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图亚特同人]玛丽苏斯图亚特——二叶舟
时间:2020-10-16 10:49:20

  当然, 长袖善舞的彭布罗克夫人, 依旧同女王相处得不错。尽管夫人偶尔会暗中嘀咕、为何陛下总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但只要上头吩咐下来,她一定充满热情的照做, 无论是推广烟草、马铃薯或者其他——即便她更喜欢折扇和镜子。须知,陛下可是浪漫辉煌的法兰西宫廷第一女主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这个年代的时尚标杆呢!
  这不,陛下又交待了个“任务”:为她的贴身侍女们, 在英格兰贵族圈中寻访一下,是否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起初,彭布罗克夫人几分激动:那三位玛丽,可是女王陛下从小到大的亲信啊。然而,听女王细细讲完她的择婿标准,夫人唯有苦笑——去何处,找符合要求的男人呢?
  不能太老,不能太丑,不能太胖,不能太瘦;不能太穷,不能太讲究;须温柔体贴,不可风流多情;得受过良好教育,头脑清楚,心胸开阔,忠诚可靠……最好是未婚,或者有婚史却没小孩!
  英格兰哪有这样的男人?
  彭布罗克夫人不无嫉妒的想:好似,法兰西国王除了体魄不太健壮、外表稍文弱之外,其他都达标?
  呃,据闻,他在床上其实也还过得去……
  堂堂法兰西国王!怪不得陛下会如此挑剔……
  夫人于是很有些遗憾的回禀女王:这一回,恐怕自己无能为力。
  陛下一脸宽厚,只说,知道标准略高,有些困难,不急,慢慢留意就好。
  是是是,慢慢来……不过,连拥有英格兰王位继承权的格雷姐妹俩,曾被伊丽莎白女王防备得很的凯瑟琳和玛莉,嫁的人也就那样——夫家都还嫌她们不合意呢。
  彭布罗克夫人不时旁敲侧击。
  玛丽本人,也渐渐明白:这个年代,她以现代的眼光,去为她亲密的贴身侍女们挑选合适的婚配者,的确相当之困难。
  她身边剩下的这三位玛丽,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她们虽都有法国血统,但顶着苏格兰领主的姓氏,在权贵如云的瓦卢瓦宫廷尚不够看;容貌个性增加的吸引力有限,最重要的是,嫁妆没丰厚到足以抵消差距……再加上,她们时常陪自己居留伦敦,确实不大适合在法国找对象。
  苏格兰的勋爵们,倒普遍对女王的近侍有好感——看看梅特兰德娶了弗莱明小姐,俨然成了摄政文官,好处多得惹人眼红!但玛丽总觉得他们粗鲁狡诈,真不愿身边这些娇花被那些野蛮人给糟;;蹋了。
  英格兰这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拜托彭布罗克夫人。然而目前看来,道阻且长……
  玛丽有些犯愁。
  看看比顿小姐,近来彻底忘却了夏特里亚尔,开始频频盯着秘书李乔,似乎有些意动。这个内心文艺、率真易动情的姑娘哟,真怕她再一次被人给骗了去。毕竟,李乔不像是特别喜欢她;毕竟,李乔来自意大利,私下亲近某些天主教士,同旧主萨伏依公爵也没完全断了联络……
  问赛顿小姐,她就一脸凛然,发誓宁愿终生陪伴陛下,无意于婚姻。多追问几次,她就坦承自主意识强,眼光较高,宁缺毋滥云云。
  至于里维斯顿小姐,默默做事,很少吭声。若拉着她谈心,这姑娘更显忠肝义胆,表白说自己不能干,无论和哪国人结亲、去往何处,只要能帮助到陛下,绝对毫不犹豫——搞得玛丽一阵惭愧,怎么也得替她择个如意郎君才好。
  女王陛下在脑中,又重筛了一遍近臣:博斯维尔花心大萝卜,而且已婚;阿伦德尔伯爵形貌欠佳,年纪也大;鳏夫诺福克公爵算计深沉;异母兄长梅里心怀不轨……唉,靠谱的丈夫人选,究竟在哪儿?!
  玛丽坐在欢声笑语的宴席间,视线终于落到一个也许值得考虑的男子身上。
  她的外交顾问,迈尔维尔。
  当下,他正和她的丈夫弗朗索瓦相谈甚欢。
  “……遵照女王陛下的旨意,我前去西班牙、拜谒腓力国王,向他阐述了和谈的理想。不过,那位陛下,对尼德兰局势、以及英法仍非常戒备;大概,他会继续向低地附近投入重重兵力。”
  弗朗索瓦点点头。“我明白。不要紧,我相信我们平静的态度,会将战争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法国国王转向另一个话题。“两位小公主,是否一切安好?”
