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哄——碧鹿
时间:2020-10-25 10:12:28

  “不过……也是真好。”
  “嗯,挺好……”
  ……
  “……”
  季恒神色里的强行,不用仔细看,一眼就能看出。
  季桃无语。
  想不清,他还在遮掩什么。
  “爸爸……”季桃笑笑。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男人恍然一愣。
  “你和他的秘密,来交换……”她一笑,“我的秘密。”
  “……”男人眨了下眼。
  想不通,她有什么秘密。
  你一个失忆的人,最大的秘密,就是瞒着他,跟林愿偷偷恋爱。
  一开始,还被他小子蒙在鼓里。
  怪没出息的。
  你究竟,能有什么秘密?
  ——这是季恒内心的真实想法。
  毫无疑问。
  真的,很真实。
  但他同样,也想知道,季桃到底,有什么秘密。
  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所以,反复纠结,纠结中,纠结过后。
  他还纠结着,把林愿来到公司后的所有,一字一句,一字不漏。
  全告诉了季桃。
  季桃眼眸猛地睁大。
  季恒笑笑。
  “现在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会说他是个好孩子了吧?”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很久,慢慢拉扯回来。
  回到现实,季桃轻轻地,点了下头。
  “知道了,爸爸。”
  男人微笑。
  然后女孩在下一刻,眸光恢复了冷静。
  脸上再也没了那种,面对他,畏畏缩缩的气势。
  甚至挺直腰杆,神情淡漠,漆黑的瞳孔里,情绪再也没办法揣测。
  哪怕一点点,都揣测不到。
  “爸爸。”
  她站在楼梯间,平静地说:“其实我早就,恢复记忆了。”
  “……”
  季恒没法说话。
  “你不让我去看望院长的理由,我知道。”
  她又说:“同样的。”
  “你觉得我会作弊的理由,我也知道。”
  “……”
  “…………”
  季恒真的没法说话。
  像是嘴巴,被封印住了。
  糊了一大桶的,502胶水。
  “不过,这些事都过去了。”
  季桃说:“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林愿住在一起。”
  男人面对她,脊背不由得,挺得很直很直。
  像是这样,就能逃避自己的心虚。
  假装自己在她面前,还是那个,高大伟岸的爸爸。
  “你有那么喜欢他吗?”季恒轻问。
  季桃说:“是呀。”
  季恒又问:“假装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也是因为太喜欢了吗?”
  季桃又说:“是呀!”
  话很轻的,带着笑的。
  季恒怔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这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
  自己在以前,究竟都做错过一些什么。
  真的,做错。
  真的,觉得。
  自己做错。
  男人低头,藏起了眼里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着劲,带着笑。
  把目光转向一开始的鱼缸。
  放着锦鲤的,那个大鱼缸。
  “桃桃……”
  他问:“怎么还养了两条锦鲤?”
  “怪好看的。”
  “是呀!”
  女孩清脆的声音很轻地传来。
  “是好看呀。”
  她说。
  “毕竟,是小愿和小桃呢。”
  男人的泪水,在一刹那夺眶而出。
  他转了头,怕被发现。
  用手背挡着脸遮掩。
  不过女孩像是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低头看了眼手机,紧接着,脚步蹬蹬蹬地,跑向了窗户的那边。
  一楼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的花朵。
  争奇斗艳,被太阳晒着,有一些焉巴。
  戴着鸭舌帽,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窗外,站在花海的面前,向她招手。
  他大声喊:“季桃!”
  季桃一瞬间笑出声。
  她想到他们两人之前的聊天记录,林愿骗她说,自己在学校。
  但他哪里有那么神奇,能够变出,两个林愿呢?
  又不是影分身。
  也不是,孙悟空。
  季桃朝他挥手,笑着,很故意地,大声问:“你不是在学校吗?”
  少年放下手,笑着说:“是啊。”
  “那你……”
  “去了,又回来了。”他更笑着说。
  “那你回来干嘛?”
  季桃更大声地,很故意地问。
  “回来……”
  林愿还是笑着说。
  “接你,回家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看不懂的都是伏笔…
  再提一次,看不懂的都是伏笔……
  不过也没事,下章就会揭开了,不用急着,慢慢看就行了。
  不是悬疑片。
  是爱情+治愈+轻微搞笑
  如果要发糖时,我的糖是真的甜,放心放心…
  作者都是很认真在写的!
  话说,你们真的都不期待文案吗?
  ——求生欲满满的作者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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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有一种人, 他站在世界中央。
  他是,温柔本身。
  ——季桃
  学生会继上次的学园祭过后,扑面而来的申请接踵而来, 连续不断。
  其中临近暑假,最为执拗的一封封申请, 就是假期的修学旅行。
  高二高三课程繁忙,自然去不了。
  但是高一还有暑假,他们可以去。
  林愿成了蹭修学旅行的其中一人。
  至于是谁通过的方案,自然而然, 只有一人。
  那么,一个人。
  七月中旬,去修学旅行的路上, 大巴车扑哧扑哧, 在高速上,喷了一地尾气。
  季桃抱着胸,坐在最后一排,眼闭着,假寐。
  路游月是被她说动来和她坐同一辆车的人, 手机玩得无聊了,抬头, 看到季桃,顺势扯下了她的一只耳机。
  “你在听什么啊?这么入迷?”
