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头:“……”
他气得一股甜腥直冲喉咙,脚下一软,人直接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大爷,大爷你没事吧?”
门口的年轻公安赶紧把人扶起来,江老头的老脸颓败成了死灰一样的颜色,双眼空洞无神,像是没有半点生气。
他这样,江苒苒一点同情都生不出来。
没过几天,江伟打会赌钱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输了工友们两千多块,又是赌博,这罪名不小。
江老头把整个江家都掏空了,也就拿出不到一百块钱,哪能补上那两千多的大窟窿?
再说江老婆子现在还瘫在医院里,医药费还得掏,江家垮了,彻底垮了。
“还工人呢,以前没少仗着这身份在村里耀武扬威的,真是给工人抹黑!”
“这下江家嘚瑟不起来了吧,我听说江家还不上钱,江伟被判了十年呢,正好去劳改工农和赵秀娥一起,母子俩做个伴儿。”
江家再一次成为全村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这次,是秋后被扯断腿的蚂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赵秀娥江伟母子被送去劳改农场,江老大瘸了腿,江老婆子从医院被接回来的时候,坐都坐不起来,拉了一裤子,臭味顶着风都能熏出十里地。
而且她那嘴扯烂的口子太大,虽然缝了好几针,可岁数大了,愈合能力不行,拆了线以后嘴巴都合不拢,说话跑风漏气的。
现在别说骂人了,正常说两句话都说不清楚,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这下,同住在一个院儿里的江芳芳和江萍萍姐妹俩算是松快了些,江老婆子瘫在炕上,也没人再打她们,骂她们赔钱货了。
当然,江家的事江苒苒也不操心,她看蕊蕊脸上的伤慢慢愈合,结了疤,一颗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蕊蕊,千万不用用手挠脸,知道吗?不然伤口好的慢,挠破了还是要流血的。”
这几天结疤,伤口痒的厉害,江苒苒怕她挠破,每天都要叮嘱好几遍。
“知道了姐姐,蕊蕊忍着,不挠。”
纱布已经取下了,小姑娘白生生的脸颊上挂着一条猩红的疤,谁见了都可惜的叹口气。
小兄妹俩长得随了林静书,鹅蛋脸大眼睛,被江苒苒养的水灵灵的,就像画儿里小童子小童女,好看着呢。
现在蕊蕊的脸伤成那样,那道狰狞的疤硬生生的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瞧着让人心疼。
蕊蕊自己看不见也不管,该吃吃该喝喝,小熠看着她的疤,心里难过的不行:“姐,蕊蕊脸上以后会不会留疤?”
“不会,姐姐有祛疤的药膏,保管让蕊蕊的脸和以前一样。”
以前江苒苒的闺蜜摔破了脸,就是涂她这个止痛祛疤膏,后来脸上一点疤都看不见。
小熠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江苒苒看他小小的人儿操这么多的心,忍不住揉揉他的头:
“放心啦,你和蕊蕊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别操那么多的心,想太多总皱眉可就成了小老头儿了,那可就不漂亮了!”
“我是男子汉,是家里的男人,要漂亮有什么用,我要变强壮,保护姐姐和妹妹。”小熠说的一脸豪气。
“……”
江苒苒忍着笑,嗯,家里奶萌奶萌的男人!
最近天儿一天比一天暖和,外面的柳树也都开始抽芽儿,冒出了新绿,上冻的土地也开始融化变软。
眼瞅着开春儿了,村里也张罗着要开始春耕,忙起来了。
李忠富这几天召集全村人开动员大会,按往年的工分给大家分配活计。
江苒苒见大家伙儿都喜气洋洋的盼着春耕下地,她心里开始犯愁了。
不是她偷懒不想劳动,可她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就她这小身板子,真要下地干活赚工分,靠工分分粮食,那他们姐弟仨估计不出半个月就能饿的纯喝西北风了。
这条路不行。
她得想个法子,想想怎么样才能物尽其用,靠自己的手艺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更新的有点渣,让大家久等了,
窝这几天尽量多写,给大家补上。
爱你们哟,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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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道永宁侯府的表小姐寡廉鲜耻,
为追男人从绣楼上摔下来,破了相。
长安城众人交口称快:真·活该!看她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魂穿的美妆博主牧瑶:???破相不能见人?你们是在说我?
