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阿飘后我养成了摄政王——风味酸奶
时间:2020-10-26 10:05:03

  送完人,她再度打着哈欠,而后回到屋中补眠。
  ……
  之后巫浔不在的日子,姬愉生活如常。有时闲不住会去天都城内闲逛,也会去找九桑一众鬼玩耍唠嗑。
  这些鬼魂大多生性纯良,并不是人们口中的饿鬼。它们有的虽说活泼顽皮一些,会做些些恶作剧,但未曾真正做过坏事。
  且它们活得简单纯粹,并无人世间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从某种意义上,它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与孩童相似,黑白分明,并不复杂。
  因此与它们相处十分轻松,甚至是愉悦。它们游荡人世多年,行过大江南北,听闻或亲见许多逸闻趣事,其丰富有趣让人惊叹不已。
  巫浔不在,姬愉来坟场找这些小鬼唠嗑的次数便愈发多,唠着唠着就都熟悉起来,还生生唠出了兄弟情。于是,坟场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成了姬愉的第二个家。
  然而时间长了,姬愉偶尔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而后眼见秋风乍起,叶染金黄,枫林红遍,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巫浔回家探亲的时间委实有些长。
  一晃三月逝去,巫浔仍未返回。
  终于在他离开的第四个月,隐楼门前又响起了车辙声。
  而此时初冬已至,霜雾漫天,姬愉复见她心心念念的小团子,于枯枝数木下,素白着一张小脸,似那将落的雪,散化于无形。
  他眉眼如初,面容精致秀气,却浑身若裹着冬日寒霜,冷得彻骨。
  于是欣喜前来迎接的姬愉,嘴角的笑容缓缓淡去,她的心中似也涌上这漫天霜雾,渐渐泛起凉意。
  不对啊,不该是这幅模样,不该是这幅神情,不该像是那多年后宫殿之上静立的高大身影,有着同样的沉冷淡漠。
  姬愉的心冒着寒意,然面上不显。她笑盈盈地上前,如之前一般同他调侃,企图能得到他羞涩克制的回应:“小孩儿,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这探亲打算探一年呢。”
  然男孩视线未落在她身上,他静看着前方,神情冷漠,淡淡应一声便算是打过招呼,而后携着身后鱼贯而出的白衣人,向自己的庭院走去。
  而姬愉在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后,才缓缓收了笑。她的眸光注视着那脊背挺直的身影,恍然觉察他似是长高了一些,但接着眸色变得复杂。
  不知怎的她感觉,在她陪伴安抚下,刚从硬壳中探出脑袋的小孩儿,好像再度缩了回去。而这一次,裹住他的壳不再是薄冰,而是由钢铁铸就、寒冰凝成的盔甲,较之往昔更加坚不可摧。
  可是仅三月多而已,不过是回族探亲而已,为何又将自己封印起来呢?
  她想不通,只能先作罢,而后抬脚跟在他们身后入了庭院。
  ……
  多日的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巫浔入庭院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即便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然不便跟着,姬愉只好与一众人留在院外等候。
  在等待期间,她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满院子的“木桩子”。
  “木桩子们”个个白衣加身,站姿整齐,挺直如松。一看便是经受过严格训练,才能有这般精神气。
  然而他们虽说站姿整齐,身量却参差不齐,年龄也相距甚大。
  最年长得要领头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面容端正,下巴上蓄着长胡须,不苟言笑的模样看着很是严肃刻板。
  而他身后除却几个青年人外,还有几个小少年。少年中最小的那个男孩约莫八九岁的年纪,其他的看着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群孩子。
  然而这些孩子的神情及气质,却都远超过他们的年龄。他们俱是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地好似同个模子刻出的。而浑身清冽的气质透着凌厉,漆黑的瞳孔间显出的锐气竟让人觉得心颤。
  当然也有例外,其间一个年幼的少年虽说看着依旧比实际年龄成熟,但相较他人却灵动不少。因他眼珠总是不自觉地四处转动,透出几分孩子气,应是活泼的性子,只不过被刻意压制了。
  看着看着,姬愉忽敏锐察觉似有人也在打量自己,她并不认为除巫浔外,还有谁能看见她,然依旧抬眸望去,恰见那中年男子双眸正对着她的方向。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虚空。
  姬愉内心狐疑,拍手起身向他而去,并未见他目光有何变化。直到她来到他面前,男子的视线依旧落在方才的位置。
  于是她轻摇头,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便转身往回走去。
  然刚至方才的位置,就见房门被人打开,而后一道雪白的小身影从内走出,正对上走到台阶上的姬愉。
  她顿住,目光顺势落在他身上。
  男孩真的长高了些,但身形却较之前单薄,面色也不及之前红润,反而愈发冷白。尤其是沐浴过后未打理、还带着水汽的墨发,就那么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像是随时要融化似的。
  她静看他,男孩却若不觉。他从女鬼身边走过,洁白袖边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过后留下一片寂寥的空荡。
  他走到台阶下。
  所有白衣人齐齐弯腰,对他拱手行礼。
  巫浔点头,而后来到中年男子面前轻施一礼后道:“先生去休息便是,我这儿无需照看。”
  虽声称先生,然那中年男子明显要听从巫浔吩咐,于是他带着一众白衣人退了下去。
  很快院中除却几个伺候的奴仆,便只剩下姬愉和巫浔二人。
  像是终于想起姬愉这个“隐形阿飘”,他来到她面前,黑眸轻抬,默片刻后问:“……用膳了吗?”