  “……”
  将耳机凑近耳畔的那一刻,路游月的面部表情僵住。
  这……
  突如其来的,源源不绝的, 犹如唐僧念经一样的,咒语?
  是怎么回事?
  “清心咒。”季桃掀开眼皮,表情平和, 从她手里拿过耳机,塞回自己耳朵。
  “不是?”路游月惊讶,“季桃,你听这个干吗?难道是要消除欲.火?”
  “滚!”季桃知道两人玩得熟了,不用顾忌,也没就遮掩,“你不知道,我快被气死了。”
  ……
  一切,还是源于那个中午。
  一周前的中午。
  丛林愿出现在她家花园的那一刻,开始。
  她听到林愿说要接她回家的话,高兴,怔愣,站在原地,醒悟过来,想也没想,打算狂奔出去。
  迈开小脚丫奔跑的时候,偶然窥见了,原来高高在上气势十足的那个男人,瞅着大鱼缸,偷偷抹着泪。
  她脚步停住,不由得问:“你干嘛哭啊?”
  男人不说话。
  她就再一次确认:“你这是,哭了吗?”
  男人泣不成声,抹着泪,站那里,怪不和谐的。
  他一个劲说,桃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爸爸真的不是,不是不爱你……”
  季桃一头雾水。
  听到他又边抹泪,边娓娓道来,脚步不由自主没再迈动,听着他能扯出些什么来。
  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刚结婚的方如兰不能生育,他就和她,从幸福之家孤儿院,把她接回了家。
  当时看到她时,说她那么小小一个,还敢护着别的小孩子,气势十足,足够勇敢。
  结果回到季家,人就变得怯生生的,没了当初的恣意。
  他们便想着,锻炼她,让她重新勇敢起来,活出自己的模样。
  没想到到头来,却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误解。
  还有,关于她搬离出老宅。
  确实是因为,初中离得近。
  不过也有其他原因。
  胜胜得了病。
  先天性肾病综合征。
  每天都要吃药,每个星期,都要去做检查。
  “你又那么小小一个,嘴上傲娇,说着不喜欢弟弟,不要理弟弟。”
  “但有次发病,回来后,你还是在晚上,偷偷跑到房里,去看弟弟了,顺便还偷亲了一口。”
  “当时爸爸看到你站在摇篮床外,亲着弟弟,就想……不能再让你,看见胜胜这样了。”
  “一次,两次。”
  “多了,总会发现的……”
  后来,他们去了海外,将公司暂时交给林黎青打理,由董事长不时出面坐镇。
  他这个总经理,渐渐不为人知。
  其中缘由,也是为了胜胜。
  为了给他,做肾移植。
  “所以爸爸后来,对你的关心越来越少……”
  “不耐烦,冷漠,大呼小叫……”
  “桃桃……”
  “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从来没想过,对你造成的压迫感……”
  “让你感受到的孤单,有那么多。”
  ……
  孤单到只喜欢林愿一个人,只愿意黏着他,好像将世界的重心,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可能是这么觉得的。
  不然男人不至于,一听到她说,好喜欢林愿。
  她最大的愿望,是想跟林愿住在一起,只想跟林愿一起。
  伪装自己没有恢复记忆,也是为了林愿。
  只想和他,继续维持,至少表面的甜蜜关系。
  一听到她这么说。
  他就,哭了。
  “不要这样,桃桃……”
  男人边抹着泪,边说。
  “爸爸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因为——
  “如果你开始特别珍惜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会开始变得容易失去。”
  “特别容易失去。”
  “到了那天,有那么一天的话……”
  “你会承受不了的。”
  说的,好像是他和季胜。
  又好像是在说,他和季桃。
  一个是身体上的随时失去。
  一个是心理上的真正失去。
  ——季桃猜想,男人,可能是自己这么认为的。
  他很害怕,失去他们。
  连带着她,也怕她失去什么。
  但是,她没办法共情。
  她最开始,刻意忽略他嘴里的,骨血的这个字眼。
  但现在这么一刻,也就这么一刻,她从他的角度想过。
  顶多能够感受到的。
  是他,也曾有过那么一瞬间。
  想在失忆的她面前,努力地,扮演好一个严苛的老父亲。
  扮演好,季桃的亲生父亲。
  季桃说,爸爸。
  “我以前呢,的确是觉得,你对我很不好。”
  “连带着妈妈,还有弟弟,都很讨厌……”
  “我也恨过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领养回家,为什么……在我考试考得很差,考得很蠢的时候,你们毫不在意。”
  “让我感觉,你们甚至……是那么期望的。”
  “期望我考得很差,期望我很蠢,在外人面前,一副没有教养,高高在上,只会欺负别人的模样。”
  “然后,这就是你们季家的女儿。”
  “跟你们的儿子,是不同的。”
  她顿了顿,笑着说:“然后这样,我就不会抢胜胜的一切了。”
  她曾经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最恨他。
  带她回家。
  又让她游离在。
  一家人之外。
  但是现在。
  “好像不恨了。”
  季桃说,那些恨,都消失了。
  “但我对你,还是爱不起来。”
  这样的放话过后,季桃恍若无事,问起了:“胜胜呢?他的病,完全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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