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她进里间,她朝书架边去,我看着她翻找书,想着话跟她聊天,“爱妃,为何你把王嬷嬷的女儿留在身边?”
穆娴翻书的手停滞,须臾又开始动,她道,“是先帝的意思。”
父皇真是闲,王嬷嬷孤零零一个老人,身边也没几个儿女伺候,他还要把她女儿拉进宫里当宫女,太残忍了,王嬷嬷照顾我十几年,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在心里,她女儿在宫里我竟都不知道,这要是被她知晓,还不得骂我一声忘恩负义。
芙妍我还是想把她放出宫,总要让王嬷嬷有个养老送终的人,儿子女儿什么的,都不能少。
我掂量着话问她,“爱妃,父皇为何要把芙妍留在宫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这张走走剧情哈,么么哒!感谢在2020-09-21 13:07:21~2020-09-21 20:2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樊樊 10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和尚尚 20瓶;BuLu. 6瓶;三散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叫夫君49
穆娴抠抠搜搜, 终于叫她找到一本书,她拿着书过来,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道, “王嬷嬷知道你是女人, 将她放出宫, 本就是错,先帝已经够仁慈了, 若不是念着她照顾你这么多年, 以先帝的性格绝不会让她活。”
如今只是要她女儿待在宫里,无伤无痛的,于王嬷嬷而言,简直是无上恩典。
我不由感到可悲, 我在王嬷嬷的看护下长大, 照着世人的说法, 生恩和养恩一样大,我没向她敬孝心,还缘着我的身份把她女儿囚禁在宫里, 到头来她还要跟我父皇道一声谢, 谢他不杀之恩。
她约莫是要恨的。
我握紧拳, 喃喃道,“寡人总不可能在这个位置坐一辈子,迟早会揭露,天下人也迟早会发现。”
发现了,我就会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我会被他们赶下龙椅,日日受朝臣贬斥, 大陈的史书上会记下我的恶行,我成了父皇的污点,也将是大陈的污点。
可我无路可退。
穆娴拿书在桌上扫扫,“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前边还有太子殿下和谢太傅,有他们在,你怕的那些东西就不会到来,他们会替你妥善安排好一切,你只要乖乖听话,吃好喝好把自己养的肥嘟嘟,啥事没有。”
也对,我有什么好愁的,该愁的是秦宿瑜和谢弭,他们跟父皇合伙瞒了所有人,即使后面爆出来,他们和我也是一条船上的,有他们在,我才不怕。
我注意力转移到她手里的书上,“你别想叫寡人看书。”
她说好了教我敦伦,这会儿掏书来假什么正形。
穆娴难得闹了个大红脸,只把书放我跟前一摊,凶着声道,“看!”
我被她唬住,只能嚷嚷道,“寡人要学敦伦,不要看书。”
穆娴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往书前按,“少废话,你瞧书就会了。”
她既这般说,我就只得看了,只见那书名叫,“《春闺秘事》。”
穆娴将桌子猛拍,“看就看,读什么读!”
我看书都得读,不读就好像不过脑,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故意刁难人,我也有脾气的!
我把书一推,“寡人不看了!”
穆娴便来拧我耳朵,“狗崽子,再矫犟老娘把你塞夜壶里。”
我当即发怂,抱着手朝她拱了拱,“爱妃,寡人看就是。”
她就松了我,随即搬来个凳子坐我对面,支着头道,“有不懂的问臣妾。”
我奥一声,还是不死心道,“寡人要读出来。”
穆娴一双眼被手撑的吊起,她先是柳眉倒竖,随后又无力叹气,“读吧。”
我这才慢悠悠把书翻开,我原以为这书全是字,未想第一页就一句话,我读道,“红蕊白珠一手香,金柱撑起花难张。”
好诗好诗,字好看韵也压得准,我抬头想跟穆娴好生赞一番,就见她抱着头埋在桌前,那手直打颤,抽风似的。
我恐她抽着抽着就要望我脸上抽一拳,只得歇了想和她交谈的心思。
我继续翻页,下一页竟没字了,画了幅画,画上一男一女,我瞧了半晌,也不知怎得就脸红耳热,我把书推给穆娴,嘟哝着声道,“他们在干嘛?”
