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完成你的执念(下)——淇泮
时间:2020-10-18 09:37:18

  柳洺儿意外又感动地看着柳涌。意外是意外他轻易同意她女扮男装考科举;感动则是为了这份无条件呵护妹妹的真心。
  柳夫人胆子却很小,她担忧地说:“可是考科举也就算了,做官……这是欺君之罪!还有洺儿以后天天要和那么多官老爷在一起,这怎么成呢!她都快二十了,早就该定亲了,要是去做官……终身大事怎么办?”
  柳洺儿说:“娘,我不想嫁人了。我在外面行走多年,你让我嫁人生子一辈子留在后宅,我受不了的。而且,张子文那,我要亲自去问问清楚,不问清楚我不会嫁人的!”
  柳夫人瞪大了眼睛:“你还忘不了他!”
  柳洺儿摇头:“不是忘不忘情,是我必须要有个答案。”这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完成这个心愿如何让原主安心呢?
  柳洺儿态度坚决,柳涌又一副妹妹做什么我都支持的态度,柳夫人孤立无援,满心忧虑却无计可施,只能听从了两个孩子的心意。
  确定了柳洺儿的选择,柳涌开始说他的打算:“年前祭祖,我想让娘认一个干儿子。”
  “干儿子?”柳洺儿和柳夫人异口同声。
  “洺儿是柳家的大儿子,那我是谁呢?”柳涌嘴角含着一抹笑,“如今我身子慢慢好了,可以出门走走了,认亲的仪式该办起来了。”
  柳洺儿神色复杂地看着柳涌:“哥你……”
  柳夫人脸上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儿子。
  柳涌的意思就是,他这个柳家嫡长子,自愿退出柳家,以干亲的身份出现,而本该属于他的身份,从此完完全全给柳洺儿。
  “家中一切如常,什么都不用变,只需要对外宣称我是柳家在长子重伤期间认下的干亲就是了。等我伤势没有大碍,我们就回老家。两边路途遥远,没人分得清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柳家女……”柳涌看向妹妹,“因为从小体弱,兼遭遇家中巨变,垮了身子不幸早夭了。”
  未出嫁的女孩去世,家中是不会大办丧礼的,就好像未出阁的女子一般都长居阁楼很少出门一样,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管束非常严格,女子地位真的不高。
  “早夭的消息暂时不主动提起,看以后洺儿是什么发展。若科举顺利,等洺儿真的考上了功名要做官,我们就迁回‘妹妹’的遗骨祭祖,公告周知;若是洺儿不打算继续考功名做官了,我们也有转圜的余地。”
  最后这个可能会不会存在不知道,但是大大宽慰了柳夫人的心。她连忙说:“好,这样好。人总要留一个退路的。”
  柳洺儿望着哥哥:“这样一来,最吃亏的是哥哥。”
  柳涌不在意一笑:“给外人看的名头而已,难道娘因此就不疼我了?还是你不把我当亲哥哥了?”
  柳夫人抱着儿子:“胡说,我当然疼你!”
  柳涌回抱娘亲,柔和了眉眼,看向妹妹:“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当然知道娘和妹妹的好,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身份名头又有何关系呢?”
  柳洺儿原本的打算是借着算命的名头,说以前的女儿实际是男儿身,然后迁户籍到嵩县来,过程中可操作的手段太多了,这里虽然是江南,但是地处偏僻县城,离省城都很远,更何况皇帝了,天高皇帝远这话不是说说的,在通信条件及其差的古代,佐证一个人的身份除了户籍资料真的是别无他法。
  这是个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的操作,有人就好办事,没人脉的普通百姓那是绝对办不成的。
  柳涌听了她的想法摇头:“不管你借什么由头改户籍,只要走了后门就有风险,还不如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知道。”
  柳涌的办法当然是更好,借助两地信息流通阻碍,谁也不会起疑。老家的人以为柳家女在外地去世,柳夫人新认了一个雪中送炭的干儿子;嵩县的人只知道原来的两兄弟一个是干的一个是亲的,具体什么情形,柳家深居简出没人了解。
  柳洺儿站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兄长。”
  柳涌连忙扶起她:“刚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就这样客气!”
