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坚强仿佛听懂了北卿的话,喵呜一声,乖乖地钻进猫舍。
待时隼去上班后,它才会溜到客厅,溜到二楼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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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北卿要帮一家时尚杂志《Fashion》拍封面照,《Fashion》的受众主要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所以,这期定的封面人物是时尚达人北卿和石婉婉。
北卿很敬业,提早半个小时到现场。
工作人员宽姐,是杂志社专门负责艺人统筹的。看到北卿进来,赶忙将手里要拍摄的衣服递给她,今天拍摄的是御姐类型的主题大片,衣服是黑色裙装。换好服装后,现场的化妆师给北卿化了个烈焰红唇妆,搭配着黑色裙装,整个人看起来气场十足。
过了会,石婉婉踩着高跟鞋,带着助理,也来到了现场。
石婉婉也看到了她,没说话,接过宽姐递过来的衣服,就去更衣室换装去了。
北卿耸耸肩,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自己继续化妆。
拍摄开始,镜头里呈现出的是北卿和石婉婉两位时尚姐妹花姐妹情深的场景。
宽姐坐在摄像机后面,看着拍摄出来的即时照片。蓦地,喊了暂停,让工作人员将照片放大,直至看到北卿的颈项上的那处红褐色后,将目光对上拍摄机后面的北卿,问道:“北北,你的脖子上被种了草莓?”
北卿一愣,摸了摸脖子,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轰”地一声红了,整个人仿佛煮熟的虾米。
小助理赶紧上前,掏出化妆镜,递给北倾。镜子里,她的左侧脖颈处,有两处很明显的红色吻痕。之前化完妆,长发披肩,根本注意不到。刚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不断变换动作,撩动头发,隐藏着的红色吻痕,一下子成为整张照片里最显眼的部分。
北卿面红耳赤,这是昨晚时隼的杰作。
昨晚他的力度比以往都大,她也一时疏忽,忘记叮嘱他不能在脖颈等衣服裸露的地方留下痕迹了。
北卿急急忙忙走下拍摄台,向宽姐和工作人员道歉,寻找着补救措施。
一旁的化妆师上前,拿出遮瑕膏和粉饼,尽量给她遮掉红色痕迹。
“呵——”一旁的石婉婉看了北倾一眼,半晌之后,语气认真地看着她:“北卿你真的过得幸福吗?”
北倾一边等待着化妆师将吻痕遮住,一边扬起笑容:“还不错。”
首场交锋没占到便宜,石婉婉并没有很气,谁都看到了时隼婚礼现场的表现。
她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的样子:“你得到了时隼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北卿笑了笑,不甚在意。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待会还要直播呢。麻烦你们下次找专业一点的人来合作。”石婉婉坐在一旁,看着正让化妆师遮盖吻痕的北卿,眼底有不屑一顾。
再次开始拍摄,两人都表现得很完美,摄影师不断地按着快门,颇为满意。
更衣室里,只剩下石婉婉和北卿两个人。
石婉婉看着北卿白皙的脖颈,神情里满是嘲讽:“不要自欺欺人了,北卿。”
北卿深呼一口气,拉上衣服的拉链,笑了笑:“无论怎样,我现在都是时隼的合法妻子。”
石婉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又怎样?时隼并不爱你。”
说完,踩着高跟鞋,头发一甩,走了出去。
北卿心里仿佛被压了一块石头,看着石婉婉离去的背影,没说话。
***
拍完照,钱妙云打电话过来约北卿出来喝个下午茶,两人从酒吧打架事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北卿赶到钱妙云发来的地址,一家小众咖啡馆,人不多,却很有格调。
她刚落座,坐在对面的钱妙云就伸出手至她面前。
北卿看着面前这只葱白的纤纤玉手,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都是时下最新款的样式,潮范十足。
北卿左看右看,没看出有什么差别。
钱妙云叹了口气,伸出中指,提示得不要太明显。
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地开心:“你看!漂不漂亮?”
