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阿飘后我养成了摄政王——风味酸奶
时间:2020-10-26 10:05:03

  姬愉苦着脸,从初始的急迫变为此刻的踌躇,好像投胎变成了送死,几十米生生让她走出壮士断腕的悲壮。
  不管了!她终是一握拳,鼓足勇气。
  先进去再说!
  可才走几步,这勇气就让身后突然响起的阵阵马蹄声,击退个干干净净。
  远处的马蹄声杂乱无章,似是有不少人策马而来,马蹄踏出的声音急促而响亮,却忽地在近处齐齐慢了下来。
  依稀能辨认最前方有匹打头的马,它渐向前,哒哒声缓慢而有节奏,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蹄足提起时,连带着姬愉的心也随之提起,而后一同落下。
  这愈来愈近的马蹄声,终于勾得姬愉向后望去。
  她缓缓回眸——
  乍见春日枝下,隔墙杨柳垂落,十几个白衣少年策马缓行而来,个个身姿修长,面容俊美,美好得让人目眩。
  然最出众、引人注目的还是打头的那个少年。
  少年手执缰绳,静坐马鞍。那雪一般的衣衫,画一般的眉目,映入蓝天白云,落在姬愉目中。
  于是,她的眼中只剩下他。
  他策着马,马走得很慢,但还是一步步向她而来。
  姬愉望着他。
  骏马之上,俊秀少年也垂目视来。那视线淡淡地,无丝毫情绪地落在姬愉面上,与她四目相对。
  姬愉一时难言,恍惚间想到若非遇这怪事,他们从天阴归来时就该是这般姿态吧。她勾起嘴角,不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脸颊的酒窝上。
  当骏马从姬愉身边经过时,他淡然收回视线,越过她继续悠然向前。
  一众少年跟在他身后,也缓缓过姬愉而去。
  被漠视的姬愉立在原地,笑容渐从脸上褪去。她耷拉着脑袋,生出几分果真如此的沮丧。
  前方少年们纷纷下了马。巫浔领着人进去,未将目光投来半分。
  姬愉很快收整好情绪,随后还是入了隐楼。她进去后,少年们已不见影踪。
  她认为有什么最好还是当面说清楚,于是没再犹豫去寻巫浔。
  到那所熟悉的庭院,姬愉轻推开阖着的门,进去后却并未见到巫浔的身影。她疑惑地退出去,正在思索他去了哪里,就听见院外传来仆人的声音:“郎君。”
  “嗯。”清淡的少年音,熟悉又陌生。
  姬愉立刻抬头望去,就见白影从圆形拱门而入。
  春光明媚,落在少年雪白的肌肤上,落在他清俊的眉眼中,幼时的青涩绽放出年少的光华,万千春色集于一身。俊秀如厮少年郎,果真长成姬愉想象中的模样,甚至更甚。
  少年步履从容,不疾不徐向前走来。正当他目不斜视经姬愉而过时,她飞快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巫浔被迫停下。
  他侧着身子,一动不动,片刻后才终于微偏头,朝姬愉投来目光。
  十五岁的少年身材清瘦颀长,个子已经比女鬼高出一个头。姬愉要仰起脸,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这般居高临下的对视,姬愉一时有些不习惯。但她还是没松手,望着巫浔的眼睛轻唤:“浔浔。”
  巫浔没应,眸光淡漠地似在看个陌生人。
  恍惚不久前对她热络的少年,突然间长大并且疏远,还用这种冷淡到极致的目光看着自己。姬愉不适应地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
  “你是不是生气了?”
