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和太子灵魂互换了——颜幻卿
时间:2020-10-27 10:12:55

  说来也是好笑,从前楚玉嫏有多少东西不是她赏赐的。如今背叛了楚家,背叛了她儿子,转头嫁给太子,之后形式却翻了一翻。
  “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司马静带着楚玉嫏在面前的蒲团上跪下,旁边的大太监手里端着精致的黑檀木雕花托盘,上面摆放着两个白瓷玉茶盏。
  司马德看着跪在下首的儿子,被岁月印刻过的面上流露出了感怀之色。眼前这一幕倒是分外熟悉,当年他也是如此,携着他母亲的手,这么跪拜在父皇母后面前。
  “吾儿长大了,想当初,你还那么小。”司马德接过儿子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放下。
  “父皇请喝茶。”
  楚玉嫏恭敬的将茶举过头顶。
  司马德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嗯。”
  看到这楚氏,他倒是能理解几分静儿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的非她不娶了。这楚家的女儿,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的容貌过人。
  另一边,楚贵妃已经端坐着了,等着新人过来敬茶。
  先皇后逝世多年,凤印一直是她在保管。他统辖后宫十数年,虽无皇后之名,却一直有皇后之实。
  按理说,太子太子妃过来给她敬个茶,也实属情理之中。
  司马静也如她所想,起了身端起了另一杯茶,神色庄重又恭敬的走了过去。
  楚玉嫏端着茶跟在他身后,还有些差异。
  然后下一秒就见,司马静凤眉一挑,眸中有划过一抹讥讽,很快就消失了。
  修长的手微微倾斜,那茶就直接倒了。
  “母后,虽然您不在,但是这杯茶却还是要敬您的。”
  那碧色的茶汤,就这么泼洒在光洁的大殿之上。
  楚贵妃原本还挂着笑正要伸手去接,然而却被这突然泼下来的水溅到了手指。
  大殿之中,一派安静。
  楚玉嫏却是瞧明白了,楚贵妃坐着的位置与陛下齐平,正是皇后才能坐着的。
  所以,司马静才要端着茶走到楚贵妃面前,将茶这样泼洒在楚贵妃的面前。
  今日正是大婚第二日,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妾室坐在已逝主母的位置,倒叫嫡子和新妇敬茶,确实是叫人难以接受。
  司马静是因为这个,才当众给楚贵妃难看的。
  楚贵妃脸色难看,她十指缩回袖中,捏紧了:“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今日孤大婚,自然是要给母后敬茶的。”司马静好看的凤眸之中笑容凉薄,他转身看楚玉嫏。
  楚玉嫏站在他身侧,垂了眸子,端着茶的手顿了顿。接着便直接照着司马静的模样,将茶水泼洒了。
  “臣媳给母后敬茶了。”
  咔嚓一声,楚贵妃听到自己指甲断裂的声音,她努力平复下扭曲的神色。
  好样的,她这个好侄女,这么些年她可对她不薄。如今却这么快便站到了太子那边去了,真真是狼心狗肺。
  司马静眼底却流露出满意的笑意。
  楚玉嫏轻轻将杯子搁下,掌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刚才太子如此那般折辱贵妃的面子,却也不见陛下说什么。由此可见陛下虽然对于贵妃甚是宠爱,太子的地位却仍然一直在贵妃之上。
  虽然她不能同太子相比,但现在她与太子却是一体的。如果有谁呵斥她,就等于是在打太子的脸。
  陛下不会这么做,贵妃也不能这么做。
  果然,楚贵妃委屈的朝陛下投去了一眼,却见对方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半分未理会方才太子的放肆。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长乐微张着嘴巴,眸中震惊之色掩盖不下。
  这个新嫂嫂,不光好看,胆子也是真真的大啊。
  “敬完了茶便坐吧。”皇帝轻轻呷了口茶,又将茶盏放下。
  再看着楚玉嫏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满意之色,之前他倒还担心着静儿娶错了人,如今看来倒真是颗明珠。
  “谢父皇。”
  司马静颔首带着楚玉嫏在右侧最上头的位置坐下了。
  楚玉嫏没有出声,随着司马静一道坐下了。
  剩下的人纵然不用楚玉嫏一一上前敬礼,然而这该介绍的却还是要介绍的。
  若是在寻常人家,给长辈的敬完了茶,这小辈的兄弟该上前给嫂嫂问安了。
  司马勋动了动,还是端了茶,来到了司马静和楚玉嫏的桌前。
  “恭喜太子大婚了,也要恭喜太子妃嫁的如意郎君。”
  楚玉嫏却是不曾回避视线了,否则要是落在司马静眼里便是心虚了。所以,她也就很好的看清了司马勋眼底飞快闪过的那一抹阴郁狠戾之色。
  她垂了眸子,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
  晟王啊,一向是睚眦必报的。
  司马静却全然不在意一般,唇边勾着抹笑,语气欠得很:“皇兄也不必如此羡慕,想必亲事也快了。”
  司马勋飞快的划过一抹冷意,却是也没说什么。他和魏雯安的亲事定下来也有一年半了,他不喜这门婚事,魏雯安年纪也还小,加之靖阳公主舍不得,便准备将人再多留一两年,于是便到如今还没成亲。
  但是,婚期也定下来了,就在四个月后。
  “恭喜皇兄大婚啊,修参见嫂嫂。”
  坐在下首的男子一身月白色长袍,一双桃花眼自含笑意,他上前极为有礼的就行礼。
  从善如流,风流倜傥的样子,倒是让楚玉嫏觉得分外眼熟的很。
  修?