  姬愉未答,她抱臂而立,凭借身高优势垂眸视去。向来爱笑,此刻难得敛了神情,一言不发时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
  沉默半晌后她双眸微眯,终于弯腰凑近他,一扯嘴角嗤道:“不拿我当空气了?”
    
    ☆、第26章
 
  巫浔黑眸如墨,微微闪动后便尽数化作了迷茫:“何时?”
  何时将你当做过空气?
  姬愉细眉微挑,心道小孩儿还挺会装模作样。她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开口:“自始至终。”
  “怎么,才三月不见就将我忘了?”她弯腰靠近他,忍不住用手指轻敲了下他额头,嗔道;“没良心的小孩儿。”
  然而双眸弯如镰月,颊边笑意盈盈,看着便是在打趣,并无责怪之意。
  于是巫浔微蜷的手指松懈下来,黑眸半步不移地看向她,解释道:“抱歉,并不是故意忽视你。只方才人多,恐惹人生疑,故不便与你交谈。”
  理由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旁人看不见她,他若与空气交谈,是古怪了些,但姬愉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直觉告诉她不是因为这个,然也的确寻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解释,于是暂且接受。
  她调笑道:“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多大的事。
  “行了,刚不是问我用膳了吗,答案是还没,所以你要邀请我吗?”
  巫浔默然半晌,想要保持冷漠但仍不禁出声堵她:“需要邀请吗?”言下之意你不是一向不请自来吗?
  姬愉瞬间笑开,倒不觉得有何尴尬,反而认为这才是他俩间该有的气氛,自然调侃,亦亲亦友,而不是单方面的客套有礼,别扭疏离。
  笑闻她熟稔地向里走去,还随口招呼他:“快来啊,不然该凉了。”
  巫浔抬脚进去,如以往一般与她共餐。
  然而也许真因多日未见,两人间的气氛到底是不如以往自然,空气中总萦绕着莫名的沉闷。
  姬愉初始还随口与他搭话,然屡次得不到回应,终是觉察到不对之处。她抬眸,见他正垂眸用膳,姿态斯文秀气,一如往昔。
  似觉察到她的注视,巫浔轻撩眼皮,语气微带疑惑:“……怎么?”
  姬愉缓缓摇头,然眸光不动,定定落在他脸上。
  他像是没察觉,见她否定,便沉默淡定地继续用膳,全然不顾那狐疑探究的目光。这沉稳的模样使得姬愉十分叹服,觉得他回了趟家,脸皮似是练厚不少,不像以前动不动就眼神躲闪,耳根微红。
  不可否认姬愉心里有些不大是滋味,好像自己养得小团子,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悄然成长,她却全然无知。
  正待悠悠叹口气,这口气未及溢出口,便见男孩轻放下筷子,眉眼低垂,淡声道:“我吃好了。我会让他们晚些收拾,你可以继续用膳。”
  说完巫浔起身径自入了书房,徒留姬愉对着满桌佳肴。她眉毛一敛,这口气终于溢了出来。
  “唉~”几月不见感觉又回到了原点,可还有的磨了。
  算了,慢慢来吧,反正天长日久,来日方长,何愁不能重新熟悉起来。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让她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
  ……
  巫浔愈发忙了,他的庭院也愈发热闹。来往的白衣人,进出的奴仆,甚至连以往难见,政务繁忙的巫清离也成了常客。
  巫浔每日除了夜间休憩,白日难得片刻空暇。
  他晨间习武练气,修习心法,午间由那中年男子宫尚川教习诗书礼法,不仅如此,还要抽出时间研习六艺,完全一副要向全能型人才发展的趋势。
  姬愉作为旁观者,都替他觉得累,然这样一个六岁孩童却似是不知疲惫,从未抱怨,从未试图放弃。
  于是眼见着他连日修习,身边总是围着不同的人。已愈一月,姬愉咸少与他相处。
  几乎是每次想找他搭话,都会被前来的人阻断,或是因他忙碌,无空与她交谈,于是姬愉只得放弃,想着等下一次,下一次,再下一次,总能找到机会与他交谈。
  然无数个下一次,没有哪次成功,渐渐地姬愉察觉出不对。他的确忙碌,但也不至连一点儿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倒像是刻意躲着她,有心与她疏远。
  本用饭时是个极好的交谈机会,然每次她欲开口时,都会被他岔过去,或是他忽地言称用餐完毕,要去学习。
  久而久之,疏离沉默,客气有机竟成了两人间的常态。
