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钟爱烤腰子、烤脑花、炸鸡屁股的奇女子。喝珍珠奶茶不要珍珠,吃手抓饼不要生菜。喜欢恐怖电影,去游乐场必玩的一项游戏是跳楼机。
在吃喝玩乐方面,与她的喜好截然不同。那份行程计划表上安排的项目一半是那姑娘喜欢的,阮软叹口气,现在就担忧起了自己的小命。
周六的大晚上,在没什么人的观影厅看恐怖电影,想象一下那画面头皮都麻了。
她是真的胆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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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氪金小甜包(十)
周六凌晨的飞机, 早上六点多就到了A市的机场。阮软坐上自家的小车去接的人,六点左右到的。等了会儿就看到一个背着登山包的女孩儿远远地晃着胳膊打招呼,随即如一道残影般掠过来
“软软, 我想死你了!”谢棉捏了捏少女软乎乎的小脸, 吧唧一口亲在左边的面颊上。掐着柔软的腰肢将少女抱离地面颠了颠, 口吻略微的遗憾:“怎么又瘦了?”
纤细如抽了条的柳丝固然漂亮,可她还是更喜欢抱着软绵绵的那样感觉。肉嘟嘟的,多可爱啊。
阮软闻言无奈一笑, 对朋友的说法不置可否。谢棉脑回路清奇, 喜欢一切看着无害的生物。
初次见面是在帝都谢家举办的私宴上。阮父与谢棉的爸爸是很好的朋友, 一家人自然应邀出席。她就是在谢家的小洋房见到谢棉的,穿着公主装、头戴闪耀的王冠,妆扮十分的淑女。
一见到阮软, 这位谢家的小姐眼眸霎时亮了,非得拉着她的手去宠物房里看兔子。小洋房的二楼专门留了个房间养宠物, 除了一窝兔子, 还有一只博美和一只拉布拉多犬。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 两只狗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只看到放在大笼子里的五只毛毛洁净蓬松的白兔子正乖乖地趴着,三只在睡觉, 两只抱着新鲜的胡萝卜在啃。三瓣唇吧唧吧唧, 软乎又可爱。
正疑惑谢棉为什么要带自己看兔子, 头戴王冠的姑娘就瞅瞅胖兔子, 再瞟了瞟她。而后拿起旁边碗里洗干净的胡萝卜递到她跟前,期待又激动,那眼神像是在问她怎么不吃。
后来阮软无意中瞥见了谢棉微信上对自己的备注:不吃胡萝卜的软兔子。
回想起往事,她还是想笑的。但现在她觉得有个更紧急的事情要去做,深吸口气试图将死死勒着她脖子的人扒拉开, 气若游丝道:“喘不过气了。”
下一秒谢棉赶紧把爪子松开,紧张地察看她是不是伤着了。见没事才舒口气,挠了挠头问:“好饿啊,咱们早上吃什么?”
“李妈做的海鲜粥,来之前你不就一直碎碎念想吃么?”阮软把车门打开,让谢棉坐到里边的位置,随即上车关好门。
司机启动引擎,小车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缓缓往前。车速平稳,不会觉得颠簸。清晨的凉风透过开了一小半的车窗灌进来,拍在脸上凉丝丝的。不冷,但醒神。
困意全跑了的阮软有一搭没一茬地跟谢棉聊着天,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谢棉在大吐苦水,怒气冲冲地控诉她爸妈的种种行径。
从闲聊中,阮软大概知道了这姑娘为什么周末两天的假期,坐飞机都要往A市跑了。
谢父谢母觉得女儿都高三了,很快就会成年。又刚好朋友家的儿子在外国念书,长了谢棉三四岁,这次有事请假回国一趟。小伙子谢母是见过的,举止斯文、绅士优雅,对待女孩子也细心温柔。
这样的小伙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谢家父母就动了提前帮女儿把人定下来的心思。不一定说要订婚或者什么的,毕竟高三阶段很重要,心思还是该放在学习上。就想着让两人先见一面,交换个联系方式接触下。
谁想到谢棉对这事很反感,扭头收拾包袱就飞A市了。除了生气父母的牵红线行为,还有一点原因,是想跟她游戏里组队的朋友面基。
这朋友就在A市,只知道同样是个高三的学生,游戏里的名字叫“与太阳肩并肩”。多余的信息,如真实姓名、学校一概不知。
阮软听得瞠目结舌,也感慨这姑娘胆子真大。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晓得,就敢只身飞往另一个城市赴约。勇气可嘉,莽撞、欠考虑也是真的。
谢父谢母的事她就不评价了,贸然跟网上结交的人现实中见面,这点她是绝对不赞同的。谁知道跟你在游戏中畅聊的人,在实际生活中是什么样的。指不定是个欺骗小姑娘友谊的女装大佬呢?