  柳洺儿俏皮一笑,顺着他的手势起身,拉住了他的手掌晃来晃去:“谢谢哥哥~”
  柳涌心啥时间软了,摇着头笑起来。
  很快事情就这么商量定了,柳夫人举办了很小的认亲礼,只有全家上下以及孙大夫一家参加。孙大夫也是个知情人,但是他和柳洺儿相识三年多,柳洺儿借着求教之名给了他非常多的灵感,两人关系很好,他明知道柳洺儿惊世骇俗但不觉得有何不对也不曾同家里人说起,只当自己不知道。
  孙大夫是个性情古怪的人,唯独柳洺儿和他聊得来。他不但不觉得柳洺儿行为“伤风败俗”,还装作无意般提醒她如何在大夫面前掩饰自己女子身份。
  柳夫人认干儿子,理由是家中一切都平安了,过去三年柳涌为家中出力许多,她又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想把他认到名下。
  外人听说了恍然,原来那个不是亲生的?如此忙里忙外和亲生的也不差了,的确该认下。至于认的是哪位?还真的没亲自去验证,只想当然以为了。
  到了后来,这先后顺序、身份情况、三年发生的事全都成了理不清的乱麻,谁也说不清。这也就如了柳涌和柳洺儿的意了。
  认干亲的消息柳洺儿以长子的身份送了一封信给老家,告知族里。她没打算恢复女儿身,所以背着柳夫人直接通知那边,柳家女病逝了。
  如此一番操作后,柳家有两个儿子,一个亲的一个干的,板上钉钉。
  收到族里的信已经是年后了,果然对方并不在意去世的柳家女,早前他们就在背后嘀咕这么差的身子是不是嫁不出去,会不会影响柳家女儿辈的名声,如今好了,这个忧虑完全没了,信里安慰了几句节哀,这事翻篇了。
  族里更关心柳洺儿的科举,也担忧认下的干儿子性情如何,怕对方是个伪君子中山狼。
  柳洺儿回了一封信,表示自己这个亲儿子在呢,以后还要走仕途,你们担心的东西在我这里完全没必要,好歹安抚住了这些人。
  身份的事尘埃落定,春闱也马上要到了,柳洺儿要去报名参加乡试了。
  柳涌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坐在马车里,将远行参加科举的妹妹送到长亭。
  “家中交给我你一切放心。祝科举一切顺利。”
  柳洺儿笑着抱了抱哥哥:“大哥好好休养身子,不要太劳累了,有事情可以派人通知我,考试该复习的东西我早就复习完了,在省城闲着也是闲着,不要怕打扰我。”
  柳涌点头应下:“我知道,你出发吧,免得天黑了找不到食宿。”
  “那我走了,大哥和娘亲在家保重。”柳洺儿登上了自己的马车,与坐在车里掀开帘子目送她的柳涌不停挥手告别。
  柳涌看着远去的男装妹妹,心情又是骄傲又是心疼,复杂不已。最终在小厮催促下,叹了一口气放下车帘。
  小厮在外头劝他:“大少爷为什么叹气?二少爷可是小三元,这次一定也能考上,说不定还能得个第一呢!”
  柳涌坐在车里没说话,他自从听了妹妹和张子文的故事又见她执意要去做官求答案,心里就十分愧疚,如果不是他和爹出事,妹妹也许和张子文早就定了姻缘,又或者,他争气一点,不受这么重的伤,也能帮妹妹撑起整个家。
  许久之后他终于出声,似在自言自语:“洺儿这一去,恐怕要明年才回来了……”
  小厮这段时间因为主家少爷考科举被科普了许多,知道明年回来是什么意思,立刻笑着在车帘外说:“那是大好事呀!到时候二少爷肯定就是状元郎了,衣锦还乡!咱们这小地方终于出了一个文曲星,我们这些乡巴佬啊,也能沾一沾文曲星的福气!哪怕学到二少爷一丁点,我们这榆木脑袋也能开了窍。”
  柳涌听着小厮的花式吹捧,想起从小古灵精怪又无比聪慧的妹妹,眼里眉梢都是笑。
  远去的马车上,柳洺儿看着在身边嘘寒问暖的小书童,拿起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头顶:“琳琅,院试前我吩咐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去办了吗?”
  琳琅捂着头顶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恍然,下一秒又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柳洺儿哼笑一声:“你家公子信任你,你要是想哄骗我——前几日那个叫四九的书童……”
  听到那个想要取代自己地位的家伙,琳琅一个激灵,面露狗腿之色:“都打听到了,一直想和您说,这不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后来公子再没有问过,我以为公子不想听了就没再说了。”
 
 
第700章 我真的弱不禁风10
  琳琅虽然不愿意再提起张子文那背信弃义之徒, 但是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她家小姐虽然给她安排了任务,却这么久都没有过问结果,可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如此,装傻了一次没成功, 她就老老实实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府尹是官,他们家的千金小姐实在难打听,听说这些官家小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伺候的贴身丫鬟没人见过。不过呀, 我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张子文娶的那位小姐不是府尹夫人生的, 是小妾的女儿!”
  柳洺儿挑眉:“庶女?”
  琳琅点头。
  柳洺儿又问:“这位府尹大人家中有多少女儿?”