穆娴立时坐直身体,一脸严肃道,“敦伦。”
我又朝那书瞟过,脸烫的不行,我倏忽想起刚刚念的诗,霎时会意,我赶忙翻过页,又见一行小字,这回我机智了,没读出来,只在肚里默念道,“芳草萋萋,撷①之可怜。”
我翻过页,这画比上一幅更羞耻,我瞧着那画中女子似蹙似娇的细眉,可耻的咽了咽喉咙。
我再没问穆娴话,就坐在桌边将那本书一字不落得过了一遍,看完时感觉我整个人就像在火炉里烧一遍,要焦了。
我把书盖好摆正,迅速放到穆娴手边,然后就抓着水杯先咕水。
穆娴将书放回书架,颇尴尬道,“懂了吗?”
我唔着声,在凳子上坐立不安道,“寡,寡人想回紫宸殿了。”
我现在要找个单独的空间消化消化,太震撼我了,我一把年纪才知道这样妙的事,往先都是空活了。
穆娴点点桌子,连咳好几声,“陛下,男人不能让他吃的太撑,你得吊着他,他才会懂得珍惜你。”
我燥着声道,“他,他就没碰寡人。”
穆娴一刹那瞪圆了眼,“敢情你还是个雏儿。”
我不仅是个雏儿,还是个被秦宿瑜嫌弃的雏儿,他就像个老和尚,吃斋念经,就没使过棒。
我严重怀疑他不行。
“爱妃,他会不会那里有问题?”
穆娴摆手笑,“先帝会给你配个有问题的男人?”
肯定不会啊,父皇把皇位都传给我了,可见他有多疼我,秦宿瑜绝对是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
“陛下,他是不是觉得你没有女人味啊,”穆娴犹疑道。
我往身上瞄,没胸没屁股,我再看看她,前凸后翘,是比我有看头。
但这能怪我吗?我穿的龙袍,衣裳一套,别说胸和屁股了,有的时候脖子都没了。
要是能给我几件女人穿的裙袄,我也能穿出风情万种来。
我才要抱怨两句,穆娴突然起身,转进隔间里。
我跟过去,“爱妃,你这就跑了啊。”
她要帮我,我现下孤立无援,她要是也不管我,我就真不知怎么办了。
穆娴不应我,直走到衣柜边找东西。
我跑过去,就见她扯出来好几件红红粉粉的布,一块一块的,我拣出一块样式别致的,问她道,“爱妃,这是抹布吗?”
她这爱好挺独特的,还私藏抹布。
穆娴从我手里拽走布,将其展开对着我比划道,“这是肚兜,女人穿的。”
我哇着声,“原来女人还穿这个。”
瞧这花样儿是粉嫩秀气,穿这个在身上……
我想着就鼻腔发热。
穆娴哎呦一声,连忙用帕子往我鼻子上擦,“好端端的怎么流鼻血了?”
我憨憨笑,“想到要穿这个,就一身火。”
穆娴提着眉笑我,“骚不死你!老娘跟你说了,倒帮你解放天性了。”
什么叫解放天性,我这叫天真烂漫爱自由,她懂个屁。
我爱不释手的抓着肚兜左看右看,“爱妃,你多给寡人几件。”
穆娴把手里的肚兜一起扔床上,又转到旁边的衣柜里翻衣裳,连着找出来三四件衣裳,她扯了块布,将它们并着肚兜一起包好,“这几件衣裳和肚兜都是新的,你先穿着,明儿臣妾叫尚衣局再多做几件,够你穿了。”
我踌躇着话道,“寡人能挑个衣裳款式吗?”
穆娴甩着袖子坐柜子边扇风,不耐烦道,“狗事儿真多,要什么款式的?”
我蹭到她身旁,羞涩道,“就,就那本书里的还不错……”
穆娴错愕的盯着我,“秦韶,你让老娘去尚衣局给你做近身衣?”
“有,有什么问题吗?不都是人穿的,寡人就是瞧着好看,”我朝后退了退,确定她打不到我才定住脚。
穆娴朝我招手。
我乖乖走过去。
她一只胳膊搭我肩上,懒着话道,“太子殿下不小了,陛下就饶过他吧,臣妾怕他死在床上。”
他看都不看我,怎么就死床上了?
我生气道,“他每次和寡人在一起后都要洗澡,就好像寡人有多脏似的。”
穆娴巴住嘴。
我难过得看她,“莫非寡人真脏到他沾过寡人就要用清水洗干净?”
穆娴抬手遮着嘴咯咯笑,“陛下,男人憋不住就只能用冷水澡冲洗。”
我立时明了,原来他早已按捺不住,只是一直再被迫忍耐,真是辛苦他了。
“寡人回去就让他舒舒服服的爽一次!”
