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遮掩下问她条件,这一次,要多少钱?马上又补充:要多少,他都给。这是一种对自己的愚蠢无限放纵并且保驾护航的姿势。
对他的慷慨报价,她的回应妙不可言,含蓄,又刺激,气氛调节得恰到好处,挑/逗他正在火苗上。于是,四个月的分离,食髓知味,身体立刻陷入疯狂的纠缠……
可是,峰回路又转,最后,他连一个硬币都没付。而她,对今后可用来骚扰、甚至威胁他的电话号码丝毫没兴趣,一如当初,没有名字,没有任何信息给他。
到此,所有的猜测都解释不通了。身体在这个时候才算凉了下来,感觉到两天未眠亢奋后的精疲力尽。
人生三十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诡异的难题,脑袋都想疼了依然无果,很想第一时间就告诉Tony,可是,没敢。不是怕被越洋电话骂一顿,是心里莫名地有种侥幸,像藏了一个青春期羞耻的小秘密。
而且,相比几个月前,这一次真的不同,她就在凌海,就在距离他十几个街区外那间老旧的小屋里。兄弟的提醒和警告在耳边,如果真的危险,那实在是太近了。在没有想清楚前,张星野理智地决定先放下。但是,他妈的,生理需求从来没有这么旺盛过!
那一夜后,他只要一个人闲下来就会想她,竹楼的记忆已经彻底被那张小床代替,那张亲不够的小脸,迷蒙的眼神、冰冷的表情,落在他眼里竟然如此性感,让他迫不及待、不知死活地掏空自己。
张星野自认自己是个有情调的男人,哪怕就是没什么长久打算的交往,做/爱也是要有感情打底的。不然,完全没有营养的发泄,事后还得浪费精力打发。
可与她,一次,两次,三次……
已经再见过,身份越发成迷。他想不出再去找她的理由。Tony是对的,他得适可而止,不能再试图去搞清楚,答案不可能令人愉快。而且,宇宙已经救了他两次,再救他第三次会违反自然法则,遭雷劈。
只不过,对于身体的渴望,理智想出来的都特么是废话!幸好,南非那边项目施工方面出现新的要求,担心会在批文方面再出现问题,张星野决定亲自跑一趟。因为涉及技术方面的问题,于是叫了岳绍辉也从美国飞了过去。
一周的时间,白天工作,晚上兄弟二人住在一起,继续工作,顺便聊天。小萱是不能逃过的话题,隐瞒了重逢那销/魂的一夜,张星野依然说着几个月前的艳遇。听他说起意犹未尽,那家伙笑得惊天动地,最后的很爽快地给他个结论:空窗太久,骚的。
漫漫长夜,两个大男人,张星野有足够的时间和力气说服兄弟,让他相信他们之间不是交易。这一次他很有底气,因为那张支票始终没有兑现,而且,心里还藏着这一次,她没有收钱。
Tony终于算是认可,给他一句:ok,right moment, right person, you are the man, she’s the girl. Perfect 3-night stand.(好,对的时间,对的人,你是那个男人,她是那个女孩,完美的三夜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特么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星野突然惊觉他犯了多大的一个错!
那天,他是六点离开的小屋,算是一夜过去,可是,他们重逢时已经是酒吧即将打烊的凌晨,在一起一共就四个小时,根本没有睡觉,他起身时,他们刚刚做完,还是一身的汗,小屋不方便,他连澡都没洗,穿了衣服就走。
见面就做,做完就走,这特么还谈什么he’s the man??简直就是个人渣!
当时抱着,她的声音都懒懒的。想起在竹楼,她也是第三天才告诉他她的名字叫小萱,其他的时间都很乖,窝在他怀里就像一只安静的小猫。
她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了,那张小脸会是什么表情?想到这个,再也无法淡定,张星野决定:他必须再见她一次!要让她知道,他不是个渣,敢作敢当!