北卿看着面前白皙的手指上,套着一个闪亮的白金戒指,周边镶了一圈钻石。
在咖啡店的灯光下,发着温和的光。
北卿点点头,问道:“最新的败家战利品?”
钱妙云左右环顾一圈,小声地道:“苏聘庭送我的,我们一人一个。”
北卿瞪大眼睛,捂着嘴,有点不敢相信:“所以,你们定下来了?”
上次两人不是闹分手来着,钱妙云还说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她害羞地点点头,半晌之后才道:“算是吧。”
收回手,摩挲着左手中指的钻戒,钱妙云回想这段时间和苏聘庭在国外的日子,眼睛里全是蜜。
没有粉丝打扰,没有狗仔跟踪,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北卿小声地看了四周一眼:“你不怕苏聘庭的粉丝发现?”
苏聘庭的女友粉有多强大,战斗力有多爆表,作为一个从不追星的人,北卿都有耳闻。
现在钱妙云成了苏聘庭的女朋友,如果被他的女友粉知道,肯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钱妙云捂着脸,想着的却是当时苏聘庭将戒指戴在她手上的场景。
漫天繁星的夜晚,海风吹拂,沙滩上是苏聘庭亲手布置的烛光晚餐。
吃到半途,他突然单膝跪地,从兜里掏出这枚戒指,神情款款地看着钱妙云,用宠溺语气道:“宝宝,你想要的安全感,我可以给你。这枚戒指,代表我对你的承诺,以后我一定会娶你。”
钱妙云绘声绘色,将当天晚上苏聘庭对她说的话全部还。
北卿在一旁听着,捂着脸,想象着,这也太甜了。
简直是偶像剧里的场景。
苏聘庭太会了。
钱妙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转移话题:“对了,你和时隼现在怎么样?”
北卿的眼神暗了暗,她的结婚虽然是十克拉的粉钻,但却缺少这样浪漫的仪式,因为钻戒并不是时隼给她戴上的。
结婚前几天,时家将聘礼、喜饼、婚纱,还有这枚钻戒,一并送到北家来的。
结婚典礼上,没有单膝下跪互带戒指的环节。
结婚后,时隼的手上也没有戴戒指,她的钻戒也锁在家里没戴。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我最近养了只猫,叫时坚强,超萌的。下次带出来你看看。”
钱妙云点点头,想起什么,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下个月苏聘庭在江北开演唱会,你陪我去看吧。”
北卿点点头,接过钱妙云递过来的演唱会门票,想着也正好可以录制一个VLOG,也可以丰富下她的视频素材。
“啧啧,这苏聘庭还挺大胆的。竟敢把女朋友带到演唱会现场去,也不怕被粉丝发现。”北卿打趣着钱妙云。
“我们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候,但太躲躲藏藏我觉得也不好。”钱妙云完全是一副沉浸在爱情里面的甜蜜模样。
爱就是要形影不离,坦荡荡接受众人的祝福。
北卿回到家的时候,时隼还没回来。
她早早地洗完了澡,坐在客厅逗弄了下时坚强。
当初双腿骨折,内脏受损的时坚强,现在已完全痊愈了,还发胖了不少。
成天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活泼无比。
估摸着时隼快要回来了,北卿将时坚强放回猫舍,想着父母上次问自己的问题,她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或许,孩子真的是增进两人感情的催化剂。
今天下午听了钱妙云和苏聘庭的相处模式,总觉得他们俩缺了点什么。
想起当年初次见到他的场景,如果生一个长得和他一样的孩子,或许会很可爱。
还有半个月,就是他的30岁生日了。
她想要送他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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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燥热的空气中开始有着阵阵凉风。
北卿这半个月都在构思如何给时隼过一个特殊而有意义的生日。
三十而立。
这个生日意义非凡。
终于等到了生日这一天,早上时隼上班之后,北卿特地给王妈放了一天假。
等两人走后,她就在家里一个人忙活开了。
时隼接受采访表示,他很喜欢看漫威电影。
这半个月,被卿花费巨资在各地搜罗漫威的手办,摆满了他们睡觉的卧室。
客厅里,她费劲心力,一个一个地打着气球,吹着“生日快乐”造型的模型。
整个家里被她布置得生日氛围十足。
她按照之前精心准备的食材,按照食谱,做了几个美味菜肴。
想了想,还特地从地窖里拿出一瓶红酒,想要为今晚助兴。
弄好这一切,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
她迅速地洗了个澡,化了个淡妆,一套天蓝色的两件套短裙。
忙完这一切,她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平复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今晚寿星回来。
不知道他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是何种表情?
