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和太子灵魂互换了——颜幻卿
时间:2020-10-27 10:12:55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才不过两日没见,他倒是长大了不少,楚玉嫏神色复杂的揉了揉他的头。
  楚稚抬头看着他道:“阿姊,他们说太子将你抢走了,稚儿一定好好读书,将来将你抢回来。”
  楚玉嫏弯唇笑了笑:“乖,要是想阿姊了,就让白蓠带信给我。”
  楚稚就很乖巧的点了头。
  *
  看完楚稚,就要专心应付楚楠了。
  楚楠神色复杂看着这个上来叫他省心的女儿:“这几日在东宫可还好?”
  虽然只是一句平平的问候,楚玉嫏却也不曾放松警惕。
  “自然是好的。”楚玉嫏垂了眸子,神色低落,“如今朝堂局势诡谲莫辨,父亲操劳,也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女儿眉目间掩盖不下的疲惫之色,楚楠心中总算弥漫起了些许愧疚。他叹息一声,拍了拍楚玉嫏的肩:
  “为父知道你受了大委屈,但这也是逼不得已。太子性格矜夸,傲世轻物,不可一世,实非良人。”
  实非良人?楚玉嫏垂了眸子,若是太子不是太子,倒也算得上是良人。他比太多男人都要好太多了。
  “你那两个妹妹昨日一早便被送了回来,为父想着你,在东宫之中也甚是孤单。没有人帮衬着,举步维艰。”楚楠宽慰的看着她,“听闻太子殿下无意纳媵妾,你也不能失了紧惕,为父挑的这两个也算是姿容上佳。”
  一回来就往她身边安插人手,做着一副慈父的姿态。但是可惜啊,就算他叫人动到她身边又如何?她知道谁是眼线,还能让人得了消息去?
  她一向奉行的便是,“能策反变策反,否则杀之”的信条。
  楚玉嫏做出感动之色:“谢父亲关心。”
  见她很是干脆的就将人收下了,楚楠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本的那一点警惕之心也没有了。
  他一面责怪自己对女儿的不信任,一面也怪起宫里贵妃娘娘太过多疑。这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对楚家忠心耿耿,对稚儿更是疼入了骨髓。
  这样的女儿,怎么可能背叛楚家呢?
  没在楚家待多久,楚玉嫏用了膳就和司马静一道回了东宫。
  两人一道回了司马静的寝宫,午后阳光正好。他们路过碧波池,池塘里锦鲤成团游着,格外好看。
  司马静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楚玉嫏,眉目间都是骄矜倨傲之色:
  “孤有件东西要给你。”
  楚玉嫏温婉微笑:“不知殿下要送何物?”
  有喜跟在身后手里还捧着一个黑檀木雕花匣子,司马静将盒子接过又递了过去。
  在楚玉嫏接受过之后,他眸光紧锁住着她的面容,不错过她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
  楚玉嫏打开了盒子,只见躺着一块镶金玉牌,上刻着“东宫”二字,两条游龙雕琢精细卧于玉牌之上。
  面容微怔,这玉牌不是……
  东宫的玉牌啊,能调动东宫的一切。
  他就这样放心将这玉牌给了她?要知道,她姓楚。当初晟王给她的那块玉牌,还是在她家族与其在同一阵营的情况下,过了这么多年才给的。
  司马静凤眸微暗,只想着这下她总该明白他的心意了。
  只可惜了,楚玉嫏从来不会相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楚玉嫏捏着玉牌,神色复杂,她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太子是真心想将这玉牌送她,还是想要试探她。
  “殿下……此物,是否太过贵重了些?”楚玉嫏赶紧将盖子退回去了。
  “不过是一个破玉牌,孤有什么事给不起你的?”那凤眸眸色倨傲。
  这哪里是给不给得起的问题,是他为何要如此?因为信任她,就亲手将一把能刺伤他的匕首给了她?
  “多谢殿下信任。”
  就算心中有万般疑惑,楚玉嫏面上还是做出了郑重之色。
  司马静看着她的脸色,满意了。
  “这东宫之中,你也大可不必拘束。若是有什么想见的人,尽管传唤过来陪你。”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正好了。
  她确实有想见的人。
  原本楚玉嫏还在怀疑着这是否是司马静的陷阱,然而她再三试探都没有问题。
  于是便抽了个空,传话去了楚家,让白蓠来一趟东宫。
  那天回门,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很快,白蓠就来了东宫,还带了条意料之中的消息。
  半个月后便是春猎,届时陛下会带着诸位皇子还有随行妃嫔前往猎场围猎。
  楚家暗卫营有人接到了任务,要暗杀太子殿下。
  白蓠恭敬的站在大殿内,她面前是一卷珠帘,珠帘后头却是另一派国色生香的美景。
  楚玉嫏坐在贵妃榻上,叹息的看着手指刚染的丹蔻。
  这颜色是特别培育出来的,淡淡的嫣红在指尖晕染开来。看上去,美极了。
  “长蓉你说,晟王刺杀那么多刺,哪一次成功了?”
