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男二攻略指南[快穿]——阮糖超级甜
时间:2020-10-21 06:46:36

  嗫嚅着苍白的嘴唇,沈殷缓缓地抬了头,布满赤纹的脸上溅了星星点点的黏稠血迹,喉头滚了滚艰难开口:“我娘,死了。”
  不是他杀的,但没人相信。
  在夜里有个喝醉酒的陌生男人强行破门而入,闯到了他们的家里。沈殷向来睡得浅,听到动静的那瞬间就醒了。等他冲出来时,就瞧见那男人摸到了他娘的房间,还褪了衣裳将人压在身下。
  而被牵制住的漂亮女人挣扎着,里衣的领口散开,露出白白的一片肌肤。
  沈殷当时就红了眼,抄起身边的扁担就往那男人身上打,下手又快又狠。挨了一下的男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借着醉意将放在桌上的一把尖刀捏在手里,摇晃着往前就向沈殷刺过来。
  成年人与六七岁孩童的力气还是有差别的,两人僵持了半刻钟,沈殷逐渐落了下风。沈母哆嗦着下了床,捞了一个茶盘砸在男人的头上。
  被砸的男人额头渗出了血,短暂地眩晕了一下,不过清醒过来更加愤怒了。他将沈殷踹到一边,将那把尖刀转身就送进了沈母的胸口,来回捅了十几下。
  大概是被喷洒出来的鲜血迷了眼,醉酒的男人顿时酒醒了。恐惧萦绕在心头,他将杀人的凶器往沈殷脚边一扔,自己慌慌忙忙跑出了门,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沈殷跌跌撞撞想去找大夫,可还不待他走出十米远,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忽地就亮了蜡烛,将他围住推进了屋里。指着床边已经咽了气的女人,谴责他弑母潜逃。
  在几户的男人去请村长过来的间隙,被绳子捆着的沈殷挣脱了绳索,趁那几个负责看着他的中年女人不注意,从窗户跳了出去。他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好躲到了小山包这边,不成想阮软会大晚上到这儿来找他。
  “我们赶快逃吧。听王婶说,有好多人都上山来抓你了。”阮软扯着小少年的袖子使劲将人拽了起来,放眼一望,已经能够看到好多火把的光离他们越来越近。
  呼呼的夜风在耳边刮着,他们跑了很久,甚至都辨不清方向了。那喧闹的捉拿声似乎在耳畔挥之不去,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停下步子。阮软脚下蓦地踩空,由于小手一直拉着沈殷的袖子,两人登时滚作一团摔下了山岩。
  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柴房。阮软捂着自己的头坐了起来,柴房里光线昏暗,她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穿着件灰扑扑的小衫。
  笨重的房门被打开,发出嘎吱的声音。闻声阮软立马缩成一团躲在角落,进来的人先是一脸疑惑,而后眼尖地将人拎了出来,一碗泛着苦味的汤药递到嘴边:“喝了吧。”
  “这是什么?”小姑娘皱着脸想推开,却被中年女人掐着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擦了擦低落在手上的药汁,女人嫌弃地瞥了一眼被呛到正不断咳嗽的女孩儿,叉着腰说道:“以后你要想吃饭就得帮着干活,我们这儿不养闲人。”
  咳嗽了许久,阮软双颊通红,在那个女人要出门的时候哑着嗓音问:“这是哪儿?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孩儿呢?”
  “这是陵安城。至于你说的那个怪物,他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其他只字不提。砰的一下,门又关了,光线再度暗下来。
  陵安是哪儿,阮软没有概念。但她知道,她已经不在那个小村子了。沈殷更是没有下落,生死不明。她只能盼着他还活着,会如那个女人所说那般回来看她。
  每天劈柴、烧火,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同在陵安城一家地下角斗场内,一个浑身染血、胸前的衣服被利爪撕得一条一条的小少年正狼狈地趴在供人观赏的封闭式圆形台子上。一只眼睛冒着绿光、被饿了两三天的狼不给任何喘息机会地朝他扑过来。小少年迅速地往旁边一滚,但背上不可避免地被抓了几道血痕。
  这场人与狼的角斗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坐在高台上观看的人群个个兴奋不已,都在摇旗呐喊:“咬死他!快点咬啊!”