这么个理由,很邪性,却把压抑两周的身体变得不能阻挡。
回国的航班改签提前,到达时间改到了下午五点,这样,等过了边检出来乘车进入市区也不会超过八点,这是个不早也不晚的时间。那小屋显然是她一个人住,对于他这个熟悉到身体每一处隐私的陌生人,敲门应该不会显得太突兀。
谁知,飞机晚点了五个小时。现在别说女孩,连猫都睡了。
“张总,到了。”
夜色中,车平稳地停在了17AVE酒吧的门前,不需要找泊车位了,除了两边的路灯,酒吧像一块黑漆漆的大石头,一片安静。
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转角处那扇窗,没有雨,连样子都似乎不一样了。张星野轻轻吁了口气,解开安全带,“我下去走走。”
“好。”
下了车才发现夜风很大,张星野披上风衣,“你就在这里等我。”
“是。”
……
两个街区,老街,横七竖八的,路不好认,当时随着她走,遮在那把小布伞下那么近,他的神经都被她的味道勾走了,也没怎么看路。不过也好,现在空荡荡的街道,回忆异常清晰,他像只大狗一样,可以闻香识路。
三层青砖楼,一个窄弄堂,深深的,路灯统共就两盏,因为挂在住户的窗下,调得很暗。
石砖地,皮鞋走在上面,幽静的夜里敲出幽幽回荡的声响。穿着风衣,张星野走得很慢,心里自嘲,要不是兜里揣着手机感觉自己在穿越民国。
第三个门。
门关着。那天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张星野站定,抬手,轻轻一推,嗯?居然上了锁。张星野挑了下眉,笑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晚上去找她,可是,闭门羹这种东西还是不好吃,心里有些怅然,抬头,她租的应该是楼上里面那间,果然,看不到她的窗。
转身离开,走到弄堂口又回头,那天晚上抱着她能听到很近雨声,小床就在窗边,是哪个方向?稍稍辨认了一下,张星野就绕过去往弄堂背面走。
嗯?天台上居然亮着灯?
鬼使神差,张星野寻着那灯光过去,这么晚了,是忘了关了么?刚走了没几步,忽然一怔,天台一个人影,在往竹竿上挂着什么。
宽大的长裙被围裙系出细细的腰身,很浅的颜色,垫着脚尖,举着手臂,漆黑的夜空里像一弯月牙。张星野乐了,一含两指,冲上面打了个口哨。
很轻,很脆,很清晰。
她听到了,好奇地探身看楼下。
灯光映着那张小脸,他清楚地看到,她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不用太为张总担心哈,毕竟蜜罐里泡软了才会失去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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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能再为文文求点收藏么?收藏太少木有曝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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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张至今,收到好多雷雷,抱住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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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鸟
她双手撑着阳台看着楼下,旁边一个很简陋的吊线灯,风一吹,轻轻晃,晃着橘色的光照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像一个剪影,衬着背后漆黑的夜,很暖,很旧的色调。
张星野仰头看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管在哪里她都能跟背景成就一幅画,让他看着就不想动……
“咻。”
正一个人欣赏,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叫冲他飞下来。张星野回神,才见是她嘟起嘴巴打了个口哨。这么好听!像是竹楼前经常在枝头聒噪的那只鸟,是什么鸟来着?记得好像还挺漂亮。完全靠嘴型、这么灵巧的口哨,让刚才他撩那一下显得太笨了,张星野笑,闭门羹吃出的怅然荡然无存,冲她指指弄堂前面,口型比道:开门,好不好?
她“闻言”很夸张地挑起眉毛,瞪大眼睛,然后一眯,很慢很认真地摇摇头,确保他看得一清二楚。
深更半夜的,这个要求是太过分了,可是,夜这么黑,这么静,她就在那里,像挂在他床头的一幅画,一个布偶娃娃。冷风里,一路走过来被吹得透心凉,现在看着她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怎么舍得离开?越发觉得自己那天做完就走的举动简直就是混蛋加禽兽,还一走就是整整两周,忍不住垫起脚,想说“那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可是,弄堂挤,旁边就是人家的窗,怎么说话?
正琢磨着,阳台上的人忽然不见了。张星野忙往后退,想看看是不是她走到天台里面去,可还没等他看清楚,灯,灭了。
张星野好愣了一会儿神,这才低下头。
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弄堂背面连个路灯都没有,一片漆黑,连天台在哪里都看不到了,刚才女孩那暖暖的一幕像个幻灯片,一关了什么都没了。
这特么小混蛋就是个影子!
张星野无奈地摇摇头,重又走回弄堂口。又有了路灯,昏暗的灯光里看着几十米之外,第三个木漆门……
突然,张星野心里一个激灵!转身大步往里走,弄堂里立刻回荡出急匆匆的脚步,来到门前戛然而止。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按在门上,他略顿了一下,一推……
吱嘎,门开了……
大男人的心怦怦跳,推门进去,声控灯晃晃悠悠跟着一闪一灭,一抬头,猛见楼梯口站着个人,宽宽大大的白裙子,脚都看不到,长发垂下来,遮着脸,活脱一个吊在楼道里的女鬼。
卧槽!心特么差点没跳出来!