  然而他却是够执着的,锲而不舍的让人去送死。
  长蓉没有说话,心里却道,或许太子殿下真的有真龙护体。那晟王殿下还折腾什么,终究是没有那个命格。
  楚玉嫏启唇轻问:“接了任务的都有谁?”
  白蓠赶紧道:“为首的是鹌一,剩下的都是不知名的,约莫有二十多个。”
  长蓉忧心道:“小姐打算如何?”
  若是楚家动手,太子未必查不出,到时候与楚家的隔阂更深,怕是与小姐也要生了嫌隙。
  小姐所图太大了,楚家和东宫势同水火,要想将这二者归于同一阵营,实在是太难了。
  楚玉嫏却是不以为然。
  “此次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楚玉嫏指尖捻着茶盏,轻轻转了转,漫不经心开口:“让鹌一安排人动手的时候,将具体方位时间告知我,剩下的便不用他操心了。”
  长蓉不知道小姐打算做什么,实际上,就算跟了小姐十几年,她也少有能猜到小姐谋算的时候。
  白蓠同样不知小姐到底要做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小姐定然是不会想让太子去死的。
  她领了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若是此次任务失败,鹌一定然是必死无疑了。”
  楚玉嫏自然也知道这些,往年去刺杀太子的,不是被东宫的侍卫杀了,就是成功逃脱后被楚楠下令处死了。
  这是为了让暗卫破釜沉舟,这样的情况下,便甚少有逃兵。
  楚玉嫏垂了垂眸子,道:“若是可以留住他的性命,本宫定然不会让他死。”
  鹌一这些年看似是在暗卫营奉楚楠为主,早已经是对楚玉嫏唯命是从。
  楚玉嫏也不想寒了人心,如果能救得下来自然要救的。
  轻轻叹息一声。
  她看了看窗外枝繁叶茂的灌木丛,是那样的生气勃勃。
  “父亲啊,真的是可惜了。女儿知道您是为了楚家好。只是您要守的楚家是晟王的楚家,而女儿想要守着的却是稚儿的楚家。”
  “既然意见相左,那就各凭本事了。”
  楚玉嫏目的明了,楚家和太子必须站在同一个阵营。
 
 
第83章 
  楚玉嫏将手头的库房的单子放在了桌案上, 素手捻起笔,蘸了点墨,正要在纸上将单子誊抄下来,在加些物什进去。
  房间里黑檀木雕花架子上, 袅袅的吐着清幽的香气。到也是巧, 这香的味道竟然和在楚家时所用的香料味道有几分相似, 只是作用不一样罢了。
  “娘娘,咱们在这这么久了, 怎么用的还是香。”苏芷在一旁研着墨, 嘴里念念叨叨说着:
  “您平日里就睡得不安稳,如今换了个地儿,身边又有了人定然更睡不好了。您原先用的安神香是府医特制的,这宫里面也寻不到。依奴婢看不如找太医配制个房子, 这太医的医术定然是比楚家的府医好的。”
  换安神的熏香?
  楚玉嫏动作顿了顿, 开口道:“不用麻烦了, 这香是殿下选的,想来是他喜欢吧。”
  说来也是奇怪,司马静夜夜宿在这里, 她倒是睡得安稳了。
  楚玉嫏也不能眠这个毛病已经很久了, 每每闭上眼睛, 总是觉得有人站在她床榻前,隔着床幔看着她。
  她没有让婢女陪寝的习惯,古有孟德梦中杀人,楚玉嫏也不习惯闭着眼时身边有人。
  在苏芷和长蓉来之前,楚玉嫏身边的贴身侍女另有其人,一共有四个三个背叛了她,剩下一个被另外三个害死了。
  纵然她现在对长蓉和苏芷信任无比, 却也不愿让两人守夜。不是说怀疑什么,只是不喜欢夜里房间有其他人罢了。
  就算睡着了,夜里如果有什么星点的动静也会立即醒来。
  正说着,宫女通报,太子殿下来了。
  却间外门的青衣宫女恭敬的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楚玉嫏看了看尚早的天色,蹙了眉。
  搁下笔,就立刻有宫女端了水来让娘娘净手。
  苏芷收着东西,抿唇笑着道:“殿下可一刻都离不开娘娘,这才刚过辰时呢,殿下就来了。”
  楚玉嫏让她少贫些嘴,又去让宫女换了新茶上来。
  那头,宫女恭敬的撩起珠帘。
  楚玉嫏抬眼就见披着月白麒麟纹长袍的男子从屏风那头进来了,眉目隽秀,眸子微敛,不知在为什么烦扰。
  “参见殿下。”
  “都说了,不必行礼。”
  司马静看她的样子,不由蹙眉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带着她坐到了桌边的凳子上。
  “是,殿下。嫏儿看殿下眉目间多有烦扰,不知是为何事在烦扰?”