  这是一场押注的赌局,就堵这小少年与这匹恶狼谁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成年人若是赤手空拳在一匹狼面前尚且不够看,何况一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因此绝大多数人都押了小少年会输。
  角斗场的人为了提升观看的体验,甚至还特意将那匹捉来的狼饿了几天,为的就是让双方厮杀得更加激烈。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那男孩儿会输,因为他就是个怪物。
  被卖到角斗场那时,看着这孩子身子骨瘦弱得跟风一吹就会病倒一样,他们都深觉花了十两银子做了一个不划算的买卖。以为顶多一场角斗,这小少年就得死在台子上。
  令他们万分惊喜的是,他不仅没死,凡上场必定会赢。哪怕是看着已成败局,也能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就像是潜伏着的毒蛇一样。
  从此小少年的名声在角斗场分外响亮,大家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都叫他的代号“毒蛇”,这是角斗场的人给取得名字。也正因有了这个孩子,角斗场这三个月以来的收入都快赶上以往一年的了。上到管事的人,下到跑腿的伙计都乐不可支。
  一声哀嚎从恶狼破碎的喉咙中溢出,不出意外地小少年又赢了。
  台子上观看这场角斗的数千人中绝大部分都输了,但他们依旧欢喜鼓舞着,丝毫没有心疼那点输掉了的钱。快乐这个东西是很难寻到的,若是花个几百上千两就能够收获一场酣畅淋漓的快乐,没人会觉得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观看的人陆续走得差不多,沈殷将嘴里含着的血水吐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台子边缘的一扇铁门前。他的身后一只狼抽搐着四肢,脖子上有一块皮毛被生生撕咬了下来,红色的血咕噜噜直往外冒。没过一会儿,那只狼死了。
  而生锈的铁门此时被打开,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将手中的铁链往小少年脖子上一套,像是牵着一只狗似的将人往湿暗的地下室拉。由于走得太快,将少年扯得一酿跄,脖颈上又添了一圈的红印子。
  粗鲁地把人推进用来关野兽的铁笼子,壮汉一看自己的手沾上了腥臭的血,心情顿时不好,对着笼子啐了一口:“真是个怪物!这样竟然都不死!”
  啐完打算走,被困在铁笼子里的小少年声音阴沉地喊住他:“明天就是说好的三个月,我要回去看望妹妹。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物。”
  “怪物穿什么衣服?没有。”壮汉随意敷衍道,可对上笼子里那人发红的双眼,像是下一秒就会破笼而出将他撕碎,顷刻间噤了声,逃难似的快步走远,丢下一句:“知道了。”
  过了没多久,一套破旧的衣物隔着铁笼被扔了进来。虽然不是新的,但胜在干净。沈殷没立刻上前将散在地上的衣物捡起来,他身上、手上都是血,要是碰到衣服,肯定会被弄脏的。
  铁笼里放了水桶,里面盛了半桶的水。因是前两天送过来的,水面都蒙了一层浅浅的灰,不过还能用。
  将丢在一边的帕子捡起来浸湿了水,往手臂、身上直接擦了擦。流血的伤口被粗糙的帕子抚过,更加疼了。然而小少年全程都没有皱一下眉毛,仿佛疼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待身上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他用水再次清洗了一遍,这才换上那套干净的衣物。喘了口气,艰难地靠在墙面闭目养神。
  三个月前他与阮软摔下山岩,恰巧被路过的人给救了。那人是个跑生意的商人,驾着马车走了挺久到陵安城,而后转头就将他们卖给了地下角斗场。
  当时阮软因撞到头还昏迷着,需要银子抓药。而他们别说没银子了,就连自由都没了。角斗场的主人承诺,只要他能够赢得一场比赛,就可以请大夫给他妹妹看病;若是他能够一直赢下去,保阮软衣食无忧。且每隔三个月可以让他们见一次面。
  这话他是半信半疑的,可除了存着侥幸心理选择答应下来,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的对手一开始还是高高壮壮的成年人,为了满足那些观看者病态的嗜好,后来又有了一些凶狠的野兽。
  每次上场他都觉得自己会死在上面,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死的。自己若死了,那个白团子似的小姑娘怎么办呢?她可不像他这样皮糙肉厚,经不起折腾的。抱着这个信念,每逢生死边缘他总能捡回一条命。当然,与此同时也将自己变得与野兽无异。
  对于明天的见面,沈殷是期待的,但他也有一丝丝的害怕。他怕那个小姑娘对着他露出陌生的眼神,也怕从她的眼里看到嫌恶,哪怕只有一点点。
  忐忑不安地睡过去,梦里小姑娘给他喂了一颗糖,香香甜甜的,就如她这个人一样。梦醒,他怅然了一会儿。在角斗场的人陪同下,三个月来第一次沐浴着阳光,阴冷的心情忽地就放晴了。
  那个白团子还是没有变,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迈着小短腿扑到他身上。伤口被一阵牵扯,疼得厉害。小少年面上毫无异常,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牵着她进了门:“这几个月过得好吗?”