  巫浔依旧未答,他轻抽出衣袖,径直向屋中走去。
  姬愉连忙追上,想要再拉住,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
  木门轻合上,阻挡住姬愉的视线。她本可轻易入内,此刻却站在门前久久未动。
  半晌后,屋内传出水声,猜出他应在沐浴,姬愉转身坐在台阶上等候。
  过了会儿门开了,巫浔从房中走出,换了身干净轻便的春装,依旧是似雪的白。
  看见坐在门口的姬愉,巫浔眸光在她头顶停了下,而后绕过她向外走去。
  姬愉想也未想的继续跟上。她加快速度与他并行,脑中组织着语言想要同他解释清楚。
  “浔浔,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不对,我压根就没离开你……也不是……”姬愉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越说越乱。
  无意间抬眸对上巫浔冷漠到极致的目光,像是被刺激到一般,她心一横,直接道:“我真没想要离开,我就睡了一觉,谁知道遇到这奇葩事,睁眼竟六年过去了。我都怀疑天道跟我有仇,想着法子地捉弄我。”
  说完她眼巴巴地瞅着巫浔脸色,就见巫浔漆黑的眸子深看她一眼,随即偏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直到他走到巫清离的住处,都未给姬愉一个眼神。
  姬愉觉得有点伤脑筋,果然她的真话听着就跟玩儿似的,巫浔那反应摆明是没信她。可能还觉得她先是一句话不留得消失六年,忽然回来还满嘴胡言地糊弄他,要给她罪加一等就不妙了。
  唉——还不如不解释。六年不见,本身就有了隔阂和距离感,她也不知道巫浔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跟个冰块似的,连哄都不晓得从哪儿下手。
  巫清离的阁楼下了禁制,姬愉进不去,就只能继续坐在台阶上守着。
  又等了好长时间,终于见巫浔出来,可还和之前一样拿她当空气。姬愉没法子,继续跟着,打算就算是缠也要把他给缠软了。
  然这次才跟了几步,前面的少年突然停下。
  他转过身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你离我远点’这几个大字。
  “别跟了。”他的声音倒很平静,清冷动听,少年感十足。
  姬愉赞了声,忽略这声音的内容,还和善地冲他笑了下。
  巫浔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别过脸,转身继续向前,再未同姬愉说话。
  之后的几日,姬愉又住回了之前的那个屋子。她并未听从巫浔的话,每日的活动就是跟着他,试图软化他。
  然而独角戏唱了几日,巫浔未曾软化,甚至越发冷漠。
  终于一日,大概是被她缠烦了,他终是正眼看着姬愉道:“你回去吧。”
  “啊?”姬愉一怔:“我…回哪儿?”
  巫浔定看她一眼,神色未明:“回你该去的地方,回你呆了六年的地方。总之,莫要再来了”
  “我没在哪儿呆六年,你让我怎么回?”姬愉嘟囔着,知道同他解释不清楚,也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道:“你又在赶我走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赶我离开了吗?”姬愉声音低了些:“你怎能说话不算数?”
  “是我食言吗?”巫浔神色愈发淡了:“你不是说会永远陪着我,护我长大。可最后先食言的,独自离开的不是你吗?”
  姬愉喉间一梗,突然无话可说,纵然她觉得自己也挺无辜的,但她消失了六年是个无法更改的事实。她的食言,她无法辩驳,然并不愿就这般不明不白地离开。
  她深吸口气,怀着种不知道是什么样地心态走到巫浔面前,咧嘴对他一笑:“不,我才不走,我就要赖在这儿,就要缠着你,烦死你,哼!”
  巫浔忽地无言,不欲与她说话,转身就走。
  之后又便又回到了原点,姬愉每日缠着他,巫浔视而不见,忙着自己的事。
  这种冷待让姬愉也觉得迷茫和郁闷,其间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明明她才是最惨的那个,明明她什么也没做。莫名其妙睡了六年,醒来后面对着已然陌生的世界,本就迷茫,还被心念地少年如此对待。
  然而少年也无辜,因她不知道多么心伤。她自是没有理由怪他冷漠无情,但心中就是觉得像堵了块巨石,闷闷地压着,压得她难受。
  又被当了一天空气之后,姬愉终是被巨石压得难耐。她没再跟着巫浔,回屋中休憩。
  醒来时,窗外已黄昏。她坐在榻上昏沉了一会儿,醒过神来决定去找九桑他们散散心。
  谁知从隐楼出来后,恰好撞见巫浔从外边归来。
  他似也看见了她,但一如既往地漠视姬愉,径自向里走去。
  姬愉抿了下唇,被冷待这么些天,然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许是刚睡醒,起床气还没散,她气冲冲地走过去,到了跟前却是眯眼一笑:“不待见我算了,我走了,不和你玩了。”
  巫浔怔了下,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冷淡道:“随你。”说完抬步离开,然转身时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漆黑的瞳孔晕染出浓黑的墨色。
    
    ☆、第36章
 
  他这幅浑不在意的模样让姬愉更气了,她对着巫浔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即气咻咻地大步离开。
  晚间星月同辉,入夜的天都城灯火如昼,热闹纷呈,清鹤巷深处却一如既往的清寂。