  弗朗索瓦询问的,是妹妹遗下的两个女儿。迈尔维尔很肯定的回道:“陛下,两位公主非常可爱,且深受腓力陛下宠爱。她们都郑重感谢您送去的礼物。”
  “那就好。”为人舅父的弗朗索瓦叹了口气。
  迈尔维尔趁机恭维:“尽管现今西班牙国王已娶了第四任妻子,但宫廷内外,都说,唯有瓦卢瓦的伊丽莎白公主,才是他的挚爱。”
  “过去,他对与表亲葡萄牙公主生下的唐.卡洛斯,从不敢报以希望,最后狠心将病弱王储囚禁至死。之后,他匆匆和年长的英格兰女王玛丽一世缔结婚姻,却不喜她的阴沉古板,一度为她的假孕而尴尬,甚至懒怠前来伦敦……”
  “唯有瓦卢瓦的公主,经历天花时,都能让一国之君不惮亲近照顾。可惜,美丽高贵的王后,年纪轻轻却香消玉殒,只留下两位幼小的公主……”
  见男主子眉头微蹙,他适时住嘴,好让国王陛下慢慢思索一会儿。
  半响,弗朗索瓦又问道:“宫廷之外……说说你对西班牙的整体印象?”
  迈尔维尔想了想,娓娓答道:
  “我曾拜访……当地的教堂,内部很黑,里面堆满了遗骸。那些恐怖而写实的艺术品,仿佛昭示着中世纪从未结束。”【注一】
  “和古时一样,西班牙平民依旧贫穷,教会仍然极端富裕。可叹的是,社会主流,始终将之视作光辉荣耀和理所应当。”
  他的描述,令弗朗索瓦侧耳倾听。“人们都知道,下颌突出的腓力国王陛下,是不容置疑的。他公正清高,执着己见,专;;制强硬。他在政治上一贯骄傲,对宗教则一贯虔诚。他深信,上帝选择了他来压制新教之浪潮,来关闭宗教改革之门。”
  “多年来,他驱逐异教人士,杀灭新教徒,手段严酷。民众确实噤若寒蝉,但很难说是真正的信服。不少平民商户,或是被排挤、或是主动离开了王国。”
  说到这儿的时候,玛丽恰好凑了过来。她冲弗朗索瓦粲然一笑,插话道:
  “可见时代变迁,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拦……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是不行的。”
  她的丈夫沉吟片刻,表示赞同。“是的,在我们的王国,任何人只要不违背法律,就该享有思想和信仰自由。”
  玛丽眉梢微挑。“还有‘表达意见的自由’。”
  当然,这是在公开场合,标准的、冠冕堂皇的说辞。表面上不压制舆论自由,但玛丽深知,现今她的政府,还远没有放宽言论自由。一旦涉及社会重要事件,有异议者(往往是传道士)都必须在公众面前保持缄默——不可擅自印发文字、宣传己方主张;也不能聚众集;~会。
  毕竟,这是个呼唤“宗教变革”的年代(尽管不少需求,都是假借宗教之名而发声)。“坚守”旧教的君主,常常要面临来自革新派的挑战。英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同意保留前任采用的英语《圣经》,但同时把拉丁文典籍摆在案头;而在王室及政府的官方活动,她也恢复了天主教礼拜仪式——这些,都令新教徒们感到别扭不安。
  虽然他们是少数派,但嗓门之大,也许胜过对手三倍还不止。尤其是他们中最极端的清教徒,把加尔文主义奉为瑰宝,永远妄想以宗教控制世俗王国,叫嚣的声音最凶、最响。若不适时让他们闭嘴,放任他们发展信徒,一国之君的统治根基,将会变得相当危险。
  玛丽哂笑:“不过我很清楚,即使贵为神授之君主,也不可能使所有国民满意。如英格兰这般开明、重视议会意见的政府,还要被指责‘独断专行’;社会稍开放自由一些,便有人跳出来骂‘世风日下’;民众追求文艺和娱乐,就可能被批评为‘骄奢yin逸放荡不羁’,‘宁愿享受生命也不忧虑身后之事’,‘没有虔诚’……”
  弗朗索瓦温柔的拉住妻子的手。“我知道,总有些人,只学习凶狠严苛的摩西,却忘记宽容慈爱的耶稣。但宽容大度的君主,不会因区区小事而介怀。”
  玛丽撇撇嘴。“单纯的批评不算什么。我只担心,某些新教徒煽动群众,反抗政府活动,增加‘宗教’纷争。所以,必须及时处置这些妨碍秩序者。”
  具体怎么处置?
