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起床查案了——筱斓
时间:2020-10-20 09:02:28

  姚君旭有了调整心态的时间。
  “郡王爷,人到了。”李臻言看了眼外面,提醒到。
  姚君旭走在梁和旁边,步伐不紧不慢,脸上的表情很温和,月白的华服显得他更加的温润玉如。
  不过他这一形象,在李臻言知道他小时候伤过人且很大可能是杀害虞李氏祖孙的凶手的时候就已经破灭了。
  言微轻仔细打量姚君旭,心中知道他是个硬茬。
  “郡王爷请我过来,所谓何事?”见到傅楚,姚君旭便开口了。
  傅楚知道他是有备而来,“有些事想请姚大人解惑。”
  姚君旭摆了个请的姿势,“请说。”
  傅楚:“姚大人,请说一说你八月二十二到二十六日的行踪。”
  姚君旭笑了声,“郡王爷这样问我,莫不是怀疑我与虞家的案子有关?”
  傅楚点头,“确实。所以,姚大人,请你细说这四天的行踪。”
  姚君旭正声道,“可以。郡王爷查案也辛苦了,能帮到忙是君旭的荣幸。”
  站在姚君旭背后的李臻言和两人皱起了眉,言微轻觉得今天的问话估计很难有收获了。
  “八月二十二日早上我原本要出城,后来在城门口碰到了一个人,他身上的荷包有些特殊,我好奇便问了他荷包的事。而后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打算出城,去了三元楼。酉时左右我去金城坊会友,晚上便在好友那歇下。二十三日卯时二刻从景耀门出城,后去岳山会友。戌时回城后,因为与金城坊的友人有约,再去金城坊会友。二十四日卯时二刻再从景耀门出城去岳山,之后的行程便与二十三日一样,直到二十六日早我才回了府。君旭在金城坊的友人就住在金城坊最东边的瑶柱街,有两人,叫孟平东和黄浩然,郡王爷可以去查。”姚君旭不紧不慢,回忆状地把那四日的行踪都说了出来。
  四天的行踪都有着很明显的目击证人,如若照着他说的去查,肯定查不到任何异常了。
  傅楚神色并无变化,继续问道,“姚大人为何从景耀门去岳山?”
  姚君旭笑了笑,“我只是喜欢那里的景色而已。郡王爷,那边的菊花开的不错,你可以带郡王妃去看看。”
  “我不喜欢菊花,我喜欢小茴香。”言微轻出声,“当然,我更喜欢荷包上绣着小茴香。”
  姚君旭神色不变,“看来我与郡王妃有同样的爱好。不过,景耀门那边的菊花确实不错,也许郡王妃去看了,会改变爱好。”
  言微轻不置可否。
  傅楚看了他一眼,“岳山楚公子说你跟他要过老鼠药。”
  姚君旭很遗憾,“当天从岳山回来时,药不小心被我弄丢了。不仅药丢了,我身上的钱财也丢了不少,估计是遇到小偷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担心,那老鼠药与其他药不同,带着香味,就怕小偷把它当吃的东西食用了。李大人,此事还是麻烦你去告知一下百姓,以免真的有人食用了它。”
  李臻言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心道姚君旭果然说药丢了!老鼠药根本做不了直接证据,真是太气人了!
  咚咚咚!
  敲鼓声响起,很是急促。暗中愤怒的李臻言朝外面喊道,“出了什么事?去看看。”
  衙役匆匆而跑,跑了几步看到衙门外的衙役往里跑来,便跟着他折了回来。
  跑到李臻言跟前,衙役喘着粗气说道,“大人,外面有人击鼓自首,说虞李氏祖孙是他杀的。现在衙门外围了好多人,事情都传开了。”
  “什么?”李臻言皱起了眉,根本就不信。
  傅楚和言微轻对视一眼,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是真的!大人,外面人越来越多了,你快去看看。”
  李臻言看了看傅楚,而后匆匆跟着衙役去衙门口。
  姚君旭:“看来郡王爷你们不用辛苦了,凶手送上门来了。君旭还有事,就不打扰郡王爷你们断案了。”
  姚君旭说完话便离开了。
  傅楚和言微轻也没有拦着,因为拦着也没用,从姚君旭那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梁和皱着眉,“外面那人真是凶手?”