  扬言离开的女鬼在放话后的两个时辰后回到隐楼,她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当当几声过后忆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大睁着湿漉漉的杏眸,傻笑道:“哦,我是阿飘,会飞,不走正门。”
  碎碎念了几句,姬愉一抬脚,飘然而过,而后沿着石子路晃荡地走了几步,停下迷茫地发了会儿呆。
  她指着路面,认真叮嘱自己:“要走直线。”然后继续摇晃着走着曲线。
  守门的仆人听到叩门声,打开门四下瞅了瞅,结果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他疑惑地摸摸耳朵,道声怪事,随即抛之脑后。
  姬愉歪歪扭扭地走回了巫浔的青庭。
  青庭内巫浔的屋内明亮,可见明珠映射出的清冷光华。
  姬愉瞅了眼自己黑漆漆的屋子,又看了眼面前的亮光,一歪脑袋,指着前方:“有光。”说完,兴冲冲地朝前走去。
  能够穿墙的女鬼在此刻不知将礼仪丢到哪个旮沓里去了,她自顾自地进了少年的屋子,看着几颗发着亮光的明珠,双目被其光华映衬得愈发明亮。
  “会发光的珠子。”女鬼笑呵呵地走过去,将身子一缩,变小后爬在明珠上面,伸着两只短胳膊试图将其环住,没环住她也没在意,反而开心地用脸蹭了蹭珠面。
  就这样趴在明珠上,女鬼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安静的室内水声轻响,片刻帷幕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再过片刻,沐浴完的少年从帷幕后走出。
  行走时他顺便用内力蒸干了湿漉的墨发。三千青丝顺滑如绸缎,披撒在肩头,落下几缕垂在胸前的白衣上,柔和了他过分的清冷。
  许是不适,巫浔取了个发簪,随手将墨发束了起来。而后去桌前倒了杯茶,微垂着眼眸,神色放空,缓缓轻啜着。
  一向警觉地少年概是沐浴过后,不自觉放松了自己,又或是有什么心事,一直没有发现明珠上趴着的那抹小影子,直到恍惚听见细小的呼噜声。
  一瞬间巫浔以为是后院的那只猫偷跑了进来,他眸光四下探查,未发现猫儿的身影,倒是在明珠上发现了言称‘不和他玩了’的女鬼身影。
  心中有些惊奇,巫浔缓缓靠近。
  他走到明珠跟前,垂目打量着趴在明珠上睡着的袖珍女鬼。
  变小后的女鬼,约莫巴掌大小,趴在明珠上小小一团,倒有几分可爱。尤其是她睡着后随呼吸轻动的鼻尖,和被明珠挤得嘟起的小嘴,红红的惹人心怜。
  奇异地下午被她激起地烦闷感褪去,巫浔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一会儿,正欲离开,就见女鬼动了动身子。
  姬愉的眼皮缓缓抬起,入眼正对少年略微古怪的神色。
  脑子一时转不动,她直勾勾地看着巫浔,疑惑道:“你为什么又在洗澡?”
  巫浔没回,姬愉从明珠上爬起来坐好,而后拱着鼻子朝前探了探,嗅了一下,确认道:“嗯,你爱洗澡。”
  说完,她乖乖坐着,抬眼注视他。
  巫浔看着姬愉的小脸,眸色平静,依旧未置一词。
  他的冷漠让姬愉不开心了,她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你干嘛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依旧无声。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没事,我教你。”认定眼前的漂亮少年不会说话,姬愉决定原谅他的无礼。
  她伸出手想要碰他嘴角,结果手太短没够着。想了想姬愉从明珠上跳下来恢复身形,仰着脸伸手就要碰巫浔。
  巫浔后退一步,看出姬愉的不对劲。他微皱了眉,终于开口:“你怎么了?”
  对着姬愉湿漉漉的眸子和异于往昔的红脸蛋,像是意识到什么,他道出心中的猜测:“你…醉了?”
  鬼也会醉?
  姬愉晃晃脑袋,偏头看他:“没有。”她甜甜一笑:“九桑说鬼界的酒不醉人,而且我只喝了一杯,一杯怎么会醉?你不要胡说。”
  也许你是一杯倒呢?巫浔轻叹一声,不欲与醉鬼纠缠:“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打开门,示意姬愉出去。
  姬愉站着没动,她转头看着门口,再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清瘦少年,像是突然有了脾气,冲过去气哼哼地一巴掌将门拍上:“我不走!”
  她瞪他一眼:“你这个爱赶人走的坏孩子,才不听你的!”说完,一扭头拿鼻孔哼气。
  巫浔无言,没料到姬愉醉了后会有让人无奈的小脾气。
  有些头疼但又莫名的……可爱。
  然赶不走又没法和醉鬼讲道理,巫浔决定由她去了,垂目冷淡看她一眼:“随你。”而后将门关好,转身向书房而去,一副不欲理会她的模样。
  明明喝醉了,神智也不大清明,但姬愉就觉得自己被少年的态度又伤到了。
  平时觉得自己年长,即便被他屡次冷待,对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她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希望能像个大人般处理问题。
  然此刻那股克制和理智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她突然变成了个不讲理的孩子,毫无顾忌地冲上去拉住巫浔。
  巫浔没看她,想要挣开,却发现抓住他的力气比以往大了不少,不是见他有拒绝的意识就会由他抬手拂开的力气。
  巫浔没忍住皱了眉头,他转头想要叫她松手,却在见到姬愉红红的眼眶和眸中晶莹的水雾时怔住。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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