  楚玉嫏眸子顿了顿,很快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燕王司马修,与那日赏花宴上出现在园中与楚玉溪同游的虞家公子竟然是同一人。
  倒是有意思了,堂堂燕王倒是顶着武安侯府出来招摇撞骗来了,看来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差就是很好。
  司马静抬了抬手,对司马修的态度明显轻松,楚玉嫏在心底暗暗将两人的关系理清楚了。
  接下来,便轮到了长乐。
  长乐端着茶走了过去,看着旁边笑容恶劣的司马静,默默的撇了头,只看楚玉嫏,笑嘻嘻的道:“太子妃嫂嫂好漂亮啊,长乐见过嫂嫂,嫂嫂喝茶。”
  “公主过奖了,早闻公主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楚玉嫏抿唇笑着回礼,喝了茶又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了下来:“这是给公主的礼。”
  长乐欢欢喜喜的收了个镯子,道了谢后又去看司马静,见他神色怡然,不由吐了吐舌。
 
 
第80章 
  “皇嫂, 等回头长乐可以去东宫找你玩吗?”长乐嬉笑着道,“长乐有好多话想跟皇嫂说呢。”
  这话看似是对楚玉嫏说的,实则是对司马静说的,意有所指, 威胁之意甚重。然而话才落音, 她就觉得自己被冰刀一样的视线扫视, 一阵凉意从心底泛起。
  “好呀。”楚玉嫏含笑,却见小姑娘突然惊惶起来, 不由问:“怎么了?”
  长乐捏了把汗, 干笑:“没什么,想到有些事,皇嫂有空可以来极乐宫找我呀。”
  太子哥哥太恐怖了,她还是小心些的好。
  楚玉嫏也意识到了这位公主似乎隐隐在畏惧着司马静, 顿了顿, 接着又带笑容温婉的点了头。
  见楚玉嫏点头, 小姑娘不顾皇兄的警告,开心的走了。
  敬茶结束之后,陛下又赐下了不少东西, 司马静被他叫走了。
  楚玉嫏就独自乘着轿辇先回了东宫, 苏芷长蓉跟在身后。
  这是大婚第二日, 不知道东宫之中还有什么牛鬼蛇神等着她,宫中复杂不是外面的世家等匹及的。要想今后在东宫之中立足,今日便是最重要的时候,定然要一上来便拿到掌事的玉牌,将后院的大权牢牢攥在手里。
  其次便是东宫中的侍妾,太子二十有一却不曾娶王妃侧妃,这后宅中应该都是些低级的侍妾或者孺人良媛之流, 最多也不过是个庶妃。
  就是不知这其中可有一两个分外得宠的,她初来东宫就算有心要敲打这些侍妾之流,却也要把握着分寸。
  既要防止太子觉得她心地狠毒,不能容人。又得要有威慑力,能稳住人心。
  楚玉嫏正想着要如何大杀四方,却冷不丁已经轿撵到了东宫外了,她看着这东宫犹如猛虎一般卧于畔江边上,却是不曾畏惧,理了理衣裙,就这样从容的踏入了猛虎的口中。
  楚玉嫏还想着要如何拿到这东宫后院的大权呢,就连预设好的各种奴大欺主的刁难都想到了。
  却不想才回了宫,大宫女就恭敬的迎了出来道:“娘娘,东宫管事的嬷嬷来了,就在殿中。”
  管事的嬷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名唤浮娘。
  浮娘恭敬的拜见了楚玉嫏。
  接着呈上来一块玉牌,道:
  “这是殿下让奴婢交给您的,这东宫里一等宫女有三十五人,二等宫女有两百多人,三等宫女有三百多人。人多了些,娘娘接手了这东宫,这些人总是要见的。”
  楚玉嫏拿着那羊脂玉玉牌,神色复杂的垂了垂眸子,手指摩挲着玉牌之上精致的雕花,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这些都是东宫这些年以来的账册用度,往年都是奴婢在保管,如今娘娘来了,便都交由娘娘了。”
  “浮嬷嬷辛苦了。”楚玉嫏神色复杂,捏着玉牌道,“苏芷,快些给浮嬷嬷看茶。”
  她对东宫之中的这些人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直以来跟在太子身边的就只有有喜。这位嬷嬷虽然面容渺茫,然而眼中却是不缺精明之色,能在东宫之中做一等管事嬷嬷,想必也是有些能力,能得陛下信任的。
  “多谢娘娘,看茶就不必了。娘娘先忙,奴婢话说完了,就先不多留了。”浮娘笑着,她看着这半大的姑娘,宽慰她道,“东宫事务繁杂,娘娘若有不懂之处,便尽管差人来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多谢浮嬷嬷了。”
  司马静让人将对牌全数交到了她手上,这东宫中馈之事便全权的交由她手上了。
  实务繁多,实在不是在楚家时候能比的。好在司马静还让从前执掌这些事物的管事全数帮衬着。
  紫铜麒麟香炉里熏香袅袅,香味清幽,怡神静气。
  外头太阳早已高照,能够听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知不觉间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些账本冗长,看着就叫人眼酸疲惫。
  “都快午时了,怎么不见侍妾拜见?”楚玉嫏将账本合上,捏了捏有些酸胀的额角。
  蒹葭宫管事的大太监福禄讨好的笑着:“娘娘说笑了,咱这东宫里,哪里有什么侍妾?”