  楚玉嫏问着,温婉有体贴的模样,她葱玉般的手拎着白瓷玉雕花茶壶,斟着茶,茶水便哗哗的倒入了瓷杯中,茶汤澄澈散发着清香。
  为何事烦扰?除了她,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叫他烦扰?可惜当事人还偏不自知。
  “过几日春猎,孤想着,你应当是不会骑马的。”
  抬手接过瓷杯,司马静凤眸微挑,视线顺其自然的就落在了她的手上,玉指纤纤,软得很。这般纤嫩的手,如何握得住缰绳?看着就没什么力气。
  “孤想着,城郊外草长莺飞,风景甚是不错。如今正好闲来无事,便一同和你去看看,顺便教你骑术。”
  实际上,宫里的女子很少能有机会外出的。楚玉嫏这些天都窝在房间里看账本,他怕她闷坏了。
  司马静喜欢纵马,每年春季都会去城郊外踏马而行。那里人烟少。也没有什么良田,只有一片亭台,和零星点的树。
  楚玉嫏微讶的看着他的神色,有些不明白为何突然想教她骑马。
  不会骑马?怎么会呢,自从当年她出行时马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坠马而亡,她便私下学了骑术。
  但是楚玉嫏并不喜欢骑马,她学习骑术只是为了压制对马的恐惧,以及以后遇到相同的情况能保命罢了。
  然而,楚玉嫏并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嫏儿自小就羡慕兄长能驾马出行,想不到如今自己还有机会。”
  驾马踏青啊,挺好。
  司马静哪里知道她所想,只是想着从未见她真心的开心过,若是带她出去走一遭,心情应当会好很多。
  *
  司马静动作很快,很快就吩咐下去,有喜就立刻让人将出行的东西都备好了。
  午时尚早,司马静便想着带楚玉嫏先去御马司挑一匹合适的马。
  御马司也不远,从蒹葭宫出去右行绕过两个宫殿行三里路就到了。
  司马静爱马,东宫的御马司就养了好些健硕的马儿。
  司马静和楚玉嫏并肩在前头走着,两边都是马厩围成的。
  饲马的马官儿和马奴就恭恭敬敬的排成一排站在旁边跪拜行礼。
  司马静没让他们随侍,挥了手让他们各做各的事去。
  这任务就落到了有喜的头上,他笑眯眯的,一边走一边点头哈腰的介绍:
  “娘娘不知道,殿下那马是阿图森部落派使者来上供来的,其供品里有一匹踏雪乌骓,性子极烈,其皮毛乌黑发亮,马鬃又长又黑硬,跑起来时鬃毛抖动四蹄蓄力肌肉彭发,格外漂亮。这马只有额间和四蹄是白色的,马蹄似有千钧重,从来在阿图森部落就踢死过好几个马驭。”
  “陛下特别喜欢这马,只可惜这马太烈,就连阿图森部落也无一人能驯服。
  于是陛下便道,若有人能骑上它而不被掀下来,就将马赐给谁。”
  “这朝中有骑术好的,都去试了。就连晟王殿下,嘿,那就才牵了缰绳就被它一脚给踢了。”
  “还是殿下威严过胜,将马都震慑住了,动都不动的任殿下摸。殿下骑术过人,不出半个月就将这马给彻底的驯服了。现在呀,除了殿下谁也不让骑,就是牵它也不走呢。”
  不得不说,有喜能跟在司马静这样挑剔的人身边这么久,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就比如这个时候,司马静就很满意。
  有喜说的这事儿,楚玉嫏却是也听过的。
  当时晟王被马踢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结果伤才好就听说那马被太子驯服了,气得差点没又躺回去。
  那时候楚玉嫏为了安抚他,还特意让苏芷和长蓉做了好些糕点送过去。
  现在想想,太子之所以如此纵容喜欢那马,也未必没有它把晟王踹伤的缘故在。
  到了里头了,有喜眼睛一亮,往里头一指:“您看,就是那一匹。”
  楚玉嫏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匹高大健硕全身乌黑,唯有四蹄踏雪高头大马,正伸着脖子低头悠悠的吃着马槽里最上等的草料。
  一眼望过去,这马就吸引了所有视线,别的马都成了陪衬。这马的马厩也就最好的,干净宽敞,和周围的马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的马真是高大健硕,皮毛油亮,真是匹上好的骏马!”楚玉嫏夸奖。
  这马傲得很,就算是这么一群人来了,也不过是偏了偏头,不屑的投来一眼,就低头继续吃草了。
  跟司马静这个主子简直是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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