见谢棉气愤过后又陷入即将与网友见面的兴奋中,阮软没直接泼冷水,婉言规劝了两句。发现劝不住,在软磨硬泡下,终于让谢棉松口让自己跟着去。
愿意有人陪着就好,阮软想,到时候手机保持畅通,提前将会面地点告知家人。有家人的帮助,又是在A市,该是出不了事的。
没成想这基友见面来得那么突然,叹一声缘分也不为过。
早饭吃完小憩了会儿,阮软掏出先前做好的周末计划表,两人按照规划好的行程出发。先是到电动城,又逛了小吃店,玩到中午十二点多去了一家老式私房菜。
这家私房菜馆做了几十年了,性价比在A市的餐馆中排在前几。好吃不贵,干净卫生。不做外卖,到店里才能尝到正宗的味道。消费满三百,还送一小瓶老板娘自己酿的梅子酒。
吃饱喝足歇息半小时,下午去逛了各大商场。阮软自己没什么想买的,就给阮父挑了个镶钻领夹,给大美人妈妈买了一枚淡雅的胸针。目光扫过手表专柜,很想买一款送给沈殷的。
但她知道沈殷肯定不会收贵重的礼物,只得作罢再看看其他的。小饰品区有瞧到卖羊毛毡戳的,听店员说上手简单,成品也好看。意动下,阮软买了点打算试试手。
购买欲高涨,手上的包装袋已经拎了好几个,谢棉仍然兴致盎然,冲着高跟鞋专卖区去了。体力跟不上的阮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捏了捏酸软的小腿肚。等待谢棉试鞋的间隙,戳起了羊毛毡。
一个下午走走歇歇,谢棉大包小包满载而归,阮软则抽空戳了一个成品出来。是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熊猫,再在头上勾了个系带,与店里卖的挂在书包上的装饰品没两样。
惊喜地将戳好的小熊猫放到包包里,顺手打电话让司机把买的东西捎回去。约莫晚上七点多,也是吃晚饭的时间。
想吃烧烤,但谢棉不想去夜市,觉得太嘈杂。于是折转找了家三层楼的烧烤·烤肉自助店。这家店接受预约,一到晚上顾客爆满。哪怕上下三层楼,共计上百张桌子,没有提前预约也得排队等候。
看排在前头的还有六十余桌人,阮软就想先去洗手间一趟。谢棉摆摆手,表示自己在门口凳子上坐着等号,让她快去快回。
阮软点头,自己就去了。整理了下衣服,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了顺,洗完手她正想往回走。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迎面过来一个看着二十六七岁的男人,脸上通红、双眼迷离,走路脚下都是飘的。隔了好几步远,都闻得到身上熏人的酒气。
很怕遇到醉酒的人,阮软几乎是贴着走廊的墙面快速往前走,尽量离那人远些。大概走了四五米,眼看拐个弯就能到大厅,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凌乱而急促。
顾不得回头看是什么情况,阮软闷着头往前跑,结果被刚才那个醉汉一把抓住了手腕,扯得胳膊生疼。
“小柔,你别离开我。”喝醉酒的男人捏着她的手腕拉扯,反复说着这一句话,语气卑微、撕心裂肺。
手上挣脱不开,阮软一脚揣在男人的腿上,同时大声呼喊希望有人能听到动静过来帮忙。那男人见她挣扎得厉害,身子前倾想抱住她。
没成功就被人拎着后领往后拽开。结实的一拳快狠准地招呼在脸上,醉汉整个人都是懵的,顺势往瓷砖地面栽倒。又一拳落下去的时候,阮软骤然回过神,上前阻止:“别打了,沈殷。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少年面色阴沉,下手又狠。那醉酒的男人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挨打的份,很快脸上就肿了起来。
“别打了。”实在拉不住,情急之下的阮软只好双手抱着少年的腰往旁边拖。
腰间的拉力让沈殷的理智回拢几分,他手上顿了顿,沉默着任由女孩儿把自己拉到墙边站着。
那醉汉的六七个朋友在外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久等不见人从洗手间出来。招呼其他人吃着,两个男的往洗手间这边走。隔了一段距离瞧着上厕所的人瘫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俩年轻人冷眼观看。
这当时差点急起来。在听完事情的始末后,跟来的其中一个朋友还愤愤不平,觉得不就是认错人拉了下手腕么,至于将人往死里揍?瞧那脸高肿的样子,怎么也得要几千上万的医药费。
另一个朋友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两人把倒在地上的醉汉扶了起来,在搀扶的过程中还听到醉汉碎碎念“小柔”“小柔”的。神智清醒的那位朋友简直想爆粗口,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小个屁的柔!不就是个拜金女,二十四五岁大好的年纪,将男友踹到一边,转身嫁了个年龄可以当她爸的老头。就因为那老头有钱,还偏生搞块遮羞布,扯什么成熟男人的吸引力。
他这朋友也是个不争气的。被人甩了后成天失魂落魄,就跟心窍没了似的。撑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生活回归正轨,他们这些做朋友的看在眼里也为他高兴。想着雨过天晴了,趁着周末休息大家聚个餐,喝两杯小酒。
这货什么都不吃,就逮着啤酒猛灌。一口气吹了六七瓶,说大厅里太闷了,去趟洗手间醒醒酒。现在被人揍成这个鬼样子,可不就是醒酒了么?