  没有侍妾?楚玉嫏捏着额角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太子妃微微带着错愕的神色,福禄好心解释道:“殿下自小就厌恶宫里的尔虞我诈,东宫之中干净的很,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其他女子。”
  “这是说,这么多年来,殿下都不曾有过别的女人?”
  福禄就喜气的笑着道:“娘娘好福气,殿下从前时勤于政事,少有来后院的时候。这后来遇见了娘娘,便眼里心里就都只有娘娘了,哪里有旁人?这东宫之中,就更不曾有过旁的姑娘的痕迹。”
  楚玉嫏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哪里有男子年过二十还不曾有妾室的?
  “嘿,从前往东宫送女人的也不少,殿下却一个眼神都不曾多给,更别提临幸谁了。”福禄说着,一边带着讨好的笑,“那些女人啊,也就都沦为了低等的宫女。前段时间殿下遇刺,更是将那些人都驱逐出去了。”
  楚玉嫏压根就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然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方才看的那些账本里,好像并没有侍妾之流的开支。
  等到看着太监的神色,以及在东宫走了一圈后。楚玉嫏才后知后觉的相信,这东宫之中真的只有她一个女主子。
  这东宫热闹极了也冷清极了,雕栏画栋,金砖玉砌,各种奇异珍宝遍地都是。宫女太监如云,袅袅行走其间。
  然而却唯独少了百花争艳的美人。
  楚玉嫏说不出心下是什么滋味。就好像到了一个陌生又危险新地方,她竖起了满身的刺,戒备又警惕的准备厮杀一番。
  结果,却是一个能与之厮杀的东西也没有,只有被人细心准备好,温暖而舒适的巢穴。
  她有些迷茫,回顾从前十七年人生,幼时楚家便是一团糟,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那时尚且有母亲相护。她每天忙忙碌碌,初起不是在算计谁就是在被谁算计,后来逼迫着自己学各种东西,诗词书画舞乐珠算掌家,然而到头来,这些却全然没了用处。
  一时间,她竟想不到自己还该做什么。
  “娘娘若是闷了,自可以去掌乐司传些舞女,或是不喜欢歌舞,货可以让奴婢为您去找些书来。”
  楚玉嫏回了蒹葭宫,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树,只要粗壮上面垂下来一个精致的秋千。
  她随意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本宫的两个妹妹呢,怎么也没来?”楚玉嫏似乎想起来什么,蹙眉问。
  这倒不应该了,那两人平常就黏她的很,现在到了东宫,就更不用说这都快近午时了,却依旧没看到人。
  福禄惊讶,好似不知道媵妾的事似的:“娘娘,若是您思念姊妹,三日后归宁,自然可以见到了,何必如此着急呢?”
  楚玉嫏眉头一蹙,道:“将本宫陪嫁的礼单拿过来。”
  福禄就恭敬地应了是,将礼单呈了上来。
  楚玉嫏十指修长,接过礼单,蹙眉翻了起来。那神色微凝模样不像是在翻一个陪嫁花册子,倒像是在看奏折一般。
  果然,不出她所料,四妹妹和五妹妹被从媵妾那一栏抹去了。
  “你们都下去吧。”楚玉嫏淡淡的将。
  长蓉面容上的喜色几乎掩盖不住,眼里都有隐隐有泪光,她声音哽咽:“太子殿下果然对小姐情更深重,虽然看着不近人情了些,但却是个知道疼人的。”
  苏芷也一脸感动的道:“恭喜小姐,嫁得良人啊。依奴婢看,这桩定然就是殿下自己求来的,如此心意当真可贵。”
  长蓉感怀道:“殿下如此好的人儿,小姐应该珍惜。”
  都说这姻缘天注定,哪家姑娘在这十多岁的时候不思春的。她家小姐就是,从小便一副理性又冷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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