  傅楚神色有些沉,“先去看看。”
  “此人肯定与姚君旭有关。”这是言微轻的直觉。
  三人快步到了衙门外,正门围了不少百姓,吵吵嚷嚷地指着堂鼓下面的人,喊着让李臻言抓他。
  还没走近,言微轻就闻到了刺鼻的酒味。那人躺在堂鼓下,烂醉如泥却不停地说着人是他杀的。
  “怎么回事?”傅楚问李臻言。
  李臻言还没回话,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就说开了。
  “是他,虞李氏祖孙是他杀的。掌柜,你快跟大人说。”有一个妇人把一个三四十岁,身材矮胖的男子推到了傅楚等人面前。
  矮胖男子赶紧说道,“大人,小人是金城坊桂香楼的掌柜,这人叫毛利,经常到小人那去喝酒。不过小人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今天看到他又来了,便问他这几天去哪了。他也不答,一个劲的喝酒,喝着喝着,他就喊了起来,说有鬼。”
  “对对对,我们都听到了,被吓了一大跳。他一个劲儿的拿东西朝空中砸,太吓人了。”人群中不少人喊了起来,显然他们当时都在酒楼里。
  “我们被吓了一一大跳,后来看到他醉醺醺的,知道他喝醉了,脑子肯定晕了,于是就逗他说他看到什么鬼。”说着,掌柜双手互相擦了擦,仿佛还在惊吓中。“他说虞李氏祖孙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了。我们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
  “对,无冤无仇,虞李氏和她孙子怎么找他索命?”矮胖掌柜旁边的妇人声音尖锐地拔高,“肯定是做了亏心事啊!我们就想到了杀害虞李氏的凶手还没找到,就问他是不是他杀了虞李氏祖孙。”
  “他承认了!说虞李氏祖孙就是他杀的。”矮胖掌柜接话,“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们便问他怎么杀的虞李氏祖孙。他说他用木棍打晕了他们,而后放火烧,最后跑了。他一直喊着鬼,我们不敢耽误就把他送过来了。他一到这,就敲起鼓。”
  “大人,他说得肯定是真话,快把他抓起来!”
  “对,肯定是真的。”
  “没想到他就是凶手,果然小偷小摸就不是好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傅楚示意梁和先把人带进去。
  梁和和李捕头去拉他,毛利突然惊恐地跪了起来,对着空气恐惧地喊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认罪,我认罪!”
  围观的人吓得往后推了几步,而后又嚷了开来。
  “虞李氏祖孙死的冤,回来报仇了!”
  “凶手就是他了!”
  “果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梁和看毛利惊恐地涕泗横流,和李捕头一人夹一边把他拖了进去。
  言微轻看着围观的百姓,皱了下眉,和傅楚一同跟在梁和后面回去。
  毛利醉成了一滩泥,刚刚又惊恐大呼大叫,等李捕头和梁和把他带到公堂时,他醉过去了。
  “郡王爷,现在审?”李臻言看着烂醉如泥的人,脸上没有一丝高兴之色。
  傅楚:“把人泼醒,先问。”
  李捕头给他泼了两盆水才把人泼醒过来。
  傅楚打量着他,冷声道,“虞李氏祖孙是你杀的?”
  毛利虽然被泼醒了,人却是迷迷糊糊的。不过一听到虞李氏祖孙,就反应激烈起来,一直想往梁和等人身边靠。“是我杀的,是我杀的!”
  傅楚盯着他的眼睛,“你用什么杀?你怎么进的院子?”
  “用棍子,我打他们头,他们晕了,死了。我会开锁,我开锁进去,没人。我不想杀人的,不能让人发现我杀人,我烧了他们。”
  毛利的话颠三倒四,却十分肯定自己杀了人。
  言微轻也盯着他,却看不出他在伪装,“他们家有狗,你怎么杀人?”
  “狗被我杀了,毒死了,我偷到药,杀了。是我杀人,我杀人了,我认罪了,不要抓我……”说着,他又惊恐地大呼大叫起来。
  梁和看了傅楚一眼,得到他的示意后直接把毛利打晕了。
  “凶手真的是他?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错的?不可能啊?”李臻言挠着头。
  傅楚:“梁和,你现在去他家里搜查,查一查他。李捕头,把他带下去,尽快让他醒来。”
  “是。”
  人被带下去了,刺鼻的酒味瞬间消散了不少。
  言微轻坐到椅子上,傅楚也坐到她身边,“看出了什么?”
  言微轻眯了眯眼,“看不出他真醉还是假醉,但我敢肯定,他不是凶手。”
  “为什么?”李臻言急忙问道。
  言微轻看向傅楚,她知道傅楚肯定也看出来了。
  傅楚凝眉,“姚君旭说他身上的钱财和药被偷了,且钱财不少。偷他东西的人如果是毛利,那毛利那天晚上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缺钱。既然不缺钱,毛利那天晚上基本不可能想到去毒死虞家的狗。即使他真的想要去毒死虞家的狗,也几乎不可能用从姚君旭那偷到的药。因为姚君旭说过,那药看起来像吃食,毛利又怎么能确定那是毒药且能毒死狗?”