是会诧异,还是会惊喜?
坐在沙发上的北卿双手绞在一起,心里想着的是时隼的反应。
可是,北卿从晚上六点,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点,直到午夜零点的钟声敲响,都没有等来她的男主角。
北卿看着客厅墙上的挂钟,再看看热了两次,已经完全冷却了的饭菜。
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为他庆祝三十岁生日。
想要送他一个孩子,祝他生日快乐。
看来,这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可人家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和她一起过生日。
石婉婉的话在耳畔响起:
“北卿,你真的过得幸福吗?”
“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得到了时隼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
时隼的车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今天H市的项目出了点小状况,他临时飞过去处理,又飞回来,花了不少时间。
到家已经是这个点。
远远地,就发现家里灯火通明,从一楼到三楼都是一片亮堂。
时隼推门进去,看到客厅里放满了“生日快乐”的气球。
他放下手中的钥匙,换好拖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北卿,一脸问号:“今天你过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隼:我过生日?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9章
北卿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在网上查询他的喜好,各地搜罗漫威模型,为他忙活了整整半个月。
只为给他一个难忘的三十岁生日惊喜,现在却换来一句:“今天你过生日?”
这句话犹如一桶冰水,浇在她的头上,瞬间让他透心凉。
她觉得自己很可怜,想要给他惊喜,却发现一切都是如此的拙劣。
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她站起来,脸色因为一晚上没吃饭,有点苍白。
等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等来一场空,淋漓的现实让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被碾压了一次又一次。
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时隼,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
她不再看他一眼,慢慢地走上楼梯。
现在的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卑微。
一再的付出,却没有得到该有的回报。
时隼呆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慢慢凝结,他三十岁生日快乐?
看着屋子里的堆满的气球,再看看不远处餐厅桌上的摆放的几个早已冷却的菜。
瞬间明白,她实在帮他过生日。
他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尴尬。
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啊,他出生在冬季,距离30岁的生日还有半年。
初秋的夜晚,一片寂静,静得时隼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到卧室,推开门,看到琳琅满目的手办,震惊得移不开脚。
全部都是漫威电影里的人物。
蜘蛛侠、雷神、银河护卫队、灭霸...
他仿若置身在漫威电影里。
这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好幼稚。
他不太喜欢这些模型,也从未看过那些片子。
床上空荡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北倾并不在床上,他的心一紧,转身朝着旁边的客房走去。
用手推了推门,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北卿?北卿?”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安静如水。
敲门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慢慢消失了。
房间一片漆黑,北卿把灯光全部熄灭,躺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
她闭着眼睛,浑身没有力气,憧憬了一晚上的心情,见到时隼后,仿佛如过山车般,跌落谷底。
她在网上查了很久的资料,详细了解他的一切,精心筹备半个月,为他准备的三十岁生日庆祝,却没有问当事人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过。
北卿陷入自我否定的情绪里不可自拔,慢慢地陷入梦乡。
睡梦里,石婉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顿:
“北卿,你真的觉得你过得幸福吗?”
“即使你得到了时隼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这两句话犹如魔咒一般,一直在北卿的梦里萦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她捂着头,整个脑袋嗡嗡一片。昨晚睡得晚,又一晚上噩梦,最后不知道怎么才睡着的。
走到一楼,发现客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吹了一晚上的那些气球早已不知影踪。
走到饭厅,她精心烹制的几个菜肴,也已经倒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