵、诺福克郡旧教徒数重军事压力之下,他不得不服从多数同僚,并劝伊丽莎白也委屈求全。
  为此,伊丽莎白对她的首席大臣充满愤怒。可形势所迫,她只能充满屈辱应下了枢密院的要求。
  “陛下说,必须要三个大主教同时起誓,她才肯在那份承认‘摄政王’的文书上签名。”来向玛丽汇报情况的彭布罗克伯爵,忍不住抹了抹汗。
  “毕竟她现在是个瞎子,压根看不见上面写着什么。”曾经求婚失败的阿伦德尔公爵,语气不无怨毒。“如今塞西尔倒是识时务,她就只盼望着她的好情人、达德利那小子赶紧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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