也怪不得这小少年下手重。换做是自己的女朋友被个醉酒的男人缠着,他拳头也软不起来,誓要将对方打得再不敢碰酒这玩意儿。
跟阮软道过歉,两人把摊成泥人的醉汉架在肩膀上,连拖带拽弄了出去。回到那桌的位置上,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索要医药费。
“还想要医药费?人家不搞你已经是好的了。”把人架回来的那位大兄弟翻了个白眼,扯着嘴角继续道:“那女孩儿挎的那个小包包,你们知道值多少钱吗?”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见过当然不知道。
“八位数。”他看众人张嘴结舌的模样,沧桑点了支烟:“反正我奋斗一辈子也摸不到那么多钱。你们若是觉得惹得起,自己去要什么医药费吧。”
衣服、包包这些东西,女人就算买不起也会在网上瞧那么几眼。托女朋友的长期念叨,自己也识得不少天价包包、服饰的牌子。
过去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那小姑娘的穿着了。不识货的人只觉得很好看、款式新颖特别,他却看出了那一身的昂贵,简直是把A市中心的三套房穿在身上了。
这样的身家背景谁惹得起啊。别提还是自己这边理亏在先,趁着醉酒拉扯人家女孩儿。没人拦着的话,指不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呢。别人不追究已经是这醉货走运了。还想要医药费?怕是想吃官司。
听这人如此一说,其他几人早就歇了心思。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自然不想平白惹祸上身。道理都明白,还是心有怨念。
这么有钱的人吃什么自助,打电话叫五星级大厨到自个儿家做鲍鱼、海鲜不香吗?犯得着到自助店来人挤人?虽然这家烧烤·烤肉自助菜品新鲜,味道也很好。
他们的嘀咕是传不到阮软耳里的。那醉汉被朋友拖走后,走廊就剩她与少年两人了。悄悄抬眼,她发现少年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忽然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尬然。
周围静谧,大厅里的热闹拐个弯儿飘了过来。沈殷微抿了唇,垂下长长的睫羽,遮挡住眼底晕开的浓墨,哑声道:“对不起,先前的事是我冲动了。”
从洗手台出来看到有人纠缠女生,他本是想将人揪开,然后找店里的服务员过来处理。可靠近去扯那人的后领时,他瞧到了女孩儿脸上惊慌无措的神情。理智瞬间化为灰烬,心里的恶念压都压不住。
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找死。
直到此时他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打的还是太轻了。可对上女孩儿担忧、无措的目光,沈殷的心尖颤了颤,后知后觉涌起了害怕。
怕自己刚才神色狰狞的样子会吓到小姑娘。她被家人保护得那样好,天真、不谙世事,应该不会喜欢像他这样狠戾的人。外表看着阳光,实则内心却是一片潮冷。
少年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道歉的神情可怜又委屈,乖顺的样子特别像极力想获得她原谅与认可的小动物。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阮软踮起脚尖轻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哄小朋友的语调轻快且幼稚:“可怜的沈小殷,你没做错什么呀。相反的,是勇敢的你挺身而出,保护了貌美如花的姐姐。说吧,想要姐姐给予你什么奖励,两朵小红花够吗?”
“可以不要小红花么,姐姐?”少年瞬间被治愈,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只看得见女孩儿鲜活的一张小脸。
眼瞧着跟前那张漂亮的小脸逐渐染上绯红,他故意偏头,面上端的是无辜稚嫩,眼里深沉暗黑,磁性的嗓音像一片小小的羽毛在骚动,粉色的薄唇勾起:“想要一个奖励的亲亲。”
盯着少年一张一合的粉唇,阮软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姐姐”两个字在她脑海里不断萦绕,没有任何疑问的,她被撩到了。
说来自己的年龄比沈殷还要小一点,可听到少年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样唤自己,她的血包明显不够了。没有泡泡机,也觉得周遭飘满了粉色的泡泡。
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女孩儿喜欢年下的恋情。会抱着胳膊撒娇,甜甜的唤“姐姐”的小奶狗谁不喜欢呀!
看着女孩儿失神,沈殷若有所思。稍微一领悟,他就明白了。原来小姑娘欢喜这一款啊。
他凑近了些,近得能闻到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气,趁热打铁又问了一遍:“可以要奖励的亲亲吗?姐姐。”
实在是美色撩人,阮软眼珠子都不转了。头脑空白地嗫嚅着唇,刚要回个“可以”。风风火火的一个身影从走廊拐角冒出来,先是大大咧咧喊了声“沈哥”。声音之嘹亮,空荡的走廊泛起了回音。
随即定睛一瞧,陆然觉得这氛围不大对。尤其他沈哥怎么挨着一个女孩儿这么近,恨不得贴上去的模样。灵光一闪的陆然怒拍后脑勺,尴尬地哈哈笑两声,挠着头道:“你们继续。继续啊,我这就走。”
哧溜一下把探出去的身子收回来,他满心懊恼自己大意了。沈哥有个喜欢的姑娘,平日宝贝得不得了,连个露脸的照片都不给看。在家里也是时不时捧着手机抿唇笑,如沐春风的样子让陆然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