张星野一咬牙,走过去一把扯过来抱进怀里,拨开她的发,露出那张可恶的小脸,嘴角居然抿着个笑,甜甜的。他低头,毫不客气地咬住那个嘟嘟的、会学鸟叫的小嘴巴。
她吃痛了,身子不由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没再动。眼睛像刚才背后清澈的夜空,凉凉的,映着他皱着眉头发狠的样子;唇瓣像犯了错,被吮得扁扁的,发麻,才被他的舌吮着安抚了一下,挑开,探入口中。
“嗯……”忽然的柔软刺激出满口津水,条件反射,张星野忍不住在喉中哼了一声。
这真是个神奇的事,即便是在青春期发/情、看见个漂亮女人就会有性幻想的时候张星野也不喜欢接吻。唇膏,牙齿,对于他这个多少算是有点洁癖的人来说那不是个太享受的体验,更何况,那个时候,荷尔蒙旺盛更愿意直入主题。可是,小萱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阻拦过他的进攻,身体的所有都对他打开,可是,她的眼睛,她的脸总是让他觉得冰冰的,怎么蹭都不会热起来。于是,另一种形式的进入,可以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让她不能发声,似乎是一种更直接的侵犯。而且,她的味道这么清甜,小舌湿湿软软在他口中,那种肆意温存和□□的感觉,越吻越不够,一种近乎抓狂的上瘾……
噗,声控灯熄灭了,黑暗里,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像要吃掉她的嘬吮和她微不可闻却、很撩人的鼻息。
好一会儿,才够了。他慢慢抬起头,大手托着她的小脸,“勾引我。”
她抿了抿红肿的嘴巴,一挑眉,一副匪夷所思很认真惊讶的样子,张星野笑了,“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在做什么?”
“看闲人。”
她的声音很好听,可从来话少,几个字已经让他心跟着愧疚一下,“我刚下飞机。晚点了。”顿了一下又补充,“那天走了就出差去了。”
她没吭声,似乎对这番解释并不觉得该回应。
“上楼去好不好?”
怀中还是安静,黑暗中,她冷清的目光终于让他觉得有些尴尬,这一定是误会他又想睡她了,忙解释,“小萱,我是有……”
“好。”
还没来得及说出是有话跟她说,她已经轻声应下。张星野稍稍一怔。
随在她身后上楼,老房子,很实在的木楼梯,皮鞋落在上面比外头弄堂里的青石砖地都要响。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张星野很抱歉地咧了下嘴,示意他会再轻些。她没吭声,伸手拽起裙子。他低头一看,楼梯上一上一下一双细嫩雪白的脚丫子。
这丫头居然光着脚!张星野笑了,悄悄地把皮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
悄无声息,两人上了楼。
上次来,是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之后的重逢,一晚上的等候,几杯威士忌,楼道里的一个吻已经让他欲/火难耐,进了房间只能看得见床。这一回,才认真留意。
这应该是这幢老式洋房里一个不算太小的客卧,外面居然配了一个独用的卫生间,还挺私密。在门口放下鞋子,随她走进房中。
怪不得她光脚,原来木头地板上铺了很厚的长绒地毯,踩着很暖和。房间大概有十五六平的样子,围着半面的木头墙围,也是那个年代有钱人的时髦,休整过,擦得很干净,不过落在张星野眼里还是有种老旧、阴沉的年代感。
门边靠墙有一张木八仙,对,没错,一张老掉牙的掉漆雕花八仙桌,桌上摆着茶盘,老瓷盅,老瓷壶;茶盘上面毫不意外地挂着一座老钟,铜钟摆吧嗒吧嗒的,带着老宅子里深夜见鬼那种标配的声调;墙角立着倒挂金钟的衣架子,对面墙是没有镜子、雕了元宝边的柜子;还有,她的床、床头柜,无一例外,都是老木头。
床头挂着这房中唯一一个装饰:一幅版画。穿旗袍的女人,黑色婀娜的线条,深蓝+淡青的色调,两片血红血红的嘴唇。
床那边是窗,半落地的飘窗,半圆的凸出,一圈木棂;窗台上一个打开笔记本电脑,几个粗布靠垫。
没有女孩浪漫的粉,没有女孩娇嫩的明媚,整个小屋,深深浅浅,都是木头的颜色,完全谈不上什么色调,却又有种强烈饱满的氛围,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粗布白,很淡的青花图案落在角落里;一条粗针编织的毯子,五颜六色的,没有修边的毛糙,垂下床,垂在旁边的柳条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