穆娴一手挑起我的下颌,交待我道,“想勾他上榻,你可得花点手段。”
我虚心求教,“爱妃只管说,寡人照做不误。”
穆娴放了手,慢声道,“陛下回去叫雨鸢给你打扮打扮,头发松松放下来就好,身上换一件他的衣裳,最好里面什么都别穿,往床上一躺,只要他看得见,绝计忍不了。”
啧啧,别说他忍不了,我光想着穿他衣裳我就热血冲头了。
我撸起袖子,豪气道,“寡人今晚就要把他拿下!”
穆娴狂笑,“老娘等你好消息。”
我豪气完又丧气,“假如这样他都不愿意,是不是说明寡人对他毫无吸引力?”
穆娴竖一根手指摇摇,“如果太子殿下还不肯,你就只能另辟新径了。”
我急切问道,“什么新径?”
穆娴朝我弓眉,“趁他不备,强了他。”
对!秦宿瑜要敢拒绝我,我就要对他用强,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保管他以后不敢再磨磨蹭蹭。
我磨拳擦掌,“寡人先礼后兵,就不信他能挺得住。”
穆娴摸我头,“孺子可教,不愧是谢太傅的弟子。”
我瞧她挺高兴,就开口道,“爱妃,你那本书能给寡人带回去再琢磨两日吗?”
我要把上面的全学一遍,以备不时之需。
穆娴咧着牙,“陛下胃口不小啊,那书上有几十种姿势,你学的完吗?”
我朝她一拍手,扬声道,“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绣花针。”
作者有话要说: ①撷:用手采摘
②铁杵磨成绣花针:百度搜了一下出处,好像是李白的。
这一章我码了五个小时,我写完再看的时候,觉得太子好惨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在2020-09-21 20:26:46~2020-09-22 14:0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丁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叫夫君50
穆娴耸着肩笑, 一抖一抖的,未几她还是把那本书给了我,只道,“送你了, 你慢慢研究。”
“好嘞, ”我小心的将书塞进袖里, 捏紧后道,“寡人先回紫宸殿了。”
我急着要回去, 穆娴拦住我道, “急什么急,太子殿下让臣妾看着你,你回哪儿臣妾都得跟着。”
我不太想她跟着,我现下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粘着我, 我施展不开。
我搜肠刮肚的想理由, 好容易叫我想到一个,我正要说,就听到外头芙妍喊话, “娘娘, 殷夫人来看您了。”
殷夫人是穆娴的娘, 我年少时长往穆府跑,她待我还不错,就是脾性比穆娴还暴躁,动辄就要拿刀拿剑,我常见到的情形就是她和穆老爹两个人在府里劈里啪啦的打架,从东头能打到西头,穆娴管这叫日常玩乐。
他们穆家的人总比一般人玩的大。
我捡着这个时间, 和穆娴道,“殷夫人来了,你去接待她吧,寡人回紫宸殿等你,你晚点过来就是。”
穆娴疾步朝外走,还是叮嘱我道,“不准乱跑,出外宫多叫几个人跟着。”
我赶紧点头,先她一步溜了出去。
和春殿是整个后宫最向外的宫殿,走几步路就能出外宫,其实原先这宫殿也不是给嫔妃住的,就是凉置在那里,父皇看书看累了,会进里面稍微躺躺,真要说起来,算是父皇的第二寝殿了。
我出来时没遇着殷夫人,估摸是候在偏殿了,我晃着步子出外边。
日头下去了,再过个把时辰天应该就会黑,我一想起晚间要做些狼血沸腾的事,就止不住激动,脚下倒更慢了。
谢弭说过,做事情要稳扎稳打,遇事要沉稳应对,不能毛毛躁躁,我现下这状态不对,要先定住心神。
我得在外面转转。
雨鸢在我后面道,“陛下,不回吗?”
我回身瞅了瞅她,“寡人闷的慌,想走走。”
雨鸢抱着包裹,大眼睛眨两下,道,“太子殿下说,您不要往外宫去。”
我也没往外宫去啊。
我折了根树枝划着玩,“寡人就在这附近,你不必害怕。”
她受秦宿瑜嘱托,要是我没顺话,等秦宿瑜回来她要挨罚的,这我知道,我自不会让她受苦。
雨鸢便老实不说话了。
我漫无目的的乱走一气,竟就绕到兽园附近,我这才想起来桩事。
早前秦宿瑜答应了裴煦顶替韩君生当屯田郎中,不知现在这兽园礼呆的是韩君生还是裴煦。
横竖我过来了,不若瞧瞧,也算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