  呵,揣摩上意的诺福克公爵,了解现任天主教女王,不像前一位玛丽那么喜欢烧人,曾建议把反叛的家伙控制起来做苦役,或者“流放”到新大陆去。
  后一条,其实就是史上英格兰应用的“正确办法”。
  这个办法算是保证了本岛的“和平”。然而,其最终造就了另一个庞然大物——美利坚合众国。
  北美啊北美,玛丽想起来真是爱恨交织。那片土地具有很大潜力,却距离太远不好控制……
  历史证明,这种殖民地,再怎么费力控制,终有一日都会脱离宗主、成为独立国家。武力统治不易(史上英格兰也因为法国搅局战败,任由那十三个州独立);文化输出也难保不出白眼狼(参见东南亚那些各种给大中华使绊子);哪怕以经济手段牵制,自家体量不足的话,迟早也会被抛在后头……
  咳咳,还是先别去愁那太遥远的事,会长很多白头发的。不偏题不偏题,具体怎么处置以清教徒为首的持不同政见者——
  玛丽犹豫之时,弗朗索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听说,爱尔兰岛上待开发的土地很多,王国对那里控制不足。若自都柏林周边开辟种植农场——”
  他摸了摸胸口别着的鲜花。“别的作物不好说,马铃薯应该会适应良好。”
  迈尔维尔适时称赞:“陛下所言甚是。新作物耕作正需要劳力呢。”
  玛丽则眼前一亮。好吧,其实,比起美洲,爱尔兰的确贫瘠了些,殖民经济收益不高。但那里的原住民,可几乎都是旧教拥趸呢。
  新教徒若大批迁移新大陆,成为当地人口主体,那里将来对英格兰的旧教王室的隔阂,有可能更深。倒是押着他们去“隔壁”爱尔兰去消磨意志,或者稀释一下人数,没准,未来会大不相同。
  当然,人民也可以用脚投票,自发跑去美洲……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玛丽笑盈盈道:“我最最亲爱的陛下,我太喜欢这个绝妙的主意了。”
  大厅里,风琴、竖琴、风笛、琵琶正轮番演奏;北欧出产的威士忌酒香四溢。这真是一场欢乐的晚宴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对西班牙及腓力的描述和评价,参考《文明的故事7》
 
 
第68章 多事之冬 
  1571年的冬天, 是一个多事的冬天。
  “科利尼与孔代亲王,与‘沉默者威廉’联手,再一次挫败了阿尔瓦公爵的围剿。”
  “陆地上的失败, 令尼德兰总督大为光火。海岸线的骚扰亦接连不断, 几乎耗尽了他的耐性。英格兰私掠船侵扰的讯息从西班牙传来, 于是这位公爵,扣下了港口内一切和英格兰相关的商船。”
  “这种破坏经济的行为,使得低地的反对更加喧闹。荷兰省的地方议会, 甚至, 率先提出了‘独立’的口号。”
  “此后,阿尔瓦公爵之子阿尔瓦雷斯,接替了其父的部分工作。”
  “新指挥官确实不同凡响。最近一场战役中,他借用地利,发动奇袭, 竟冲得孔代亲王那支分队乱了阵脚。”
  “在后撤过程中, 孔代亲王忽然被流弹击中,当日便去世了。”
  “有侍卫被怀疑是刺客,但更多人认为,这仅仅是战场上的一次意外。”
  “失去臂膀的科利尼, 有意退往边境。而沉默者威廉, 则被一名旧部出卖,险些殒命树林。”
  “阿尔瓦一方反攻, 趁势夺回了数个城市的控制权。不过奥兰治-拿骚家族非常狡猾,财产早已转移;总督查获抄没的十分有限,资金可谓捉襟见肘,只得踟蹰不前。”
  “阿尔瓦公爵正急于向西班牙国王申请更多军饷支持,用于尼德兰平叛。”
  秘书李乔的嗓音, 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无愧他曾经的歌喉训练。这长长的汇报,无论内容还是形式,都令玛丽感到非常舒心——一个是对头孔代亲王的死,另一个,就是西班牙继续深陷战乱泥潭。
  她讥讽道:“战争就是个大漏勺,让西班牙的财政收入都掉进去了。”
  其实,玛丽听闻,西班牙国库收入大约在两百到三百万镑,是英格兰的十倍,或是法兰西的两倍。就这样,据说历史上腓力二世还累计四次宣布国家破产,真是战争的锅没得跑。
  她又询问另个重要战场。“地中海上,西班牙、罗马和威尼斯的神圣同盟,如今和奥斯曼可有分出胜负?”
  “禀告陛下,”李乔叹惋道,“勒班陀港附近的海上大战刚刚结束。神圣同盟算是获胜了,但损失也不轻……很可惜,这一回,基督徒没能夺回塞浦路斯,以及罗德岛。”
  罗德岛?
  这个久违的名字令玛丽浑身一震。哦,错了,这不是《罗德岛战记》里的罗德岛,而是曾经威震四方的、基督教东征十字军三大骑士团之一、医院骑士团之昔日驻地。【注一】十六世纪初,因奥斯曼人围攻,骑士团不得不离开罗德岛,如今正定居于马耳他岛。
  曾经的二次元宅女玛丽,把脑子里那些奇幻故事给挤了出去。不过,呃,穿越来此许多年,她怎么还记得前世看过一部漫画呢。那部《海之绮士团》,讲述了一位男装女主,如何在马耳他岛上扬名立万收获爱情(基情)的经历,大大宣扬了骑士之浪漫辉煌。
  唉,中世纪已经结束于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陷落;骑士浪漫情怀什么的,亦即将在这个理性开始的年代落下帷幕。就在勒班陀海战中,一位名叫塞万提斯的军人,左手因战致残,落得“勒班陀残臂人”之绰号;后来他发愤图强,撰写了讽刺骑士文学的大作:《唐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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