眉粉口红粉底液,眼影高光修容盘,
攻可烈焰红.唇撩软妹,柔可粉.嫩桃花斩直男。
给我一支化妆刷,我能美得亲妈见了不敢认。
安平王府的世子爷是长安城公认的人间绝色,高岭之花,
金枝玉叶的公主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突然有一天……
高岭之花被撩动了春心,对着永宁侯府的表姑娘移不开眼。
贴身小厮一脸惊悚:世子爷,她就是从前那个缠着想嫁你的女人,你不怕了?
世子爷:谁?要嫁我?嫁嫁嫁!十里红妆备起来,本世子要嫁人了!
长安城众人震惊掉了眼珠:说好的人间绝色高岭之花呢?世子爷你要清醒一点!
牧瑶:???请问你哪位,我撩你了吗?
第050章
“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 社员们,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 做好春耕工作!大河有水小河满, 大河无水小河干……”
李忠富拿着铝喇叭在上面喊的劲头十足, 给大家做动员大会。
村民们闲了一个冬天,这会儿都跃跃欲试的,足足听李忠富动员了两个钟头都不嫌烦。
“最后还有个事, 新任的村支书马上就要到咱们村走马上任了, 这位新支书是上面特意调下来协助我们劳动, 工作的,大家务必要拿出积极的势头和面貌,来迎接我们的新支书!”
村民们听到这话, 都好奇的议论起来,七嘴八舌的猜测这位新来的支书会是什么样的。
动员会散了, 江苒苒领着蕊蕊和小熠从大队部出来, 正好遇上过来搬家收拾东西的马翠莲。
许松平倒台, 虽然有马国全活动马翠莲安然无恙,可他不再是平富村的村支书, 大队给他们住的房子自然是要收回的。
看见江苒苒, 马翠莲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似得, 铜铃似得眼睛里冒着刀子, 恨不得冲过来把江苒苒活撕了。
可她想到马国全的告诫,咬着后槽牙生生的忍了:“呸,狗娘养的小表子,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她骂完还不等江苒苒开口, 小熠当即怒道:“不许你骂我姐姐,你才是坏人!”
“老娘就骂了,你个狗崽子能把老娘咋样?”
马翠莲叉着腰,她就骂了,江苒苒这小贱蹄子有本事来打她啊!
小蹄子要是敢动手,她立刻去公安局报案!
正好把她送去劳改!
小熠毕竟年纪小,哪里是泼妇的对手,气鼓鼓的,眼睛都红了,梗着脖子想冲过去顶她一头,被江苒苒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小熠,姐姐不是和你说了吗,狗咬咱一口,咱不能也去咬狗一口啊,咬一嘴毛不说,多脏啊。”
少女柔柔的声音像是一道徐徐而来的清风,瞬间抚平了炸毛的小兽,小熠嗯了声,瞪了马翠莲一眼。
“走吧,咱们回家。”
江苒苒完全无视马翠莲,牵着两小只的手回家。
这可给马翠莲气坏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着江苒苒的背影骂:
“你们这些狗崽子坏分子,给老娘等着,别以为之前批.斗没你们的事儿,革委会早晚查到你们的头上,把你们这几个狗崽子也送去劳改!”
她爹说了,虽然现在风头没以前那么紧,可总有一天,定能把这几个狗崽子连根拔了。
江苒苒冷嗤一声,数字帮都倒台了,还指望革委会呢?做梦没睡醒吧!
*
春风一吹,吹破了冻冰,吹绿了新芽,像是赶着让人们下地春耕,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
蕊蕊和小熠都脱了棉裤,换上了林静书之前给两个孩子织的毛裤。
这年头要织一件毛衣毛裤可不容易,攒毛线就得攒个几年,家境不好的人家更是不容易攒。
小熠和蕊蕊的,还是林静书拆了江学军穿旧的毛裤洗干净给织的。
不过小孩子窜的快,去年还有些长的毛裤这会儿穿着正好了。
“姐姐,你看我脸上的疤疤已经没有了,我可以吃糖了吗?”
换好衣服,蕊蕊巴巴的看着江苒苒,大眼睛水盈盈的,特别讨人喜欢。
甜食不利于伤口愈合恢复,之前江苒苒怕蕊蕊的伤口长不好,就不许她吃糖,就算有祛疤膏,她也不想有一点疏忽,免得将来小姑娘脸上留点疤痕啥的,多糟心。
蕊蕊这都嘴馋了一个多月了,天天就盼着脸上的疤赶紧没了,好让她吃糖。
小姑娘这满脸期待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都把江苒苒逗笑了,她捏着蕊蕊的下巴,蕊蕊立刻把小脸凑过来:“姐姐你看,疤疤是不是没有了?”