  这个琳琅也打听到了:“三位,嫁给张子文的是最小的三小姐。大小姐是嫡女, 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庶出。”
  在如今这时代, 一个家族之中, 女子的出身非常重要, 嫡出的孩子带着天然的优势,无论吃穿用度还是未来前途,全都比庶出高出一大截, 民间常有傻少爷的笑话, 笑的就是富贵人家生了一个傻儿子, 拿着家中钱财闹出的种种滑稽事。虽然是笑话,但是现实不是真的没有傻子当家,因为这个傻子是唯一的嫡出。
  这个现象侧面也反映了庶出的卑微地位。
  如此想来, 府尹愿意把女儿许给张子文这个穷秀才,其中的理由也通顺起来了。
  不过是嫁出去一个庶女,却把一个未来的有志青年笼络在身边,对府尹来说,这是一笔好买卖。
  琳琅看了看柳洺儿的神色,又说:“张子文本就是省城人,他的寡母很多人都认识,听说当日府尹招婿,张母得知后一片欢喜,本生病在床的人,病都好了,浑身是劲儿地给儿子准备聘礼,定亲速度非常快。定亲后,张子文说要考得功名再成亲,后来果然考中了进士,回来与府尹家的三小姐成了亲。”
  柳洺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还有别的什么小道消息吗?”
  琳琅纠结了一下,迟疑地说:“有也是有……”
  “嗯?”
  “就是张子文……据说似乎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不过只有个别人这么说,更多人亲眼看到了这场婚礼,都说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了,张子文欢喜着呢!”
  柳洺儿若有所思,无意识地应和着:“是吗?”
  琳琅紧张地盯着柳洺儿的面孔,生怕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柳洺儿想了很久后说:“不高兴也不一定是不乐意娶府尹千金,说不定只是得了功名后不满自己在这位千金小姐面前低一头。”
  琳琅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强:“张子文是男人,男人最爱面子,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柳洺儿放下这件事不再多想,反正总会见到人的,到时候问个清楚便好。
  随着考试不断升级,柳洺儿面对的挑战也越来越大,她逐渐认识了更多的同科考生,认识了主考的学政,也面临着严格搜身带来的身份暴露风险。
  不过还好,在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谁都不曾想过会有女子前来参加科举,还能一路考到乡试,公主还在读女四书呢,哪个女人能这么厉害?
  于是即便柳洺儿有某些小破绽,也都自动被对方忽视或者自我化解了。
  乡试在八月举行,柳洺儿初春到了省城,入读天一书院,受杨先生亲自教导。
  因为这特殊的待遇加上小三元的名头,柳洺儿的才名渐渐在天一书院的学子之间流传开来,有曾经的同窗提起她和张子文当年优异的过去,柳洺儿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羡慕张子文。
  读书人清高真的不是说说,张子文娶了府尹庶女,有一部分读书人颇为不屑,可能只有没有后台没有财力支撑又一心想要上进的学生最最能体会张子文获得的莫大好处,继而心生羡慕向往。
  柳洺儿不介意出名,但是不希望太出名,于是越发深居简出,既可以修养身体,又能避开麻烦。
  她这个行为在先生们眼里却是荣辱不惊,自有大家风范,为此还几次对她表达了赞赏。
  柳洺儿作为先生们的宠儿,在他人眼里严厉非常的先生每天都在给她极其和善的关爱和包容,羡煞旁人。
  闭门读书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柳洺儿已经在书院呆了半年多,乡试要开始了。
  她和院试一样,被杨先生亲自带着,同书院的所有书生一起,前往贡院。
  八月考试,一个多月后出成绩。乡试分为正副两榜,正榜所取的便是举人,从此有了做官的资格,彻底跨越阶级。乡试第一名为解元,此次中解元的乃是容县柳洺。
  无比熟悉的名字,那个身体孱弱却连中小三元的柳洺!
  柳洺中了四元,官差敲锣打鼓来书院报喜,得了赏钱见了小书童琳琅,第一句话就是玩笑:“这回你家公子总不会还在睡吧?我们这一路过来可都是算好了时辰,保证举人老爷能亲自听到喜讯。”
  琳琅嘿嘿一笑,微微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太阳都老高了,我家公子当然已经起了!她正在和杨先生对弈呢,我这就去喊她!”
  这一天,向来清净只有书声的天一书院一片喜气,书院的学生中解元不算少见,但是连中四元实在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书院山长都出来了,对柳洺再三表示赞赏和鼓励。
  乡试结束就是会试,这次要去京城考了。
  天一书院的五名学生结伴而行。五人中一人是上上科的举人,年纪比所有人都大,二人是上一科中的举,和柳洺儿年纪相仿,剩下人中一个是柳洺儿,一个是这次与她同科年纪比她小一年的师弟。她和这位师弟都是勇气可嘉型,考完乡试就直接冲会试,不少和他们一样年轻的学生,都选择了三年后再考,更有甚者,捐个官,再也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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