  李臻言恍然大悟,“对,他不可能那么快知道那是毒药,他话里有漏洞。郡王爷郡王妃,你们都觉得毛利并不是凶手,那他为什过来认罪?难道有人要他认罪?”
  李臻言立即就想到了姚君旭。
  傅楚点头。
  李臻言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就不好,让李捕头快一点把人弄醒。
  李捕头给毛利灌了解酒药等,毛利反而睡得更香了。
  去调查毛利的梁和半个时辰后回来了,“毛利没有正当的营生,靠偷鸡摸狗为生,附近百姓对他的评价都很差。属下去他家搜了一遍,确实搜到一些东西。”
  “什么?”李臻言急忙道。
  梁和把手中的布包放到桌子上摊开,里面放着两个荷包以及一个纸包。两个荷包其中一个有些旧,绣着松树,另一个还比较新,绣着鸳鸯戏水图。不过两个荷包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右下角都绣着一朵黄色的小茴香。
  “这两个荷包都是方茴绣的。”言微轻肯定道。
  傅楚点头,“绣着松树的这个应该是虞李氏的,另一个……”
  “另一个是虞青松的!”李臻言肯定道,“虞李氏的荷包竟然也在毛利家中,这是想要坐实他杀了虞李氏祖孙。”
  “对。”言微轻点头,打开了那个纸包。
  纸包一打开,浓烈的芳润木香扑鼻而来,里面包着一坨金红色的粉末,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药,反而像女子用的胭脂水粉。
  “这是那个老鼠药?”李臻言有些不确定。
  “李捕头,麻烦你去把言越泽带过来。”言微轻也不确定,还是需要言越泽确定一下。
  李捕头点头就匆匆出去了。
  傅楚把药拿了起来,问梁和,“毛利懂不懂药?”
  梁和摇头,“不懂。”
  傅楚把药放回桌上,“这药我一时半会都看不出是什么,毛利更加不可能那么快看出他是毒药。”
  梁和明白傅楚的意思,皱了皱眉,“现在外面都传开了,大家都说毛利就是凶手,还非常肯定。”
  傅楚沉声,“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顺道帮我们找到证据而已。”
  言微轻眯了眯眼。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李臻言问道。
  傅楚:“等毛利醒来。”
  不过言越泽都来了,毛利还没醒来。
  “如何?”言微轻问嗅着老鼠药的言越泽。
  言越泽很肯定,“是它。”
  “既然肯定是它,你再帮我看看毛利。”言微轻说道。
  言越泽没拒绝,随着李捕头进了毛利所在的房间,不过很快就出来了,眼里的嫌弃都快掩藏不住了,“醉酒,人没事,五六个时辰后人应该会醒来。”
  李臻言蹙眉,“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人醒不过来,言微轻和傅楚也没办法审问,只好先回府。
  然而早上天刚刚亮时,李捕头就匆匆赶来,“郡王爷郡王妃,毛利自杀了,畏罪自杀!”
 
 
第五十六章 
  畏罪自杀?这是不可能的事!
  言微轻和傅楚两人随着李捕头匆匆赶往李臻言那里, 在路上,两人看到不少人在议论虞李氏祖孙案子,且他们都很坚信毛利就是凶手。
  离毛利自杀不过半个时辰, 消息却已经传遍了京城。毛利自杀一事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才有鬼。
  “人呢?”李臻言见到他们过来, 赶紧走了上来。
  “还在房间里,毛仵作在里面。”
  言微轻和傅楚没有多说, 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傅楚先言微轻一步进了房间。
  左边的墙上喷溅着一滩血,血沿着墙面一路向下, 直到墙根。而墙根下方,躺着毛利, 在他的头下面有一寸左右大小的血泊。他眼睛睁着,直愣愣地看着对面。
  傅楚转头看过去, 毛利视线对着的墙上满是血字,阴森恐怖。
  那是一封认罪书,用血书写着他如何杀害虞李氏祖孙,字迹慌乱得仿佛他真的是在虞李氏祖孙化成厉鬼地逼迫下写的。
  言微轻往墙上看了一眼,便走向他的尸体, 仔细检查起来。
  毛仵作见她过来,立即说道,“他身上只有两处伤口, 右手食指的咬伤和头上撞出来的伤口。”
  言微轻点头, 再细细查了一遍。而傅楚, 在仔细检查房间的痕迹。
  不过两人的检查都很快。
  “如何?”李臻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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