小孩子恢复能力强,之前那道猩红狰狞的疤这会儿已经退的只剩下一条淡粉色的痕迹了,若是不仔细看,都快看不出来了。
“嗯,快没了。”
“那蕊蕊是不是能吃糖了?”
蕊蕊水萌萌的大眼睛立刻亮起来。
看她这么期待的,江苒苒笑了声,伸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头:“真是个小馋猫。”
她掏了几块奶糖分给俩孩子:“虽然脸上的疤疤好了,但是糖也不能多吃,不然吃坏了牙,以后姐姐还得拿老虎钳子给你们拔了!”( ?° ?? ?°)?轻( ?° ?? ?°)?吻(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知道了,姐姐!”
“好了,在院子里玩儿吧。”
江苒苒领着俩孩子出去,收拾院子里的那块小地。她昨天去问周巧霞要了些菜籽,这会儿天暖和了,正好在院子里种点菜。
正忙着,赵大娘来了:“苒苒,种菜呢?”
她把筐子里的南瓜放下:“这南瓜我尝了尝好吃,给你拿过来几个你给俩孩子蒸着吃,当个零嘴儿。”
“大娘,你之前给的我还没吃完呢。”
“嗨,放着慢慢吃,反正放不坏。”
赵大娘笑了笑,看蕊蕊小脸儿好的差不多了,就说:“这疤可算是好了,现在都看不出来了,等以后长大也就全退干净了。”
不然留下那么长一道疤,真是可惜。
“是啊,小孩儿长得快。”
“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碰到咱村儿新来的支书了,看着……人挺不好亲近的,村长给他介绍咱村的情况,说了半天也没见他搭一句茬,这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啊,估计是看不上咱这穷乡僻壤。”
新来的支书叫任国昌,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来了有几天了,就住在之前许松平他们住的院子里。
来的那天迎接的时候江苒苒远远的看了一眼,也感觉这位任支书有些不太好接近。
“嗨,估计是刚来不习惯吧,你看咱村往年来的那些知青,刚来的时候不也是不习惯吗。”江苒苒一边翻土,一边说。
那个任国昌虽然看着不太好接近,但给人的感觉挺正派的,总比那个许松平看着顺眼多了。
“那是肯定的,对了,我听巧霞说了,今年好像又有一批知青要下乡了。”
她说着,李小叶从外面进来了,正好听到她这话了:“大娘,不是好像,是确定要来了,通知都下来了,月底人就过来,这一批知青人数还不少呢,我爸正搁家犯愁呢。”
李忠富接到上面的通知愁的不行。
他们村子并不富裕,往年来的知青也就一两个,今年竟然一下子要来五六个知青。
知青们是来了,可他们带不来土地,反倒给村里多添了好几张嘴,还净是些肩部能扛手不能挑的,这能不愁吗?
李忠富愁的都快头秃了,正和那位新上任的任支书商量着怎么安置即将要来的知青。
江苒苒挑挑眉,她记得也就是这几年,国家就不再搞知青下乡了,等国家恢复高考,还会有不少知青返程。
“小叶,你和叔说说让他先别愁,现在不是要春耕了么,等知青来了,正好一起分活儿,他们和咱一起下地赚工分。”
“话是这么说,可城里来的知青一个个娇贵的很呢,他们能干啥活?能养活得了自己?回头还得靠咱大队出粮食养着。”
就前几年来的那些老知青,那都是熬了几年才勉强赚够养活自己的工分。
月底,县里就把下乡的知青们送过来了。
一共来了五个,两男三女,看着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就这还是有一个家里托了门路,临时把人塞进工厂了,不然是六个。
三个姑娘里有个鹅蛋脸的,脸皮白净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红肿着,估计路上没少哭。
另一个黑瘦黑瘦的姑娘下车时踩了她一脚,那姑娘立刻炸了毛:“你没长眼啊?!”
被她骂的女孩顿时红了脸,瘦巴巴的脸窘迫极了,小声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悦,钟琴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们以后可是要一起生活的,你这么自私刻薄以后谁能受得了你?”
另外一个圆脸姑娘赶紧过来把窘迫的钟琴拉到一边。
“关你什么事儿,谁稀罕和你一起生活了?”
唐悦背井离家,这一路上都不痛快,哭了好几回了,心里正难过呢。
“唐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