  姬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她初始留在隐楼中,也是打着陪他长大,佑他成人的念头。希望他能若平常孩童,言笑随意,活泼率真,然而事情到底不是她这只阿飘能控制的。
  她之前尽自己所能去改变他,教会他表露自己的情绪,活得轻松一点儿。好不容易有点成就,却经几月离别,再见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甚至是偏离轨道,不及原点。
  他的身边围绕着许多人,他的庭院越来越热闹,他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沉稳淡定,研习东西也越来越不慌不忙,信手拈来。
  但是他不笑了。姬愉再也未见他露出过笑容,他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也以飞跃般的速度褪去纯真与稚嫩,他越发不像个小孩儿,越发早熟。
  他的面容沉静,他的气质沉静,愈来愈静,渐渐像是一汪死水,任风吹过,也不起半分波澜。
  这一切,都让姬愉心疼,这一切都背离了她的初衷。
  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找不到办法阻止。
  终于一日,她不愿再这般看着。
  这日用膳,在他又一次地想要逃离时,姬愉拉住了他。
  她问:“为何躲着我?”
  巫浔身体微僵,他没回头,轻抿着唇未发声。
  姬愉也没退让,她依旧拉着他的手臂不放,势必要得到个解释。
  两人气氛僵持,她正欲再问时,院外走来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是巫浔口中的先生高探。
  此时她还未将手松开,巫浔顺着她的力道侧回身子,正面对着来人。
  然姬愉未动,她保持着侧坐得姿势,却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她的侧脸。
  她当即收回手,微侧目视去,这次正面对上高探的双眸。
  他目光沉黑,其间似带凌冽锋芒,若有寒光剑气,毫不遮掩地射向她。
  姬愉心下一沉,直觉不对,正待细看,有见他眸光一转,接着轻垂眼眸,再未看她。
  好像刚才一切皆是她的错觉,然姬愉明显感觉到他在看她。
  很不可思议,又一个能看见她的人,而这人又是巫浔从家中带回。所以他也知晓高探能看见她吗?
  想着她回眸去看巫浔,却见他瞳孔黑亮,静静平视前方,并未有何异常。
  而前方中年男子微垂眸,大步向前,三两步便来到桌前,轻拱手道:“郎君。”
  巫浔起身,还施一礼后问道:“先生何事”
  两人很快交谈起来,姬愉被晾在一边,兀自撑着下巴,懒懒地吃着饭,闲闲地听他们谈话。
  心中却是几多无奈。又被打断了,想问个话为何总是如此艰难。
  但她决心要弄清楚,不愿这般莫名其妙地被人疏远,于是打算等他俩谈问再细问,谁知两人谈着谈着便自然而然地向外走去,浑然忘记屋内还有她这么只空气般的存在。
  等院外人走远,姬愉面对着空旷的屋子,寂静之中恍惚间听见几声乌鸦鸣叫,十分应景地附和着她的心境。
  而后她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饭,嘴角依旧溢着浅笑,然在心中却竖起了中指。
  呵,躲她?她还非要搞明白不可。
  ……
  夜渐深,天光暗下,一抹影子飘在墙头,眼见着白日忙碌的小少年回到屋中。透过窗纱可见屋内亮起的光影。
  姬愉眉眼一弯,轻快地向屋内飘去,进去时顺手插上门栓,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然而进屋后只有灯芯微爆声,淡淡光影随之浮动,却并未见到巫浔的身影。
  她心生疑惑,抬脚向前并四处张望,忽见到一道屏风之后漫出的浅谈雾气。
  雾气四散开来,隐约间听见水声,姬愉本欲向前的脚步顿住,她像是意识到什么,顿住后还往后退了几步。
  巫浔在沐浴。
  虽说他尚年幼,但姬愉自觉不能窥人隐私,于是打算先退出去,待晚些时候再来寻他。
  念头刚出,却未及行动,就见屏风后突然走出一道白生生的影子。
  那道身影白得晃眼,因只穿了裤子,上身却裸露在空气中,冷白细嫩的肌肤在披散的黑发下愈发白嫩,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姬愉却没心思欣赏这软白的团子,她目光不知触到什么,忽觉喉头一梗,接着密密麻麻针刺般的感觉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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