  “挺好的。”小姑娘默默地将被藤条抽得青紫的手臂背到了身后,雀跃道:“沈哥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
  沉默了片刻,沈殷笑了笑:“要走的,等一下就走。”
  “这么急?能不能带我一起走?”阮软霎时就着急了,恨不得扒着小少年的衣袖不放。她不怕苦,也不怕累,可以干很多很多的活。但是,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
  “那个地方挺乱的,不适合你去。听话,下次我再来看你。”
  沈殷果真喝了杯水就走了,都没能等到饭点。他来得急、走得也急,都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那小尾巴偷偷地从院墙的狗洞钻出,一路跟着他到了一家茶楼。
  趁着茶楼跑堂的伙计一个不留神,悄悄溜了进去。七拐八拐过后,进入了一个甬道的入口。她秉着呼吸顺着小道往里走,一个巨大的场地出现在视线之中。很多人挤在一块儿喧闹着,目光都齐齐落在接近三四米之下的圆台上。
  有几个人看到有小孩子进来了,诧异一瞬也没在意,只当是与他们一样花钱买乐子的人。于是阮软很容易就侧着身子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台子上的情形一览眼底。只一眼,她就惊得捂住了嘴。
  那台上有一只悠闲转圈的大老虎,而沈殷则抿紧了唇,手无寸铁地站在离老虎不远的地方。
  “快撕咬啊!怎么还不动,都等了半刻钟啦!”高台上的人不耐烦地吼着,甚至还有人往下面扔菜叶子、烂果子。
  阮软看到一颗烂了半边的西红柿砸在沈殷的头上,红色的汁溅出来,顺着墨黑的头发往下滴。小少年神情漠然,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泪花在眼眶中打转,阮软控制不住喊了声“沈哥哥”。台上的小少年瞳孔骤然一缩,顾不得冲他扑过来的老虎,嘶声道:“快离开这儿!”
  哭得超大声的小姑娘自然没有如他所愿,小身子穿梭在人群中,寻到楼梯就噔噔地往下走,在最后一层被角斗场的人拦住。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认出了她是沈殷的妹妹,冲她龇牙,问道:“你想进去?”
  小姑娘还没点头,其中一个男人就将她拎了起来,笑嘻嘻道:“我帮你呀,兄妹斗虎一定会更有趣的。”
  话没说完,阮软就像小鸡仔般被人扔到了台子上,隔了不到一米就是那只吼声震天的老虎。被吓得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只生猛的老虎将她扑倒,黏乎乎的哈喇子滴在她的脸上。
  阮软想她大概是要死了。
  可她还是没死,因为那只老虎主动松开了按着她的爪子,畏惧地退到了一边,乖得如同一只大猫。
  她懵懵地坐起来,看到冲她缓步走过来的小少年脸上的赤色花纹不见了,露出原本的俊俏模样。他走到阮软的跟前蹲下,眸中似有笑意,薄唇微启:“小师妹,梦该醒了。”
  角斗场内登时金光乍现,顶头的砖瓦大块大块往下掉,但并没有砸到他们的身上。高台上观看的人群一瞬间散为了金色的光点,周围一片白茫茫的。
  偌大的林子风声仍旧,在半空中打着旋的那片叶子慢慢地落到了地上。几只飞鸟生机勃勃地自树梢掠过,发出高亢的叫声。
  幻境,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更啦,明天的更新在23:00,明天过后的更新时间还是21:00
  感谢在2020-08-15 18:27:42~2020-08-16 17:5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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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入魔大师兄(十二)
  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阮软神情有片刻的滞凝, 而后像是撞破了什么隐秘的事般惊慌起来。她小心地后退两步,尽量离沈殷远了一些,可心中仍然无法踏实。
  她觉得这次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那个心狠的男人一定会杀人灭口的。光是从幻境中窥得他悲惨的童年经历也就算了, 然而, 她已经知道他是魔了啊!
  梦境中那小少年脸上布满的赤色花纹,不是胎记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那是魔纹,是魔族人特有的象征。
  可沈殷的娘亲是个普通的凡人, 那他身上流淌的魔族血脉应该是来自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父亲。
  都说魔族生性残虐, 且浪荡无羁, 真的是做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大概率是见那个女人漂亮,才与其一夜风流。不知道、或者根本不在意那女人孕有了自己的后代, 尝过味道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半魔之体的孩子出生后身上自带的魔力比纯正的魔族孩子要弱得多,因而那象征着魔族身份的魔纹才会一直滞留于脸上。只待魔力变得更强, 也会逐渐褪散, 直至消失不见。
  也是那魔纹才让阮软猜到了沈殷隐藏起来的另一层身份。原来原剧情中提及的这位风光霁月的天之骄子在秘境中状若癫狂、隐有入魔的迹象, 不是生了心魔,更大可能是那些儿时的不堪经历在幻境中重现, 进而受到刺激, 激发了收敛的魔性。
  这过去的经历都已经变成了历史, 再无法改变了。那么问题来了, 面对这么一个遭遇堪称悲惨的人,她要怎么做才能化解他心中积结的怨气,让他感受到一丢丢的温暖呢?
  愁得阮软头发都要掉了。但眼前更重要的是,她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脚尖试着往前探了半步,迎着男人晦涩不明的目光, 阮软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大师兄,那个,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身姿出尘的男人好看的眉梢微挑,阮软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语速飞快说完了后半句话:“但是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
  少女白皙的双颊由于情绪激动而染上了薄薄的一层绯红,那双灵动的杏眼滴溜溜直转,一看就在打什么鬼主意。她自己大概不清楚,一旦撒谎的时候,她那水润的眼眸总是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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